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未雨绸缪无良策
除了陆瑾，他没有一个朋友。
即便是枕边人，也说不上几句知心的话。
也悲也愤，但陆基知道，此时打扰到杜妍溪，只会让陆瑾更加危险。
“瑾侍郎失血过多，已经快不行了！”
何武寿一身白袍冲了出来，双手，沾满血迹。
“一定要救活他！”陆炽父子异口同声。
“只要能救活瑾儿，你们要什么朕便给什么！”陆炽追加了一句。
“血，杜妃娘娘，需要，陛下和储君的血！”何武寿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完的。
“陛下！”陆威等人惊呼。
“本君来！父皇千金之躯，不可妄动！”陆基说着，已经迈步。
“基儿！”陆炽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崩落。
“不可！”陆威再次开口：“用我的！”
“不行，必须是皇家血脉。杜妃娘娘说了，就算这样，也不一定管用。若是适得其反，瑾侍郎，危矣！”
何武寿只是照搬，这些话，都是杜妍溪听陆瑾自己说的。
“那就，更应该用我的。”陆威抱拳：“陛下和储君，不容有失，微臣，无碍。”
“请陛下早些定夺，瑾侍郎撑不了多久……”何武寿也想行礼，看看手上的血水，微微躬身。
“瑾儿活，朕便昭告天下……去吧！”陆炽伸手，握紧陆威的手，随后放下！
“谢主隆恩！”陆威下拜，向来古井无波的眼中，有了一丝激动。
同是先皇所出，只因生母与文皇有旧……
陆威等这一天，很苦！
进了房间，看见染血的白布，陆威不禁心惧。
即便九死一生，随先帝征战四方，他也没见过一个人，流那么多血而不死。
“空银针准备好没？只能用芦杆替代了。殿下呢？他可是不愿？若真如此，告诉他，以后别想见我！”
手术台前，杜妍溪一脸铁青……
陆基，是杜妍溪所爱。
但此时，为救陆瑾，她竟下了最后通牒。
输血之法，是在之前陆瑾被蒙国人砍伤时，随口提过的。
何武寿也在场，一次才会去说服皇帝和储君。
可陛下，却让锦鱼卫指、挥使前来！
“储君和殿下不容有失，用本指、挥使的也是一样。按辈分，你过门，该叫我声皇叔！”
陆威已经套上白袍，何武寿正帮着给他消毒。
杜妍溪愣了愣：“若是不够，让陆基进来！”
毫不避讳，叫了储君的大名。若在平时，少不得被诟病，而这会儿，所有人都像是没有听到。
储君和陆瑾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他没来，于理当然，于情，却是枉然。
“放心，该怎么做？”陆威一脸坚定。
救活陆瑾，他便能恢复皇族身份。可若是……没有如果！
“我会将中空银针刺到您血管中，渡血给他。”杜妍溪说着便上手，此时雷厉风行。
一点点痛，对于陆威来说不值一提，但看着血水从另一头滴落，还是有些发憷。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是血……
好在杜妍溪没让那些血浪费太多，几滴之后，便将另一端的银针，刺到陆瑾手臂上。
“来两人轮换抬着，千万不能动。”杜妍溪说完，继续给陆瑾清理创口。
陆威看着她一点点切开肉，止血，打结，有条不紊，心里竟生出些钦佩来。
即便是他，少年便随着先帝起事，征战沙场杀人无算，也自问无法像杜妍溪那般冷静。
“我还能做些什么？”陆威问道，完全是出于对杜妍溪的钦佩。
“别晕就行。”杜妍溪头都没抬：“他现在失血过多，脉搏无力，我必须切开胸骨，给他做心压才行！”
说着，杜妍溪在陆瑾心口，比量起来。
“慢！”陆威开口：“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会阻止，但你所量不对，应该往左一寸。”
杜妍溪有些狐疑，陆威又道：“本使，锦鱼卫统领！”
那就对了！杜妍溪手里的刀，左移一寸。
“希望，太祖保佑。”杜妍溪手上，紧了紧。
她只是听陆瑾说过几句，至于如何做，真的没有底气。
死马当活马医，逼到这个份儿上，谁都没得选择！
“你刚说要心压，可是想震颤他的心扉，以强脉搏？”陆威有些不忍，再次开口。
“是！现在外部震颤，已是无用，只能如此。”杜妍溪用说话缓解紧张，手里的刀，已经落到陆瑾心口。
“等等，也许我有办法。”陆威说着，运气，单手下压。
怎么说也是化劲高手，刚将血水输进陆瑾手臂，陆威便对他现在的状况有了模糊的认知。
那些血液，虽然已经离体，但陆威却还能内视感知。
也就是他，换了别的人来，说不定此刻，陆瑾已经被开膛破肚。
太祖陆元，虽然灭了圣教，但其早年，却是圣教护法。而陆威学的，便是圣教所留奇功。
而且已堪化劲！
这一运功，对自己已经输给陆瑾的血液，感知越发敏锐。
一道道真气，随着血液涌进陆瑾身上，透过血管，回流心腑！
控制血液真气冲击，原本微弱的心跳，顿时变得有力起来。
陆威睁眼，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成了，你可以探查试试。”
虽然开了口，但功法依旧在运转，杜妍溪伸手把脉，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有劳皇叔继续，瑾少爷有救了！”
心跳有力，创口缝合之后，血液不失，陆瑾成活几率大增！
杜妍溪麻利的开始缝合，陆威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呼！脉搏平稳，可以拔针了！”杜妍溪敢说完，陆威直挺挺倒了下去。
好在有太医内侍及时扶住，否则这一下肯定要摔破脑袋。
耗费真气和血液，虽然只是不到半个时辰，但双管齐下，即便是化劲高手也撑不住。
好在，总算是保住了陆瑾！
接下来便是一些包扎之类的事情，交给何武寿等人即可，杜妍溪也是双腿发麻，被人扶着跟陆威一起出了房间。
雪梅已经哭晕两回，见到杜妍溪出来，立即迎了上去：“妍溪姐姐，少爷他……”
“没事，多亏了皇，呃，指、挥使大人。”杜妍溪满脸疲惫：“一会儿包扎完，你就能进去照顾他了，我去看看殷姐姐。”
殷雨晴受伤，被锦鱼卫带进了宫，此时和几个私兵在另一边的院里调息。
“妍溪，辛苦你了！”陆基也迎了过来，满眼宠溺，想伸手去拉。
“不敢居功，若不是指、挥使大人，恐怕瑾少爷危矣。殿下要谢，就谢他吧。”杜妍溪退后一步，说完竟是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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