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悬崖
宽敞的厢房，鲜红的雕木，整洁的家具，舒适的被褥，就连房梁都刻着狮头云纹。欧阳清风半卧半坐，惬意的躺在赵府的上房床榻上，翘着二郎腿，哼着酒谣。此时看来，那一身的伤痛，似乎已是毫无大碍，却也实则不然。&1t;/p>
清风，没有痛感，即便身上插满刀剑，也是一样可以“无忧无虑”，只可惜他依然还是一个凡夫俗子，即是凡人，便会死。&1t;/p>
赵府上下，每月都有护工清理，家具上油保养，也是一件都不会怠慢。就好像此刻，那已被推开的房门，都是近乎毫无声响，只有木门轻碰之声。&1t;/p>
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穿着一身皮甲，唯有手上佩戴的三指钩爪，看来并非凡品之属。男人入屋单腿一钩合上房门，竟也大摇大摆，行至客房之内，餐桌之旁。随手一置，一壶梅酒顿然在桌。&1t;/p>
清风此刻，仍旧口吟酒谣，晃起郎腿，毫不在意。即便那人送来美酒，就凭那单腿钩门，大摇大摆之态，清风也是心知，此人此行，绝非善意。&1t;/p>
“我是孟硕，国廷赵家军的座将。听说，你要喝酒？”孟硕慢慢坐下桌旁，嘴角微扬，望着清风随口一道。&1t;/p>
“嗯...喝酒，是要和朋友一起，才有味道。你...非也。”清风斜嘴，也是淡淡一笑，看着孟硕，如同战场讥讽之态，话声随意，毫无尊礼可言。&1t;/p>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你的朋友？”孟硕挑眉一问，从那桌上，翻来两只茶杯，倒上梅酒，便是轻轻一探，行至酒少床前，递酒而上。&1t;/p>
清风接过酒杯，依然笑视孟硕，见其已是豪饮杯中酒水，便也淡淡一闻，微微一笑，一饮而尽。&1t;/p>
“这梅酒...不行。”清风喝过酒水，眉头稍皱，叹气一道。&1t;/p>
“哦？如何不行？”孟硕闻声，淡笑歪，开口问道。&1t;/p>
“有杀气。”酒少此言一出，二人之间瞬时凝结，如同夜静闻风，只剩气声横流。&1t;/p>
孟硕听过清风一言，便是收起那脸上的笑容，静持片刻，默默的为这榻上的鬼将斟上一杯梅酒，开口道。&1t;/p>
“断头酒，自然有杀气。”&1t;/p>
清风闻声，依然微笑，默不作声，又是一饮而尽，将那手中空杯，置于孟硕身前，仿佛身旁之人，不过是个斟酒的仆人，也只配为这鬼门酒少，倒酒送饮。&1t;/p>
二人如此，一人一杯，足足喝了一刻之久。孟硕将那最后一滴梅酒，斟入清风之杯，双目看着杯口，双唇一动，冷言一道。&1t;/p>
“你伤势如何？”&1t;/p>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1t;/p>
二人各言一语，纷纷默不作声。孟硕此时，闻得清风淡淡一句，便是视线一转，直视酒少而去。确见一对蛇目，战意隐约。&1t;/p>
清风斜嘴一笑，饮尽杯中梅酒，便是随手一弹，将那空杯甩至一旁。此刻，只闻空杯落地，碎败之声，如若战鼓声起，百军号声，死战一触即。&1t;/p>
“有什么遗言？”&1t;/p>
“哼，这句话，应该我问你。”&1t;/p>
清风一声话毕，便是起身一坐，盘腿之间，抽起腰间酒葫。但也并未出手，仅仅握着葫上麻绳，拽在手中，微微一转，一副玩世之态，竟也弄得孟硕误当酒少攻来，顿时向后一退，心中一惊。&1t;/p>
“嘿嘿，你怕什么...”&1t;/p>
清风见得孟硕如此一惊，便是淡淡一笑。只是心中却是一沉，因为就在方才起身盘腿之际，清风依然感到侧身麻木，难以动弹。想来也是正常，如此刺胸穿背之伤，怎能一日之内，就可下地，更何况与人交手。&1t;/p>
