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疑点
夜，越来越深，原本喧闹的街渐渐安静下来，莫青山带着捕快走在街上，脸色深沉无比。他还在想今晚生的事，越想越不对劲，便琢磨着明日去请教下欧阳卿宁，看他能否参出其中奥秘。&1t;/p>
“莫捕头！莫捕头！”&1t;/p>
突然，一个蓝衣捕快飞快向他跑来，待跑到他面前，上气不喘下气道：“方才，属下在街上看见劫狱嫌犯，便一路跟踪他，最后，他进了悦来客栈就再也没出来。”&1t;/p>
“很好，我倒要去亲自会会他。”&1t;/p>
于是，黑九留下两个人继续押送黑九的尸体回顺天府，其他人则跟着他去了悦来客栈。&1t;/p>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去，竟会招来血光之灾。&1t;/p>
==&1t;/p>
此时，韩府内，因接二连三生的事，已乱成一团。&1t;/p>
“你们知道吗，上吊自杀的那个人，不是府上的。”&1t;/p>
“那是谁啊？”&1t;/p>
“据说是越狱出逃的犯人，而且，他还是之前绑架二小姐的绑匪呢！”&1t;/p>
“真的吗？你怎会知道？该不会是胡编乱造的吧？”&1t;/p>
“方才老爷跟莫捕头谈话时，我听到的，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假！”&1t;/p>
“你好大胆，居然敢偷听他们讲话。”&1t;/p>
“我这也是好奇嘛，难道你们不好奇？”&1t;/p>
“当然好奇，只是没想到如此匪夷所思。”&1t;/p>
……&1t;/p>
墙角下，四名丫鬟围在一起，正热烈讨论着今晚生的事，突然，一声怒吼响起：“你们几个待在那做甚？很闲吗？！”&1t;/p>
她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声源处，只见韩海站在长廊上，脸黑得可怕。于是，她们赶紧散开，各自回房找主子，不过，方才那个透露实情的丫鬟，鬼鬼祟祟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1t;/p>
韩海抬头，看着深沉无比的夜空，长长叹了口气。&1t;/p>
今夜，似乎特别漫长。&1t;/p>
后花园里，一个身穿粉衣的丫鬟小步快走着，周围很静，只听得到她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她走到一处偏僻的墙角停下，而后蹲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将它塞进墙底的小洞中。&1t;/p>
“布谷——布谷——”&1t;/p>
这不是布谷鸟在叫，而是她在学布谷鸟叫。不一会儿，墙外也响起布谷声，似是在回应她。接着，小洞中的纸条被人从墙外抽走，她这才放心地起身离去。&1t;/p>
这时，刚好路过后花园的一个家丁疑惑地停下脚步。方才，他分明听到了布谷鸟的声音，不过，这大冬天的，布谷鸟都飞去南方过冬了，哪会在这？莫不是幻听？接着，他又想起有人上吊自杀的事，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快步走开了。&1t;/p>
另一边，在墙外取走纸条的人，火急火燎地在街上奔走，最后进了红楼。&1t;/p>
“猛爷，你送给韩府的那份“大礼”，会不会太“厚重”了些？”&1t;/p>
三楼厢房内，楚娘依靠在6猛身上，将他手中纸条上的内容看完，如此问道。&1t;/p>
6猛嘴角轻扯出一个笑：“若非如此，怎能表达出我的“敬意”？”&1t;/p>
6猛口中的“大礼”，正是黑九的“上吊自杀”。之前，罗闻救出黑九后，先是将他迷晕，然后把他挂在树上，造成他上吊自杀的假象。而这一切，都是6猛的吩咐。&1t;/p>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为何这么恨韩家？莫非，你与韩家有不同戴天之仇？”楚娘抬眸，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语气慵懒。&1t;/p>
他眼帘微垂，并未说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痛意恨意交加，无以遁形。楚娘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美眸顿时缩了缩，心里涌现一丝悲凉感。&1t;/p>
直觉告诉她，他这样做，不是为自己，是为别人，而且，那人很有可能是个女子。&1t;/p>
“你不说话，难道是被我猜对了？”很快，她恢复正常，故作疑惑道。&1t;/p>
