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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5.鸾凤来仪(19)三合一


鸾凤来仪(19)

        计划怎么改变?

        林雨桐笑了一下,  对着这女匪就道:姐姐,咱这一时半会,  三句我句话的咱也说不清楚。要不这么着,  咱先进林子里去,  大路给人家让开。要不然,还不定能碰见谁呢。我也不瞒姐姐,  在我们动手之前,还有一艘船被烧了。可那不是我们动的手。我们遇到的都不是真神,那我估摸着,  那一拨人马遇见的只怕也不是。咱们都是干这一行的,心里都清楚。既然出来了,就万万没有空手回去的道理。随后只怕就追上来了。别人跟咱姐弟俩可不一样。咱俩这是投契,  我看见姐姐觉得亲近,  姐姐瞅着我只怕也不讨厌。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说,可真要是真神没遇上,  倒叫别人把咱们吃了,那可就不怎么划算了?不如,  先避一避,看看情况再说。或许那些家伙逮住的就是真神呢。到时候咱们俩再联手,看是二一添作五还是如何都由姐姐说了算。

        女匪轻笑一声:你这小嘴倒是挺甜。一句一个姐姐一句一个姐弟的还我说了算?说着,  面色就冷了下来,小子!真当姐姐在绿林中是白混的?

        怎么的了?林雨桐挑眉:我可是一片真心。叫姐姐说了算,  姐姐若是要的多了,  只当是我给姐姐下的聘礼,  又何必计较这么多了。

        女匪呵呵就笑:小子,姐姐教你个乖。你这嘴甜糊弄个把小姑娘真行。可你姐姐我,啥样的男人没见过。这世上顶顶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嘴。

        林雨桐摊手:那依照姐姐想怎么着呢?

        谁知这女匪突的又一笑:也没想怎么的。就是告诉你,你刚才的话,不全是实话,这一点我知道。别想着三言两语就能糊弄我

        我的姐姐哟!林雨桐也笑,俗话说的好啊,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更何况你我这种非亲非故,似敌似友我这说话留三分,不也是人之常情嘛。再说了,我就是十成十的说了实话,您就十成十的信了吗?

        那不会!

        林雨桐就道:那不就结了!这躺在一个被窝里的两口子还有同床异梦的呢。咱俩就是再那什么各自留几分,有啥不正常?你知道我不会害你不就完了。是不是?要不然,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想的美!女匪斜了林雨桐一眼,谁知道你们背后是个啥情况。别追你们的没追上,姐姐我倒被你打过去正好撞在人家刀口上。

        看!还是的吧。林雨桐带着几分无奈的语气,你现在是进不敢进,怕跟人家碰上了。退又不想退,怕无功而返。你说,除了我刚才的提议,你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吗?说完,见女匪还要说话,就抢话道:我知道,你说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合作,单独避开可是你一是想从我这里打探更多的消息,二呢,又担心我转脸就把你给卖了。对不对?所以,你这心里还是更倾向与跟我合作。姐姐,女人都口是心非。可姐姐你又不是一般的女人,在这种事上,真犯不上的。

        女匪指着林雨桐半天没说话,然后猛的收回手,轻哼了一声,朝西边一指,那边,穿过林子,那一片地势低洼。

        地势低洼,就更能阻隔掉外面的视线。

        在里面点上篝火,从路边现也未必就能现。

        两支队伍经纬分明的朝里面走。

        林子里不能骑马,都得下来牵着马行走。

        四爷也从马上下来,侍卫说不用,叫他坐着就行。四爷跟林雨桐有话说,路上是最好的机会。

        林雨桐一手牵马,一手拉着四爷,怕他被扳倒。

        四爷左右看看,见明凡和添福刻意的将自己两人跟其他人隔开一段小小的距离,这才道:原来只想着,怎么能一路顺利的到江南可看如今这阵仗。走一路,得杀一路过去。他们未必真就是想取你的性命只这一个‘拖’字,就能坏了事。

        钱财都转移了,还查个屁。

        没错。林雨桐咬牙,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就是这个道理了。

        四爷的声音低下来,轻声跟林雨桐说着他的打算,当然了,成不成的,还得看你怎么操作。毕竟计划是计划,中间出现了变故,你该怎么应对。这却只能靠你自己。

        这么损的主意,不靠我自己也真是不行啊。

        另一边,女匪跟一个长着大胡子的汉子说着话,她问:你怎么看?

