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亵渎之初
三千里月河上游西岸有一片清濛的大山，被称呼为青山，青山东临月河，背靠连绵山麓，呈匍匐兽卧之资，九脊九涧托举两脉延伸，犹若匍匐巨手双臂九指。&1t;/p>
山上雾气缭绕不散，给巍峨的青山盖了一片雪白的帽儿，白帽儿幻化雾雨汇聚成溪，自山涧挂帘成潭。&1t;/p>
九脊中坦之地修十里阶梯，阶梯之上高门耸立，银笔铁钩书写“青剑宗”横挂“高门之上，方形门柱合书一联，上联曰：“有名为剑”下联曰：“无名是道”。&1t;/p>
十里阶梯之上一老一少拾级而上。&1t;/p>
老者笨拙，动辄犹如百岁老牛慢条斯理，左手持三尺烟斗吧唧吧唧的溜着青烟儿，双眼细小微眯，鼻大牙黑。炎炎夏日却身罩漆黑鼓胀棉袄，下身紧捆花色齐臀短裤，行走间偶尔伸出粗壮干裂的右手,从后揪出陷入沟渠的花色短裤，吞云吐雾间满是惬意的享受。&1t;/p>
那少年刚及弱冠，面黑曦亮齿白，五官分解来看极为标致，但就坏在板栗色的面容与偶尔扯动嘴角的微笑，一抹笑意尽显满腹坏心眼儿，双眼灵动，四下环顾像极了寻食儿的鼹鼠。&1t;/p>
“老蔫，你那半年没洗的萝卜手还能揪起花姐的蕾丝花边短裤当真是奇迹啊，怎就不找一大红底子的杜鹃花儿肚兜挂着也好清凉些”少年满眼鄙夷，微微拉开距离遮脸蒙羞，心里默念无数遍：“丢人....”&1t;/p>
“俗、俗、俗”老蔫闻声连道三声，听闻肚兜，眼神一亮，仰头看山，格调清高，却是说话间漏了满颌的粘稠明液，夹裹着刺鼻的旱烟味儿。&1t;/p>
“你说的可是你这花短裤俗，夏日棉袄俗，你的烟袋锅锅俗？”少年笑意讥讽,显然熟套至极。&1t;/p>
“我说的是这青山，俗。你想学剑，俗。你心在变俗。俗山、俗剑、俗人、俗心、俗事”老蔫一声俗一口青烟，熏的青山白帽都避开了半边山。&1t;/p>
“你就不想知道花姐丢了这花短裤后又添了什么样式、那种花色的短裤？你还是回村里吧，整日对着大石呆也算惬意，大石村少了你，狗都不叫了，母鸡都不下蛋了”&1t;/p>
“我不想看你变成俗人，所以的抻着你”&1t;/p>
“成，你抻着，那你也换个装束啊，再不济你也三尺花布做个汗衫吧，你这棉袄配妇女短裤出门是什么意思？是抻着我还是不想让我拜师学剑，我前几日刚给你新缝的豹皮短裤也比这花色短裤好看吧”&1t;/p>
“你手艺太差，平白浪费一张兽皮，还不如做一靴子来的新鲜”老蔫说着，还得意的抬脚显摆一番，一双豹纹兽皮靴子竟差点与干枯的老腿一色了，毫毛倒是同样细密，让少年一楞。&1t;/p>
“丢人啊，我是怎么跟你一起生活了16年？”&1t;/p>
“你还知道与我生活十六年，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养大，你怎就不给我偷两条短裤来”&1t;/p>
两人不太温馨的谈话间，一只白羽黑尾白鹤打头顶经过，穿过老蔫烟斗升腾的青眼竟扑棱了几下翅膀从高空倒栽而下。&1t;/p>
少年抬头凝目细看顿时大惊，双脚频急而动，在白鹤落地之前赶到。&1t;/p>
“咚”白鹤掉在台阶上兀自向下滑动，少年匆忙一把扯住鹤爪盯着高空来回移动校对。&1t;/p>
“噗”一白衣蒙巾少女自高空紧跟白鹤之后仰面落下，砸的白鹤仰头痛嘶，长劲一歪没了动静，也是硬生生的被少女砸出一团黄色物体激射在台阶上，啪的一声四散开来。&1t;/p>
少女落地扬起半边面巾，凝白肌肤微露，纤薄小嘴半显，竟是溢出些许白沫。&1t;/p>
少年面色古怪看着老蔫道：“你在老旱烟里加了什么？”&1t;/p>
老蔫少有的腼腆道：“最近老是梦遗，便加了三分地麻、两分熏象草……”&1t;/p>
“您老今年贵庚？你还梦遗…..，你梦遗就梦遗，你加些至晕至幻的药草干啥？”少年双手捂额甚是头痛。&1t;/p>
“一口老旱烟给你熏下个大美人，你就笑吧，我顶多不要她的短裤就是”&1t;/p>
少年气急，回身却见老蔫伸着三尺烟杆，冒着缕缕青烟的烟斗竟对着女子半露的面巾挑去。&1t;/p>
“你……”&1t;/p>
洁白的面巾被老蔫的烟斗烫了一个漆黑的洞，面巾也被挑开，露出女子全容，两叶柳眉如银月当空，双眸紧闭，晴晴点点睫毛犹如含苞花蕊，琼鼻粉颊竟生不食人间烟火之容，单单口吐白沫之态毁了一副娇美胚子。&1t;/p>
