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者
“卑身而伏，以候敖者。”（庄子内篇）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田甜在我耳边轻轻的叨念：“老年，我总觉得你身上有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正是这种东西深深的吸引了我。这究竟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老年，别离开我好不好？我有哪点不好呢？我配不上你吗？我不够温柔吗？我虽然没有惊天的美貌，但也是不丑的啊。在外面，还是有男人喜欢我的啊。你以为我就是没人要的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又睡了多久了？
又有一粒泪水从我眼睛里滑了出来。
田甜用一根手指头把那粒泪水轻轻的揩去。我能感受到田甜忧伤的呼吸。她的呼吸很轻，很软。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真的，我觉得她从来都没有这么温柔过。
我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我实在无力把眼睛再张得更大一些了。然后我问她：“儿子呢？”
“是不是舍不得儿子啊？”
她的嘴唇已触及到了我耳垂，我感到痒痒的。
我是真的舍不得儿子的，儿子太逗人喜欢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孩。他不但俊美，而且聪明。这是上天赐给我和田甜的礼物啊。现在我就要把这一切抛弃了。我不但舍不得儿子，还舍不得现在这个温暖的家。当初来深圳的时候，我无依无靠，是田甜把这一切给了我，现在我却要无情的把她推给另外的人。
“你和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忽然不要他了？”我问。
“那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当初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蒙骗了。”
“你也有上当受骗的一天啊。”
我又闭上了眼睛，我实在是太困了。我还想继续睡觉。我闭上眼睛，却在咧嘴笑。我想，我又打败了田甜一次。她说我要被骗，结果反而是她先被骗了。也不能怪她啊，是我伤了她的心才让她失却了冷静的。我想。
“不离婚好吗？”她问。
“嗯。可是你等得住吗？”
“你要去哪里做什么呢？”
“这个先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等，那就等吧。等不住就去找个男人。只是不要再被骗了，要擦亮眼睛啊。”
我还是闭着眼睛。
黑暗中，她向我求欢，她伏在我的身上，抚摸我的身子。
我们进入了彼此的身体，她快活得呻吟。我还是闭着双眼，直到一切结束。
第二天我醒来，现天已大亮，床头柜上有一万块钱。田甜和儿子都走了。
田甜给我留下了一张纸条：我等你。
只有三个字。
洗漱完，我去医院看阿猫。看到他今天好多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他想抽烟，但是医生不让他抽，他非常的难受。他叫我又给他点一支烟。我满足了他。
他边抽烟边问我：“告诉我，阿森，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的？”
我说：“不，我没有改变主意，我还是会去找你的老师。我马上就回去给你拿金佛，把金佛交给你。如果有人的眼睛就换人的眼睛，实在没有才换狗眼睛。金佛的钱你先用着吧。”
“他要来。”
“谁？”
我很吃惊。
“那个想要金佛的人。”阿猫说，“我和他通过电话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要到这里了。”
“那好啊。我就直接把金佛交给他，让他把钱给你。”我开心的笑了。
“我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他来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
“什么都看不到，反而清静了。最好连耳朵也听不到就好了。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嘛。阿森，你说是不是？”
我从来没听到阿猫说过这么伤感的话。听的我的心都炸了般的碎了。
“这个女人说以后请个人服侍我。”阿猫又说，“这个女人怕是也留不住了。管它呢。留不住的强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吗？我已经知足了，真的，知足了。”
“别想太多了，阿猫。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不相信你一个大男人承受不了这些打击。”我说，“我走了呵。打电话你能接吗？”
“当然能。电话不是在这里吗？”
他从枕边拿起手机给我看了后又放下了。
我出去在门口碰到了阿猫的老婆。这个女人的妖冶气已没有了，取代的是憔悴。看到我她一把拉住我，又把我拖到门外和我说她与阿猫的事。显然她哭过，眼睛又红又肿。现在更多的是她对阿猫的怨恨。恨阿猫过去的放荡不羁现在的自由自在。她也恨她自己为什么要爱上阿猫这种人。我能说什么呢？只有劝解她，劝她不要放弃阿猫，说阿猫通过这件事一定会改的。又说了一大堆阿猫的好。直到快中午了她才放我走。
在外面吃了一碗兰州拉面，就驱车离开深圳。
在高公路入口那里买了一件水和一些饼干放在车里。
刚刚坐在车里，电话响了。
一个陌生号码，我接听。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你是阿森吗？”
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心不由狂跳了几下。
我说：“是。”
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激动呢？
“你在哪里？”
“你是来拿金佛的吗？”
“我是。”
“你等着我吧，我去给你拿金佛。”
“好，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我就上了高，一路飞驰向北。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从国外来的老者一定会和我有几分亲情上的牵扯。
可是当我风驰电掣的赶到奶奶的坟地，打开她的墓时，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这个山不大，但密密麻麻的树遮天蔽日。这里坟墓不多，这个墓园不大。因为收费不高，管理也不好。门口的守园人常常不在那里。就算这样，又有谁会知道我奶奶的墓里有金佛呢？我记得我放的时候是没人看到的。这里也没有摄像头，只有门口有一个，但是在不在运作还无法确定。
那要不要报警呢？
现在怎么办？我感到我都要窒息了。大脑象是没有氧气，我跌坐在奶奶的墓前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
三支烟抽完，我拿出电话报了警。
七分钟后，警察赶到了现场。
警方问我丢了什么东西，我只好如实说了。我说这个古董是我朋友暂时放在我这里的。警方又问我金佛的具体情况，问放到里面多久了？什么时候放的？放在时候还有谁知道？
我把手机里当初给金佛照的照片拿给警察看。有很多张照片。又把如何放金佛什么时候放的全都说了。警察开始仔细分析研究。又给墓园照相，去四处查看。而后把所有注意力放到那些照片上，企图从那些照片里找到突破口。果然，一个资深的警察看出了问题。他盯着那个匣子说：“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问题？”
“里面有gps定位装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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