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收拾他那个家
冬雾弥漫的乡村万物都覆上一层薄薄的晨霜，体感冰冷。青青很不情愿的从热被窝爬起来，王素娥早就在门外吆喝她两三遍。&1t;/p>
“家里是舒服，就是我妈那张嘴太烦人。” 青青伸了个懒腰，找了件厚衣服给自己套上。&1t;/p>
待她洗漱完毕后，夏小琪跟吴丽也相继下了楼。看来昨晚她俩也休息得不错，精神劲十劲。&1t;/p>
“丽姐，早上有点凉，记得多穿点衣服。”&1t;/p>
“不冷，我习惯了。” 吴丽回答。&1t;/p>
她至少还算把自己包裹得严实，而身旁 夏小琪的那一身清爽的打扮就显得和这个寒冷的早晨格调不入。&1t;/p>
长简靴，短冬裙搭配一小褂。两只纤纤的玉臂上仅套着一层植绒的薄衫。青春靓丽的风度是有了，就不知能不能抗住这温度。&1t;/p>
“姑娘，早上冷气侵骨你可不能穿这么单薄。我叫青女拿一件外套给你披上吧？” &1t;/p>
“阿姨，不用了。我感觉挺合适的。”夏小琪回谢了王素娥的好意。其实她也有准备抗寒的衣服，但这里比她预想的要好得多。&1t;/p>
“小琪，冷暖要自知。这乡里比不得城里，别回头一着凉可就不好办。” 吴丽提醒道。因为明天就是年三十，大过年的在别人家生着病就不省事了。&1t;/p>
青青也懒得去干涉夏小琪的着装，又不是小孩哪能让人去操心？她愿意穿这样就随她去吧。&1t;/p>
“爸，子绍还在睡呀？”&1t;/p>
“他早就起床了，告诉我说先回他家去看一看。”&1t;/p>
“啥？子绍走了？” 想必江子绍并没有给王素娥打招呼。 “那你也叫他先把早饭吃了在去嘛。” 她责备起自己的老公来。&1t;/p>
“青女，给子绍打个电话，叫他过来吃饭。”&1t;/p>
不用王素娥的提醒青青已经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一阵嘀咕后对她妈说道：“我们先吃吧，别管他。”&1t;/p>
农村的早饭相对简单，王素娥操办了一桌素食。客随主便，吴丽跟夏小琪最中意的还是那腌制的泡菜，嚼在嘴里酸爽无比。&1t;/p>
“子绍老家远吗？” 夏小琪问。&1t;/p>
“在村子左边，走几条田埂就到了。”&1t;/p>
“子绍在干嘛？为什么不回来吃饭？” 王素娥问。&1t;/p>
“他在外边也经常不吃早餐，习惯了。”&1t;/p>
“那怎么行？怪不得现在体质差，这样下去对胃多不好？” 王素娥是指江子绍晕车这件事，跟长期不吃早餐有没关系她也不知道。&1t;/p>
“我还是去把他叫过来。” 王素娥按耐不住，放下碗筷准备亲自前去看看。&1t;/p>
“妈——，” 青青止不了她，“吃你的饭吧，喝完这碗粥我去。”&1t;/p>
吴丽跟夏小琪在吃完饭后表示要跟青青同行，反正她俩也无所事事，到处逛逛才不枉此行。&1t;/p>
因长期无人居住，江子绍家的那几间土坯房破旧不堪，院里杂草丛生。这副破败的模样让夏小琪不敢相信这就是江子绍曾经的家。和青青家的红砖小楼相比，这里恐怕比关牲口的地方好不到哪里去。几道房门落着锁，也不见江子绍人影。&1t;/p>
“他又到哪里去了？”&1t;/p>
青青正纳闷，江子绍扛着一把锄头进了院子。&1t;/p>
“你们都来了。”&1t;/p>
“大清早的你在干嘛？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跑过来。” 青青不是有点生气，而是真恼火。都说女人在家应该勤快点，他一个大男人也不闲着。&1t;/p>
“我想把先院子收拾一下，再打扫下房间。屋里潮湿得很，待会太阳出来被子也要拿出来晒晒。你们若是闲不惯那就搭把手，帮我把这草锄干净。”&1t;/p>
“我……，不会用你那玩意。” 夏小琪先表态。这种农耕工具她压根就没见过。&1t;/p>
“子绍，我们可以帮你扫扫地，收拾屋子。” 吴丽可不娇情，都开始准备挽起袖子。&1t;/p>
“丽姐，我是开玩笑的，这些活哪能辛苦你们？今天就不陪你们了，等我整理完在请你们进寒舍小叙。”&1t;/p>
“你这地方还能住人吗？” 夏小琪问。&1t;/p>
“你说呢？那要不然我住哪里？”&1t;/p>
