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洞房花烛
天亮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微微一动身体，痛意直达四肢百骸。
猛然间，我想到昨晚的画面，一张脸红的跟红苹果一样。
“醒了？”帐子被撩开，换回蓝衣的北堂越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坐在我的床边。
看到他，我忙钻进被窝，不敢看他。
果然，一个禁欲一千多年的老鬼实力不容小觑啊。
他一把扯开被子，好笑道：“害什么羞，现在你就是我的娘子了，今天我们去拜访一下你的家人吧。”
听到家人这两个字，我才想起来，我居然把奶奶给忘了，要是她知道我嫁给一个鬼，她肯定很难过吧。
“快喝了这个。”他将手里的碗凑到我面前，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住，慢慢坐起来，低头一看，里面是绿色的液体，至于是什么东西，我还不敢断言。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道，该不会是什么虫子的汁液吧。
我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瞥了北堂越一眼，他该不会这么恶心吧。
“快喝了它，不然我就灌了。”听到这话，我就想到昨天的画面，忙接过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说实话，这个男人的耐心真不怎么样。
整理好一切之后，他将我送下山，然后就附身在我手上的镯子上。
我站在马路边，等着公交车，没办法，昨天还是飞着来的，今天我就得坐车回去了，想到这里，我摸了摸羞涩的钱包，真特么可怜啊，别人嫁人都是有车有房有存款，我却嫁了个鬼，连命都保不住了，谁还关心这些。
就在这时，一辆去县城的公交车开了过来，我忙招手。
坐在车上，我有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听说了吗，xx学校的学生失踪了，学校现在正到处找人呢。”旁边一个大妈和一个阿姨说道。
“怎么没听说，我侄女的女儿就在里面上课，现在他们都把孩子带回来了，听说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阿姨靠近大妈身边，警惕的说道。
我忽然意识到，她们说的那个人就是我，因为我刚好是xx学校的学生。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焦急起来，摸了摸自己身上，除了一点钱之外，什么都没有。
“你找什么？”北堂越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都是因为你。”我无声道。
如果不是因为他昨晚把我带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晴儿，这就是你对夫君说话的态度吗？”他的声音忽然变沉，带着浓浓的警告，我一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虽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但是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姑娘，你在和谁说话？”坐我旁边的奶奶突然问道，她一双浑浊双眼紧紧盯着我，似乎看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我心中一惊，这条路挺窄的，万一她真的发现什么，一个控制不住，有可能这一车的人都交代在这里了。
“没事，我喜欢自言自语，真的。”我拉了拉自己的衣袖，把手腕上的玉镯盖起来。
说实话，现在这个时代，特别是我这样的女屌丝，带镯子的真的不多。
三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到了车站。
看着这里来来往往的行人，我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是人间，才是我该呆的地方啊。
“庄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猛的回头，就看到王老师惊喜的走过来。
“王老师。”我略显歉意的喊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王老师一边掏出电话，一边问道。
闻言，我沉默了，我能告诉他，昨天晚上我去嫁人，不，嫁鬼了吗。
“我……我……我有个老毛病，就是会梦游，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得已之下，我只能编了一个理由。
王老师看了我一眼，开始打电话，我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目光茫然，他们都有自己的目标，可是我呢，我的目标又该是什么。
“庄晴，走吧，就算你真的想退学，也该跟学校说一声。”
我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车站。
半个小时之后，我回到学校，然后就看到几乎全校的老师都站在校门口，看到我回来，纷纷松了一口气。
“各位老师，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忙道歉，毕竟昨天的事，真的是我不对。
我的手突然被咬了一口，“晴儿，你怎么能跟他们道歉？”北堂越不悦道。
“我现在是人，他们也是人，而且还是我的长辈，我为什么不能道歉？”我无声质问。
“好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家都散了吧，一夜没睡呢。”说完，他们各自散去。
