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涉之死（五）

　　“天子小心！”张奎突然高喊道，同时赶上几步于子辛的左脸处立刀，只听见当的一声某物重重的撞在了刀面之上，巨大的声响震的子辛的左耳嗡嗡作响。

　　若不是张奎及时相救，子辛必将重伤。

　　脚下，涉感觉到张奎前冲之后大地重新接受了他，于是哧溜一声钻入地下。

　　子辛神情冷冽眼中杀机冲天，转头看着天上突然冒出的道人，同时对于张奎下令道：“把他抓回来。”地行术本就比土遁强大，何况是融合了后土精血的张奎和气运尽断深受重伤的涉，差距更如云泥。

　　张奎遁入地下之后，子辛语气如冰：“何方魔头竟敢偷袭寡人！”

　　“贫道乃是阐教黄龙真人座下弟子佘蛰。”道人立于云端高高在上道。

　　黄龙真人在原著中号称是四无道人，无法力、无弟子、无头脑，还无胜绩。但除了最后一点外其他的原著之中都没有明言，所以子辛对于突然冒出来自称黄龙真人弟子的道人一点也不意外，相反对于这般和阐教弟子第一次相见心中还有小窃喜：“哼哼，阐教，好大的威风啊，不仅妄图救山妖，更妄图弑杀天子，寡人觉得不如改叫魔教更恰当吧！”毫不犹豫的子辛开始给阐教泼脏水。

　　佘蛰大惊！几乎所有阐教子弟都知道圣人出西岐，阐教将借西岐之力于凡间更大范围传教，所以对于西伯侯姬昌的求救，佘蛰根本没有多想立马赶来，却没想到也根本不知道天子参与其中：“贫道不知道天子当下，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子辛却是一声冷哼：“依你之言，若不是天子就可以肆意妄杀，魔就是魔，心恶至此。”

　　“天子率性评价贫道为魔，是否过分？”佘蛰依旧想要挽回，但练气士高高在上的心态却又使他难以真正低头。

　　几句话的功夫，张奎已经拖着半死不活的涉从地下出来，子辛调侃道：“魔头怎么不下来救此山妖了？”脸上的笑却没有丝毫快乐和温暖，只有无尽的冰冷。

　　张奎随手将涉丢在一旁，手已然握住刀柄，若佘蛰真的敢下来接着就是厮杀。

　　“此人乃是岐山山神，天子听了何人谗言竟错认他为山妖，将堂堂山神打伤至此。”佘蛰没有忘记姬昌求救的目的是就是眼前重伤欲死的山神涉，也清楚一旦岐山山神被杀会对西岐和丰都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依旧在努力着。

　　“寡人没有必要和魔头解释什么，看在阐教原始的面子上，寡人饶你一命，滚吧！”子辛摆了摆手，像赶苍蝇一般。

　　佘蛰强忍着怒火，转头看了看直插天际的桃柳二树，又回头看了看手握刀柄面含杀机的张奎，终于还是放弃了冲下去抢夺涉的打算：“天子一意孤行擅杀山神，只会让天下人寒心，贫道还请天子慎重。”

　　子辛根本不愿继续搭理佘蛰，而是抬头看了看高明高觉，桃柳二树的荧光依旧闪耀，显然想要彻底吸收岐山的力量还需要不短的时间，子辛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苟延残喘的涉，不禁感慨解决山神的过程还真是麻烦。

　　马上杀了涉，岐山残存的力量将立刻开始孕育新的山神，哪怕之后高明高觉吸收了岐山全部力量，毕竟雏形已经形成，随着张奎布置的岐山和大地间的封印消失，山神将会真正孕育成功，一切努力将会白费。

　　同样，若是岐山力量吸收殆尽而涉却苟活，涉也将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只不过相比前者后者对西岐对丰都的影响更小，恢复的速度更快。这也是为什么到这般地步涉也不愿意自裁以求破而后立，因为他坚信姬昌会像办法救他，天上那个不敢冲下来的道长表面了这一点。

　　悍然发动杀山神涉的行动，姬昌棋差一招被控制在西岐王宫之中，但身为地头蛇姬昌怎么可能没有将消息传出的能力？偏偏杀山神的战斗顺序不可乱，每个步骤又都必须完美，所以接下来被动的变成了子辛。

　　高明高觉忙着吸收岐山中的力量，自保有余攻击不足，守护涉的使命只能落在了子辛和张奎身上。

　　然而姬昌请来相救的又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一道金光由远而近停在了佘蛰旁边，金光散去之后一道人影出现，却是一个皮肤棕黑身披华丽袈裟裸露左肩的光头，脑后一道法印金光四溢，向着佘蛰打了一个稽首：“西方教弟子犀娑多见过道友！”

