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番外之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上的一点缝隙, 斜斜地照进房间, 洒在床边交握的两只手上。
其中的一只手稍稍动了下，而躺在床上的人也悠悠转醒。
也许是被他的动作惊扰了，握着他手的那一个立即清醒过来，猛地坐直：“暖暖！”
躺在床上的人正是暖暖。
他一对上kongphop的双眼，便脱口问道：“小月亮呢？”
他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虚弱。
可kongphop却答非所问：“你怎么样？肚子疼不疼？”
arthit愣了下，才开口回答：“还好, 一点点。”
哪怕只是说一点点, kongphop也心疼得不成样子。
他温暖的手掌揉了揉arthit的头，又一点点地蹭下来, 摩挲着arthit苍白的脸：“大宝贝儿, 辛苦你了。”
arthit即使还有些虚弱，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肉麻，小月亮呢？我想看看她。”
昨天动完手术之后, 他就一觉睡到了现在，还没有见过小月亮长什么样。
kongphop笑着道：“都不问是男孩女孩的吗？就这么肯定是女儿？”
因为情况特殊，孕检也不怎么方便, 在手术之前，他们并不知道孩子的性别。
arthit无奈地道：“我只是麻醉又不是死过去，听你们说话也知道了。kaka怎么样？有没有闹？”
一直到手术之前，kaka都还一直心心念念地说想要个弟弟。
可kongphop哪里还顾得上他的问题，一听见前面半句就顿时紧张起来：“那你当时感觉清楚吗？和上次一样吗？肚子是不是很疼？这个pik, 我都跟他说过要好好学麻……”
“好了！”arthit哭笑不得地打断他, “他学的很好, 我只是能感觉到而已，并没有觉得疼。”
他的语气停顿了下，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些戏谑：“我还听见他们让你别哭，先看看女儿。”
kongphop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最近的落泪程度不得不说稍微有点频繁。
再一次被老婆大人当面拆穿，他的脸色顿时有些精彩，挣扎着辩解：“我没哭……”
看arthit根本没有相信的意思，他又支支吾吾地补充：“就是……眼眶有点热。”
arthit终于控制不住地笑了下，结果这一笑却扯动了伤口，让他的表情不由得僵了下。
kongphop立即紧张起来：“怎么？是不是扯疼了？kit还说用了镇痛泵会好一点，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说着，kongphop就想站起身来。
arthit一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坐好：“好了，昨天的手术他们也都很紧张，你让人好好休息休息吧。只要不乱动，我就不会疼的。”
“真的吗？”kongphop还是半信半疑。
arthit点点头，这才注意到kongphop居然一直都在床边坐着：“你不是在这儿坐了一夜吧？妈不是给你准备了床吗？”
因为害怕手术后两人一起睡会压到arthit的伤口，暖妈几天前就给kongphop在房间里准备了一张弹簧床，铺得松松软软。
可是arthit现在看过去，却现床上的被子依然叠得好好的，完全没有被人躺过的迹象。
kongphop清了清喉咙，小声辩解：“我这不是怕你叫我我听不见吗？”
arthit一心疼，语气里不禁带上了些愤然：“ 你是有多聋？两步远都听不见？”
kongphop讨好地捧着他的手，在自己掌心里好好握着：“好了好了，我保证今晚一定老老实实去床上睡！”
arthit还在瞪着他，又想开口说什么，只见kongphop先生的表情突然就变得可怜起来：“我就是握着你心里头才能踏实一点。”
试问这样的温柔话语有几个人能抵挡的住？原本还准备好好批评他的arthit学长脾气霎时被捋顺了，瞪他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就是睡着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kongphop温柔地一根根捏着他的手指：“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在你身边，让你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我。”
arthit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禁多了些可疑的红晕。
不过紧接着kongphop的眼神就幽怨起来：“可是你先想到的除了你女儿就是你儿子，我坐这儿一夜都是最后现的。”
arthit被他说的，一边觉得内疚，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失笑：“说的好像不是你女儿你儿子。”
kongphop信誓旦旦地看着他：“可是在我心里，他们都排在你后面。”
arthit到了现在也不能习惯他这信手拈来的情话，不自在地用力捏了下他的手指：“胡说八道，这像是一个爸爸该说的话吗？”
kongphop捉紧了他的手傻乐：“不要用力，小心再把伤口扯痛。”
只不过动动手指，怎么可能扯到肚子上的伤口。
可他这种小题大作的样子还真是让arthit觉得熨帖。
“渴不渴？kit说你现在只能喝水，得排过气才能开始吃东西。”kongphop关心地问。
arthit摇摇头：“我想看看小月亮，她在哪儿？”