        大胡子朝林雨桐这边看了一眼:咱还是提防着点。

        怎么?女匪眯眼:看出什么来了?他要是敢藏着啥坏心思,看老娘不把他的牛黄狗宝给挤出来。

        大胡子轻笑:当家的你看他们那伙子人一队人马分先后两拨。可这前后两拨人马,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不一样?

        女匪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

        大胡子指着前面开路的,你看那些身背弓箭手持短刃,眼观六路眼观八方,在这密林里却都不牵马你看那些马哪个不是紧跟着自己的主子的他们擅长御马,擅长弓箭,擅长近身搏斗你再看后面断路的,脚步沉重,身挂腰刀,黑灯瞎火,队形也不见乱

        脚步沉重是因为惯常穿铠甲的缘故,所以走路会比别人重几分。

        女匪面色一变:后面那些,更像是官兵

        大胡子点头:可这明显拧着的两队人马,却一个探路一个断后,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匪抹了一把脸:不急,等会子探探底。

        于是,篝火点起来之后,女匪就喊林雨桐了,兄弟,过来坐坐。

        选了个中间的火堆,林雨桐坐过去,女匪也坐过去。

        姐姐,怎么称呼啊?林雨桐往火里添柴火。

        女匪看了看这野外搭火堆子的手艺,心里稍微放松了一分,这证明这小子是常在外面混的。她笑道:赛牡丹。

        赛牡丹?

        火光的照耀之下才看清楚,这女人确实是有几分艳丽之色。

        赛牡丹上下打量林雨桐:你呢?怎么称呼?

        叫我青宫吧。林雨桐报了这两个字。

        赛牡丹却看向林雨桐:青宫?没听说过。你这可有些不实诚。

        林雨桐摊手:姐姐,想来你从我带的队上你就看出来了,我这边的可不是一拨人马。我也不瞒姐姐说,小弟也不是在姐姐这一片的道上混的

        赛牡丹皱眉:什么意思?

        林雨桐朝西北方指了指,吐了两个字:凉州!

        赛牡丹的眉头一挑:你手下那些军汉是从凉州来的?

        当然不是!那是东宫护卫营。

        瞒肯定是瞒不住,毕竟军中的训练还是不一样的。再加上这又是东宫的护卫,更严苛的训练在他们身上烙下的印记,是消磨不掉的。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人,打眼一看就看的出来。因此,总得有个说的过去的借口。刻意否认,只会叫人更怀疑。

        赛牡丹皱眉: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在西北混的

        林雨桐却点头:怎么?姐姐不信?

        赛牡丹哈了一声:你们这可过界了太多了。这西北的生意得多不好做,你们才跑到南边的地盘上来抢生意了

        姐姐。林雨桐扬声叫了一声:这哪里是抢生意?这是钻了人家的套了!她苦笑:姐姐以为你这趟的生意,到底是冲着谁去的?

        赛牡丹哼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咱们虽是落草为寇,但却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杀也杀的是大恶贪官,拿也拿的是不义之财

        是!林雨桐不等她说完就道,只看兄弟们身上的衣服和身下的马匹就知道了。大家的日子不好过。江南富庶,要真是那不管黑红的,那日子可不早就流油了。再说了,有那大山头,只怕消息灵通的很,这次这样的生意,他们绝对是不敢接的。只有姐姐这样,消息闭塞,又确实是等着米下锅的才会这么被轻易的给诓骗出来。

        赛牡丹蹭一下站起来:青宫她上下又打量了林雨桐一眼,我还是叫你青公子吧。不知道能不能把话说的更明白些?

        姐姐别急啊林雨桐就请赛牡丹重新坐下,要是有姐姐信任的兄弟,也可以叫过来,有什么疑问就只管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赛牡丹还真是有些乱,她朝身后招手:胡子,来一下。

        胡子是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子,到了跟前,赛牡丹就在他耳边嘀咕了一番,应该是把之前两人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这胡子跟着坐下,才问林雨桐:不知道我们这次的目标是

        我能说的就是她手朝上指了指,那一家的事。

        那一家?

        哪一家啊?

        赛牡丹看胡子:啥意思?

        胡子低声道:天家!他说的是这次的事,牵扯到皇家的事。

        啊?!赛牡丹惊叫出声,随后又赶紧捂住口,这怎么话说的?老狗他

        胡子抬手,先叫赛牡丹闭嘴,才又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林雨桐低头:详细的我不说,我想你们也不会想听

        当然!