孟硕看着酒少，如此邪魅一笑，一副神态轻松之色，细细观来，只觉那坐于榻上的“对手”，右手指尖微微颤动，此乃筋骨损伤，抽搐而至。绝非运功，内劲之相。将军此刻，已是自知这鬼门清风，身伤之重，更是无力争战，便是心中一松。&1t;/p>
作为一个国廷军部的座将，孟硕并不愿意，去斩杀一个身负重伤，甚至不能动弹的人，但是总领的军令，便如高山，丝毫不可动摇。无奈之下，孟硕慢慢举起手中钩爪，便是朝着榻上清风，猛然袭去。&1t;/p>
清风看着孟硕，举兵袭来，便是左手御劲，甩起指间酒葫，拽着葫上纤细麻绳，化着一道灵龙入空之势，游出一道蛇形。&1t;/p>
孟硕冲锋直至床前，忽见酒少飞葫，如同飞龙盘云，所飞之径竟是难以寻觅，便也是知难而退即刻收爪，凌空翻滚之间，向着侧身急闪。&1t;/p>
然而，令这将军万没想到的事，那卧床半瘫的鬼门之将，乘着自己翻滚躲闪，腾空之际，竟是左腿一蹬，飞身跃出床外，将那如龙盘云的酒葫猛然截于半空，紧握手中，口中一声大喝。&1t;/p>
“魍魉饮！”&1t;/p>
清风此刻与那赵家座将，同时凌空，二人双腿皆未落地之间。酒少已是一声大喝，御劲而。只见那手中紫金盏，竟是含足一股内劲，一改先前飞龙盘云之态，瞬间化作狂龙，直冲云霄，向着孟硕笔直，冲袭而去。&1t;/p>
‘糟了！’&1t;/p>
孟硕翻于空中，仅仅余光所见，一个飞于半空的黑紫葫芦，如同战将奔腾，猛 撞而来。将军此刻，自觉双腿凌空无法躲闪，唯有凌空之间，侧身一转。即便此时的孟硕已是身处空中，上下颠倒之态，也是已然勉强，双手交于胸前，钩爪向错，欲接酒少的“杀招”。&1t;/p>
只听一声铁碎钩曲，闷响之声。孟硕手中的铁钩顿时，弯曲崩断。然而，一切并未结束，只见那内蕴气劲的紫金盏，打坏将军身前钩爪，却也毫不作罢，竟是已然前冲，撞在孟硕胸前，毫无停留之意。&1t;/p>
‘身负重伤之人！怎么会有！如此力道！！’&1t;/p>
孟硕被清风甩出的“神兵”，直接顶在房中四壁之上，胸骨已然碎裂，此时的紫葫如若猛虎，将那赵家的座将，狠狠的按在墙上，即使孟硕仍是上下颠倒之态，却也丝毫动弹不得，就连摆正身姿，都是一件万不可能的事。&1t;/p>
然而，让孟硕再一次万想不到的是，清风落地之间，身未触地，竟是左手猛拽酒葫之上，那根纤细的麻绳，借着力道直飞猛扑而来。&1t;/p>
“嘭~”&1t;/p>
酒少飞扑，直至孟硕身前，他左手搭在酒葫之上，卸去葫中内劲，孟硕便是浑然落地。但就在那葫芦离开胸前的一瞬，孟硕反而胸口一闷，那胸骨断裂之痛，尤为明显。此时，将军即便想要起身，也是无奈，唯有仰卧喘息。&1t;/p>
清风收起紫金盏，左手落地一撑，便是翻身一跃，坐在孟硕腰间，如同骑着一匹刚被驯服的野马，一脸得意，翘眉而视。&1t;/p>
“你刚才问我...伤势如何？”&1t;/p>
“... ...”&1t;/p>
孟硕看着酒少，骑在自己的身上，伴着胸口的剧痛，只好双目紧瞪，半字不言。对于鬼门的八位将军，孟硕也是早有耳闻，但半身穿刺，依然可以临阵对敌，却是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事情。此刻的赵府座将，心中显得略有悔意，他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轻敌，不作思索，甚至没有后顾，便直接出招而上。若非如此，自己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难堪的境地。&1t;/p>
“我现在，告诉你。”&1t;/p>
