第十章：对不起

“这里是潇潇娘住的地方，你知道吧？”
楚辞不再往前走，站在一颗石榴树前负手而立。
他怎会不知？好歹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不认识？
“爹？”楚潇潇的心一路跌倒谷底，她做的那么多本来也没想隐瞒…她天不怕地不怕，在这世上唯一怕的就是楚辞不认她这个女儿…虽说自己芯子不是那个楚潇潇。
“封窈要是真有你这个女儿，她肯定高兴坏了。”楚辞眼中含着眷恋，似乎想起了以往的过往。
“我知道，你不是潇潇…你比潇潇理智，比潇潇聪明，比潇潇狠，我楚辞的女儿我自己了解不过，就算她换了性子，一些小动作是不会变的，可你——”
楚辞转过身来平静无波的盯着她，声音有些哽咽：“无论外貌再怎么一样，可是内里不是一个人就是再像也不一样。”
是啊，她能瞒过所有人，忽悠住皇帝；可是她怎么可能瞒的过与楚潇潇朝夕相处的爹呢？
她真是嫉妒楚潇潇有个那么爱她的亲人。
“对不起，可我真的是楚潇潇。”她低下头慢慢走近楚辞，思索着怎么说才合适。
他是‘楚潇潇’的爹，对她的好也是给那个楚潇潇的，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真要是说了，爹能信吗？
可是要是不告诉他，自己良心又过意不去。
说了一句话又沉默许久，楚辞都以为她不会说了，刚要转身离开，楚潇潇开口了。
“可我又不是楚潇潇…我被林蓁儿杀了之后好像魂游太虚，跑到了几千年后，投胎成婴儿被人收养，做了一个组织的杀手，那里出门可以坐一种铁鸟日行千里，而我就在一个任务里…铁鸟爆炸了，我死了又回到了这里。”
不知道这个说法，楚辞能不能接受…
楚潇潇唇抿成一条线，声音低沉着：“爹，你忘了吗？我三岁时要非要和娘去出征，你拉着我的手说咱们一起等着娘回来，等她凯旋归来…”
楚辞心头一震，两行清泪落了下来…那时候潇潇哭闹的紧非要跟着去，他花了好久才安抚下来…
封窈穿着一身雪青色的戎装，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她在城门口回头望着他们父女二人，对他们喊着：“等我凯旋归来——”
回去时坐在轿里他便对哭闹的潇潇道：“我们一起等你娘回来，等她凯旋归来。”
可惜一别就是十七年，封窈再也没回来…也许马革裹尸是将军最荣誉的死法，可小潇潇再也没有母亲，他再也没有妻子。
后来潇潇不肯说话，只有遇到太子才能开心的露出笑，再后来…潇潇无法习武学医也没天赋，一心追着太子，他不忍心剥夺潇潇唯一的喜怒哀乐，由着她把家中的东西献给太子。
这么多年恍然隔世，原来女儿已经那么大了。
“对不起爹，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这件事太离奇了说给谁…谁会信呢？”
楚潇潇心里有些愧疚，她利用了楚辞对封窈的感情，盗用了楚潇潇的记忆来骗去这份难得的父爱。
她做了多少任务杀了多少人都不计其数了，谎话计谋连篇眼都不眨的，可是面对楚辞，她怂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爹，若不是这番奇遇，爹再无颜面去见你娘…”
楚辞眸中闪烁着心疼，沉沉的拍了楚潇潇的肩头。
“这是你的机缘，你醒悟了…就该做起封窈将军女儿的本分，不要丢了你娘的脸。”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楚辞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他也只能说句看似教训实则安慰的话。
说完后，楚辞慢慢的踱步离开，楚潇潇复杂的盯着他的背影。
她不知自己是对是错，可是她真的不想失去楚辞这个爹…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睡下的，第二天一早是被逸竹吵醒的。
“小姐，你快点醒醒，出事儿了！”
逸竹脸上满是急切可又不敢使劲打扰楚潇潇。
“怎么了那么着急？”
楚潇潇一睁眼立马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多年的生活让她养成了立马起床的习惯。
“小姐，现在满大街都在传你昨夜未归…还——”
逸竹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脸羞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楚潇潇抬眼看了逸竹红红的小脸儿明白了什么，女子一夜未归谁知道能出什么事呢？女子、夜晚，想当然能想出什么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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