葱根玉手紧缚檀色6弦瑶琴，烟斗一敲琴弦，“叮”一声唤醒痴呆看傻的少年。&1t;/p>
长叹唏嘘间，少年怒瞪老蔫一眼，自腰间解下背囊，拿出一敞口石臼与一九寸石杵，石臼光滑，石杵粗糙古朴。&1t;/p>
少年取出些许草药放入石臼，咚咚沉闷之声响了片刻，药草尽数粉碎成末，少年还未焚纸烧药，便见老蔫咚咚的在台阶上磕了一下烟斗，捏了一撮旱烟裹着药粉装入烟斗，烟斗无火自燃，少年赶紧抢过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对着昏迷的女子喷了过去。 &1t;/p>
嗯咛梦语间少女悠然醒转，却见猥琐老头咚咚的磕着烟斗，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烟斗正好磕在裙摆着地的台阶上，焦糊味道飘渺而起，洁白的衣裙下摆被一锅旱烟渣烫了好大一片。&1t;/p>
杏眼微怒，却见老头上身鼓胀棉袄，下身花色女士短裤紧捆，花生米大的微粒凸起在花色短裤正中。&1t;/p>
凝脂俏脸微红，娇嗔怒瞪一眼。&1t;/p>
少年急忙拉过老蔫裂嘴讪笑：“小时候被驴踢了脑袋，有些神志不清，”&1t;/p>
少女皱眉不喜，低头看见白沫自白鹤尖嘴溢出，还夹杂猩红鲜血，急忙矮身蹲地查看白鹤，还未看出白鹤何故，却觉臀部灼烧疼痛，仓皇起身看见那柄烟斗不知何时到了少年手中，少年站在两个台阶之下，正惊恐的看着她的身后，烟斗之上还粘着圆圆的白色衣衫碎片伴随烫焦卷起，漏出三层布料。&1t;/p>
“那个，不是我干的，不，不是有意的”少年急切仓皇的道，见女子衣衫后面还在冒烟，急忙伸手拍打。&1t;/p>
女子还在惊怒中尚未恢复，那只跟脸一般黑的大手已经拍在臀上，明明右边起火，却是左右来回拍动，五根手指拿捏与粗糙手掌揉搓的感觉十分清晰，竟有手指顺着烫出的小洞进了衣衫轻轻的戳了两下才退了出去。&1t;/p>
“啊……”女子又羞又怒，顾不得查看地上的白鹤，竖抱瑶琴单手自内向外一拨，叮叮六声脆响，六道白光自琴弦而幻化六只小鹤展翅向少年与老蔫扑闪而去。&1t;/p>
“哎呀，打人了，打人了，青山弟子打人了，青山弟子打手无寸铁的老人了”&1t;/p>
老蔫不知何故，平白摔倒，倒地之际萝卜粗手挥舞寻根，一把抓在少年脚踝，带着少年一起摔倒，六只小鹤打着转儿消散，老蔫倒地便扯着嗓子喊道。&1t;/p>
女子怒急，眼泪充盈，两靥红白交替轮换，贝齿轻咬红唇，娇躯微颤，一甩衣袖，抱着瑶琴小跑上了台阶而去，那一道黑圈留在臀部格外显眼，随着女子的跑动竟如一道窗户上下左右映着裙里风光。&1t;/p>
“你干的好事”少年气愤的将烟斗扔给老蔫，老蔫眯眼浅笑不语，兀自装了一锅旱烟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1t;/p>
台阶两边的茂密灌木哗啦一声轻响，一道身影自灌木从中提着裤子跳出。&1t;/p>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摆”跳出的人影有些虚胖，裤子尚未提上已然跪倒在老蔫身前，矮头就往地上磕去。&1t;/p>
“哎呦……”头未触地，老蔫横伸出烟斗，胖子的脑袋正好磕在烟斗上，老蔫抬着烟斗将胖子的头抬起，滚烫的烟斗烫的胖子的额头兹兹冒油。&1t;/p>
“饭可以乱吃，但衣衫不可以乱穿、话不能乱说，你命太硬，谁做你师傅谁死，你还是等石头里蹦出个师父，”流里流气、云里雾里的话噎的身旁的少年直翻白眼。&1t;/p>
“高人啊，你一口白烟儿熏的过往白鹤倒栽，一杆烟斗连烫神女，必定不凡之人，你就收我为徒吧”胖子不待说完，撅着半露的肥肉，脑袋一偏，让开烟斗再次磕头，却被烟斗再次拦住挑起，胖子额头再添一小圈。&1t;/p>
“噗噗……”不逊老蔫旱烟味的恶臭让少年捂鼻而逃，胖子一顿，腼腆色变，急忙起身半提着裤子再次钻进灌木从，滑稽的拜师便止于噗噗之声。&1t;/p>
“快走，遇见克星了”老蔫一声吩咐，撅着花色短裤。手脚并用的向台阶之上仓皇而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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