清风话声一毕，便是抬头后仰，脖颈猛然一甩，以头代拳，一击砸在孟硕的正脸。&1t;/p>
“嘭~，嘭~，嘭嘭嘭！！”&1t;/p>
酒少猛甩头颅，借着半瘫的身子，照着孟硕的正脸，就是一连砸了五个头槌。砸得将军，满面血渍，鼻梁断裂，门牙全落，唯有一只无力的右手，紧紧抓着清风的前臂袖管。&1t;/p>
“你逃不掉...的...”清风喘息之际，孟硕好似奄奄一息，缓缓一道。&1t;/p>
“没事，这不有你~陪我下去喝酒呢么。”酒少闻声一笑，话声一毕，便是奋力甩头，又是一记头槌而下。&1t;/p>
“嘭！！”&1t;/p>
随着一声头槌闷响，孟硕已然失去知觉，昏死在地，那紧拽清风前臂衣袖的右手，顿时无力松散，落在地上，手上的断爪落地而散，铁碎滚落一旁，四散。&1t;/p>
“嘿嘿，和我打架之前，竟还敢请我喝酒...咳~”&1t;/p>
清风打了一个酒嗝，虽然他方才所饮乃是梅子淡酒，不足以醉。但其借着酒劲运功，也是难免让这梅酒之气，侵入脑中，一阵醉意隐隐而来。&1t;/p>
就在此刻，忽然门外闯进一众兵甲，将那骑于孟硕半身的清风团团围住，士卒各自举起兵刃，只怕这半身瘫痪的鬼门将军，还可再战。&1t;/p>
赵飞兰，顺着兵甲的列阵，慢慢行入屋内。她冷冷的看着平卧在地，满脸淤青血渍的孟硕，再看看那骑于孟硕之身的鬼门将军，右肩下瘫，显然已是半身不遂之人。&1t;/p>
飞兰见得如此情景，心中也是暗暗一惊，想来孟硕迟迟未归，本想帅兵至此，协助孟硕拿下清风。但没想到，这半身至瘫的鬼门之将，竟已是一脸醉意，击败了赵府门下的这个座将。&1t;/p>
“你的伤好了？”&1t;/p>
“嘿嘿，有酒喝，什么伤都会好的。”&1t;/p>
“你杀了他？”&1t;/p>
“没...没有~他死不了。国廷的人，我哪里敢动，对不对？呵呵呵。”&1t;/p>
“斩了！！”&1t;/p>
飞兰见这清风，一副醉酒浪荡的样子，也是毫无续言之意。再想赵府如此威望，门下座将竟被一个醉酒无力，半身瘫痪之人，生生骑在胯下。便也是心中怒然，一声令下，叫来两卒，各自抽起腰间兵刃，朝着清风便是猛挥而去。&1t;/p>
“风兄！！”&1t;/p>
就在清风迷离欲昏之际，只听门外一阵呐喊，一个道黑影闪至屋内。黑影运起两道金气，将那挥刀向风的士卒，猛然推到一旁，撞在墙上，当即昏死。&1t;/p>
清风此刻，已是无力坚持，半眯着小目，浑然倒下。黑影直入清风身旁，未等酒少落地，便是轻轻一托，将他伴在怀中。&1t;/p>
清风看着身前的黑影，身材壮硕，长罡目，一身正气，虽然深陷迷离，但酒少一眼便能看出这个将自己托在怀下的男子，便是那花谷药王草庐的徒，欧正阳。&1t;/p>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风兄，风兄的叫...听起来怪怪...的...”清风淡淡一笑，一言轻道，便双目一闭，貌似昏死而去。&1t;/p>
正阳，见清风如此，便急忙挥手飞针，以那花谷独门的探魂针法，一断酒少所怀之伤。欧正阳诊断之际，心中也是一叹。细细想来，这欧阳清风身受如此的重伤，若不是那一身无痛之驱，绝不可能再与任何人打斗。&1t;/p>
片刻之后，欧正阳收去手中针线，将清风轻轻抱在榻上，便又回身一转，直视飞兰而去。&1t;/p>
此刻，赵飞兰淡淡而视，任由这黑衣男子，将清风扶在床上。只待正阳转身相对，二人对视片刻。然而正阳与那赵府的主人，也是仅仅对视，仅仅一瞬，便又朝着一旁，平卧在地的孟硕行去，飞出手中探魂针，静探其脉，看来就是一副医者仁心，盛行医道之人。&1t;/p>
“他还活着，没有性命之忧。看来风兄，还是手下留情了。”欧正阳看着孟硕，自语而道，实则此言，是说给一旁赵飞兰而听。&1t;/p>