        当然不想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胡子说:我们只是接到消息,说是有大贪官路过。我们就是

        赛牡丹指了指坐在林雨桐身后另一个火堆边上的四爷和陈云鹤,抢过话头:兄弟,这两个人我都没有叫破。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两个是你们烧船的时候,逮住的两个幸存的吧。我们也是要这么干的,逮住了人,靠着这些人在码头接收随后运到的钱财的你也别不承认。干这种买卖的,出门怎么会带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姐姐我的一双招子亮着呢。他们之前可不是一个人骑马的。你们的人甚至是贴身跟着他们

        陈云鹤愕然了一瞬,是这样的吗?还别说,要是她这么想,好像是挺合理的。

        林雨桐轻笑一声:姐姐慧眼。没错!就是因为这两个人,我才知道,人家叫我带路一路打着我的旗号从西北跑过来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皇家赛牡丹朝四爷看,这么好看的也就配皇家

        是的!是的!这话很有良心。你该说给阴伯方和阴成之听的。

        胡子将话题赶紧拉回来:青公子是混西北道的凉州他看向赛牡丹,其实对凉州,大家谁也不了解,凉州不是又回了朝廷了戚家

        这位胡子大哥,一个人占山为王惯了,还当的了顺民吗?林雨桐自嘲的一笑,反正兄弟我是不行的。自己做主自由自在。咱们都明白的好处,那戚家不明白?官家的事,只靠听能有几分是真的?那布告上还总说皇上仁慈勤政爱民呢,结果呢?百姓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信他们?官字两张口,嘴唇一碰,全靠他们说呗。

        赛牡丹和胡子怎么想,那没人知道。但后面听着的,像是陈云鹤,像是戚还,像是东宫的一群人,吓的心肝都颤了。

        这是太孙该说的话吗?

        一群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戚还几次都忍不住想开口,都被四爷给拽住了,不敢听别听,巡查营地去!

        戚还马上起身,扭头就走。他真怕他再听下去,会忍不住跪下了。

        没这么吓人玩的!

        胡子倒是觉得这话有道理。本来嘛,凉州人家戚家经营的挺好,如今说是太孙收复了,可谁知道这里面那些大人们打着什么主意呢。绿林里混的,常有你吃我,我吞你的事。你看那家伙示弱,谁知道背后是不是藏着刀子。

        这不过是小江湖和大江湖的差别而已。

        要真是这样,那就糟了,这是不小心卷到大事里去了。

        那就跑吧。赛牡丹跟林雨桐道:兄弟,你只当没见过姐姐

        胡子一把拽住赛牡丹的胳膊,大当家的!咱们能跑可可寨子里的老老小小的,怎么办呢?这个人再看上去可信,但那也基于咱们这些人对人家来说可能还有些用的前提上。要真是想拍拍屁股走人,人家也不拦着。可谁知道会不会将来把罪过全推到自家身上。

        上了贼船了,就没那么轻易能下的。

        除非,他也成了掌舵的。

        胡子的话没说完,赛牡丹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也冷静了下来。

        没错!入了套了,岂能那么容易叫自家跑出去。

        林雨桐这才道:如今,掺和到这里面的,绝不止是戚家。只怕还有江南那些老爷们。不是兄弟不叫你们走你们哪怕是走了这回去的路也不太平别真叫人家给剿了毕竟,他们干的可都是等同造反的勾当而你们这次已经成了知情者之一越是跑,人家越是知道你们可能察觉了他们的意图姐姐啊,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人家以前不剿灭,那是不愿意剿灭。这要是有剿灭的必要,够他们死几十回的。

        赛牡丹深吸一口气,那你呢?你说的合作又是什么?

        林雨桐低声道:你们可知道太孙?

        这自然是知道的。

        胡子皱眉:你可别告诉我们说,这次那些人骗我们其实要杀的是

        林雨桐替他补了两个字:太孙!

        啊?

        真是太孙。林雨桐对上两双惊恐的眸子,肯定的道。

        他们要造反?可这是为什么呢?赛牡丹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做土匪是做土匪,但做土匪却从来没敢想着跟整个朝廷作对。只是靠这个糊口罢了。

        林雨桐拍了拍赛牡丹,示意她别怕,这才道:太孙要整顿江南要查那些官老爷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商家

        不等林雨桐把话说完,赛牡丹就暴了:这些狗东西!好容易能有个人能看得见咱这些升斗小民的难处了,他们却容不下

        林雨桐点头:是啊!这些大事虽然咱管不着,但咱们既然被卷了进来了,就得从这里面挣出一条活路来。要不然,不管人家是成是败,咱们是一个死。

        是啊!

