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三法司的秘查
廉字旗的实际控制权已经被纪商掌控后，西直门百户所里一片异样的祥和，少了许多剑拔弩张的气氛，纪商带着廉字旗不受总旗节制，其他的分旗再也不敢过来挑衅廉字旗。
纪商心中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百里酒馆的消息被三法司接手后，他再也无法得知潜伏在百里酒馆的红莲教妖人是谁，他更加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如何招惹的红莲教，以致他们前来追杀自己的母亲，他不知道追杀自己母亲的人是谁，因此，他不敢让商翎回家住，继续留在长福镖局，为了担心有人跟踪他找到他娘亲，所以他也不敢去长福镖局探望。
这日，他来到大理寺，找到王一川，王一川是兵部尚书王敬的儿子，曾经和纪商在送别亭相识，目前正在大理寺担任五品断丞，正在处理百里酒馆里的事儿。
王一川对纪商的印象很是深刻，所以见到他来拜访很惊喜，拉着纪商在他的办公区说话。
两人经过简单的寒暄后，纪商也不想绕弯，直奔主题说道：“王断丞，我想你已经看过百里酒馆的案件揭发过程的几率，百里酒馆的案件是西直门百户所首先发现，说准确点，我带领廉字旗揭露的案件，因此，我今日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三法司对这件案调查到了什么程度，那上白具尸体的身份是否已经得到确认。”
王一川苦笑道：“纪大人，对于这件案件，三法司都浪费了很多时间，这样跟你说吧，三法司直到现在才开始着手调查。”
纪商一怔，他说：“为什么，此案从揭发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十天了吧，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王一川说：“这事说来话长了，自从三法司从你们锦衣卫手中接手这件案子之后，三法司马上各自成立了一个专案小队对这案件进行独立的调查，可是因为三法司的立足点不同，调查的方向也不同，结果就是互相掣肘，调查的进展如同龟速！”
纪商惊讶地说：“竟然有此等事！”
王一川说：“刑部的人主张查出真凶，谁是凶手就抓谁，所以他们一直忙着确认尸体的身份，并且他们从所有和尸体认识的人开始着手调查，现在应该在顺天府的民案司里核对近年来京城失踪的人口吧！而都察院的人就是一起扯淡的人，典型的猪队友，他们对刑事案件的调查没有任何经验，可是他们奉命调查案件不能够什么事都不干啊，结果他们想到了一个法子，认为百里酒馆里面死了那么多人而没有被人觉察，一定有官府的人为他们做保护伞，现在他们天天到南镇抚司里闹，要他们彻查锦衣卫的德胜门百户所所有人，还有就是住的里酒馆近一点官员都被他们纳入调查当中，苦不堪言！”
纪商说：“大理寺的情况又是如何？”
王一川说：“我们是从红莲教妖人的方向调查，因为百里酒馆是红莲教妖人的一个据点，杀人的人一定是红莲教的人，红莲教为什么要杀他们，只要理清楚红莲教杀人的目的，要找到凶手就很容易了！”
纪商点头说：“很对啊，我们锦衣卫也是从这个方向入手的，为什么刑部的人不同意你们的做法？”
王一川说：“刑部是执法部门，他们奉行谁犯法就抓谁的准则，这样说吧，就算他们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是个红莲教的叛逆，只要没有证据说明那人犯了法，他们就会视而不见，只要有了证据，他们就会全力缉捕，抓人在犯法之后，大理寺是审核案件的最终部门，我们对任何案件都要追根究原，所以我们要追捕红莲教的人！”
纪商说：“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一川说：“三法司各自掣肘，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各人都上书了一个奏折递交给皇上，都在指责对方误事，皇上看了之后，将他们都叫了过去，一顿臭骂，最后让他们各自派出一些精明能干的人出来城里一个专案小组，大理寺的人作为统筹，刑部的人作为骨干，都察院的人作为监督，意思就是大理寺的人说怎么查就怎么查，刑部的人要根据大理寺的人下达的命令进行调查，而都察院的人对调查没有任何权力和发言权，但是在调查的当中，如果有某些人收受贿赂，歪曲事实，捏造假证的话，他们就会行驶监督的权力！”
纪商说：“各司所长，这不是很好吗？”
王一川说：“确实是很好，可是这个专案组在前天才成立，一切的调查才刚刚开始，你说我们能有什么线索？”
