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催眠

那人说：“我叫董书航，江湖人称摘天花。如你所见，以前是一名劫富济贫的飞贼。”

        “天花？”纪商问：“天花不是一种麻疹吗？你为什么叫摘天花，难道你在治疗天花方面有独到的秘法，可以药到病除？”

        那人生气地说：“竖子不可教，我这天花不是麻疹，是天花乱坠的天花，摘天花就是说我的技术高明，就算是天上的花朵我能够摘下来！”

        纪商看着他那齐膝断掉的双腿，说了声：“是吗！”

        摘天花那里看不出他的心思，说道：“我说的是在我断腿以前，不是现在！”

        纪商点头说：“我知道你说的是以前！”

        摘天花上下打量了纪商一番后，说：“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吗！现在你给我磕头。”

        纪商奇道：“你刚才不是说如果我不离开锦衣卫就不收我做徒弟吗？”

        “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吗？”摘天花说，语气充满凄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可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在死前将师门绝艺传承下去，决不能够让师门绝艺断在我的手上，而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见过的生人，不传给你的话，我的师门绝艺不就成了绝唱了吗？我下到黄泉后，用何等面目去见师门的列祖列宗！”他悲天怜悯地说了一番后，又问道：“你到底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纪商心想：“如果能够学到气的运用法门，扣几个头也无关要紧！”当即跪了下磕起头来。

        三跪九叩后，摘天花让他起来，坐在对面，说道：“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师父，我也不要你遵守什么师门规则，但有一条你必须给我做到，那就是帮我清理门户杀了赵传香，明白了吗？”

        纪商说：“弟子明白！不知道咱们的门派叫什么？”

        摘天花说：“我们没有门派，不过你师祖是风流道人凌道子曾经在终南山青奇峰修道多年。如果非要一个门派名字的话，就叫青奇派吧，反正赵香传是这样对别人介绍自己的！”

        纪商问：“什么叫风流道人？”

        摘天花说：“就是说你师祖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长相出众，受到广大女性的喜爱，到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留下的孽缘不计其数，所以外人都称呼他为风流道人，到现在连我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姓名叫什么！！”

        纪商点头说：“师父是小偷，师祖是淫贼，这也没有好奇怪的了！”

        摘天花一巴掌将他盖倒在地，说：“既然已经入了师门，你还敢妄言师长，好大的胆子！”

        纪商坐起来，摸着头上的大包说：“师父，你出手太重了！”

        摘天花冷哼一声。说：“我出手重？我一掌可以打碎一块青石板，你的头能有青石板硬吗？”

        纪商揉着头不敢顶撞，转换话题说：“既然我已经拜师了，你怎么还不教我练习气的法门！”

        摘天花躺了下来，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子时到了再说！”

        纪商忍住好奇心不稳，找到一处比较干爽的稻草堆躺下。

        过了一会，牢房的看守送了一份晚餐过来，三荤两素，还有酒水，干干净净，和像猪食一般牢饭大为不同，纪商记得牢里的断头饭就是这个样子，难道说吃过这顿饭后就要被推出去砍头不成。

        摘天花看出他的疑虑说：“别担心，在这里坐牢虽然没有天日，但伙食还是很不错的，一天两顿，早晚各一，早上吃馒头，晚上吃饭，现在应该是傍晚入夜时分，所以送来的晚饭！”

        纪商迟疑说：“有菜有肉还有酒的牢饭我还真没见识过，想不到第一次坐牢就有这样的对待，很不错嘛！”他抓起一条鸡腿啃了起来，说：“还别说，这酱鸡腿做得很真不错，比我家老娘做的还要正宗，味道好极了！”

        摘天花也不客气，伸手抓起酒壶灌了一大口，然后开始吃菜，两人狼吞虎咽地猛吃起来，不一会儿，饭碗里连一滴油水都被二人舔干净。酒足饭饱后，两人又在牢房里躺下，牢房建在地底下面，所以看不到外面的天色，不过纪商从看守来回巡逻的次数越来越少中也可以猜得出外面已经入夜。