“说了，让你嫑叫我风兄，你脑子不好啊？啊...啊~呼~呼~”此刻，众人宁静之际，却又听那榻上清风，梦言疯语，轻甩左手，对于欧正阳的称呼，貌似也是尤为不满。&1t;/p>
众人静观清风片刻。赵飞兰轻轻瞟过酒少一目，便是正视花谷郎中而去，她并不打算说话，只是想看看，这个胆敢闯入赵府，大行“医道”的人，想要说些什么。&1t;/p>
“在下，花谷药王草庐，欧正阳。”欧正阳看着，两个士卒微微点头，以示将那孟硕抬下，便是起身，行礼自介，面对飞兰轻轻一道。&1t;/p>
“我国廷赵府，是你一介花谷郎中可闯？还打伤了两个士卒。”赵飞兰看着先前，被欧正阳一掌拍在墙上的两个小卒，慢慢而道。&1t;/p>
“正阳无意冒犯，此行本意，只为寻得本门师弟，铁千魂。千魂随鬼门四将军务而来，想必也是下榻赵府。方才正阳自称鬼将之友，守备门卒便领着在下，直进总领大堂门外，独自等候，门卒入堂欲以通报。可未想大堂之内又无总领身影。正阳身处大院，四周环顾，又见府内似有调兵之向。”欧正阳话声未过，却又急忙行礼开口又道。&1t;/p>
“正阳有过，本想一探，府上可有难解之事，便随众卒小行至此。未料，见得总领在此，欲斩鬼将。身为医者，人命关天，这才无奈出手，望总领莫怪！正阳的确没有，无礼践踏贵府之意。”正阳微微一鞠，言辞谦卑，似有化事之态。&1t;/p>
“不论你，是否有意冒犯。我现在没功夫接待，贵派友人。请回~”飞兰单手一摊，便是开口逐客，丝毫不顾名家之风。&1t;/p>
“正阳确实无心冒犯，心中也是自有疑问。敢问赵总领请得鬼门四将，前来煌都辅佐。如今却又刀剑相向，不知为何？”欧正阳依然行礼，他并不认识赵飞兰，只是国廷赵家，铁剑百合赵飞兰的名号，早已闻名天下，只要是见过赵飞兰的人，不论是否曾经认识，都可见得此女一身，巾帼骁勇之气。&1t;/p>
“与你何干？我敬你花谷，济世救人，今日之事我可当作无。你即刻离开便是。”飞兰冷言冷语，似乎并没有兴趣，去与一个来自花谷的小小郎中，计较什么。&1t;/p>
“怒正阳，不能从命。”欧正阳深行鞠礼，轻声一道。&1t;/p>
“你想和鬼门的人，一起死吗？”飞兰道。&1t;/p>
“正阳不想和鬼门的人一起死。也不想他们死在这里，死的~不明不白！”欧正阳此刻，已是身姿端正，直立飞兰身前，话语之间，一股浩然正气，如清晨之阳，照在大地，驱走黑夜之疑。&1t;/p>
“不是谁，都可以死的明明白白。我国军处置要犯，不需要向你花谷交代。更不需要，像你这花谷的门众交代。”飞兰双手一背，抬挺胸，丝毫不惧，正阳之风。&1t;/p>
“正阳不需要总领有所交代，我只要一个...公道！”欧正阳言语之间，起步而行，向着飞兰慢慢行去。&1t;/p>
总领此时，看着欧正阳缓缓行来，面容依旧坦然。即便身旁众卒已是，曲身举兵，生怕此人做出无礼之举。&1t;/p>
“公道？国廷城安军部的赵飞云将军，难道不需要公道吗？”飞兰说话之间，看着身在咫尺的花谷郎中，一对炯而有神的双目，一头乌黑垂间的长，像极了书中所载，花谷药王施圣德的样子。&1t;/p>
“赵将军的公道，正阳也甚是关心。但是，不能心切飞云，就要如此枉杀无辜。还望总领三思。”欧正阳开口之间，周身传来一阵花草清香，这也不禁让赵飞兰，静下不少心绪。&1t;/p>
“火烧钱庄，残害飞云的元凶已经入狱！此人口中作拱，正是鬼门指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赵飞兰并不是想要与一个花谷的郎中，有着过多的计较，或是论出一个道理。她是国廷军部的总领之一，斩杀犯人，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只是，此时的飞兰，要不断的提醒自己，戏子所做的假供，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自己感到些许的心安。&1t;/p>