王老师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解释。
知道他不信我在车站说的话，踌躇了一会儿，我才走到他面前，“王老师，我跟你说实话，昨天晚上我出去见我的男朋友了，他……”
“算了，你想退学就退学吧。”王老师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我看着王老师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才往寝室走去。
在这个学校，我唯一舍不得的人就是吴欢了，那天的告别被打断，今天我要好好跟她道别。
奇怪的是，走到寝室里面空无一人，本该呆在寝室的吴欢不见了踪影，她的东西还原封不动的放在原来的位置。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今天在车上那个大妈说的话。
昨晚我失踪之后，很多家长都把孩子接回去了，而吴欢是跟我关系最好的，她的父母肯定第一时间把她带走吧。
想到这里，我走到床边坐下，默默的收拾起东西来。
我的东西不多，只有几套衣服而已，很快，我就收拾好了，但是看着吴欢送我的衣服，犯了难。
如果留下，吴欢肯定会觉得我们不再是朋友，可要是带走，我又觉得为难。
这时，我手腕上的镯子闪过一道蓝光，北堂越出现在我面前，“带走吧。”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疑惑道。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好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带走吧。”
他的眼神让我极度不爽，可是我没有反驳，默默把东西收拾起来。
其实他说的对，我应该带走的，就算留下了，吴欢也不会要。
收拾完东西，我找了一张纸写了一封信放在吴欢的枕头底下，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好不容易上了车，我吐出一口气，惆怅起来。
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呢。
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我更加惆怅了，这里算是我的第二个故乡呢。
“娘子，很快我们就会回来的。”北堂越的声音响起，我却没有搭腔。
“姐姐，你不要这么难过，大人说的对，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小羽也出声安慰。
我还是不想说话，靠在车窗看着外面。
忽然，车子一个急刹，我的鼻子好巧不巧的撞在窗户上，鲜血顿时就流了出来。
“怎么回事！”车里有人质问道。
“刚才突然有个孩子在路上，可能是我看花了，不好意思。”司机忙道歉。
被他一安抚，大家骂骂咧咧的坐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孩子忽然飘起来脸贴在窗户上，用纯白的眼珠子看着我，“姐姐，你能看到我对吗？”
我猛的退后一步，这段时间我见过很多鬼，但是它就这么突然出现，我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姐姐，我好冷啊，我好冷啊，你救救我好不好？”小男孩的眼里忽然流出红色的泪水，让它看起来更加可恐。
“晴儿，无视它。”北堂越忽然道。
“姐姐，我好寂寞，它们都欺负我，我找不到妈妈了，也找不到爸爸了，你救救我吧。”说着，它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随即消失不见，就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四处看了看，再也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姐姐，那只是障眼法而已，那个孩子本来就是假的。”小羽解释道。
但我还是被它的话触动了，它还那么小，就死了，那该多害怕啊。
“小羽，不是的，它是真的，它就是一个孩子。”我辩解道。
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我才知道，我已经到了目的地。
我的家很远，需要坐大巴才能回去，而这里的大巴刚好可以直接把我送回家。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又走了几个小时的路之后，我终于回到家里。
现在正是傍晚，空气里都是柴火烟的味道。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熟悉的房子，心情有点复杂。
就在这时，奶奶背着柴火从对面走来，她已经很老了，腰弯得很厉害，而且白头发也更多了。
“奶奶。”我大声喊道。
然而她并没有听见，可能是年纪大了，耳朵也背了吧。
“奶奶！”我加大了声音，再次喊道。
这一次，她慢慢抬头，就看到了我。
“晴晴，你怎么回来了？”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还有一丝责备。
我忙走过去，将她背上的柴火拿下来，握着她满是伤口的双手道：“我想你了，你回来看看你啊。”
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牵着我的手走到门口拿出钥匙打开门，里面忽然出现一个老爷爷，盯着我的手腕，想说什么，又欲言欲止，但我已经认出来，这就是我去世几年的爷爷。
见到亲人，我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亲昵道：“爷爷，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晴晴，你跟谁说话呢？”奶奶的耳朵不好，并没有听清我说了什么。
我忙捂住嘴，“没有，我帮你做饭吧。”
忙完了所有，我们才洗脚躺在床上，我正想跟奶奶说话，却见爷爷出现在床边，然后奶奶就睡了过去。