　　佘蛰忙回礼道：“阐教佘蛰！”

　　“想必道友此来目的和我相同。”犀娑多客气道。

　　佘蛰点了点头：“不错贫道是来救山神的，只是天子强言山神为山妖誓要击杀，贫道费劲口舌也无法改变天子决定。”

　　犀娑多转头看了看还在努力吸收岐山之力的两个巨木：“放心交给我吧。”言罢犀娑多降下云端落在了子辛面前，“天子可否将那重创者交由我带走？”

　　“你说呢？”子辛冷冷反问道。

　　“我西方教教义强大，不论是山神还是山妖都能度化其向善，只要天子愿意将他交给我，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和大商作对。”犀娑多一点也不恼火，笑眯眯的道。

　　“寡人坚信每个人都会悔改的权利，但首先需要为之前做下的错事受该有的惩罚，身为山妖不知安分反而攻击天军导致无数军士伤亡，若不杀之如何和那些阵亡的军士交代，又如何和阵亡军士的家人交代，犀娑多道友若是真想导他向善就请等他下辈子转世之后吧！”三千年后的灵魂从来都觉得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何等可笑之事，哪怕心中有了悔意，若没有真正得到惩罚岂不就是在纵容罪恶。

　　犀娑多依旧笑容满面：“天子所言甚是，但让罪人知道今生之罪，并用余生行善偿还罪恶不是更好，不仅使得罪人得到升华，也能让更多的人因此而受益。”

　　若是换一个人很可能已经被这番话说服，甚至一直充满敌意的张奎都松开了紧握刀柄的手，子辛却是真正铁石心肠：“所言很有道理，但寡人却没有如此高的觉悟，身为天子最重赏罚分明，山妖之罪罪在不赦！”

　　“既如此天子何不给他一个痛快！”眼见无法劝子辛放过山神涉，犀娑多改变策略还是劝子辛尽快杀涉，如此虽然造成的影响更大，恢复也会变慢，至少也比山神彻底被杀好。

　　子辛摇了摇头：“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多时候死亡不足以抵偿所放的罪恶，山妖死前受罪乃是其自作自受。”

　　犀娑多终于明白了子辛的态度，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没想到一番劝说加上西方教特有的神通都没有让子辛有丝毫的动摇，显然再想继续也只是徒劳。但一番谈话却也让子辛放松了警惕，犀娑多的攻击却在此刻绽放。

　　脑后金光突然大涨耀目如日，子辛和张奎在瞬间被闪瞎了双眼，眼皮闭紧因用力过猛导致脸型狰狞，眼泪不住往下流。犀娑多却在这一刻发动，直冲山神涉而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唯忘记计算高明高觉，强光能够闪瞎人眼，对于植物却并没有丝毫负面作用，反而因为光线充足而变得更加强壮。

　　一前二后三根柳条对着犀娑多刺来，一为咽喉，二为后脑和后心。

　　犀娑多一低头避开了咽喉和后脑处的两根柳条，左手向后拍开第三根，右手顺势向下一抄欲就势抓起涉的半身，却发现有密密根须先一步缠绕住涉的身体。

　　犀娑多刚想斩断根须，心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危险的预兆，急忙放开抓住涉的右手同时向后急跳。双脚刚刚离开地面，原地就有一根手臂粗细前端无比尖锐的根须飞射，紧贴着他的身体而过。

　　犀娑多知道时机已经逝去，正准备重新踏云回到天上，却感觉到侧面巨剑带起的特有风压已经濒临身体。其实子辛双眼还未睁开，仅仅凭借犀娑多活动时产生的动静直接攻击。毫无章法的战斗反而让犀娑多招架艰难。

　　张奎也终于恢复，虽然双眼视物还是有一些模糊，但面对战斗毫不含糊，举刀就砍。

　　但合力战斗的结果终也没有真正伤到犀娑多，抵挡了十多个回合之后，抓住一个机会犀娑多一跃而出窜到佘蛰身边，重新踏足云端之上心有余悸的看着下方。

　　虽然有突袭的缘由，但子辛张奎一起出手，更有高明高觉因强光导致力量增长发动了一些有效的支援，却还是没有拿下犀娑多，子辛不禁感到懊恼。

　　却不知犀娑多看似没啥名气，却是跟随西方教二位教主身边的十六个修行者之一半托迦的弟子，身份相当于阐截二教的三代弟子，还是比较强的那种。战胜子辛张奎和高明高觉犀娑多或许难以办法，但要在四人围攻之中保住性命却是毫不困难，何况高明高觉正忙着吸收岐山之力，若非强光作用根本无法参与攻击。

　　保住了涉之后，子辛用尽揉了揉双眼，缓解强光对于双眼的灼痛感，重新抬头望向半空：“好一个西方教，寡人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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