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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计较


“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这种事情,大家其实也没有少干吧,只不过有的时候没有察觉的这是在自讨苦吃罢了。”

        希北风道:“话说有的时候,其实就算发觉是在自讨苦吃了,也往往不愿意就此撒手,而是继续给自己找不自在。因为找不自在的本身,就已经是在解决另外一个不自在了。如果不找的话,那说不定会更不自在。”

        “结果说了那么多,还是在给自己自讨苦吃的事情找理由。”解诸道:“然而,这其实都不是什么问题,看不开,自然给自己找罪受。”

        “嗯,说的很有道理。”希北风道:“然而并没有什么作用,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咱们接下来看……”

        “不是应该说说阴谋论的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哪里有那么多的阴谋论呢?无论哪一句都要给它加上一个曲解,这怕不是很有问题?”

        “你现在才觉得有问题?”解诸笑了。

        希北风道:“我去,你这问题也算大了。好,咱们看下一则。”

        “慢着。”解诸道:“我坚持要听一听阴谋论,可以吗?”

        希北风道:“好吧,也可以。那咱们就来听一听。如果立志于仁,就不会做坏事了。这话说得真的很好,简直是真理。那么请问又多少个人立志于仁呢?”

        “很少,少得可怜。”解诸笑道。

        希北风道:“所以你该明白,这世道怎么样?这阴谋论,满意吗?”

        “满意了。”解诸道。

        希北风摇头道:“看下一则吧。”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

        孔子说:“富裕和显贵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得到它,就不会去享受的;贫穷与低贱是人人都厌恶的,但不用正当的方法去摆脱它,就不会摆脱的。君子如果离开了仁德,又怎么能叫君子呢?君子没有一顿饭的时间背离仁德的,就是在最紧迫的时刻也必须按照仁德办事,就是在颠沛流离的时候,也一定会按仁德去办事的。”

        “一般的解析是这样的。”

        希北风道:“这一段,反映了孔子的理欲观。以往的孔子研究中往往忽略了这一段内容,似乎孔子主张人们只要仁、义,不要利、欲。事实上并非如此。任何人都不会甘愿过贫穷困顿、流离失所的生活,都希望得到富贵安逸。但这必须通过正当的手段和途径去获取。否则宁守清贫而不去享受富贵。这种观念在今天仍有其不可低估的价值。这一章值得研究者们仔细推敲。”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解诸道。

        希北风道:“对,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前面都已经谈过了,没有仁德的人不能长久地处在贫困中,反过来说,有仁德的人就很容易被长久困在贫困之中,毕竟,这一则里也有说了,要用正当的办法。事实上,这个社会逐渐发展,上升的通道,就会逐渐收缩。富者愈富穷者愈穷,并不是开玩笑的。当然,混个一般人水平,还是相对简单的。只是想要大富大贵,出人头地的话,天时地利人和,总得占着一点。”

        “要么有个好爹,要么有块好地,要么自己争气,哪怕自己不争气,找个够争气的配对也可以。”解诸笑着道:“说起来,还真是没有什么意思。”

        希北风道:“没办法,这世界,哪里都这样,除非你不活了,否则的话,事实就是如此,你不愿意也要接受,你愿意了,接受了,也没有什么用。该过什么日子还过什么日子。”

        “嗯,这个算是阴谋论了吧。”解诸道。

        希北风道:“要说是,倒也算是吧。其实,哪里算什么阴谋论呢,本来就是现实。没有阴谋,只是平日里太阳光了,你往角落里一看,才会觉得很灰暗。但是呢,那些灰暗的地方,自始至终就存在着,不过是以往没有去看。或者是太忙,或者是太闲,又或者是心里不愿意去看,所以,看见了,就跟没有看见一样。”

        “还是不看见的好。”解诸道。

        希北风道:“各有各的道,有人看见了,越过去了,有人没看见,也越过去了,还有人假装看不见,最后也越过去了。总之,结果是好的,过程怎么吹,都是好的。”

        “孔子嘴里的君子,日子过的是不是很没有意思?”解诸道:“明明看见了灰暗的地方,甚至于也看到了怎么越过去的办法,但是却因为自身所谓的道,放弃去做?仔细想想,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吗?一块肉放在一个饿了几顿的人面前,让他放开嘴去吃,他能忍住不吃吗?”

        “那是别人家挂出来风干的腊肉,你好意思吃?”希北风道。

        “饿得快要发疯的时候,自然好意思吃。”解诸道:“反而不吃的话,那是傻子吧?别说是别人家挂出来的腊肉,就是别人家跑出来的一只活鸡,我都敢抓过来直接生吃了。”

        “赞同。”希北风道:“不过我建议还是拿着鸡卖点钱,换一些熟食来吃比较好。不然你吃完了活鸡,又生了病,岂不是得不偿失。”

        “很有道理,这么说,刚才说的论语,也不过是放屁?”解诸道。

        希北风道:“事急从权吗,平时还可以当君子,尤其在自己有足够能力的时候,自然是可以从容地当君子,但是当危急时刻,就没有必要当君子了。要是有谁还愿意当君子,我自然是要佩服一下的,但要是有谁不想当君子了,我也不至于鄙视他。毕竟我也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在危急时刻,当个小人,损人不利己,落井下石什么的,可就真是该死了。”

        “有什么区别呢?”解诸道。

        希北风道:“区别大得很。打仗的时候,敌军冲进来,要你老老实实,就不杀你,你老实当个顺民,是一回事,你反过来带路,帮着敌军杀自家人,那就是汉奸。”