看来江子绍是打算今年春节回自己的家住，这可让青青有了上火的缘头。她一直以为江子绍会很快融入到自己的家，没料到他的思想如此呆板。这事王素娥若知晓后，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1t;/p>
“江子绍，你真打算还呆在这破房子里？一个人独居？” &1t;/p>
“青青，这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1t;/p>
吴丽马上明白青青的意思，也注意她的情绪不对。子绍怎么就这么迂腐？两人都同居大半年了，一回老家就如此陌路？就算不睡一张床，住一屋檐下也总该可以吧？为什么非要讨这麻烦呢？&1t;/p>
“子绍，你还是住青青家吧，你这里……实在是住不得人。”&1t;/p>
“丽姐，我好歹也是这家的主人，房子在破也能遮风挡雨就行了。再说，住青青家我认为不合适。”&1t;/p>
青青觉得好笑，这个男人现在这个时候还在顾及这些繁文缛节。那几个月前她在灵前的那一跪，就合适了吗？如果他坚持住在这里，伤的可不是一人的心。&1t;/p>
“哎呀，只是让你暂住又不是让你入赘，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啥？” 夏小琪自认为说了句公道话，却带出了两人更大的情绪波动。连吴丽都觉得‘入赘’两个字说得不应该。&1t;/p>
青青一个激灵：莫非江子绍真有那样想？认为是入赘在她家？父母从没表露过这意愿啊，她也不可能同意的。&1t;/p>
江子绍倒没想得这么深，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不能有家不回。入赘？他本就不姓‘江’，难道……，他们是这样想的？&1t;/p>
“你愿意收拾住就随你的便，一日三餐是我给你送还是你自己做？” 青青也挺较真的。这房子收拾一下住人倒还凑合，做饭那还真成了问题。&1t;/p>
“对呀子绍，你总不能晚上吃完饭再返回来吧？房子收拾一下可以，就别说在这住了。” 丽姐年纪大些，说的话比较衷恳耐听。&1t;/p>
江子绍也不想纠结住与不住，打扫房子才是今天的主要任务，回来一趟总不至于对这个家弃之不顾吧。他开始锄院子里的杂草，三人也没闲着，青青用钥匙打开了一道房门，她们先走进的就是江子绍曾经的卧室。&1t;/p>
墙上一张张霉变色的奖状是江子绍读书时代优异的见证，还有那些精美的剪纸，也是房间的主人少有的才艺表现。靠在窗前的那张书桌，支撑它的竟然是下面的两个砖头，想当年江子绍伏案在上面写了多少字，算了多少道方程式，才让他走进了大学的殿堂。&1t;/p>
夏小琪想起了第一次在大学食堂看见的那个寒酸的江子绍，躲在操场边靠两个馒头就能解决一顿饭的窘迫样。她也深深体会到江子绍曾经的那一份艰难困苦。&1t;/p>
青青对这间房没什么陌生感，上学时她多次这里陪江子绍过写作业，那一箱箱书籍也是离家前她帮江子绍整理过的，包括一些衣物棉被都是她洗干净后平整地叠放在柜子里。现在这房间也就只是扫扫灰尘。&1t;/p>
书桌上一小块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相片引起了夏小琪的注意，把它拿出来仔细欣赏了一番，童年的江子绍稚嫩的脸庞也透不出一丝微笑，小小年纪就带着一双忧怨的眼神。&1t;/p>
“青青，这张照片是子绍几岁时照的？”&1t;/p>
“上小学有一年过六一，镇上一家照像馆免费为他照的。除了毕业照，子绍以前没照过什么相。”&1t;/p>
丽姐也凑过来瞧一眼，“还真没长变，一眼就能认出是他。”&1t;/p>
“背面写的什么？” 无意中夏小琪把相片翻了过来。“我就像天边最孤独的那一颗星，不知道自己来知哪里。我就是像气中的那一粒浮尘，渺小而透明。我是谁？我是被谁遗弃的孩子？”&1t;/p>
“青青，这是子绍写的吗？” 跟着夏小琪读完上面的字，吴丽好奇的问道。&1t;/p>
“这字体像他的。不过不是小学时写的，应该是后来上初中或高中时的笔迹。” 夏小琪分析道。&1t;/p>
“写的什么意思，不像是随意之作。”&1t;/p>
想了解什么意思在简单不过了，把屋外的江子绍叫进来一问便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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