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真心话大冒险
当宋小令推开家门进来时，惊讶地看到客厅的沙上坐着邢依珊、楼落，还有，戈林。&1t;/p>
邢依珊一候宋小令开门出现，就奔过来喊：“回来啦！今晚不用做饭了，有人请大餐，咱们好久没去歌厅了，饭后k歌去！”看到宋小令惊奇的样子，她一扬头说：“哦，楼总说在湖江，他好歹算你朋友了，为庆贺你入职特地安排的。”&1t;/p>
宋小令扫一眼微笑着看她的戈林，马上收回视线，慌乱地低声说：“当职校的老师，有什么好庆贺的。在家里吃点吧？”&1t;/p>
邢依珊也低声说：“你在学校开局不大好，不是不得孙小人的欢心吗？楼落说他认识交通局局长，会帮你说合说合，所以我答应了。”&1t;/p>
宋小令愕然，瞪了邢依珊一眼，有点怪责。楼落知道了，等于戈林知道了。她刚被炒掉一个工作，换个新工作又遭遇大小领导的驱逐，从哪个角度想都会是她的问题，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更不想让戈林知道。&1t;/p>
邢依珊吐了吐舌头，很狗腿地接过她手里的教材和包，又悄悄说：“去吧去吧，放松一下，万一有用呢？今晚不吃火锅了，好不好？”&1t;/p>
宋小令无奈地点头，回房间换了一身轻便温暖的浅咖啡色绒毛茄克衫和牛仔裤。&1t;/p>
那边楼落跟邢依珊为晚饭去哪里吃争得起劲，刘歌靠在通往阳台的落地窗前抽烟，稀薄的冬阳余晖洒在他明朗英俊的侧脸上，一面灿烂温暖，一面阴沉晦暗，宋小令这一眼看得全身一震。&1t;/p>
邢依珊潜意识地避开了可能导致祸端的烧烤、火锅一类，选了苏市最豪华的雅客西餐厅。&1t;/p>
两两对坐，宋小令谨慎地喜悦着，还是没抬头看刘歌的脸。那次状似无意又似有意的一执手，在她这里尚分不清界限，她不想冒进。&1t;/p>
点酒水时，楼落对侍者推荐的所谓拉菲红酒不屑一顾，说拉菲年产24万瓶，分配到中国的才5万瓶，而中国一年却能消耗2oo万瓶，其中水份不言而喻，于是点了两瓶玛莎迪尼干红。&1t;/p>
宋小令不喜欢喝酒，极不喜欢喝红酒，总觉得入口酸涩、难以下咽，加上闻不到味道，品酒更无从谈起。但这酒她浅浅地咪了一口，倒是回味甜美，酒体轻盈，于是兴致勃勃地就着楼落的千变万化的祝福喝了起来。&1t;/p>
邢依珊舔着嘴唇馋得不行，宋小令笑眯眯地横了一眼她的肚子，她就偃旗息鼓了，说自己不能喝酒。&1t;/p>
楼落正中下怀，一杯一杯地敬宋小令，又让她代邢依珊喝，还撺掇着刘歌以同样的名义让宋小令喝。&1t;/p>
刘歌不大说话，浅斟慢饮，依样画葫芦地跟宋小令干一口，眼神时不时地瞟着她。&1t;/p>
他俯视宋小令，只能看到她黑下一小片明净的额头，盖着眼脸的长睫毛，挺翘的鼻尖和咀嚼蠕动的脸颊，握着刀叉的手背上，已经褪去了烫伤的粉红，小小的手从淡咖色的毛绒绒袖口里伸出来，很是细巧、柔软。&1t;/p>
刘歌回想了下那次握住她手指时的软腻触感。&1t;/p>
其实他也没想这么快走到这一步。偶尔蹭到她的袖子和手背，轻轻的，痒痒的，当时手就比心走得快，直到那纤细、柔软的触感袭上心头，无限美好地像握了一只小鸟的身体，一忽儿又被它挣开了，他才惊觉。&1t;/p>
虽然她挣扎出去了，但含羞不恼，看来试探还是成功的。单看今晚，楼落神秘兮兮的安排是否有重大进展。&1t;/p>
他既期待，又有点不忍，像看到沉沉黑幕里突闪的雷电，逼得一只小鸟张翅乱窜。&1t;/p>
待得两瓶酒三个人分完，宋小令已是醉意朦胧，两颊酡红。她不想热烘烘地失去判断力，就要了一客冰激凌蛋筒拿着边走边小口小口地舔。&1t;/p>
走到门口，邢依珊说要上洗手间，拉着宋小令一起去。宋小令为难地看着手里举着的蛋筒，刘歌很自然地接了过去，温声说道：“去吧。”&1t;/p>
等到她俩出来时，邢依珊冲到前面与楼落商量去哪个kTV，宋小令把手伸到刘歌身前说：“谢谢，给我吧。”&1t;/p>
刘歌转过身来，递来那支尖角的脆皮蛋筒。&1t;/p>
宋小令惊奇地现，她才舔掉尖端的冰激淋，竟然只剩下一个脆皮和一点点冰泥了，戈林竟然吃掉了她的冰激淋！&1t;/p>
刘歌浑不在意地说：“女孩子冬天吃冰激淋不好，不许多吃。脆皮给你。”&1t;/p>
宋小令眨巴着眼睛，突然想起前年国庆节刘璃来杭州看她时，她在冷饮店里要了一客冰激淋蛋筒，刘璃也不让她多吃，在她舔了几口后，抢过来三两口就吃完了，剩下个蛋筒才慷慨地给她吃。&1t;/p>
刘璃，恍然就在眼前，就是眼前的戈林。&1t;/p>
刘歌又缩手回来：“嫌弃我吃过了？那蛋筒我也吃了。”咯嘣几声脆响，蛋筒也没了。&1t;/p>