“晴晴，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它还是看着我手上的镯子，眼中闪过不确定。
“爷爷，我嫁人了。”话落，北堂越从镯子里出来，站在爷爷身边恭敬道：“北堂越见过爷爷。”
看到他的动作，我震惊得不行，他居然对我的爷爷行礼？
“大人不敢当，只是晴晴和大人阴阳两隔，怎么能……”爷爷看着我，眼中满是心疼。
它的眼神让我十分不忍，毕竟爷爷都死了好几年了，还要为我.操心，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爷爷，我们已经成亲了。”北堂越摇了摇我手上的镯子，平静道。
爷爷看了一眼，忽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而对我道：“既然已经成为事实，那我也没话可说，但是晴晴从小命苦，还请大人对她好。”
闻言，我的眼眶忽然湿润起来。
比起奶奶，爷爷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后来他死了，我就很少回家了。
“晴晴，别哭，现在你已经嫁人了，那就是大人了，要有担当！”爷爷认真的看着我，眼中闪过浓浓的悲伤。
我能明白，毕竟没有那个家长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嫁给鬼还能淡定。
“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北堂越牵着我的手，与我十指紧扣。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我似乎能感觉到他在想什么一样。
爷爷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坐在床上，再也睡不着。
“娘子，不如我们……”他暧.昧的看了我一眼，让我的脸顿时就红了，想到昨晚，我果断拒绝。
“不要，你还是该去哪儿去哪儿吧。”说完，我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但我忘了，这货不是人啊，别说是被子，就是箱子，他也能进来。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我就被一个冰冷的怀抱抱住，“娘子，想到被子里面等我就直说嘛，我不会笑话你的。”
笑话你妹！我在心里腹诽。
我算是发现了，不管我的脾气有多好，在他面前，他总是很容易让我暴怒，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睡觉！”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我的怀抱更紧，坐车本来就很累，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床上很快就只剩我一个人，不，还有一个鬼。
“晴儿，不如我们补上昨天的怎么样？”北堂越躺在我身边，笑眯眯的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以前看起来高冷不近人情的他比较讨人喜欢。
我瞪了他一眼，立刻坐起来就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臂。
“晴儿，我们才刚刚成亲，就真的就要这么冷落我吗？”话中已然带着威胁。
这个男人！我咬紧了牙，这样的事也要威胁，这个男人算是第一个了。
下一刻，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用视死如归的语气道：“来吧。”
“呵呵，晴儿，你真是太可爱了。”北堂越抹了一把我的脸，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可爱，可爱你妹！我再一次被他气到，这个男人是存心想气死我吧。
“晴晴，起床了，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我们一起上街去吧。”奶奶在外面喊道。
我应了一声，忙爬起来，庆幸的是，这一次，北堂越没有在捣乱。
穿好衣服走到外面，我又想起了吴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晴晴，快点吃点东西，我们走吧。”奶奶很高兴，皱纹里都盛满了笑意。
看到她的笑，我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
吃过饭，我们关上门，往最近的集市走去。
说近其实也不算近，大概是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当然，是走路。
走在路上，奶奶笑着和路过的人打招呼，我笑着一一点头，这些人我都算认识。
“庄大嫂，晴晴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一个比奶奶小不了多少的女人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昨天晚上。”奶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所以说话也没那么热络，偏偏这个女人不识趣，继续道：“几年不见，晴晴长得越来越漂亮了，说起来晴晴比我家的小君只下了几岁呢。”
一听这话，奶奶的脸色就变了，“是啊，可是晴晴的辈分可比你家小君高。”说完，奶奶拉着我快步往前走去。
我回头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只见她的脸色微变。
说起来奶奶这话也没有说错，按辈分来算，他还得管我叫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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