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人类的事情，交给人类去选择
姓名：大熊
形体：银河体
属位：未觉醒
寿元：四时
……
大熊挥手关掉了面前的系统面板，也感应到了身体之中那不断躁动的力量。
他抬起头轻轻的看着身旁的绝美天使，真的，好陌生……
“是你么……”
他呢喃着，此时也不太明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这样了么……”
他的思绪复杂，伴随着他的眼神飘散。
依兹珞眼瞳是一片雪白的，好似没有瞳孔，只有眼白，但又好似不同，她，的眼睛里，没有感情！
“正在解析中……
解析失败！更正算法……”
“警告，有未知存在正在尝试修改最高权限，基因锁启动中……、
防御成功，正在反向解析算法……”
她的眼中滑过无数的数据流，从一开始她就在尝试着攻击眼前这笼罩在黑雾之中的生物，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同时也低估了敌人。
她的意识被强行牵制住了。
“依兹珞……”
“嗯？”陷入无尽的数据流之中的依兹珞那毫无色彩的眼睛好像有了一丝的波动，眼睫毛努力的动了动。
“是大熊！”
她终于回神过来摆脱了无尽的纠缠。
她的眼睛之中突然出现一个黑点，很快，整个眼瞳又恢复了过来，她顿时像是虚脱无力了一般，浑身闪耀的电光也是一顿之后便是陡然消散。
大熊脸色一变，向左一跨步伸手揽住依兹珞的腰，哪怕是手臂被那宽大的羽翼边缘割伤了也没有理会。
“你怎么样了？”
大熊神情紧张的看着她，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她会变成一个天使，但是他这个时候，好像发现自己是真的好担心她。
一开始依兹珞只是一只栗子球，是游戏系统派发的任务，于使得他才对其那么的上心。
但那个时候也只是想要从中获得一些好处而已。
之后是意外的穿越到了游戏世界当中，也知道了一部分的真相。
这里，并不是游戏世界，而是一颗离地球不知道有多远的星球。
长生者文明，还有其他的外星人文明，都是高高在上的棋手，而他们只是一个个被操控的傀儡而已。
他自己并不笨，虽然脑子里面突然多出了好多知识，甚至让他一上来就能够非常淡然的接受如今的情况，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真的连同性格都改变了。
当他意识混沌的时候，是依兹珞这只栗子球一直在陪伴着他。
那时候最根本的他其实一直是在回避地球上的自己已经死亡了的这个事实。
直到……
直到那只傻乎乎的栗子球不顾生死的想要来救不敢面对现实而甚至生出一丝就此死掉一了百了念头的他。
是的，
当初被那只黏液触手怪带上天的时候他因为有了一丝犹豫，这才被抓住的，不然以他的反应速度，是可以感应到地面震动的，从而也能早些躲避。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躲开，但是他确实是呆楞了一下。
后来被带上了太空之中，他有一次准备放弃抵抗了，甚至一度不想动弹。
只是，那只傻乎乎的栗子球居然不顾身体的崩溃追了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复活，但是哪怕是那个时候，他都没有真正的感应到生死之前的大恐怖。
可是，依兹珞如果死了的话，会复活么？
这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是依兹珞曾经的家乡。
就像他的家乡是地球一样。
他最后复活了。
他已经完全不想去思考这里到底是真实的世界还是一个电脑运算中的虚拟游戏世界，因为他有些看开了，但也有些没用看开，他的潜意识中，并没有把这个世界当做是真正的世界，也没有真的把这里面的生命当做是真正的生命。
哪怕那些额外多出来的记忆都在告诉他，这里是真实的。
但他最终，还是不愿意接受真相，依旧在自我蒙蔽着。
他在想，自己的记忆都已经被修改了，那么谁又知道哪个才是真的？
谁又是假的？
他并不笨，但是绝对不聪明。
没有那种科学家的脑子，想不通那些深奥的知识。
就像是一个平时健健康康的人突然被告知了自己已经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哪怕各种检查都已经告诉他这是真的。
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去相信。