我没有嫌弃你吃过，你不也吃了我吃过的吗？只是，温柔侵袭得太早、太深。&1t;/p>
宋小令悠悠然叹了一声：“我一个朋友也不让我多吃冷的，不像我弟弟，只要我想吃，才不管合不合适吃呢。”&1t;/p>
刘歌一嘴的蛋筒忽然干干地卡住了，他干咳几声，艰难地吞咽下去后，原来温存的神色荡然无存，坐进车子直到歌厅都默不作声，面沉如水。&1t;/p>
宋小令终于串起了他多次情绪变化的导火线：弟弟。&1t;/p>
只要有说到弟弟，不管她的还是别人的，都能让他沉默无语。是啊，楼落早就说过他“无父无母，有个弟弟刚刚因病过世……”，他弟弟，是他一个深藏于心、不能碰触的痛点？&1t;/p>
在歌厅门口，宋小令忽然伸出手去，穿过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掌心，握了一下他的手掌。在刘歌惊讶地转头看她时，迎着他深邃的目光，宋小令勇敢地朝刘歌非常温柔地一笑，轻声说道：“你，一定很爱很爱你弟弟，我也是。”然后放开了手。&1t;/p>
刘歌一刹那呆住了，怔怔地任她牵着他的手，愣愣地看着她——带着温厚光影的，如蒙着一层母性光辉的女孩。&1t;/p>
等她进门后，他悄悄落后一步，猛然仰起头，把眼中暖热的泪意眨了回去，停了停，又冷冷一笑，慢慢跟了上去。&1t;/p>
到歌厅定了个大包厢，楼落自己点了几，跟邢依珊嚎了几嗓子后，让给刘歌和宋小令，两人不约而同地摇头，好像一选歌、一唱歌就会泄露什么一样。&1t;/p>
楼落意味深长地与刘歌交换了下眼神，把屏幕切换到节奏强烈的音乐，一直空放，又叫了啤酒、红酒和一堆吃食、水果，引诱邢依珊斗色子、讲段子，输的喝酒，还激将了几句。&1t;/p>
邢依珊被激得怒起，终于一拍桌子喊道：“喝就喝！老娘还怕你吗！”&1t;/p>
玩色子刚开始还赢，让楼落喝了一瓶啤酒后，她就邪门地一直输。听着楼落层出不穷的半荤半素的段子，讲好的喝一点点，输着输着就变成了一杯杯，邢依珊喝得醉眼迷离，兴致高昂。&1t;/p>
楼落很有同情心地说这样输下去，可能要扛她回去了，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每问必答，不回答的，就罚一瓶啤酒。邢依珊豪气干云地应了，拖着宋小令加入。&1t;/p>
第一盘，宋小令的点子最大，刘歌的点子最小。宋小令看一眼刘歌黑沉沉的眸色，指着楼落说：“你说一件你们楼总的糗事，能逗笑大家就算。”&1t;/p>
刘歌嘴角一翘，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是听说的，我们公司刘总有个重大谈判，临走时楼总本想用英语说‘祝好运’的，结果他说：‘good fuck!’”&1t;/p>
邢依珊乐得大笑，楼落还骄傲地炫耀：“经典翻造吧？你们不觉得比good 1uck带劲得多？”&1t;/p>
第二盘楼落的点子最大，邢依珊的最小，她选择大冒险。楼落倒了一大杯红酒，要她说一句敬酒的话，说得好，他来喝。&1t;/p>
邢依珊想了想，指着自己的胸脯说：“我有胸，你有弟，来，咱俩兄弟干一杯。”楼落哈哈大笑，骂了声“女流氓”，拿着一杯红酒跟她碰了一声响，喝了下去。&1t;/p>
楼落醉醺醺地斜了宋小令一眼，俯身到邢依珊身边，小声说：“姑娘，请你尊重一下流氓这个职业。我给你讲黄色笑话，是为了看你像宋小令一样脸红低头羞涩的样子，而不是想看你两眼放光、意犹未尽、恨不得黄了我、比我还流氓的表情！”&1t;/p>
邢依珊大笑，叫道：“咱们兄弟，谁比谁更下流啊！”&1t;/p>
接下来，楼落赢了，问刘歌：“小戈，在座的有你想追的女孩子吗？”&1t;/p>
刘歌瞪了他一眼，不说话，喝下一瓶啤酒。&1t;/p>
宋小令看着他仰起脖子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心跳加剧：“他意思是有，却不好意思说？”&1t;/p>
楼落一拍脑袋，意识到自已太直白了。&1t;/p>
想不到轮到邢依珊问宋小令时，又原样问了一遍：“小令，在座的有你爱的人吗？”&1t;/p>
宋小令没敢看刘歌，迟疑了一下，也选择喝一瓶啤酒。&1t;/p>
楼落一看有门，用手段接连赢了几把，一次次直逼宋小令：“你是几时开始喜欢那个人的？”“你初恋是几岁时？”“第一个喜欢的异性叫什么名字？”“如果现场让你吻一个异性，你选择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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