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 心中自责
听着萧战近乎于咆哮般的嘶吼，他瞪着一双虎目，伸手指着自己，龙潭心中猛的一震。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因为大金帝国作为主动进攻者，他就心中怨恨，心中立誓要将这些人屠杀干净。
在知道龙家那些无辜的人全都被萧战杀死，家族被灭，要不是因为翠儿的缘故，整个龙家现在恐怕就剩下他和龙家老祖以及龙凤舞三人了。代家和原来的城主府也都被夷成一片平地。因此，他心中更加愤怒，只想着杀进大金帝国，杀了萧战，将他手下的那些大军杀得干干净净。
而现在，听到萧战阵的话之后他幡然醒悟，原来已经因为他而死的人有这么多。
龙潭怆然若失，心中突然感觉无比沉重，眼前似乎有无数因他而死的冤魂出现在他的面前，张牙舞爪，要向他索命。
周围众人一个个将目光紧紧的放在龙潭身上，此刻也是脸色显得无比沉重。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陪伴在龙潭的身侧，对于龙潭的所有所作所为都一清二楚。他们都知道萧战所说并无半点虚假。 对于龙潭的一切所作所为，他们都有参与，要是真个追究起来，那无数战死在异国他乡的战士他们也有份。
龙潭脸色阴沉，满目悔恨。行军打仗以来，每次战，而死的将士都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一片七彩瘴气依旧还存清风坳当中，那里面有数百万尸骨，有些已经变成一滩血水，但那些人却等同是他亲手而杀。
青兰城当中，那些被平等王留守在其中的大金将士，足足六七十万，却全都被他下令屠戮一空，再加上后来平等王带着逃出去的那些，加起来足有百多万。
还有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深入到大金帝国当中屠杀的那一个个部落子民。
一张张鲜活的面孔都呈现在他们面前。包括这些日子以来他让风柳假装萧战在后方捣鬼杀戮，招惹来这么多部落。加起来，两国当中恐怕有近千万鲜活的生命因他丧失。
“没想到，这些竟然都是我做的。没想到，竟然已经有这么多人因为我而死……是我杀了他们，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的确是没有资格指责你，因为我比你更加残忍嗜杀……要是你罪无可恕，必须死，那我又算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龙潭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
龙潭一边说着，一边拖着疲惫的身子缓缓朝着远方而去，此时此刻他感觉身心沉重。突然之间他感觉有无数冤死的孤魂全都要找他来索命。
“小潭……”龙凤舞惊慌失措，连忙追了过去。
“潭儿……”冯德水等人，一个个脸色难看无比，看着远去的龙潭，又看看被他们团团围住的萧战。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
就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变成如此嗜杀的机器。以前他们不是没有杀过人，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沾染过生人的鲜血，却从来都没有像这些日子以来这样，加起来足足近千万人，加起来，得是一座多么庞大的山岳？
突然之间他们感觉手上的兵器沉颠颠的，拿捏不稳。
萧战趁此之际，连忙冲出人群，起身飞逃。飞逃的同时，他口中还不忘了下令：
“撤军，撤军，立刻开始撤军。”
只是在知道他现在的身份乃是一个残忍嗜血的魔物，而且刚才，这萧战化作魔云，冲进人群当中吸食这些人的精气，用来恢复强壮己身。他们又怎么会听从他的调遣？
所有人全都面面相觑，不少人已经全都听见萧战刚才说的话。在他们后方屠戮那数10个部落的，不是萧战带人，而是龙潭让人假扮萧战做的。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远远的看像不断远去的那个身影时，是浓浓的怨毒，但更多的却是敬畏。
最终，所有精兵解散，跟随这些部落的人又如潮水一般退去，只留下满地尸骨。有北秦军队，也有大金之人。当然里面十之七八全都是大金帝国的人。
龙潭静静的站立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那一具具尸骸，已经叠成好几层，先前这一战，死在他手下的人就不下30万。这些人以前可都是能说会笑，活生生的生命。可是现在却只能冰冷的躺在那里。见此，他心中更加自责。
“啊……”
他仰天咆哮，声音悲愤无比 ，现在的他连他自己也有些认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时变成这副模样的。
看到龙潭如此伤心自责的模样，龙凤舞很是心疼。她轻轻地将龙潭的搂了过来，靠近她的怀里，摸着龙潭的头，柔声道：
“小潭，你不用自责。要是平等王萧战没有带兵进攻北秦，你也就没有机会挂帅带兵，这些自然也就不会发生。
而且，他萧战说的口口是道，但他进攻北秦之后，每个城池当中的家族势力全都被他血洗一空。
如我们龙家，死在这场战乱中的人何止上千？加上代家和白家原来的人，至少也有2万。而他攻城略地这么久，攻下的城池足足数百座，那死在他手下的家族势力家族势力，又哪里会少？
被你杀气的那些金兵，哪一个没有参与？哪一个士兵的手上没有沾染我北秦子民的鲜血？你若不杀他们，我北秦的那些子民的灵魂又如何安息？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为他们报了仇而已。他们会感谢你的。所以究其一切根由，依旧还是他萧战做的。”
“是啊，龙姑娘说的不错。你所作所为，都只是被迫行事。要是没有他掀起这场战争，又如何会造成这么多伤亡？
还有这次，要不是你让我在他们的后方搅风搅雨，然后惹怒了大金各方部落联合而来，恐怕他手下的大军已经冲破城池，以现在的萧战来说，一旦破城之后又哪里会放过一个？
空山城虽然不大，但城中子民加起来至少数万万，他们当中又有几人是身怀武道的武者？大多数都只是普通人而已，你让他们如何抵挡？
战争之事不能两全，既然我们要选择保护身后的子民，那只能行卑鄙之事，让他们的人先死。
对于那些大金国的子民来说，你或许是杀人的恶魔。但对于我北秦子民来说，你却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是啊龙潭，你忘了吗？我大哥是怎么死的？你手下足足20多万岳家军，现在仅剩10多万。那里面的人是怎么死的？
萧战说出那番话，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他只是让你无端自责产生心魔，从而趁机逃走。
你要是真的因此而自责不已，岂不是正如了他的意？”
“潭儿，他们那些人已经不是人族，而是魔头手下的傀儡。他们的话又如何可信？刚刚他平等王化身魔物 ，魔云席卷之处，到处一片白骨。他们那些人只是眨眼间，就让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具白骨，精血流失，这不残忍吗？”
“潭儿……”
三大家族中的人不知何时全都走了过来，站在龙潭的身后出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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