        “这个也不过是度的不同,算不上本质不同吧?”解诸道:“我觉得会有人想这么说的。”

        希北风道:“很有道理,这样的说法,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每每总是有人想要鱼目混珠,也不知道端着的是什么心,怕不是说话之人,就是带路党,就是汉奸吧?或者是后代?又或者是拿了钱替人说话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其中最不是东西的,莫过于被人怂恿之后,连自己的立场都忘记,想装出一副成熟的样子,结果反而把公理正义都忘记了。”

        “公理正义,有这东西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有人会说,公理正义全靠拳头,公理正义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话在现实意义上来说没有错,但没有错,也不代表他本身就是错的。要只是,这世上,很多存在着的东西,现实,本身就是错的。固然他们有存在的原因,但存在着就是对的吗?如果是对的话,请务必让我砍那个三千六百刀。到时候我也会说,存在即是合理。”

        “确实合理,但不对。”解诸道。

        希北风道:“人家当事人都说对了,你又何苦计较对不对呢?”

        “我又不是他。”解诸道。

        希北风道:“很有道理,我又不是他,我也不是他,所以面对那些混账话,往往我也只能哑口无言,总不能冲上去看,去他爹的公理正义在大炮射程之内,去他爹的正义是靠拳头来维持的,去他爹的存在即是合理,去他爹的不反抗就是汉奸,去他爹的手无寸铁的顺民跟带路党汉奸一个样,去他爹的精的子。”

        “好像混进去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解诸道。

        希北风道:“好了,发泄完了,这世上最怕的,其实不是神对手,也不是猪队友,而是那些拼命想展示自己聪明睿智,却不知道自己开口就是一嘴粪便味的人。他们听了一点别人说的道理,就以为是道理了?狗屁,这世上有什么道理?你认为的道理,就是我认为的道理?大家认为的道理,就是我要认为的道理?这没道理吧。”

        “所以,其实您也一样没道理。”解诸道。

        希北风道:“确实,我也没有道理。因为我压根就不想讲道理,我更想讲的是立场。有些人,太年轻的就不说了,小屁孩被人忽悠着走的时代,我也不是没有。但是年纪稍微大点的,还让人忽悠着走,那就真是见了鬼了。要脑袋不要屁股的,要屁股不要脑袋的,我都见过,都可以忍,但我就不待见没脑袋也没屁股的,真他么吃的饭全变成翔,最后又变成他的脑浆了!”

        “您这话,真是恶心。”解诸道:“说不准,别人也这么看您。”

        希北风道:“他们自然也这么看我,但我也这么看他们,至于最后到底是谁吃的饭都变成翔最后又化成脑浆,时不时地吐出来坏大家一锅粥的,相信总有公论。”

        “公论,又有什么用。”解诸道。

        希北风叹了一声:“也没有用。”

        “那说明,您也是蠢到家了,抓着一个没有用的东西,硬是纠结了那么久,还一副谁欠了您千八百万的样子,不得不说,幼稚啊。”解诸道。

        希北风道:“人,总要又幼稚的时候。”

        “但这时候幼稚,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解诸道。

        希北风道:“不合时宜就不合时宜吧,这么一个理由,也总有人会拿出来说。没错,以前就是那个样子,有些人就是该死,但是都已经过去了,反正都不会追究,那还说说什么呢?干脆当做没有发生过好了。”

        “话说的有理啊。”解诸道。

        “不准备讨债,就不能要个公道吗?”希北风道。

        解诸道:“您这种不准备讨债,只想要个公道的想法,本身就是不对的。”

        “确实不对,但是没有办法,可以的话,自然是既要讨债,又要公道。”希北风道:“但是很可惜,事实就是,讨债恐怕不能了,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要个公道,要个说法。”

        解诸道:“要个公道和说法,不就是为了讨债吗?讨债是本,公道是次。都已经放弃本了,却还要个面子,这是本末颠倒啊。”

        “明明是本末颠倒,却又是唯一的答案。”希北风道:“到底是什么出了问题呢?是真的跪的太久了站不起来,得了恶霸的一个道歉就觉得能心满意足,还是人,本来就那么贱,欺软怕硬且不说,等有一天自己硬了,也不敢捅一捅蜂窝?”

        “不敢捅蜂窝,没有什么不对的吧,有病才捅蜂窝。”解诸道。

        希北风道:“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赞成,但是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呢?大概只是不满而已?是不是有些无聊了。”

        “所以,下次就没有必要很别人争了吧?”解诸道。

        希北风摇摇头道:“心里还是要争的,该是对的就是对的,该是错的就是错的。做不到,不意味着要放弃,更不意味着就是错的。或许不会开口跟人争,但是心里该鄙视还得鄙视,鄙视对方的同时,也鄙视自己,居然收拾不了对方。”

        “跟他一样,您就能收拾对方了。”解诸道。

        希北风道:“他是一坨翔,我总不能也跟着一样变成一坨翔吧,说来说去,跟一坨翔撞到一起,你就是把他踩烂了,也一样。因为翔,本来就是烂的。你多踩几次都一样,形状不一样了,翔还是翔,最后恶心的还是你自己。这就好比打仗,你跑到人家里去打,最后打输了,估摸着也是人家惨。”

        “这个想法不错。”解诸道:“就该跑到对方大本营里去乱搞一通。”

        希北风道:“有道理,看来得想想,那些翔的大本营在哪里,然后过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搞他们一个稀巴烂。”

        “但是那样子,您不也成了别人眼里的一坨翔了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在别人眼里,我是一坨翔,那恶心的,不也是别人吗?我又不觉的自己是,他们觉得是,那就继续看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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