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阿猫说，人走茶会凉
我把阿猫借的高利贷还了后就和田甜回了家。想医院里有护工，阿猫应该会得到很好的照料。
我和田甜躺在床上彻夜聊天，几次我催促她睡吧明天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沉默一下，她又会找出话题。我无法不回应她，就又聊开了。
她问我生她的气吗？我说生什么气啊，现在社会风气就是这个样子。不能让传统思想缚住自己还不老的心。
我不知道田甜的感情世界在外面逛了一圈后回来现在又是什么滋味，她是否得到了真爱呢？她一定把两个男人放在一起比较过，并且衡量了好长时间。她以为她再没有机会和我走到一起了，想不到现在我有求于她。她就开出了这个条件。要是她在外面没有男人，她还会这样吗？她一定会一直和我赌气下去的吧。她也是一个不肯轻易低头的人。
我想，就这样过吧。
平静的生活才是幸福的啊。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来。醒来时，田甜已经走了。走的时候她在我手机里留了言：下午去接儿子放学。
我起床洗漱。驱车到街上买了早餐一杯热豆奶就向松岗赶。我现在先要做的就是去找到婷婷，从她那里拿来那药吃到肚子里去。忘掉前世今生生的一切往事，重新和田甜过这种平静幸福的生活。
奇特的是，我在那个巷子前又迷了路。我就在那一带转悠了一个下午，急得头上全是汗水。最终以失败告终。到了儿子放学的时间点，我驱车前往儿子的学校。我想，田甜一定已经给儿子提前打了招呼，儿子一出校门就四处寻找我的车。当他看到我的车时就奔跑了过来，我被他的活力和喜悦所感染，本来心事重重看到儿子这活蹦乱跳我也开心了起来。路边有小吃摊，我问他：“想吃什么？”
那些小吃摊主在家研究出了各种美味，很是诱人。又加上现在大家的肚子都空了，所以他们的生意就很好。他们现在也是讲卫生的，不再象以前制造垃圾食品。
儿子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我感到我和儿子之间已经变得陌生了。
“没想到吧？”我又说，“没想到我和你妈又在一起了，开心吗？”
“我知道你还是会离开妈妈的。”儿子说。
“不会了，以后决不会了。”
我不知道儿子是拿什么来判断我与他妈妈的将来的。我其实并不是那种花心在外面乱来糊搞的男人，在遇到丫丫之前我一直是一个好男人好爸爸。
我指着每一个小吃摊问他：“要这个吗？”“要这个吗？”“要这个吗？”------
他都摇头说：“不要。”
“有零花钱吗？”
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看他头点的这么勉强，我就从衣袋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的递给他，他不接钱，说：“你不是向妈妈错钱吗？这钱你留着吧。”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我大感意外。
我始终认为小孩太聪明成熟太早是不好的，小孩应该有小孩的样子，傻乎乎的反而显得可爱。如果小孩成了小大人多少是有些让人失望的。回到家，儿子就做功课。我去买菜准备晚饭。脑海里始终在想找婷婷的事。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呢？明明已经去了几次了还会迷路。到了那里就象失去了记忆一样，大脑成了一片空白。是谁施了魔法吗？还是这是天意？
田甜说她要回来吃晚饭。
在天快黑的时候她果然回来了。
日子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样子。
她带着外面的风尘回来，却是开开心心的。
“不忙？”我问她。
“店里有人负责，现在生意走上了正轨。”
她竟然成功了。有头脑就是不一样。
我努力不去想那药的事，也不去挂念阿猫。其实我是放不下这两样的。我很想打电话到医院去询问阿猫的情况，却又没问。我想明天无论如何要去医院。现在阿猫身边没有亲人，做手术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
田甜把外套挂在挂衣架上，只穿着黑色紧身毛衣，曲线毕露。她的气色很好。当她尝了我做的菜后不由皱紧了眉头。看到她的样子，儿子就“吃吃”的笑。
“难吃。”她说。
我尝了那些菜，不是盐放多了就是醋放多了。还好相对来说汤还能下咽。田甜就和着汤下饭。
“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啊，老年。”田甜刚才的开心劲不见了，显得又沉重起来。
“别在儿子面前说我们之间的事。”我说。
“昨天晚上一整晚都没把你的话套出来。你始终说我头脑好使，是你的头脑更好使才对。”她说。
如果她每样事都打败我，而我只在一件事上打败她是不是我就比她强呢？我从来不觉得我比谁聪明多少，我始终觉得我很普通。
“今晚早点休息，昨晚上没睡好。”我说，“我的事有一天会告诉你的。你放心吧，我不会拿你当外人看的。”
田甜果然很听话，吃完饭洗了澡就躺到床上去了。
