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歪打正着
纪商坐在高头大马上，单手提着缰绳，冷冷看着福赛说：“原来是福总旗，这些人都是第九旗的人吗？”
没有找到刺客，失去了搜查的理由，现在主动权在纪商的手上，形势比人强，福赛不得不低头，他不敢否认，一旦他说这些人不是锦衣卫，纪商一定下令剁了他们，所以他点头说：“他们都是芒种旗的小旗武士！”
纪商冷笑说：“福总旗，你带着芒种旗鬼鬼祟祟地跑来我家是几个意思？”
福赛赔笑说：“纪总旗，这可能是个误会！”
“是不是误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我们还是去找指挥使大人来给我们评理吧！”
福赛的眼角又开始跳动起来，他陪着笑说：“纪大人，这等小事，我们不需要打扰日理万机的指挥使大人吧？”
“不行啊，如果我纪某人有做错什么的话，自然会有监察司的人来督查，你们第九旗的锦衣卫，却来搜查我这个第三旗总旗官的家，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来，这是对我的一种欺压，谁人不知道我是指挥使大人指定接任第三旗的人选，现在我被人欺负了，是给指挥使大人丢脸，我的脸可以不要，但指挥使大人的脸不能不要，为了保留仅有的尊严，还是让指挥使大人给我评理吧！”
“纪大人，你想怎么样？”
“福大人，你千万要管好你第九旗的人啊，一会我让人给给他们绑了，如果有人反抗，少了些胳膊大腿什么的，我可不会负责！”
福赛又惊又怒，“你要将我们绑了？”
“没错，是的！”
福赛阴沉沉地说：“纪大人，做人留一线，以后好相见！”
纪商摇头说：“福大人，是你先招惹的，怎么说的好像是我错了，我第三旗的人去你福家捣乱了吗？”
福赛说：“这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们跟你走就是了，不用绑了吧！”
“福大人，锦衣卫的身份有三样，飞鱼服，绣春刀，亲军腰牌，你们现在只有腰牌可以证明你们自己的身份，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穿着麻布衣服，根本看不出你们是不是真的锦衣卫，我就算下令将你等格杀，回到北镇抚司，只要上报说动手的时候没有发现你们是锦衣卫，北镇抚司会不会因为你们的死而来处罚我呢？更不会有人给你们叫屈，你说呢？”
福赛知道纪商是在暗示他是钱宁的人，就算他杀了自己一众人，钱宁也会包庇他。他苦苦哀求说：“纪大人，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请你放过我一马吧！”
纪商冷淡地说：“福大人，我就借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果你先前给了我一线的话，我们也不会这样相见，你说是也不是？”
福赛沉默了，他无法反驳，如果他一开始考虑到纪商是个锦衣卫的身份，买了个面子给他，只是暗示一下，并没有动真格，纪商就会承他的情，现在他因为选择了立功，带人过来搜查纪商的家，算是和纪商撕破了脸，现在还想让人放过他，确实不可能，就算自己和纪商对换位置，自己的选择也是和纪商一样。
纪商拔出绣春刀，举了起来说：“来人，将所有人绑起来，遇到反抗者，斩。。。。”
惊蛰旗的小旗武士同声说“得令”然后下马，一人提刀戒备，一人提绳子，两人一组，上前绑人。
芒种旗的人顿时慌乱起来，但是他们手上没有武器，根本不敢在明晃晃的刀锋下做出反抗，纷纷转头看向福赛，福赛知道纪商并没有恫吓他，垂头丧气地说：“我们没有做什么不见的人的事情，不要为了无谓的反抗丢了性命！”
芒种旗的人听后，都垂下手来，被惊蛰旗的人反手绑住，然后穿成一排，纪商命人护住他们左右，押送着他们朝着北镇抚司走去。
一路上，群人观看着一队锦衣卫押着十几个人在游街，纷纷猜则是谁家倒霉了，可是一想到这些人全是身强力壮的汉子，没有老弱妇孺，又不像有人被抄家，纷纷驻足观望起来，福赛感到自己的脸都被丢光了，他第一次发现游街是这样难堪的事情。他低着头，想要走快点，但纪商他们好像就要让他们更加出丑，走走停停，差点把他的肺都气炸了。
纪商坐在马背上，随着队伍往前走去，他很清楚福赛私闯自己的饿家，只是冒犯了自己，担着私闯民宅的罪名掰不倒他，等到回到了北镇抚司，况同知还可能为他说话，对他的责罚就更轻了，说不定还会被他倒打一耙，说自己窝藏刺客呢，看来要想法子将这趟水给搅浑了才行。
当队伍来到分岔路口的时候，纪商喝令说：“转道去锦衣亲军指挥使衙门！”
众小旗武士很惊讶，在他们的认识里，抓到人首先要去的地方当然是北镇抚司了，怎么去锦衣亲军指挥使衙门了，那里可是个放养闲人的地方，他们虽然觉得奇怪，但没有人提出质疑，在他们的吆喝下，芒种旗的人只能跟着转道朝锦衣亲军指挥使衙门走去。