        你说咋办?赛牡丹擦了一把汗,连连点头,咱们不管龙椅上坐的是谁,但咱们得活下去。

        没错。林雨桐朝两人凑了凑,要是消息没错,咱们身后跟着的只怕就是太孙和三皇子他们身后还有人马咱们先

        她的声音越低了,嘀嘀咕咕的,身后的一群人就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了。

        陈云鹤就不由的看向四爷,刚才在林子里,就他跟太孙说了一路的话。这小子到底跟太孙说什么了。

        四爷没看他,见胡子和赛牡丹走了,就起身坐到林雨桐边上:谈好了?

        好了!林雨桐奇怪的一笑,这一次好玩了。

        说着,就叫明凡,拿纸笔来。

        明凡从怀里掏出不大的小纸片,还有一根竹锥笔。

        林雨桐把笔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都说硬笔是从西方引进的。可其实这种类似于竹锥笔的硬笔两千年前就开始用了,它甚至还带着笔舌,看着构造,距离钢笔的距离也就一步之遥了。

        这玩意现在是写不了多少字,但携带方便。像是这种想写个小字条之类的,完全够用。

        林雨桐写了,把笔递给四爷瞧,这才掏出自己的印章,哈了两口气,在纸条上盖上印,交给明凡,给林谅送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以他的脚程,赶在天亮之前肯定能赶回来的。

        天还没亮,靠在大树上打盹的吴迁就睁开眼了,他轻轻的叫了油纸帐篷里的人:主子,醒醒。

        林玉梧‘嗯?’了一声,声音还有些含混,何事?

        林谅出了营地。吴迁轻声道:不知道是不是殿下那里有消息了。

        林玉梧一下子就坐起来,拉我出去走走。

        林谅回来的时候,见这位主子在帐篷边用湿帕子净面呢。也是奇怪了,这用什么画的,竟是不怕水的。

        林玉梧将帕子递给吴迁,见营地除了巡逻的,别人还都没起呢,就招手:有消息?

        林谅把小竹筒递过去:您看看。

        林玉梧直接钻进帐篷,在帐篷里就着灯光将纸条上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不由的笑:她胆儿是真大!

        吴迁就赶紧问:主子,要办什么事,老奴

        林玉梧将纸条烧了,这事除了你,我还真不敢交给别人来办。就你跟林谅吧。

        请主子吩咐。吴迁探头看了看,见林谅在外面守着,没人靠近,他才重新靠过来。

        林玉梧就低声吩咐了两句,吴迁的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主子

        去吧!林玉梧呵呵的笑:从来不知道事情还能这么办!有意思!有意思!

        吴迁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的时候腿都有些软。等看到林谅的时候,他目光有些复杂,问了一句:殿下一直都这样?

        林谅闭嘴不言,只微微笑了笑。

        吴迁看了帐篷一眼,心里叹气:两人的差别如此之大这将来

        林玉梧不管吴迁怎么想,他这会子兴致盎然,轻轻的拍了拍手,就有个声音道:主子,我一直在。林雨桐‘嗯’了一声:去找几样东西来送到哪里你应该知道

        夏日的午时,林子里又湿又热。

        赛牡丹有些焦躁:兄弟,是不是消息错了。

        错不了。林雨桐一脸的笃定,快了!按照脚程算,应该是不远了。

        赛牡丹跺脚,指了指路边的一处刚搭建起来的草棚子,你确定这地方能叫人家皇子太孙在这里

        林雨桐点头:错不了的!去吧。

        赛牡丹咬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扭着身子过去了。

        大胡子把编好的席子铺在草棚下面的草地上,边上的火堆上,铁锅里咕嘟嘟的冒着热气,细细的闻一闻,还有一股子茶叶的清香。

        赛牡丹过来,重新把粗瓷茶碗摆出来,又看了看另一边用草盖起来的酒坛子,就问大胡子,你说,咱怎么就没听过青宫这个名号呢。这手段可以啊。半晚上的时间你看这又是锅碗又是酒的锅碗好找,往周边的村子里寻寻,总能找来。可这酒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而且还是做了手脚的酒。

        酒坛子上是有泥封的。酒壶里可以下药,但这整坛子的酒怎么下药?

        大胡子低声道:所以啊,咱们自己也多留个心眼的好。

        赛牡丹‘嗯’了一声,朝北边不停的看,到底还有多远啊?