“我困了，想休息。”他突然如此道，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她也识趣地没再追问，只是从暖榻上起身，淡淡道：“你休息吧，我去忙事了。”&1t;/p>
“嗯。”他双眼紧闭，手揉鼻梁，没再看她一眼。&1t;/p>
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她嘴角轻扬，扯出一个无比苦涩的笑。&1t;/p>
却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1t;/p>
==&1t;/p>
“大夫，老太君她怎么样了？”&1t;/p>
房间内，韩战霖一脸紧张地看着正在替老太君把脉的大夫，问道。&1t;/p>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一时受刺激晕过去罢了，老夫给她开个安神汤，待她醒来后喝下便行。但她毕竟年事已高，以后还是少受点刺激为好。”&1t;/p>
闻言，韩战霖紧绷的心弦这才放松下来。“有老大夫了。”&1t;/p>
之前，老太君因黑九上吊自杀的事受到惊吓，而后，又恰巧听韩师师说起韩彻和绿萝的事，在双重刺激下，当场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她这一晕，可吓坏所有人，只见夫人小姐们都守在屋内，盼望着她能醒过来。&1t;/p>
大夫走后，秦茹真拍拍韩战霖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吧，相信她很快就能醒来。”&1t;/p>
对于今晚接二连三生的事，秦茹真也是心力交瘁，好好的一个寿辰，怎会变成这个样子？&1t;/p>
“师师，是你把彻儿的事告诉老太君的吗？”韩战霖转头，一脸严厉地看向站在秦茹真身旁的韩师师。关于韩彻的事，韩战霖本打算明日再告知于老太君，今日毕竟是她的寿辰，说出来难免坏了兴致，谁知，韩师师竟说了出来，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这令他如何不生气？&1t;/p>
韩师师也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失会酿成这么大的后果，如今见韩战霖生气，她立刻往秦茹真身后躲了躲，声如蚊细：“是我说的……”&1t;/p>
这时，秦茹真马上袒护她道：“她也是无心之失，况且，她也没说错什么。若非她把彻儿的事说出来，你还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埋怨。&1t;/p>
“我这不是打算等过了寿辰，明日再说嘛。”&1t;/p>
“至少，你应该先告诉我才对。”&1t;/p>
“好啦，你们别吵了。”&1t;/p>
突然，躺在床上的老太君不知何时醒了，声音虚弱不已。韩战霖一见她醒来，马上坐在床边，关切道：“娘，您感觉好点没？”&1t;/p>
“放心，死不了。”她想要坐起，秦茹真赶紧过去扶她，将枕头放在她的背后做靠垫，还体贴地给她掖好被角。“娘，您可是会长命百岁的人。”&1t;/p>
她听了，脸上并无喜色，与之前神采奕奕的模样完全相反。半晌，她看向韩战霖。“彻儿的事，你是如何处置的？”&1t;/p>
“扣除他五个月的例钱，罚他在祠堂面壁思过，每天抄经诵佛，什么时候知错悔改了再放出来。”他如是道。&1t;/p>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姚玉儿想在老太君面前替韩彻求情，但她转念一想，此时求情似乎不是时候，所以，她只是张了张嘴，并未说话。&1t;/p>
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恰好被老太君看到，老太君大概猜到她心里所想，便对韩战霖道：“还有十天便是年节，就罚到那个时候吧，至少得过个团圆年。”&1t;/p>
老太君这样说，韩战霖也不好反对，只能答应下来。姚玉儿瞬间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老太君。&1t;/p>
“对了，官府的人走了没？”老太君突然想起这事。&1t;/p>
“已经走了，相信很快便能查清事情的真相。”&1t;/p>
“唉，偏偏今日死人，你说这是不是老太天在暗示我阳寿将近？”老太君脸上的愁云越来越浓，秦茹真马上道：“您千万别多想，这不过是个巧合，您的阳寿可还有好几十年呢。”&1t;/p>
见状，屋内的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安慰她，但她脸上的愁云并未退减。今日生的事，不管是不是巧合，实在太不吉利了。&1t;/p>