“在爸妈房间呢，妈不放心我一个人看着你们两个，我去把她抱过来？”kongphop征询地问。
虽然知道爸妈跟着忙活了一整天，晚上还要随时照顾小月亮也很累，可是arthit还是忍不住想要见到女儿的迫切。
他点点头：“好。”
kongphop过去抱女儿，暖爸暖妈自然也就知道了arthit醒来的消息，都赶忙一起跟着走了进来一阵关心。
kongphop抱着襁褓里的小娃娃，宝贝地凑到arthit跟前：“看看我们女儿，漂亮吧？白白净净的，像你。”
刚刚出生的孩子，皮肤能不皱着就已经很不错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看出来的白白净净。
不过父母看儿女，本来就带着很厚的滤镜，就连arthit也忍不住觉得这个脸上还皱巴巴的小娃娃简直是天下第一美。
只不过这位天下第一美此刻还在闭着眼睛睡觉。
arthit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kongphop按住：“我抱着你来看就好，小心伤口。”
而熟睡中的小公主仿佛是感觉到了动荡，突然皱了皱眉头，握着小拳头呜咽着哭了起来。
“怎么办？妈！她哭了！”kongphop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暖妈无奈地笑笑，接过孩子来，轻轻放到了arthit身旁：“这孩子也是跟kaka当初一样，没你在身边，就怎么也睡不安稳。”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arthit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小公主紧皱的眉头果然渐渐舒缓开来。
arthit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拍了两下，她便又睡了过去。
kongphop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对着暖爸暖妈开口：“爸妈，昨晚辛苦你们了。”
暖妈嗔怪地看他一眼：“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我照顾自己孙子那不是应该的吗？”
说是这么说，可让两位年过半百的长辈忙活一整晚，kongphop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这样，以后还是让小月亮跟着arthit睡吧，如果有应付不了的情况，我就去隔壁叫你们。”kongphop开口做了决定。
“这怎么行！”暖爸和暖妈异口同声地反驳。
“爸，妈。”arthit打断他们，“就按他说的来吧，他年轻力壮的，不怕累。”
arthit嘴里是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全然不同。
他明白，kongphop虽然一直说着把孩子排在他的位置后面，可是他心里对于两个孩子的爱，却一点都不比他少。
错过kaka的出生与成长，对于kongphop来说，是一辈子的憾事，虽然从来没有人怪过arthit，但他也明白，其实这件事，他也有着很大的责任。
可他无法弥补。
或许那些缺失的被依赖的幸福感，kongphop可以从小月亮的成长中一一找回来。
这事儿刚刚说定，对面房间里就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们家的小少爷也睡醒了。
kongphop站起身来就朝外冲了过去。
暖妈无奈地对着arthit解释：“昨天一听说是妹妹就哭了，再看见妹妹害得你躺在床上起不来，还哭着要把她扔出去，看都不肯看一眼。”
听见他这反应，arthit也不禁有些犯难。
他是独生子，从来没有体味过需要与其他兄弟姐妹争宠的滋味，或许根本无法理解kaka的恐惧。
可是在他心里，两个孩子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很快，kongphop就抱着kaka走了进来。
kaka虽然已经止住了哭声，可脸上的泪痕却还没有擦干净，本来满眼委屈，可一看到arthit身边睡着的小不点，立即又变得气呼呼的，哼地一声把脸扭到了一旁。
arthit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对着他伸出手：“来，让爸爸抱抱。”
kaka可怜巴巴地扁了扁嘴，不准备理他，再一看抱着自己的人还是爹地，顿时又有些恼怒，挣扎着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arthit十分难得地居然对着儿子撒起了娇：“爸爸伤口疼，想抱抱kaka。”
kaka的小脸上的决绝顿时消退，担忧万分地朝他看过来：“爸爸！”
arthit对着他张开手臂，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倾身朝着arthit迎了过来。
kongphop赶忙把人扶着，好好地安顿在床边：“坐在这儿就好，不能乱动哦，小心动到爸爸伤口。”
kaka立即僵成了一只小木头人。
arthit失笑地安抚：“小心点没关系的，乖儿子想不想爸爸？”
这两天，因为忙着手术的事情，kaka多数时间都跟着爷爷和外公外婆，一直都没能好好跟arthit亲近，再加上kongphop的重心也都在arthit身上，两人确实把他们家的小少爷忽略了许久。
于是这会儿听见爸爸提起这个话题，委屈的泪花顿时又不要钱似的哗啦哗啦落了起来。
arthit赶忙伸手给他擦眼泪：“好了好了，乖，你再哭爸爸也想跟着哭了。”
暖爸还想开口安慰，暖妈拉了拉他的手，带头朝外走去，把房间留给了他们一家四口。
不过三个人谁也没注意到二老的离开。