        总说不远不远,不远是多远?林平康都快渴死了。

        从早上到现在,别说吃了,就是喝都没喝一口呢。

        蒙放不言语,只是不时的看林谅一眼。今儿的事,有点奇怪。

        早上起来,突然就现,连干净的水源都找不到了。河边漂着死鱼,死了多久不知道,反正是在水里泡着的。鱼是咋死的?其实很可能是天气的原因造成的。他看了,没|毒。结果三皇子不喝,水烧熟了都不喝。说有股子味道。

        好吧!不喝也没关系。往前找一找,肯定还能找到水源的。

        结果往前走着走着,三皇子更不敢随意的喝水了。

        为什么呢?

        因为看见了飘在水上的烧焦了的船体的残骸了。

        端着井水过去,人家不喝,非说有|毒。

        其实哪里是有毒嘛,明明就是昨儿那一场大雨,水里有些泥腥味而已。这位殿下不光不自己喝,还下令了,也不许下面的人喝。

        这大热天的赶路,都到了午时了,谁不渴?

        他也是口干舌燥的,一句话都不想说,这会子见问的急了,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快了!前面不是林子吗?咱们去歇歇,找不到水,野果子也是可以的。您再忍忍。

        这算是望梅止渴了。

        野果子酸涩啊,一想起那个味道,口水就分泌了出来。

        结果还没到林子跟前呢,就闻到一股子茶香。

        蒙放抬起手,跟副官嘀咕:戒备!情况不对!

        这肯定是不对!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自家这边渴的要死要活的,这荒郊野外的就有卖茶的了。

        林玉康就问蒙放:难道有人还要劫杀咱们?

        这情况也不对!

        除非太孙也弃舟登岸了。

        林玉梧就看了林谅一眼,林谅轻咳一声,要不,小的先去看看。

        蒙放就看林谅,见林谅眼里别有深意,他就点了点头:那你去吧。

        他就那么看着林谅催马过去,然后朝这边招手,这是叫他们过去的意思。

        蒙放眯眼,这指定就是太孙的安排了。

        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一下子就放下了,证明殿下昨晚是顺利脱险了。

        他不动声色的问三皇子:您看呢?前面也只这一条路,不管怎么样,都是得往前走的。

        林平康咬牙:那就走!

        一路走的缓慢,小心翼翼的,到了跟前,就看见林谅正在拍一坛酒的泥封,然后端起来就喝了。

        有不少人就跟着咽口水,越看越渴。

        林平康小心的很,问蒙放:这亭子没问题?

        没问题才见鬼了!

        亭子上面的树叶才打蔫了,肯定是新搭建的。亭子里一对夫妻,见了这么多人也没多少畏惧之色。亭子周围的草地,连个踩踏的痕迹都没有。

        可蒙放却不能这么说,只道:出来的讨生活的这种茶寮子官家不收税的

        林平康‘哦’了一声,还不说喝,只看着林谅,看他啥时候‘毒’身亡。

        蒙放就说:酒是带着泥封的。要不您喝那个吧。

        没听过喝酒解渴的。

        林平康打随从:要一碗茶你先喝了。

        一行人下马,坐在阴凉的地方。林谅抱着酒坛子找蒙放,低声道:殿下有话请蒙将军跟咱们演一出戏

        那太孙肯定在附近。

        蒙放就道:酒里有问题?

        林谅微微摇头:将军的酒里没问题。至于其他人您知道的,禁卫军鱼龙混杂,戏得做真了

        蒙放呲牙,太孙这行事,根本就看不明白嘛。

        心里嘀咕了一句,但还是招呼他的人,解渴了就行。别贪杯啊!

        他自己抱着坛子喝,却想不明白这密封起来的坛子怎么下药。

        林谅在其中转悠着,凡是那是坛子边不沾唇的,就得想办法接过坛子给重新下药了。

        赛牡丹看着这些军汉三五个一坛子的酒你一口我一口的,就有些傻眼:这就上当了?

        等那位坐在树荫下,周围围着一圈人的贵人,把碗里的茶都喝了,然后身子往后软软的倒下了。这些醉汉们晃晃悠悠6续往下倒,又不少人喊了一声:中计

        蒙放和林谅对视了一眼,不早不晚的跟着也倒下去了。

        不大工夫,他们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姐姐,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那个茶寮子老板娘娇笑连连:信!信!怎么不信?可这里面哪个是太孙?是那个排场大的那个吗?年纪不对啊!