纪商对此很是失望，他见问不到什么情况，便告辞而去，王一川将他送到门外，才回来，走到一处偏殿，一个身穿三品大员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闭目沉思，这中年男子正是掌管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大理寺卿，他听到有人进来，睁开眼睛，看到是王一川说：“纪商走了吗？”
王一川说：“回大人，已经走了。”
大理寺卿点头赞许说：“你做的很好！”
王一川说道：“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纪商说谎，他可是领队攻击百里酒馆才将这桩惊天大案揭露的人啊！”
大理寺卿说：“西直门百户所调兵跨辖区歼灭百里酒馆，这事是违反了锦衣卫的行动准则，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一封告密信，如果你单单拿到一封告密信的话，连调查核对都没有做，在这种情况下，你有胆量调动大军去剿灭百里酒馆吗？”
王一川一怔，思考了一会，最后摇头说道：“不敢！”
大理寺卿说：“没错，一般人都不敢这样任意妄为，但是他纪商偏偏这样做了，他为什么有胆量这样做？我才他一早就确认百里酒馆确实是一个红莲教据点，他为什么能够确定呢？绝不是单凭一封告密信，所以我们有必要对他进行调查，调查的结果发现，他的母亲商翎在十几天前失踪了，他只是回了家看了一下，第二天便拿着告密信去找刑百户，威逼刑百户调动协和力士去剿灭百里酒馆，按照人之常情，他理应继续查找母亲的下落而不是去剿灭百里酒馆，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有一个解析，那就是他知道母亲商翎的失踪跟百里酒馆脱不了关系。商翎失踪后，他们家附近的邻居曾经发动过大规模的寻找，可是毫无踪影，而纪商一回来就知道自己母亲的行踪，他为什么会知道，自然是有人告诉他，因此，我们要调查清楚藏在纪商背后之人是谁，他们和百里酒馆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知道百里酒馆是红莲教据点的问题！这件事很重要？”
王一川说：“大人，你怎么猜到纪商近日会过来找我？”
大理寺卿说：“王断丞，纪商这人有能力，但没有势力，他在刑部和都察院都没有认识的人，只和你有一份萍水相逢的缘分，他要想知道案情的进展，除了来找你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
王一川说：“大人是意思是说纪商的母亲真被百里酒馆的人杀了？”
大理寺卿摇头说：“根据监视的人回报，纪商这段时间并没有露出任何哀伤的表情，而且还有时间重新整顿旗务，去了帝陵百户所挑选一批完全听命于他的校尉，这事情我已经得到了核实，如果他的母亲死了的话，他不可能去做这种事，因此只能得出一个解析，他知道他母亲现在在何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母亲应该和提供他信息的人在一起。因此纪商是我们专案组调查百里酒馆案件的第二号人物，仅次于酒馆的掌柜虞一刀！”
王一川说：“既然纪商的母亲安然无恙，他为什么要过来找我问百里酒馆的案情进展？而大人又要我对他说谎，这是为什么？”
大理寺卿说：“纪商是领军攻打百里酒馆的人，百里酒馆的密道也是他的属下首先发现，既然他知道百里酒馆里有密道，自然能够想到死在外面的不过是弃卒真正的主谋已经通过密道逃离了百里酒馆，所以他在担心逃了出去的主谋会再次策划行刺自己的娘亲，因此，他一直要关注这案件的进展，只要知道凶手是谁的话，他一定会采取行动，这就是他忽然放着其他事不管，非要娶整顿旗务的原因，因为拥有一只完全听命于他的分旗很重要，只要他完全掌控了廉字旗，一旦知道主谋还留在京城，他就有办法比三法司的人先一步将主谋抓到，一旦主谋落入了锦衣卫的手中，这案件就和三法司没有什么关系了，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让你告诉他虞一刀是刺杀他娘亲的真正主谋的原因。”
王一川奇怪地问：“大人为什么会认为纪商一旦知道凶手是虞一刀之后，就有能力在三法司之前抓到虞一刀！”
大理寺卿说：“王断丞，说起来，你是我们大理寺里唯一一个和纪商打过交道的人，他这人的能力别人不清楚，你不应该不知道吧？我听说你就是受到他的启迪才来大理寺任职的不是吗？”
王一川一怔，回想起当日在送别亭里和纪商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如果当日不是纪商出手，断不会将那一会人贩子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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