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念之善逆天命

“啊？这...这...”柔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1t;/p>

        少年唐突请求，让柔儿措手不及。见其惨状，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可转眼一想，要是爷爷得知自己擅作主张，将囚禁之人释放，怪罪下来，自己何以担当得起。更何况，自小至今，不曾违拗爷爷片言只字。而今，要瞒天过海，行此不孝之事，让其一时彷徨无策。&1t;/p>

        “柔儿...柔儿劝爷爷释放大哥哥，好不好？”柔儿打探道，这是她唯一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1t;/p>

        “哼，那挨千刀的臭老头恨不得剥我皮，抽我筋，又怎会放我走。”少年咬牙切齿道。&1t;/p>

        “不会的，不会的。爷爷最好了，一定会放大哥哥的。”柔儿有点焦急道。&1t;/p>

        少年知道再哀求下去，也难有结果，便旁敲侧击道：“小姑娘，你为何不肯助我一臂之力？”&1t;/p>

        柔儿哽咽道：“爷爷养我，疼我，在爹娘最困难之时，伸予援手。多年来，柔儿一直把他当作亲爷爷，如此行为，岂不是，不孝矣？”&1t;/p>

        少年问道：“小姑娘，今夕何年？”&1t;/p>

        柔儿一怔，不明所以道：“今为丁亥年。”&1t;/p>

        少年也是一愣，怅然叹气，若有所思，若有所失，耸肩拉脑，闷闷不乐。&1t;/p>

        “小姑娘，芳龄几何？”少年再次问道。&1t;/p>

        柔儿羞涩道：“甲戌年壬申月庚午日辰时生，今一十有三。”&1t;/p>

        少年突而严词厉色道：“如此说来，你已八年不曾探望令尊令堂，此乃不孝之至。”&1t;/p>

        “我...我...”柔儿一时语塞，再次潸然泪下。&1t;/p>

        “是不是臭老头，愚弄你道：‘外面世界很危险？’”少年冷笑道。&1t;/p>

        柔儿道：“爷爷曾言外面世界，人心叵测，居心不良，多如牛毛，行差搭错，危如累卵，凶险绝伦。”&1t;/p>

        少年哂笑道：“一派胡言，花花世界，灯红酒绿，蛇蝎心肠固然有之，慈悲为怀亦不为少。”&1t;/p>

        少年心思百转，知其固执，仅凭自己片面之词，难以让其信服。唯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方有成效，续而温柔道：“难道你不想见见爹娘？他们肯定每日倚栅翘望，期盼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遥远天际。难道你不想让他们莳花弄草，含饴弄孙，颐享天伦？难道你不想看看弟弟是否玉树临风，貌若潘安？再过几年便成家立业，难道你不想见证他的幸福？”&1t;/p>

        柔儿一时意动，可想到离开爷爷，又担心爷爷无人照顾，更何况前路漫漫，看似简单，实则千辛万苦，淡何容易。刚鼓起的勇气，便一泻千里。&1t;/p>

        少年知其心中所系，温和道：“小姑娘是不是担心你离开后，爷爷没人照顾？”&1t;/p>

        柔儿螓轻点。&1t;/p>

        少年道：“那你尽可放心，城堡不是还有众叔叔伯伯么？他们皆是爷爷徒弟，自会善加照料，比你犹有过之。更何况，你要是记挂爷爷，等探望完爹娘便可回来，免去爷爷担心你的安危。”&1t;/p>

        柔儿进退维谷，难以抉择。自己性本随和，亦无果断，多年来，心有所想，心有所向，隐藏无痕。今断是否，何来气魄，唉声叹气，苦闷不已。&1t;/p>

        少年见其气馁，知其放弃。自己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徒劳无功，一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左手抓起小白，用力一捏脖子，便要掐死这小兔子泄恨。小白喘不过气，四肢乱蹬，徒劳挣扎。&1t;/p>

        “啊！”柔儿大惊失色，颤抖道：“大哥哥，你...你放了小白。”&1t;/p>

        少年料想不到其反应如此强烈，眼珠一转，又生一计，恶言疾语威胁道：“小鬼，你不助老子脱困，老子便捏死这小东西。”话音刚落，便传来一阵嘶鸣声，原来少年左手一扭，竟然直接把小白一肢折断。&1t;/p>

        “啊！”柔儿如见人间惨案，惊叫连连。见少年再次伸手，想再折一肢，连忙喝止：“别，别，大哥哥放了小白，柔儿助你脱困便是。”&1t;/p>

        “口说无凭，放了这小东西，你翻脸不认人咋办。”少年左手一压，伴随一阵嘶鸣，小白又一肢被折断。&1t;/p>

        柔儿慌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柔儿从来不会骗人的。”&1t;/p>

        少年瞧其焦急模样，倒不似作假，要是逼急，反而狗急跳墙，那就适得其反。更何况，自己被锁于此，也没东西喂养这小东西，要是饿死了，事情就脱离自己掌控。&1t;/p>

        少年递过小白，道：“好，姑且信你一回。要是你敢欺骗于我，哼哼...”他本想说几句威吓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她要是一走了之，自己望尘莫及，无可奈何。&1t;/p>

        柔儿并没现其困窘，轻抚小白，察看伤势，现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从髻取出两鎏金簪子，按在小白断肢处，再撕下裙裾布料，包扎固稳，假以时日，便可续骨重生。&1t;/p>

        柔儿手背拭干雪额冷汗，一头柔丝散乱泻下，更添几分丽色，认真道：“大哥哥，柔儿要怎样帮你？”&1t;/p>

        谈到正事，少年也肃然道：“今为满月，一十五天后，便为朔月，最后一缕夕曦消逝前，你携一把利刃到此地，切记，夜之将至，必须到此。”&1t;/p>

        柔儿不解道：“为何要暮日下山前到？”&1t;/p>

        少年冷哼一声道：“不该问的别问，说了你也不懂，做好你分内事情。”&1t;/p>

        柔儿低垂着头，弱声道：“大哥哥，可以告诉柔儿尊姓大名么？”&1t;/p>

        少年沉吟一会方道：“鄙姓姜，陋名瑾。”&1t;/p>

        柔儿喜上眉梢道：“大哥哥，以后柔儿叫你瑾哥哥，可以么？”&1t;/p>

        姜瑾不置可否，柔儿也不恼其态度，仿佛知其名字，便是天大喜讯，抱着小白，雀跃离去。&1t;/p>

        姜瑾瞧着娇小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怅然叹气，也不知这小鬼是否靠谱。要是密谋东窗事，不单潜逃失败，反而让臭老头提高警惕，必然严加防范，到时再想觅此良机，怕是难于上青天。&1t;/p>

        现今忧虑为时已晚，只求那小鬼见机行事，别暴露行迹便好。烦扰杂碎的念头纷沓而至，脑门昏昏沉沉，便已睡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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