kongphop还是担心kaka会蹭到arthit的伤口，再一次把他抱了回去：“爸爸现在哭伤口就会好得越来越慢的，你不心疼吗？”
kaka被他吓得瞬间停住眼泪，愣愣地看他好一会儿，嘴又咧得更大了一些：“呜哇——你骗人！”
kongphop对待他的手法可没有对待kongphop温柔得多，随手在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在他脸上擦了擦，还顺便给他擤了下鼻涕：“好了，堂堂男子汉有什么好哭的！不是跟爹地说好了，要一起照顾妹妹吗？”
kaka抽噎着纠正：“我，我说的是照顾弟弟！”
kongphop跟他打哈哈：“弟弟妹妹照顾起来一样的。”
kaka眼看又想辩驳，睡在arthit里侧的小月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他们的争执，又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刚刚出生的婴孩，哭起来当然与中气十足的kaka全然不同，再加上她现在也没有用尽全力，听起来就更是软绵了许多。
kaka愣了下，好奇地朝着声处望过去。
kongphop察觉到他的异样，赶忙趁热打铁：“想不想凑近了看看妹妹？”
kaka犹豫了下，扭捏地道：“那、那我就看一小下。”
“没问题，想看多久看多久！”kongphop点点头，小心地抱着儿子，绕过arthit，从床尾爬到了里面。
一看见握着小拳头哭得嗯嗯啊啊的小娃娃，kaka顿时把自己的气节忘到了九霄云外，悄悄地趴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她好小啊，都可以装在我的书包里面。”
kongphop和arthit都是满脸黑线，不过想想，他那只书包装下女儿也确实没问题。
“那改天你可以装着她去幼儿园玩玩。”kongphop随口回应。
kaka立刻来了兴致：“真的吗？”
kongphop嘴角抽搐了下，已经被arthit敲了一把：“别听你爹地胡说八道！”
kaka撇了撇嘴，继续问：“她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饿了？”
“可能吧，那爹地去帮她冲奶粉喝，你要不要一起来？”
kaka忙不迭地点头：“好！我也要去！”
于是kongphop又抱着儿子下了床。
早在arthit手术之前，kongphop早已经未雨绸缪地学习了许多照顾病人和养育新生儿的技巧，泡杯奶对他来说当然也不在话下。
带着儿子一边给小月亮盛奶粉，kongphop一边开口问：“怎么样？妹妹可爱吗？”
kaka的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勉强地回答：“还可以吧。”
kongphop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死鸭子嘴硬，你是男孩子，以后要跟爹地一起保护爸爸和妹妹的，懂吗？”
kaka捂着脑袋，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可是爸爸也是男的。”
kongphop一下被他噎得有些说不出话，大半天才接着道：“爸爸是我要保护的，你保护你妹就好。”
kaka耸耸肩：“肉麻。”
“听见没有！”kongphop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又撞了下他的肩膀，“以后家里有了妹妹，可能你会觉得爸爸和爹地没有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可是我们对你和小月亮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爱。”
“真的吗？”kaka的动作慢了下来，认真地看着他。
kongphop也同样认真地点点头：“千真万确，而且，你保护妹妹，妹妹也会给你同样的爱，以后我们家里又会多一个人爱你，开不开心？”
kaka清了清嗓子，咕哝着道：“还行吧。”
kongphop知道这家伙肯定是出于面子，不肯松口，忍不住笑骂一声：“臭小子。”
kaka一把把已经冲好的奶瓶抢过去，不耐烦地开口：“啰嗦死了！我要去喂妹妹，你自己在这里念念念吧！”
“喂！我还没试温度！”kongphop赶忙追过去。
kaka已经一溜烟儿回到房间，重新爬到了妹妹身边。
为了逃过爹地刚刚的话题，他的手重新戳了戳妹妹的脸，对着爸爸开口：“爸爸，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和你一样大欸！”
arthit：“……”
kongphop追上来，一把拍在他脑袋上：“臭小子，会不会说话！”
“明明就是嘛……”
“你爸的脸哪里大？明明就那么小，亲都不够亲的……”
“喂，kongphop！”
“爹地不害羞！”
kaka对着kongphop做个鬼脸，低下头再看到妹妹，却又忍不住绽出一抹笑。
其实，他又哪里会嫉妒爸爸和爹地对她的爱呢？
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已经想要把整个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她了。
这种感觉真的好奇妙，突然之间，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让他这么爱这么爱的人。
他一定会好好保护着她长大。
谁也不许欺负她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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