他现在，是自我否定其之后的，逃避期。
当他看着周围的玩家全部都选择最后的告别，这个时候，他反而突然释怀了。
现实也好，虚假也好，他就是他，一直都是。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我现在只不过是知道了自己是什么角色……
未知的空间中，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梦境记忆植入程序错误，目标已清醒……”
……
“大熊，我……”
依兹珞终于回过神来，背后的羽翼随着主人的心情而舒展开来，将两人包裹住，她紧紧的抱住了大熊，就像她还是圆溜溜的雷影栗子球一样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
大熊神情复杂的任由依兹珞抱住。
很美。
但是也很硬。
他脑海之中的第一句话反而是对于依兹珞如今这个身体模样的评价。
下一个瞬间他的脸上腾起一丝热气，哪怕身体并没有那种反应，但是，精神上却有了。
“那个，我……”
大熊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很快就脸色一变。
“你！”
依兹珞瞬间展开的翅膀将两人保护起来，不应该是将大熊完全保护了起来，但是她自己的背后却是完全暴露了出来。
是黑雾。
一种很淡，却又像是实体一般的黑雾重重的抽打在了依兹珞的背上，展开的羽翼用来护住身旁的大熊，她自己却是被结结实实的抽打了几下。
一道黑雾飘来就是一次攻击，而现在，是一大团的黑雾。
“哼！”
依兹珞一声冷哼，眉头紧锁，很显然这一下攻击让她非常的不好受。
而这还没有完，那一大团的黑雾瞬息之间便已经抵达，依兹珞如同被巨大的锤子击中了一样瞬间被击飞。
白色的羽翼蜷缩着，包裹着两人在空中不断的翻滚，直到抵住了圆弧形的罩子滑出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你，你没事吧！”
大熊紧张的看着依兹珞，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来，神情好似有些挣扎。
他环抱住依兹珞细腰的胳膊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也是。
依兹珞抬头看着他，与印象之中的他个子有点不太一样，不，不是大熊变小了，而是她变大了。
“没，没事！”
她眼神一闪，浑身的电光闪耀起来，但很快就消散。
“你，你没事吧！”
这回轮到依兹珞来问了，刚刚那一瞬间的电流电压都已经是万伏以上，仅仅是一下就将离得最近的大熊电得不轻。
大熊有点翻白眼，被电了一下脑子差点被烧坏了。
“没，没事……”
他吐出一个黑烟圈，很显然他的基因锁之中并没有抵抗电流的基因。
正常的那种还好，毕竟他本身就有着许多利用电流的器官。
可是依兹珞身上的电流可不是什么特效装饰，那可是实打实的高压电弧，普通的地球生物一碰上就得GG的那种。
依兹珞担忧的看了一会儿他，直到他的眼神示意他真的没事后才稍微有些放心下来。
我们怎么办？
依兹珞不敢撤开防御，生怕大熊一个不小心又没了。
大熊低下头有些不敢看着她的眼睛，眼神有一些躲闪。
他的眼角余光有一个缩小化的系统面板。
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或者说，他知道他应该做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
“她只是一个游戏NPC，只是一段数据而已……”
他内心之中不断的催眠着自己。
但是他知道那只是笑话。
“梦境记忆解除，真正尝试格式化，启动7号设定，真正计算意识接引计划成功率。”
肖夏并没有打算让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玩家有任何牺牲。
当初他是怎么带玩家到遥远的星球去开荒的，就要完完整整的将他们都带回来。
他一直都在尝试着各种方案，直到这个意外的发生，而不得不启动目前演算之中成功率最高的第7号方案。
说是第7号方案，其实肖夏演算了不下百万种方案。
但是事实证明，最初的想法反而是最稳定也是最可能有效的。
他在地球上已经篡改了大熊的资料，也成功的提取了以前大熊中箭他为他治疗时候备份的基因数据。
那是他的习惯。