她和过去相比已经大不一样了，她现在更有领导的样子。我做饭我洗碗洗锅安顿儿子睡觉又把屋子的卫生打扫了才去洗了澡。过去这些家务事她会做一大半，现在她已经不再做这些事。算算中间分开的这段时间也不短了，时间终究还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回到卧室，田甜睡得很是香甜。壁上一盏很昏暗的灯正是睡觉用的灯。我小心异异的躺到她的身边，不想惊醒她，可是她还是醒了。她也不张开眼睛，就翻了一个身把手和身子全搭到我的身上。她身上散出一股浓浓的女人特有的体香，象动物情时从身体里散出的那种味道，非常的诱人。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我的欲望被激了出来，我就迎合她把她紧紧抱住和她亲热。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只是在快乐的时候轻轻的呻吟。完了后她又“呼呼”的睡过去了。
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后来索性起来坐到客厅沙上去抽烟。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有了睡意，就在沙上睡着了。天亮后田甜起来对我说：“去床上睡吧，我送儿子去学校。”
我又迷迷糊糊回到床上继续睡。中午时才起来，洗漱一通匆匆赶往医院。我看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一幕。阿猫正在大吵大闹寻死觅活。旁边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正在安抚他。我走过去叫他：“阿猫。”
他听到我的声音就安静了下来，说：“阿森，如果老师没死，你是可以找到他的。”而后他又用很凶的语气对那女人说：“给他。”
那女人看了看我说：“你就是阿森吧。”
我说：“是。”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说：“这是他说我写的，是一个地址。”
我接过纸对阿猫说：“你怎么啦？阿猫。怎么是这个样子？”
那女人说：“是医生报警，警方从他的手机里找到我的联系方式通知我来的。我来了过后他就整个人崩溃了。说不想活了。”
我对阿猫说：“别这样，阿猫，你还能看见的。我们去给你找眼睛，给你动手术。现在科技这么达你怕什么呢？”
“太窝囊了，太窝囊了，太他妈活的窝囊了。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他又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他拔掉手上的针头，把床搞得乱七八糟。医生护士护工全围着他对他无计可施。
“给他打一针安定吧。”我说。
“有什么用，醒来他还会这样。不吃饭不喝水。昨天已经打过，现在刚刚才醒来。之前都一直好好的，她老婆来了就完全不行了。”医生对我说。
我把手搭在阿猫的身上说：“我不会去找你老师了，阿猫。我又和田甜合好了。我把你欠的钱都还了。我和你老婆现在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医院已经报了警，已经查封了那个赌场把一些相关人员都抓了起来。你的仇已经报了，有什么窝囊的嘛。一个大男人能屈能伸，这点打击算什么呢？”
“我想抽烟，给我点支烟。阿森。”阿猫伸出一只手来。
我就从袋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放到好的嘴里，他猛的吸了起来，把一团团的烟雾用力的从嘴里吐出来。而后他说：“道呢？他抓起来了吗？那个主犯。”
“也抓了啊。”
其实我并不知道道被抓住了没有。我只想他快点平静下来。至于其它人被抓了没有我也是不知道的。
听到这话，他稍稍又平静了一些。
“配合医生治疗好吗？”我又说。
一支烟很快就被他抽完了。
他就象一个瘾君子，面对这种能刺激神经的东西已是如饥似渴。
他把烟头“啪”的扔到地上，又向我伸出手来说：“再给我点一支。”
“先把药水挂上。”我给他提出了条件。
他不说话，他默认了我提出的条件。
我示意护士给他重新插上针头。他老婆给他整理床铺。我又点了一支烟放到他的嘴里。
他边抽烟边说：“不用麻烦了，给我安一对狗眼睛得了。活人的眼睛去哪里找啊。”
“慢慢就习惯了。”我说，“你还有手和耳朵。这个世上还有又聋又哑的人呢。你看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这本书吗？这本书就是一个生来瞎眼还聋的女孩写的。她用手读书呵。”
“别给我来这一套了，阿森。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人走茶凉，你的这种关心又能维持多久呢？嗯？我不知道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以后什么都做不了了。”他又大声说，“好了，别劝我了，那些狗屁大道理我都懂，你去忙你的吧。”
“你如果拿我当兄弟，等你出院了我们去好好喝一次酒，和你畅谈一整天。怎么样？”
“好，我答应你。”
我离开了医院。本想把阿猫写给我的那张纸扔到垃圾桶，可是最后我又没扔。我把它放到了钱包里。
忽然感到肚子饿，就去找了一家饭店，要了两个菜一瓶啤酒，坐下来猛吃猛喝起来。接下来我当然还要去找婷婷。我不相信我找不到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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