==&1t;/p>
城西，悦来客栈。&1t;/p>
此时，天色已晚，客人络绎不绝，房间很快便住满了。当莫青山带着捕快们进门时，客栈老板赶紧迎上来。“几位官爷，不好意思，小店客房已满，还请见谅。”&1t;/p>
“我不是来住店的，而是来抓人的。”说着，莫青山掏出随身携带的画像，递给他看：“你可有见过此人？”&1t;/p>
画像上的人是罗闻，客栈老板仔细看了看，而后犹豫着摇头：“好像没见过……”&1t;/p>
“此人是通缉犯，你若包庇他，可是要吃牢饭的。”莫青山厉声打断他的话，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马改口道：“今晚，是有个与这画像相似的人住店，不过，我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1t;/p>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几号房便行。”&1t;/p>
“三楼的天字一号房。”&1t;/p>
接着，莫青山派一部分人守在客栈的各个出口，其余的则跟着他上了三楼。&1t;/p>
“咚咚咚——”&1t;/p>
天字一号房前，店小二一手端托盘，一手敲门，只是，房内毫无反应。&1t;/p>
“这灯没亮，里面的人会不会已经睡下了？”店小二细声对站在身旁的莫青山道，莫青山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敲，他只好照做，还故意道：“客官，您点的茶水到了。”&1t;/p>
房内依旧毫无反应，莫青山等不下去了，直接持刀破门而入。房内，一片漆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快，店小二把油灯点着，周围瞬间亮堂起来。&1t;/p>
“你确定这里住人了？”莫青山环视四周，并未看见罗闻的身影。&1t;/p>
“确定，之前还是小的亲自送客人进来的。”店小二也很困惑。&1t;/p>
“你们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1t;/p>
“是！”&1t;/p>
捕快们开始搜房，但最终并未现任何人。“他会不会听到什么风声，在我们来之前就逃了？”其中一个捕快猜测道。&1t;/p>
“那就把整个客栈搜一遍！”&1t;/p>
“是！”&1t;/p>
于是，他们开始一间间搜房，把客人们吓得不轻。客栈老板不敢阻止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些客人因此愤怒离店，心里叫苦不迭。&1t;/p>
当捕快们在客房里搜查时，莫青山独自一人来到后院的马厩，这里很黑，只有淡淡的月光。他提起手中灯笼往里面走去，经过一番查探，并未现任何人影。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一个冰凉之物突然架在他脖子上，他下意识地想拔刀，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说，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快？”&1t;/p>
莫青山收手，轻蔑一笑：“在背后偷袭人，算什么好汉？”&1t;/p>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汉，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抓我。”&1t;/p>
“果然是你！”&1t;/p>
见他不打自招，莫青山震惊万分。&1t;/p>
“就算是我又如何，依你现在的处境，似乎不能把我怎么样吧？”这回，轮到罗闻轻蔑一笑了。其实，之前在街上时，罗闻就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他故意来客栈，就是想把莫青山引来，他可是一直想好生会会这位莫捕头。&1t;/p>
此时，捕快们都在客房里搜查，根本没人知道马厩这边的情况，也没有人会来。可以说，罗闻若想在这杀了莫青山，是轻而易举的事。&1t;/p>
莫青山冷哼一声，并无惧怕之意，只反问一句：“你假扮狱卒劫狱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杀捕头吗？”&1t;/p>
“为何不能杀？莫非你怕了？”&1t;/p>
“倒不是怕，而是为你感到担心。”&1t;/p>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担心我？”罗闻反讥一句。&1t;/p>