本来有温床的，但是温床并不会自动更新基因数据库，它更多的是不断的变异，让上传各种零散基因到基因库当中，顺便细雨润物无声的改善着人类的基因。
他已经成功的将大熊火化了的身躯复活了。
正因为一开始就打算将大熊救回来，所以他就没有给目前处于雷影星球的大熊一个强力的属位基因，并没有给他太过于强大的力量。
也是怕有过多的因素而让最后的救援行动失败。
大熊不是混沌意识。
在雷影星球待的越久，就越容易被同化掉自我。
如今他的自我能够保持住完全是因为那只栗子球的存在。
也就是，依兹珞。
她才是真正的混沌意识，甚至其完善程度，其本身的力量也比肖夏自己这个半吊子高。
肖夏也知晓自己还无法真正的做到脱离肉体还能永久的保存自我的意识，他如果不是运气好的又重新变回了人类，就真的会失去人性，成为一个冰冷的病毒意识集合体。
而基于他力量的大熊又怎么能比他还厉害，可以一直在雷影星球那里依旧保持自我意识的完整性。
毕竟，那里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类。
玩家们的傀儡身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除了样子与人类相似，本身压根就与人类不同。
傀儡身躯的大脑一点都不发达，本身很少会分泌各种影响自我情绪的激素。
玩家们在游戏里面会感到惊慌，开心，刺激亦或者是痛觉这些都是他们的本体真实反馈的。
他们只是如同在看沉浸电影一般，只要将自己代入了角色，很容易就有这些情绪亦或者是感觉，更别说还有肖夏的主观特效滤镜帮忙。
可是，大熊不一样。
他的肉体与意识无法做到真正的融合，他的自我一直是依附于依兹珞而存在的。
如果长久下去，他将会彻底失去自我，成为了依兹珞的第二意识。
甚至比成为第二意识还惨，因为他本身是无法支撑自我存在的。
肖夏在地球之上除了在忙碌守护者以及等待当初与林晖的约战，就是在演算着拯救大熊的事情。
很显然，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去寻找其他的方法了。
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一个……
第7号方案。
大熊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不想那样做。
或许当依兹珞还是原来的那个栗子球的话他可能会为了回家，为了回到地球而毫不犹豫的按下去。
但是现在……
他僵硬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依兹珞的背部。
那里并不是光滑细润的女孩子肌肤。
是一片坑坑洼洼的触感。
他不用去看就已经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伤势。
“一定很疼吧……”
他有些心疼的轻声细语问着，他的右手轻轻的捧起依兹珞的小脸，也看到了她有些颤抖的眉头，眉眼之中好似在忍受着什么。
“疼？”
依兹珞疑惑的抬头看着他，显然是没有太理解大熊的话。
大熊看着好似雪花一般洁白的依兹珞，内心之中不由得颤抖了一下，更加的不忍去直视了。
蜷缩在轮回系统当中的第二意识久久不语，也从来没有主动去催促大熊，这是他的选择。
而它仅仅是一个附属意识，或许，它也有一些沉默。
肖夏没有想到也不知道。
大熊的人性真正飞快的消散，而那只外星人栗子球，却是正在学习着，正在拥有着，人性！
在肖夏看来，或许只有人类的生命才能让他重视。
而这只栗子球外星人，从一开始就只是外星人。
他在利用她。
一山不容二虎，他是混沌意识，她也是，甚至更加完整，更加强大。
但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真相，是一个守着金山的小栗子球，他眼红了。
意外的知晓真相的他想要谋划所有。
他，想吞噬同化了她！
富贵险中求，火中取栗的生意他要做，只因为利润超过了百倍千倍。
更因为，这是他还有地球人类一步登天，跳出算计的唯一外力。
此次，他是站在人类一方的。
不过，有些时候，人类的命运还是交给人类自己选择为好。
他没有强迫大熊，接下来会怎么样与他无关。
至少无论结果如何，他不亏就是了。
与他相比，大熊才是真正的人类，而他肖夏，无权干涉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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