        林雨桐就指着倒在地上的林玉梧:那个那个就是太孙

        林玉梧:她其实真没骗人。她指的这个,的的确确就是太孙。

        他就是太孙?赛牡丹哎呦了一声:那呆一会抬的时候,咱们可轻着点。

        边上围观的人,像是戚还和陈云鹤,此时才有些恍然。

        赛牡丹以为是她演戏骗了这么多人入套了,却不知她一早就进了人家的套了。太孙根本就是找了自家人来,合伙演了一出戏,把她反手给套的牢牢的。

        蒙放被江蓠扛着走,他闭着眼睛问江蓠:殿下唱了这么一出金蝉脱壳。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

        江蓠左右看看:你问我?我问谁去!

        那我们就一直这么晕着?蒙放问。

        自然不会。跟上来的林雨桐追到江蓠的边上,低声跟蒙放解释:等会儿,会叫三皇子‘中毒’。你们不配合,三皇子就没解药

        蒙放就问:可三皇子叫破了殿下的身份怎么办

        告诉三皇子毒是我给他下的。林雨桐冷笑,他要是不配合,那我就只能英年早逝了。

        蒙放就闭嘴了。三皇子当然不敢不配合,他知道,太孙肯定敢下手的。这种情况下死了也是白死了,太孙能一把把罪名推到这些匪类身上。

        如今两队人马合并,这一股土匪想怎么灭就能怎么灭。太孙根本不怕土匪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是想接着土匪的身份行事罢了。

        他简直无耻!林平康一醒来就接到这样一个消息,不由的压低声音咒骂了一声。忠孝节义,礼义廉耻,学到狗肚子去了

        我在北康长大。林雨桐走过去,推开蒙放,接着道:所以,我只知道弱肉强食,只知道强者为尊。别跟我提那一套礼义廉耻,你弃我而去图谋的是什么,真当我不知道,那烧船的有没有你一份,现在还不好说

        你胡说八道!林平康的脸这下真白了。没错,两艘船接连出事,而自己在之前又下船,他这么想原本也是没错的。

        心里掂量了一遍,才又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也怨不得旁人。

        不就是配合吗?

        知道了!他说,我配合!

        可就算是我配合了,你这出戏又打算怎么往下唱呢。

        林雨桐笑了一下:配合就好!配合了我保证叫三叔平安回去之后,还能赚一亲王的爵位回来。

        一棒子给一甜枣?

        林平康翻身,朝另一个方向躺着去了。懒的理这活阎王!

        林雨桐也不计较,转身就走。到了赛牡丹跟前,扬了扬下巴:成了!

        成了?赛牡丹长吁一口气,随即又不可置信的问:真成了?

        真成了!林雨桐就笑:不光成了,太孙还把禁卫军给咱们。说着就吆喝蒙放:那个大个子的什么将军你过来一下

        大个子的什么将军?

        蒙放只得接受这个称呼走过去,黑着脸:有事?

        有!林雨桐就说:叫你的人集合咱们把后面追来的那一拨人吞进来然后你带着咱们这些人马昼伏夜出,继续南行

        扮成土匪带着一群真土匪南下,然后呢?

        林雨桐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名单递过去:这上面的人一个不漏的都给我带出来记住,别惊动了官府

        不惊动官府,那就得悄悄的,不能叫人知道。

        可这不就是绑架吗?

        他愕然的看向林雨桐:太

        太什么太林雨桐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太多了,还是嫌弃咱们的手段太不光彩了?

        不敢!

        林雨桐哼笑,你们不是什么禁军记住了你们只是土匪土匪绑票不是很正常吗?

        赛牡丹跟着点头:那可都是贪官绑了又怎么了?咱们本来就是土匪嘛!你们现在也是咱们的人!大兄弟,要是心里过不去只往姐姐身上推就是了!

        是啊!绑人的又不是太孙,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为江南那一伙子觉得能飞天遁地的大人们默哀:一个个的这些年抖的都不知道是谁了。还找土匪一路追杀太孙呢!是!这是他们的老把戏了!以前派到江南查账的官员半路上被土匪劫杀了多少了?最后不过一句意外了事,谁拿他们也没办法。玩了这么多年的把戏了,这次玩脱了吧。

        跟这么个太孙对上,看他玩不死你们。

        蒙放闭了闭眼睛:爹啊!蒙家的脸这次要被我丢尽了,堂堂皇城禁卫,愣是干起了绑票的勾当!这叫儿子上哪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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