“你若是杀了我，还能从这逃出去吗？就算你侥幸逃脱，一辈子都是通缉犯。不如现在束手就擒，我还能在府尹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减轻你的罪刑。”&1t;/p>
莫青山试图说服他，他突然狂笑不止：“你是第一个想说服我投案自的人，至于你的建议……”他似乎陷入思考当中，半晌，一字一句道：“真的非常可笑。”&1t;/p>
“你最好考虑清楚。”&1t;/p>
这时，罗闻靠近他一些，右手中的剑直接横在他的脖子前面，只要稍微一用力，便能割破他的喉咙。“无所谓，反正，死在我手下的人不止你一个。”罗闻几乎是用嘴贴在他耳边说出这些话的，毫无温度的声音像是死神的呢喃。&1t;/p>
“你……”&1t;/p>
莫青山还未来得及说话，只觉得腹部一痛，空气中瞬间弥漫一股血腥味。罗闻没有用剑割他的喉，只是左手握匕，伸到他身前，狠狠捅进他的左腹部。&1t;/p>
“这次，只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别再来抓我，否则，下次见面时我会直接取你性命。”说完，罗闻放开他，迅跑开了。&1t;/p>
莫青山不由地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按着出血的位置，他想去追罗闻，却毫无力气，最后只能勉强站起，酿酿跄跄地走向客栈。不过，他没走几步，便倒在地上，血从伤口流出，瞬间染红地面，他睁眼，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扯出一个无比荒凉的笑。&1t;/p>
==&1t;/p>
莫青山再次睁眼时，眼前出现一张干净俊逸的面庞，朦朦胧胧中，他问一句：“我死了吗？”&1t;/p>
“地狱有我这样好看的鬼差吗？”君少钰看着躺在床上的莫青山，又无奈又好笑。&1t;/p>
半晌，他回过神来：“我居然没死……”&1t;/p>
“算你命大，及时被现，否则，真的会失血身亡。”君少钰在确定他神志清醒后，心中的大石头瞬间落地。&1t;/p>
今日，君少钰本想来顺天府看黑九的尸检结果出来没，谁知却看到了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莫青山，便寸步不离守在床边，生怕他醒不来了。&1t;/p>
莫青山想起身，却忘记自己腹部的伤，立刻痛得眉头皱成麻花。&1t;/p>
“我说莫大捕头，你还是好生躺着休息吧，否则伤口裂开，又有你好受的。”&1t;/p>
莫青山没再乱动，只对着他虚弱一笑：“能得到君将军的关心，真是我一大荣幸。”&1t;/p>
“少贫嘴，若你能把自己的生命安全当回事，我也不必如此担忧你。”&1t;/p>
君少钰从小便与他相识，深知他的脾性，他若是想做什么事，十头驴都拉不住，而且，他是个典型的有勇无谋的人，追捕犯人时，经常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令君少钰如何不担忧？&1t;/p>
“我也没想到会生那种事。”&1t;/p>
“昨晚，究竟生了何事？”&1t;/p>
“是这样的……”&1t;/p>
接下来，莫青山便把昨天自己在悦来客栈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君少钰，末了，惋惜一句：“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抓到他了，可惜最终还是被他逃了。”&1t;/p>
“他没直接取你性命，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1t;/p>
昨晚，莫青山腹部中的那一剑并不致命，不过，若不及时医治，便会因流血过多而亡，幸好在他晕倒后不久，便有人现他，否则，他真的要去和阎王见面了。&1t;/p>
“他威胁我，说我若继续抓他，下次便会直接取我性命。只是，他未免太小看我了，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他，将他绳之以法！”莫青山的脸上充满坚定的神情，君少钰无奈地叹口气：“你这倔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1t;/p>
“下辈子吧。”&1t;/p>
“那我得随时做好替你办丧事的准备才行。”君少钰调侃一句，他顺势接道：“不要太奢侈，一切从简便行。”他说这句话脸上有嬉笑的表情，眸中的神色却无比认真，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1t;/p>