到了锦衣亲军指挥使衙门，守门的准旗官们面面相窥，他们在锦衣亲军指挥使衙门里面的呆了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锦衣卫将犯人押送到这里受审。
。。。。。。
当纪商从锦衣亲军指挥使衙门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黑成了一团，他跨上马匹，带着队伍离开，经过前门的时候，他看到福赛那张嬉笑的脸，感到恶心，冷冷说道：“福总旗，希望你下去去我家的时候，是带着刀去，否则我很难保证我会像今天这么天真了！”
福赛说：“纪总旗，我们是同僚，应该通力合作而不是互相拆台，今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像你道歉！”
纪商说：“芒种旗的人，我每个都记清楚了！”说道这里，他的脸露出一丝微笑，声音放的很缓，“你们。。小心点。。。指挥使大人今天给你们说好话是因为你们还活着，我不认为他会给死人说话。再敢让我见到你们的人出现在我家附近，后果自负。。。。”说道后面已经是声色俱厉。
福赛冷淡地说：“我们走着瞧。。。”
纪商带着人策马而去，福赛冷冷地盯着纪商的背影，对身边的人说道：“你们说纪家是不是有什么密室之类的东西，为什么我们找不到那名受伤的刺客！”
“应该是有密室！”
“有办法找到吗？”
那名小旗武士摇头说：“我们锦衣卫非常熟悉密室的构造，纪家世代为锦衣卫，他们对锦衣卫的手段更是了如指掌，大人，如果你是他们，要建一间密室的话，能不避开锦衣卫所有的搜查手段吗？”
“你是说普通的锦衣卫手段是不可能找到密室的对吗？”
“是这样没错，除非是抄家一般将纪家进行彻底搜查，否则不可能找到那间密室！”
“抄家般搜查？嘿嘿。。。”福赛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两声，“别说纪商是指挥使的人了，就算不是，我们也不能够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搜查，否则我也不会像今天这般偷偷摸摸去查找了，这次算我们幸运，指挥使大人如果不是看在高公公的面子不想我们发生内讧的话，芒种旗就要换人了，不过今天打草惊蛇了，你以为他不会将刺客转移吗？”
“只要我们盯着纪宅，一旦纪商装刺客转移的话，正好抓个正着！”
“你今晚碰到纪商带着一个人从家门口出去，你敢去抓人吗？”
“为什么不敢？”
“我保证他一定会下令杀人，如果再次发生冲突，你说指挥使大人还会给我们调解吗？”
那小旗武士摇头。
福赛继续说：“我敢保证，纪商今天一定还要带着整队惊蛰旗的人马回家，他刚才已经说了，一旦在他家附近碰到我们，必然开战。”
纪商回到北镇抚司的时候，田妮告诉他，她已经代表惊蛰旗出席了况同知主持的护送礼部官员去迎接高丽使者的事情，最后由况同知指定立冬旗为斥候，在前面探路，小暑旗在前，惊蛰旗在后，护送高丽使节来京。
纪商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心想：“难道况同知今天真的是找我是商量护送的事情？他真的不是与高凤等人合计计算我的吗？”
田妮说：“况同知说了，他之所以临时决定调换我们去护送高丽使者，完全是因为我的存在，我是锦衣卫里唯一的女旗官，也是锦衣卫里唯一的女子，而高丽使节队伍多是进贡的美人，如果发生了什么问题，我一个女子处理起来比较方便！”
纪商额头滴下一滴冷汗，“原来如此，看来是福赛知道况同知的计划后，顺水推舟，过来搜查我的家，而我心里有鬼，疑人盗斧，处处草木皆兵，认为况同知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阴谋者而已，所以趁机设陷阱立威，而福赛知道况同知确实是真的找我商量护送高丽使节的问题，以为我一定去了北镇抚司，所以没有防着我会杀出个回马枪，打得他措手不及，才会被我一网成擒！看来我真的是歪打正着！”
纪商认真考虑了一会，认为自己现在不能够贸然回家，否则的话，不久摆明家里藏着刺客吗？
他对田妮说：“你会骑马吗？”
田妮说：“我会坐车！”
纪商无语。又问：“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辰时！”
纪商看了看天色，中午时分，说道：“你还有半天的时间学会骑马？”
“骑马？我为什么要骑马？难道就不能给我一辆马车吗？”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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