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决定强搜

不多时，左岳峰独自一人来到百户公堂，看到石总旗也在，行礼道：“卑职见过百户大人，不知道百户大人有何吩咐？”

        邢进坐在书案后面看着左总旗的双眼说：“左总旗，本官听说名楼阁是你的产业？不知是否属实？”

        左岳峰飒然一笑，说：“大人说笑了，大明律规定，为官者不能经商，就算是普通的校尉经商也要被处罚，更何况我这个总旗，我可不敢知法犯法，不过根据我所知，名楼阁的业主名叫张长生！”

        石总旗冷笑一声，说：“张长生不是你的表亲吗？他不过是你推出台面上的棋子而已，真正掌管名楼阁的人难道不是左总旗吗？”

        左岳峰哈哈一笑，说：“石总旗说的不错，张长生确实是我的表亲，但大明律没有规定为官者的亲人不能够经商，不是吗？”

        石总旗说：“欲盖弥彰，这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左岳峰轻笑说：“石总旗高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百户大人，你找我来不会是来查询名楼阁的归属问题吧？”

        刑百户从书案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左总旗前面，说道：“既然左总旗与名阁楼没有什么关系，那是最好的了！”他将密信递给左岳峰说：“左总旗看看吧！”

        左岳峰接过信纸，摊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最后说了句：“诽谤之言，何以足信？”然后将信纸撕成碎片。

        石总旗在一旁说：“左总旗，这可是告密信，如果内容属实，那就是证物，你公然撕毁证物，这可是一条大罪！”

        邢进说：“左总旗不必担心，你刚才撕的信是我让人重新抄录的信，不是原件，你不会因此受罪的！”

        左岳峰脸色又要一沉，说道：“大人明鉴，莫要听信这等诽谤之言，名楼阁向来是著名的销金窝，出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贵宾，别说失踪的锦衣卫了，就算没失踪的锦衣卫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去哪里消费得起！”

        邢进说：“我知道，我知道，平时就连我也没有去过名楼阁，更别说普通的校尉了！但这封信既然已经送到我的手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够置之不理！”

        左岳峰冷着脸问：“大人什么意思？”

        邢进说：“彻底搜查名楼阁，找出失踪的锦衣卫。”

        左岳峰说：“大人，名楼阁里每时每刻都有大量名流贵亲在哪里赏歌燕舞，如果锦衣卫贸然去搜查名楼阁，岂不打扰各位大人的雅兴，找到张勉还好，如果找不到呢？那些权贵怪责下来，大人如何应对？”

        邢进是个以和为贵的人，一听到左岳峰的恐吓，顿时将头缩了回去。

        门外已经调兵遣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石总旗哪里还能够让邢进退缩，恭声说：“百户大人，咱们锦衣卫公事公办，只对皇上负责，何用理会权贵的丢难？左总旗在这里说恐吓之言是什么意思，失踪的锦衣卫都是你的属下分旗的人，现在难得有线索，你却推三阻四的，难不成那几个锦衣卫不是失踪，而是被你谋害了不成？”

        左岳峰沉声说道：“石总旗，请你慎言！我的属下失踪没错，但我们不能够单凭一封告密信就去搜查名楼阁，我觉得此法不当。”

        石崇庆冷笑道：“我看你是怕了我们去搜查名楼阁吧！”

        左岳峰说：“名楼阁又不是我的产业，我怕什么了我！”

        石崇庆说：“左总旗，如果张勉真的被我们在名楼阁找到，你还是趁早想法子解析这件事吧！”

        左岳峰寒着脸说：“石总旗句句诛心，到底是何意啊？”

        石崇庆说：“左总旗是高人，这样显浅的道理怎么会想不清楚？”

        左岳峰说：“我当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请石总旗赐教！”