干捕快这一行，本来就是把脑袋随时系在裤腰带上，莫青山早就看透了这点，反正自己父母双亡，就算死了也了无牵挂。&1t;/p>
君少钰站在床边，负手而立看着他，凤眸微闪，好一会儿，才半开玩笑道：“幸好你还未娶妻，否则，女子守寡可不好受。”&1t;/p>
“你这是在嘲笑我没妻子吗？”&1t;/p>
“你若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毕竟，事实摆在眼前。”&1t;/p>
当场，莫青山无奈地朝他翻个白眼。&1t;/p>
“对了，有一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君少钰俊眉微皱，正经道。&1t;/p>
“何事？”&1t;/p>
“昨晚，黑九的尸体被劫走了。”&1t;/p>
“什么？！”&1t;/p>
君少钰的话刚落音，莫青山便激动地想起身，结果，腹部处又传来强烈的疼痛感。顿时，他手捂腹部，倒吸一口气。毕竟，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惊了。“在何处，被谁劫走的？”他赶紧追问。&1t;/p>
“应该就在你去悦来客栈后不久，被一群黑衣人劫走的。”君少钰如是道。今日，他本想再去看眼黑九的尸体，却被告知尸体昨晚被劫，他也很震惊来着。&1t;/p>
只听莫青山低咒一声：“该死的，居然连死人都劫！”&1t;/p>
“这说明，黑九的死确实有问题。”&1t;/p>
“现在尸体没了，还怎么查他的死因？”此刻，莫青山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他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每一步都不按常规走，眼下，该如何向府尹大人交待？&1t;/p>
“不管他是自杀还是他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一切，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那人的算计当中。”&1t;/p>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1t;/p>
莫青山愁眉不展地看向君少钰，只见君少钰凝眉思考片刻，只说了四个字：“引蛇出洞”&1t;/p>
莫青山的眸子瞬间变得光亮：“怎么个引蛇出洞法？”&1t;/p>
“这方法嘛……”在莫青青期盼的目光中，君少钰抿嘴轻笑，一字一句道：“当然得你自己去想。”&1t;/p>
顿时，莫青山的眼角不由地抽搐几下。“算了，我还是去向卿宁请教下吧。”&1t;/p>
“你若是想请教他，恐怕得早点去找他，否则，短时间内，你是看不到他了。”君少钰幽幽道。&1t;/p>
“他又要去云游四海？！”莫青山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毕竟，这样的事，欧阳卿宁没少做。&1t;/p>
“倒不是去云游四海，只是说去西呈国一趟。”&1t;/p>
“去那做甚？”&1t;/p>
“似乎去办某件事，具体是何事，他也没说。”&1t;/p>
“跑那么远，会去办何事呢？”莫青山想了半天都没想到。&1t;/p>
“他这一去，不知多久才回，他走的那天，我们去送送他。”&1t;/p>
“那是自然。”&1t;/p>
“所以，你这两天好好养伤，别想着出门，更别想着去抓犯人，知道吗？”&1t;/p>
“君将军的话我怎能不听？”&1t;/p>
闻言，君少钰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些别的事，过了好一会儿，君少钰才离开。&1t;/p>
君少钰出顺天府门时已是午时，暖阳当空，万事万物熠熠生辉，一切似乎显得那么美好。他抬头看着那一片苍穹，不知想到了什么，深邃的凤眸里似有波光漾动。半晌，他收回视线，踱步往前走，径直上了停在府门口的华锦马车。&1t;/p>
“将军，现在去哪？”车夫问道。&1t;/p>
只听君少钰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车内传来：“韩府。”&1t;/p>
“是。”&1t;/p>
车夫架动马车，不忙不难地朝城西方向驶去，马车轮摩擦地面出“咕噜噜”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巷子里听起来尤为响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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