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贷款
在左晓晴坐月子的这段时间里，张子山可是没少忙活！队里的那台“铁牛55”还是由他开着……
白天村里七个生产队下面的有需要的组帮帮忙，收完了小麦，种上了玉米之后，各队上也不是那么忙了，有时候张子山也会接一点私活儿，赚点外快，帮别人拉点石头，拉些木材，拉点沙子和盖房子的砖什么的，有时候人们给上五块钱一车，有时候给上十块钱，张子山一下子就成了故城村大家争相巴结的对象，毕竟，不是说你有钱张子山就会过去给你帮忙的，因为毕竟是队上的车，不过话说回来了，最近队上管的是越来越松了，张子山当时也只是以为是自己在队里的人缘好，根本没想到全国上下正在酝酿着一场崭新的土地革命。只是上回“包干到组”以后，偶尔会买份报纸看看的张子山，慢慢地也都知道了……
可是最近几天，无论谁找张子山帮忙，张子山总是推脱没空，有的已经把钱出到了十二块一车，可还是被张子山婉言拒绝了。张子山最近正在和农村信用社的左主任打得火热，原来，张子山正在酝酿着一个大动作。
左主任和张子山的爱人是一个村儿的，还是亲戚，他们是在一次拉石头的时候认识的。最近左主任找张子山也找得紧，因为上面给了他一定数额的贷款任务，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把款放出去，但是，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故城周边，还没有一个人敢从农村信用社里面贷款，没有固定的收入，拿什么还啊到时候，这是老百姓普遍关心的问题，所以，左主任走访了村子里很多人家，都灰头土脸的出来了。随身携带的包里面装着制式的合同和信用社的公章，只要你敢贷，只需要提供一个人做担保就行，这个人哪怕是你的亲爹也行！
直到那天在采石场遇见了张子山，两个人见面后还挺投缘，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伙儿还和自己的亲戚左晓晴是两口子，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挺靠谱的，又当过兵，于是滔滔不绝的向张子山介绍起信用社的贷款任务……
没曾想，张子山听左主任讲解完贷款任务的时候还挺感兴趣，于是两个人有事没事儿的时候总往一起凑。后来左主任就知道了张子山空置宅基地的事儿，于是撺掇着张子山贷款，张子山这几天一直在犹豫，在获得了左晓晴的默许支持之后，张子山决定了，先从信用社贷款2ooo元出来，用于盖新房！拿着两千块钱回到家里，左晓晴在床上仔细的翻着张子山与农村信用社签署的合同，来回地翻着，然后说：“子山，这上面怎么也没有提啥时候还钱的事儿啊？”
张子山把合同拿了过来，对左晓晴说：“左主任说了，这叫无期限贷款合同，所以就没定什么时候还款，不过我已经答应了左主任一有钱了就还，再说我现在不是还睁着”外快“呢嘛，还这两千块钱应该问题不大！再说了，我还让我振生叔做了担保人的，没事儿！”
有了这两千块钱，新街空着的宅基地上很快地就忙碌起来，杂草被除掉了，开槽起了地基，房子一层一层地就盖了起来，眼看着房子越长越高，张子山的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很快地，村里又开起了大会，这一回会议的主题是“包干到户”！公社解散，各村成立了村民委员会，各个生产队和小组也都被宣布解散。公社里所有的生产资料都被拿出来一一拍卖，包括每一把铁锨、铲子、锄头，马车，橡胶厂、豆腐坊、铁牛55拖拉机、上百头牛马骡子都被各家各户买了回去。各家各户按人头每人分到将近一亩的耕地，由于故城所处的地方属于城乡结合部，也就是郊区，沙土地和荒地非常多，所以分到每户头上的土地就比其他地方多了不少。张子山家里买到了子山爹最爱的那匹马，承包下了村子里的豆腐坊，这一大家子分到了将近十一亩地，当然，其中有一部分是荒地和沙土地……那辆铁牛55还是被朱老三买了去，这还是朱老三和子山爹求了半天情的结果，张子山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原来的“革委会”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村委会”，张子山这一大家子人承包的这片将近十一亩的土地，只需按规定上交一定数量的“定购粮”之外，所有多生产出来的都归这一大家子所有！
子山爹正在院子里拿着纸笔念叨着：“豆腐坊，由全家负责；村北的七亩地，每人分……”
最后，张子山和左晓晴分到了村北的两亩耕地和不到一亩的沙土地，新街的空宅基地，还有一瓶子没有装满的油，张子山在分家协议上签了字，按上了手印。分完家之后，没过了多久，张子山就和左晓晴搬到了位于新街的新家里！
果然是新家！坐南朝北，门朝东开，和老二家不同的是，这个新家里所有的砖都是新款的白色的烧砖，显得特别的干净。大门口有一个拱形的设计，进院之后，地上从大门口一直到屋门口漫着宽一米左右的鹅卵石，鹅卵石的四周种了几棵梧桐树，屋门口的两边栽上了两个花坛，里面种着月季花……一个大水缸在屋门口的东边立着，里面养了一些从大汉河里抓来的金色的鱼；整间院子显得很大，因为除了北面的三间正房之外，没有厢房；在院子的西南角上，有一个和别人家明显不一样的厕所，之所以不一样，是因为这个厕所后面，没有猪圈……
北屋的正门口是一扇刷了绿漆的门，下面的门槛设得很低，比老宅子的门槛低多了；两侧的窗户也是可以打开的，天气热的时候可以打开通通风，屋里会很凉快；迈过门槛儿，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北面一整墙的山水画，这是张子山专门请市里的一个画家直接在刷白的墙上面画的，不会掉色，画里面有青色的山，或绿或白的河水，有瀑布，也有两只仙鹤和一个八角亭，河里面有一艘小船，一个头戴斗笠的老翁拿着鱼竿儿坐在船头垂钓；远处还有几处云雾里的房子，在半山腰上腾起着阵阵的袅袅炊烟……山脚下有两个小孩儿在河边戏耍着……整幅画的外边是宽十厘米左右的黑色的饰边……
画的下面放着一款一大两小崭新的沙，这是张子山请人做的，虽然外观很漂亮，但也没花上多少钱。西北角上放着一张现代感挺强的圆桌，上面摆着红色的托盘，托盘里放着两只暖瓶和几只新茶杯。圆桌靠着的西墙上面挂着一幅相框，里面有自己当兵还有这一大家子人或独照或合影的照片……
张子山领着左晓晴走进了西屋，西屋里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北墙底下放着一台旧的缝纫机；又拽着左晓晴走过客厅，来到了东屋，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比西屋那张还要大的双人床，床头地上空着一块儿很大的地方，张子山说：“咱俩在这个院子里照一张合影，然后放大，摆放到这里，晓晴，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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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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