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胜负

“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人偶似乎在哭泣？”楚琪疑惑的自言自语。

        在认识到自己被寒雪鸦变成人偶后，白静天原本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自己悲伤了。

        觉得自己的容貌不够完美，而拿着刻刀，一刀一刀的在自己的脸上雕琢。白静天觉得，寒雪鸦不过如此。看到自己的掉落的不是血肉是树脂。白静天觉得，寒雪鸦不过如此。连痛苦都无法感受到，连自己是否活着都无法证明，白静天觉得，寒雪鸦不过如此。

        可是，当看到楚琪站在自己的面前，却认不出自己时，白静天的心，痛了。他无法言语，无法诉说，他希望楚琪赶紧离去，却难以表达。还好，楚琪最后终于走了。那一丝庆幸，如同晨曦的阳光，照亮了白静天的心灵。

        随后，却又如冰雪将白静天浇了个透心凉。

        楚琪，又回来了。她似乎认出了白静天，却又无法确定，只能一直围绕着白静天看。被寒雪鸦雕琢过的白静天，褪去了稚气，宛如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诗人。容貌气质，全部都发生了彻底的变化。楚琪，能够做到这样，已经远远超出了白静天的期待。

        已经足够了啊！白静天的内心呐喊着。期望楚琪永远都不要回来。

        可是，这一次，楚琪希望能够将白静天购买下来。

        然而寒雪鸦却以只接受现金为由，拒绝了她。等楚琪外出取完钱回来，就已经是第三次了。

        寒雪鸦站在楚琪的身后，微微笑道：“你很快就能知道他是否在哭泣了。”

        寒雪鸦的幻术透过白静天的眼眸，映照在楚琪的眼中，将楚琪定住，变成了人偶。

        这种间接杀死同伴的感觉，让白静天无比悲戚，痛恨欲绝。可是，身为人偶的他，连终结自己都做不到。

        随后，历史发生了重演。曲流殇也被寒雪鸦的套路，变成了人偶。随后是找来的父亲，母亲，妹妹，卢远莺……一个接一个的送，一个接一个的变成人偶，直至天荒地老，直至海枯石烂，直至白静天连悲伤也无法感觉，只有无边的麻木，似乎自己真的变成了人偶一样。

        直至白静天再一次看到寒雪鸦的脸。看到了正在和人偶激战的姬梓潼。

        这是现实！

        白静天涣散的眼神，有所明悟。这是她与寒雪鸦对战的现实，那一战仅仅只是开始，并未终结。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中了寒雪鸦反射的恐惧之眼，所产生的效果罢了。

        白静天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终结了！

        白静天的恐惧之眼，感应到白静天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应激而起。与此同时，他也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恐惧之眼的威力。

        无边冷漠！如神降临！

        能力剥夺！

        原本已经将人偶身体拼接完整的寒雪鸦，感觉身体一轻，自身的所有能力都被剥夺的一干二净。

        因果剥夺！

        铮！心中的一根丝线断裂。寒雪鸦的眼中闪过一个又一个认识自己的人和妖，他们或开怀、或畅饮、或谈天、或说地、或孤寂、或悲戚、或冷酷、或无语……但都与寒雪鸦无关，没有一个妖会认识自己了。她仿佛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一般。这种感觉刻骨铭心，却又无能为力。

        正在监视白静天与寒雪鸦对决的姬峰礼，心中一动，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遗忘着，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制造出一块3米长方的冰块，并用意念刻印出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寒雪鸦的一切信息。可是这种剥夺之力，如神降临，往往姬峰礼刚刚书写完后面一段，前面一段的文字就会被无形之力剥夺掉，这样下来，最终的结果，必将是所有有关寒雪鸦的记忆，全部被剥夺掉。

        无奈，姬峰礼只能制造出拳头大小的冰心，将自己有关寒雪鸦的关键记忆，刻印在上面。如此才减缓了无形之力的剥夺。但直至最后终结，残存在记忆也不过十之三四。

        呼……还好关于诱导白静天寻找寒雪鸦的事情，自己是记得的。姬峰礼轻吁一口气，心中有些庆幸。在有准备的情况之下，都只能保留这么一点记忆。其他没准备的人或妖，恐怕都全部忘记寒雪鸦了吧！即使是帝天炁，想必也不可能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记住有关于寒雪鸦的全部事情。估计也就和现在的自己相当吧！

        能够让帝天炁在无形之中，吃上这么一记闷亏，还真是令人愉悦啊！

        另外一边，白静天的剥夺依旧没有结束。

        人格剥夺！

        唰唰唰……回忆的书页，被一幕一幕的翻开，随后开始被修改。妖最为可悲的事是什么？是连自己都做不了。即使幸运降临被其他的妖怪复活，那时的自己，还是自己吗？寒雪鸦心内焦急，慢慢变得无动于衷，她的情感也开始慢慢被白静天剥夺。最后只能冷眼观看白静天修改自己的人格，淡漠的服从白静天的指令。

        “妖怪，是从何而来？”

        “数人持镜，鲜有不成魔者。镜照非魔，乃造化也，镜可瞥见，不可久视。”

        白静天如坠云雾，从神灵状态跌落：“什么意思？”

        “有好几个人拿著镜子照的情况下，很少有不变成魔的，妖魔不是镜子照出来的，而是被镜子催生造出来的。镜子可以瞥视，不能长久盯著看。镜非醒悟之器，乃迷惑之器。”被白静天修改了人格的寒雪鸦，如实的回答了白静天的问题。

        可是这个回答，却依旧让白静天困惑不已。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与此同时，一切都被剥夺的寒雪鸦，也开始死去、消亡。

        随着寒雪鸦死去，围攻姬梓潼的人偶也停了下来，随后整个世界如同镜子一样碎裂开来。

        没有人偶，没有玫瑰，这里只是一个破旧的地下室，上方是林立丛生的下水管道，地面是各种各样的废弃渣屑。

        “咦，没了吗？”姬梓潼左顾右盼。

        “是，终结了！”白静天前所未有的放松，这种放松来自于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即使曲流殇曾经告诉过他，妖怪似乎从来未曾被杀死过，但他却相信着，寒雪鸦已经被自己彻底杀死。

        姬梓潼单手支撑着下巴，狐疑的看着白静天：“你们中二病患者，还真会玩呢？”

        白静天笑不作答，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毕竟在无视光环的作用下，明天姬梓潼就会将现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梓潼，你一直说中二病中二病的，莫非你以前曾是中二病患者？”

        “哼！少啰嗦！”姬梓潼被白静天噎红了脸，转身走出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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