        纪商昏昏呼呼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被摘天花叫醒，迷迷糊糊中听到摘天花对他说：“现在是子时了，等一会是一日之内的至阴时刻，是最适合练气的时候。”

        纪商一听是教习他练气，马上来了精神，认真听了起来，只听到摘天花让他坐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然后说：“你跟着我念：弟子起眼看擎天，众位师父在身边，十八尊罗汉，二十四味诸天，扶助弟子，教尺拖刀，铁尺化灯草，卷芯石头化水泡，一身化为铜皮铁骨，化为太山，头戴铁帽十二顶，身穿铁甲十二重，铜皮包三转，铁皮包三重，众位师父，众位大将，扶助弟子快寄打！”

        纪商默默继续，然后一句一句跟着背诵，还好纪商天性聪敏，记性非常好，跟着念了两遍，便可以倒背如流，随后，摘天花纠正了他几个姿势后，让他深藏一口气，然后念诵刚才教导的口诀，只见纪商刚刚一念完口诀，他立时感到一股清流冲进脑门，充斥着他全身，他感到自己身上有一股使用不尽的力气涌现。紧接着，他感到自己的头脑开始迷糊起来，隐约中他好像看到一个自己跪在了一个很威武的巨灵神面前，那巨灵神身披神甲，手持金杖，指着他喝到：“堂下何人？”

        纪商不明所以，顺口回答说：“我乃皇廷亲军锦衣卫一员，你是何人，胆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巨灵神喝到：“大胆小鬼，胆敢在本王面前放肆，来人，给我将这小鬼扔进竹林山走一遍再说！”

        两边传来一声领命，随后，两个牛头马面从旁边忽然出现，抓起纪商，将他投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片被削的锋利的竹林当中，牛头马面的力度非常巨大，纪商反抗不得，只能够眼睁睁地自己被投进那竹林当中，一时间，全身上下被锋利的竹林刺的疼痛不堪，鲜血淋漓，他受尽折磨，可是就是不死，过得一会，牛头将他从竹林捞起来，提到巨灵神面前跪下。

        巨灵神又问：“现在可是肯招否?”

        经过先前的竹林之痛后，纪商已经分不出自己到底是在现实还是梦幻之中，那里还敢负隅顽抗，别人问什么，他只能够答什么了。

        纪商说：“招了，我招了！”

        巨灵神说：“本王问你，你是何人！”

        纪商回答：“我名叫纪商，京师西直门百户所锦衣卫廉字旗小旗官。”

        巨灵神又问：“你是怎么死的！”

        纪商摇头说：“我不知道”

        巨灵神说：“原来是糊涂鬼，那好吧，我看你生前罪孽，有人想我告发你是害死他的全家的罪魁祸首，你可是认罪！”

        纪商说：“冤枉啊，我为人安分守己，大神莫要听人诬告我。”

        巨灵神说：“是真是假，我自有分晓，我且来问你，你可是认得顾成悔，顾成恨两兄弟？”

        纪商听后一怔，迟疑说：“记得！”

        巨灵神说：“顾成悔顾成恨两兄弟前日来告状你害死他们一家，你可是认罪！”

        纪商叫道：“冤枉啊，他们一家子都不是我杀的，他们的死也与我无关！”

        巨灵神怒喝道：“大胆，经过查实，顾成恨自杀前见到最后一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告诉他慈悲路刎颈刀的事，他能够使用刎颈刀自杀吗？”

        纪商一听，心中疑虑丛生，心想：“顾成恨虽然是自己劝死的，但害死他的真正凶手是刘高，就算顾成恨到了地府告状，也是去告刘高的状，怎么告到自己的身上了呢？难道这一切都是江湖幻术不成？可是刚才那竹林针刑的痛楚不能作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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