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实力的距离
残月依旧高悬天际，而若飞却已背着村长，独自背着一个包袱，趁着夜色朝龙虎山大步跑去。
龙虎山位于万兽山脉最外围，是一座十分普遍的小山，本无名。之所以名为龙虎山，是因为在二十五年前两个十多岁的男孩来到了这里，大的叫邓龙锋，小的叫邓虎焘。两人就以自己的名字为此山命名。
两人揭竿而起，拉起了一伙马贼，极为血腥地屠杀同行以扬名立威，从此纵横此地。
此刻的龙虎山灯火通明，众小啰啰正磨刀霍霍，就待大堂之中的大首领发号施令，即刻下山攻打啸虎村。
“走！”大首领邓龙锋翻身跃上一头白马，大手一招，顿时云集响应，一只五十人的马队杀气腾腾，朝着大路如死神般逼近啸虎村。
石屋内，村长辗转难眠，方才若飞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了，只是不知道他要去何处。
心中莫名有一种焦躁，叹了口气，也不再赖在床上，披着大衣走出了石屋，看到天上残月如水，心中有些感慨，来到这啸虎村也有近四十年了吧，当初被马贼逼得家破人亡，幸有猎人相救，在此啸虎村安身，后来也如愿报了仇，亲手斩下了当年的杀父戮母仇人邓统，但也因恻隐之心而放过了邓统的两个孩子。如今这几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怎样了？是否已改邪归正？还是依旧踏上他父亲的亡命之途呢？
村长边想着边踱步慢行，无意竟走到了空地上。
“练练吧！也有些日子没练了！”村长长舒一口气，扯起袖子，就要走到千斤石墩之前，忽然瞳孔骤然一缩。
“这石墩被移动了！”村长虽不常锻炼，但对只有自己才能举动的石墩的位置还是十分清楚的，因为每次都那么一个位置，如今看到这石墩竟偏移了有将近半米的距离，顿时心中感到一股不妙。
“昨天那声巨响若飞刚才的举动”村长不愧是老猎人了，很快就联想起来了。
“糟了！如若若飞已突破后天，那此刻肯定是上龙虎山报仇去了！”村长本来还为若飞突破后天感到欣慰，但此刻心中却是万分着急了！
“我可是听说这龙虎山两首领都是后天大圆满的高手啊！若飞只怕是刚突破，他如何能敌？”村长重新披上大衣，火急火燎地赶回石屋之中，操出尘封了二十多年的黑铁弓，携了两壶箭就要冲上龙虎山去援助若飞了。
可能是上天有意戏弄若飞，若飞一路都是走盲肠小道，因为更快捷。而龙虎山众人则是走大路因为人马众多。两个同样报仇心切的人就这样鬼使神差的错过了。
村长还未走出啸虎村的木栅栏，就隐隐听到隆隆马蹄声碎，伏在地上倾听，更是肯定了有人马正往啸虎村而来，且人数不少。
村长用力一跃，跃上了身旁的哨塔，一望百米外一片人头济济，凭着猎人的感觉，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直奔啸虎村，顿感“来者不善！”，“叮铃铃！”敲响了二十多年来不曾在敲响过的警钟。
“各位村民，迅速就位！有外敌入侵！”村长鼓足了气，大声吼道！
“啊！怎么了？”“他娘的，搞什么演习啊！觉都不让人睡了？”一个个村民拖拖拉拉地走了出来，披着睡衣就上战场了，不得不说，二十多年的安逸磨掉了村民那警惕生存的本能了。
村长看的是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们干什么？是真的有外敌入侵！还不快去拿兵器！”
“刘久呢？他哪去了？刘老呢？”村长迅速地点着名字，吩咐着吓得如梦初醒的众人做着防备，“把栅栏给我扎实了！弓箭手呢？上哨塔！”
“隆隆”的马蹄震地响，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栅栏十米之外，呈一字排开。
大首领邓龙锋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后退，同二首领邓虎焘策马上前，邓龙锋大声说道：“村长何在？”
村长闻言，大声回应，“这位壮士，寻我何事？”
“哈哈，老匹夫，终于再次见到你了！”邓龙锋笑得有些癫狂，眼中却是满满的恨意。
村长闻言愕然，“从何说起？”
“老匹夫，你可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放过的两个小孩？”邓龙锋脸色阴沉道。
“这自然记得！”刚才他还想着这两个小孩呢！
“那就好！我俩就是当年你假发慈悲放过的那两个小孩，你杀我父，今天当血债血偿！”邓龙锋翻身下马，气势冲冲地走了上来。
“你”村长怎么感觉当年自己放了他们是一种错误啊！
“老匹夫，你出来，与我对决，我保证不动你们一针一线！”邓龙锋发出了挑战，当年你饶了我们，我们也让这小村过上了二十多年的安宁生活了，今天也该了结了！
“好！”村长早就闻说龙虎山两个首领都是后天大高手，而村里只有他一个后天高手，如何与之抗衡？能尽量减少人员伤亡还是值得的！当然了，村长还是自然而然地把若飞这一新生后天高手给忘了。