        石崇庆说：“左总旗，名楼阁是你的产业，这是你无论如何都推宕不了的事实，名楼阁出了事，你是要负起责任的，一旦张勉在名楼阁被我们找到，那么廉字旗五名锦衣卫的失踪案就不是外人所为，而是你左总旗为了排除异己而设下的圈套，他们五人活着的话还好，一旦他们五人死了，暗杀同僚的罪名你水洗不起，就算没有证据指明你是凶手，监察司奈何不了你，但整个锦衣卫系统都会主观认定你是凶手，到时候，其他卫所的锦衣卫怎么看你，我不好说，但西直门百户所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我们不会和一个杀害同僚的人为伍。”

        左岳峰笑道：“石总旗说的好，可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张勉在名楼阁找到的假设上，如果我们在名楼阁里找不到张勉，这样的话，我们西直门百户所必然得罪了在名楼阁里看戏听曲的勋贵，石总旗有没有想过如何应对那些勋贵对我们西直门百户所的弹劾？”

        邢进听着两人争辩，他想起自己的小舅子给他的分析，知道搜查名楼阁是势在必行的事情，就算得罪全城的权贵，他都要带人去搜一搜，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于是他难得有一次的当机立断，说道：“左总旗不必担心，去名楼阁搜查的校尉都是石总旗的属下，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有我和石总旗担待着，与你无关，你只需带着你剩下的三名小旗官跟着去看戏便可，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左总旗说：“大人让石总旗全权处理，这样好吗，莫非是怕我从中捣乱？”

        邢进说：“左总旗，带队的不单单只有石总旗，还有汤百户，我已经让人通知汤泉，他带领所有的协和力士共同搜查名楼阁！”

        左总旗说：“看来大人已经胜珠在握了！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石总旗插口说：“只要张勉在名楼阁，就算他藏在地下，我们也能够将他找出来！”

        “既然如此，这里也没有卑职什么事，告辞！”左总旗说完这句，转身离开，却被满口站着的校尉拦住，这两人是石总旗的属下，石总旗特意调来拦住左岳峰的校尉。

        “让开！”左岳峰喝令道，两个校尉一动不动，他只能转身说：“石总旗，你这是什么意思？”

        石总旗说：“百户大人已经说过了，左总旗要跟随在百户大人的身边，暂时不能离开，我的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吧了，请左总旗莫要见怪！”

        邢进说：“左总旗还是留下来吧，一会不但有你，整个百户所里的所有小旗官都会过来商议搜查名楼阁的行动！”

        左岳峰见邢进完全靠向石崇庆那边，也没辙了，心中暗恨自己没有带上人手过来，只能够回到百户公堂，找一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好像没他什么事一般，石崇庆和邢进见他如此有恃无恐，不由得面面相窥，猜不透他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三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百户公堂上等候，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西直门百户所的所有小旗官陆陆续续回来了，直到最后，连寒衣进来了之后，邢进才站起来说：“连小旗，你回来了，汤百户可否按计划行动？”

        连寒衣恭声行礼说：“回禀百户大人，汤百户现在已经领着协和力士将名楼阁围了个结实，着命我回来向百户大人复命，并且请大人下进一步指示！”

        邢进站了起来说：“如此甚好！”

        他正了正衣襟，喝令道：“各位同僚，众所周知，半月前，本百户所廉字旗校尉奉命追查秀女盗尸案，结果失踪五人，其中包括小旗官纪商，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头绪，可本官今日得到线报，廉字旗其中一名失踪校尉张勉在昨晚被人看到出现在名楼阁，本官已经无暇分辨此事的真实性，只能够全力出击，强搜名楼阁，找到张勉，以备查找其他失踪的锦衣卫下落！”

        众小旗官一听搜查名楼阁，纷纷看向左岳峰，见到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由得心里犯嘀咕，特别是左岳峰旗下的三名小旗官，更是面面相窥，不过既然刑百户都下了命令，他们只有服从命令，恭声领命。

        石崇庆当先一步，命令他属下的小旗官出去点兵，左岳峰带着高玉，尚权之，方志勋三人跟在邢进的后面，一行人骑上马匹，朝着名楼阁浩浩荡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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