欧正阳听着赵飞兰如此言语，细细想来也是无以为辩驳。但是他知道，飞兰口中的“元凶”，一定有所蹊跷。然而此时，正阳心中所想之事，对于赵飞兰而言，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无意言表。&1t;/p>
“正阳有一事，想请总领准许。”欧正阳忽然抱拳鞠躬，语气陈恳，向着总领深深一道。他并没有过多的弄人智计，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一切所能，慢慢深入此事，伺机救下鬼门一众，至少救下欧阳清风。&1t;/p>
“何事？”飞兰双手闻声置背，故作高傲之态，以便稍后拒绝郎中请求。&1t;/p>
“我想去狱中，一探此案元凶。”&1t;/p>
“为何？”&1t;/p>
赵飞兰开口淡淡一问，却让欧正阳心中一颤。想来也是自己不够稳重，为了留在赵府，竟还未想个明白，就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身为药王徒，这个向来行事稳健的欧正阳，很快便想到了一个绝好的理由。&1t;/p>
“正阳听闻，钱庄火灾现场，寻得怪尸。如果，没有猜错，此乃蛊毒，而且极具传播之能。”&1t;/p>
“那又如何？那些怪尸，已经死透。难道，还能跳起来，乱我煌都不成？”&1t;/p>
“非也，正阳担心的，是这个所谓的元凶，擅用蛊毒，如果此人在城中散蛊，哪怕是在赵府囚禁之地。煌都定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1t;/p>
“你是说，有人会把蛊毒散到煌都里？”&1t;/p>
“是，洛城之乱，便是有人散蛊。”&1t;/p>
对于“洛城之乱”，赵飞兰虽为国廷总领之一，却也并不了解太多。一直以来，国宫之内，所传之息，都是洛城染上瘟灾，故而全程被焚。总领，现在想来也是确有牵强，便眉头一皱，开口问道。&1t;/p>
“散蛊之人？是谁？”&1t;/p>
“此人白面红唇，自称戏子。”&1t;/p>
欧正阳话声刚落，赵飞兰浑身寒毛顿时一竖，一身冷汗更是倒流而下。她没有想到欧正阳会这样回答，她更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是问出了一把“冷刀”，直刺背脊骨心。&1t;/p>
“欧正阳？”&1t;/p>
“是。”&1t;/p>
“你怎么知道，洛城之乱，是蛊灾所致？！”&1t;/p>
“洛城之乱当时，我等花谷一众，及其鬼门将领，皆在城中。我与师弟亲眼所见，那白面怪人，假作戏子之名，散蛊祸城，百姓遁入炼狱，两日之内，尽数惨死。如若，此人散蛊于煌都，恐怕东城的国都，甚至大国宫，都是危在旦夕之间。届时，国毁，人亡！”&1t;/p>
飞兰闻声，已是如同脚下无敌，人悬半空。若不是在这里，与这花谷的郎中“寒暄”，可能真的会闯下一件大祸，一件株连九族都不以抵罪的大祸。想到这里，赵飞兰不禁转身而去，直冲死牢，临行之际，口中一声重语，直冲正阳而去。&1t;/p>
“随我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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