“好，公平对决！你我双方都不许别人插手！谁若敢插手，别怪我不客气！”邓龙锋说完，已是杀气冲霄了。
“那就来吧！”村长跃出栅栏，与邓龙锋拉开有三十米的距离，互相对峙。
刘久也就是阿久，在刘老的示意下，跑到村里的牛皮大鼓前，准备亲自为村长打鼓助威。
空气中充斥着压抑，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
双方都知道这是一场决定一切的对决。若村长胜了，则可免受贼匪侵犯。倘若村长败了，那一切都难说了，谁知道那人说话到底算不算数啊！
“啊！”邓龙锋拔出大刀，率先拔开了步子冲向村长。
“嗡！”村长速度极快地搭箭拉弓再松手。黑铁弓发出的威力实在不可小觑，三十米的距离不过是眨眼，离弦之箭像是一道黑色闪电，令人躲藏不得。
“隆隆！”刘久用力打起了牛皮鼓，大声叫好。
“咻！”邓龙锋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来，大刀向上一撩，黑色的箭矢与大刀表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火花来，箭矢被打偏了，射穿了一根木桩，再停留在一根木桩内！
“好家伙！”村长和邓龙锋同时道，“再吃我一箭！”村长拉开了架势，又连射了三箭，一箭更比一箭强。
“那就让你尝尝这实际的差距吧！”邓龙锋笑道，丝毫不将带着疾风而来的箭矢放在眼里。
场外的众人可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王老心中大笑“这壮汉是被吓傻了吧，还没有人敢不把村长的全力一击放在眼里的！”
二首领则是老神在在的，根本就没必要担心，如果先天高手是那么容易被后天高手打败的话，那突破先天就没意义了！
而手下人则是暗自捏了一把汗，都道这大首领未免太狂了！
就在下一秒，众人都惊愕了，就连村长眼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此刻他眼中还多了邓龙锋那近在咫尺的狰狞的面孔。
“你怎么”村长话未说完，就被掐断了。
邓龙锋单手捏住村长的脖子，抬了起来，拍打着莫须有的灰尘，模样轻松至极。
“你先天了！”村长艰难地从被肺里挤出这么几个字来！连反抗都无力了！
刘久都忘了打鼓了，自觉一阵阵凉意袭上后脑，当然了村人们也大都如此。而贼匪们则是大声欢呼。
“砰！”村长被邓龙锋摔在了地上，又用脚狠狠地踩在了胸口之上，“噗”村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被踩得背过气去了！
邓龙锋高举起大刀，作势即将砍下，刀落则头断，不过刀锋却停留在寒毛之上，没再往下。
“算了吧！”邓龙锋心情很是浮躁，时而想起死去多年的父亲，时而想起当年村长将箭矢射在离头颅不足一寸的地方，心中充满了矛盾，一面是杀父之仇，一面是饶命之恩，他本可斩草除根的，那今天自己就不会找上门来了！
或者说，在这苍茫大山中，人心中真的存在一丝善良么？
“当年你饶了我兄弟俩，今天我不杀你！从此再无瓜葛吧！”邓龙锋扔掉大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兄弟们，除了一针一线留下，其他的都给我搬走！哈哈哈哈！”邓虎焘狂笑道！
“你们，你们刚才不是说不动我们的么？”村人们哽红了脖子问道！
“谁说的，我大哥刚才说的可是不动你们一针一线！”邓虎焘也笑道，“兄弟们，开工了，他们有谁敢反抗就杀了，男的和三十岁以上女的留下，其他的带走。”
“是！”
“不，二弟。走吧！”邓龙锋上马，心情有些低落地说道。
“好吧！我们撤！”邓虎焘也看出了大哥的低落，没敢反抗，带着人马回了！
就在龙虎山众人到达啸虎村时，若飞也赶到了龙虎山上，却发现安静的厉害，仅是看到一个人巡逻，跑到他后头就给擒了去。
“你们龙虎山怎么这么安静？人都跑哪去了！”若飞拿出一把小刀架在他脖子上，问道！
“他们都去啸虎村了！额”脖子被若飞一扭，气绝身亡了。
若飞是大山里的孩子，自从来了啸虎村，接触的就是——如果是敌人，那就没必要放过他！况且这人是贼匪，若飞丝毫不手软，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他奶奶的！我白跑一趟了！”若飞气道，“不行，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难得这么一个好机会！”
片刻后，火光冲天，映着若飞看似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笑脸，可算是小魔鬼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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