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冰天雪地
究竟恶为何物？《沉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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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雪。
于野（阿森）觉得这一切皆为天意。否则，为什么自己一出军营就遇到一匹马呢？而且这匹马似乎知道自己要去到哪里，当于野（阿森）一跨上它的背部时，它就自己向前跑去。没跑几步，阿森就感觉到自己和这匹马一起进入到了时光隧道当中。事实上这并不是时光隧道，但的的确确是一个通道。一个长长的通道。当他和这匹马一出这个通道，就来到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
这时候，天亮了。
天上没一丝云彩，红彤彤的太阳静静的呆在天空的一隅。
没风。却有“呜呜”的风声在耳边回响。
雪很松软，马蹄踏过会留下深深的雪坑。马好象累了，喘着粗气。鼻孔里喷出的气息瞬间就变成了白雾。
如果这是天意，那这马就应该是神马。神马就不会累。如果这是天意，那马为什么会把阿森带到这里来？前方还是一望无垠的雪。
这一片除了雪什么也没有。没有飞鸟，没有走兽，连虫子都没有。
如果到了春天，雪融化了后呢？这一片又是什么景象？有草吗？有牛羊吗？
阿森有些害怕了。
他想走快一点，想尽快看到人的痕迹，人的烟火。如果天黑之前还没有走出这片荒原，那自己就再也别想活下去。自己的灵魂又将重新飘零无所归依。可是他不忍心催促他跨下的马，不忍心用脚踢一下马的肚子。
它不想走快，那是它累了。
阳光照射自己，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然后按照影子指引的方向前行。阿森不时回头看那一串马蹄印是否有弯曲，和倾斜。他不想在这一带兜圈子。
在雪不深的情况下，马会小跑起来。它好象是知道阿森的心情，知道阿森的急切。
但是有什么用呢？
几个小时过后，景色还是没有改变。到处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是到处是雪。到处都没有看到有生命的迹象。更别说人和人的烟火了。
看天上的太阳，已经过了正午。日头已在开始西斜。
阿森感到饥饿难耐。马也饿了，它再一次放慢了脚步。马不时东张西望，象是在寻找什么。阿森也不知道它在寻找什么。心里有些纳闷。
正纳闷时，马象找到了它想找的，兴奋的偏离了正道，一路小跑到了一处低洼地，停了下来开始用蹄子刨起雪来。这一带雪很浅，没几下雪就被它刨开露出地面。它还没停下，还在继续刨。
马现了什么？
阿森欣喜起来。
可是当他看到地下很快露出草根，马就吃起那些草根时，他失望了。
马通体的汗。
它现在又累又饿。
阿森就从它的背上下到地面上来。
没了负重，马更加疯狂的找起它的草料来。
看到马吃得津津有味，阿森更加的饿了。无可奈何，只有抓起一把雪吃了起来。
远处隐隐能看到山的影子。
日头在一点一点的西去。阿森急了。马好象永远也吃不够。地低下的草根少得可怜，要想吃饱谈何容易。
雪在嘴里融化成水，把嘴都冻木了。咽下去，又一路冷到肚子深处。阿森知道，他吃下去的不过只是没一点营养的雪水。还不如学马吃点草根来得实在。可是现在无论吃什么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走啊。”
阿森对马说。
他摸摸马的脖颈，又说：“等我们找到人家，你就可以好好的大吃一顿了。”
他在对马表示歉意。
马甩甩脖子，想甩开他的手。
阿森已顾不了那么多了，翻身上马，踢了踢马肚子。马又向前小跑起来。
马经过这一小段的休息调整，状态又好了很多。跑起来也更有力了。
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景色终于有了改变。
山下或者山那边会有人吗？或者有野兽和飞鸟吗？
日头继续西落。
山如一匹巨兽向阿森袭来。
背风的地方黑黝黝的没有雪，其它地方还是白茫茫一片。
山很高，山峰直插霄。
在黄昏的时候，阿森终于到达山脚下。
山下有条小河，不过河面已经结冰。
山脉挡住了去路。如果继续按原来的主向前行的话那就要翻过这山，否则只有沿着山脚拐着弯前行。那就偏离了原来的方向。而偏离的方向应该有九十度。刚好偏离了一个方位。
还是不见人和人的烟火。
风还是在耳边呜咽。象人的口哨声。
也不见有兽类和飞鸟。
西边的天空被太阳染得一片血红，非常的美。
阿森现在心急如焚，根本没心情欣赏这如花美景。
他现在饿得头昏眼花。
会死在这里吗？
马显然也饿了，它开始抗拒马上的人。
阿森只好从马背上再次下来。他想，要是惹恼了马，那它会把他抛下马背独自离去。马会寻找草根裹腹，而自己将永远把于野的身体留在这里。
看着冰面，他想水里是有鱼的吧。于是取出军刺刺向冰面。马又去寻找草根去了，把阿森独自留在了这里。
它好象气恼了，它正在一步一步的远离阿森。
但是冰面非常的坚固。
阳光投在冰面上出晶莹的光。阿森想起了冰糖。这些冰真的很象是冰糖。他用力一下一下的戳向那些冰，戳得冰渣四溅。
他坚信下面是有鱼的，可是却无法得到它们。
太阳越来越暗淡。也越来越红，红得象一个火球。
这一带并没有草根，而且土又非常的坚硬，马去了更远的地方。
夕阳把光投在马的身上，在地上形成马的剪影。它会不时甩一下尾巴，显得很是放松一点也不着急。
阿森正绝望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身体成了灵魂的负累啊。没了这具躯壳，灵魂是不是更加的自由呢？”
阿森回头，竟然看到了一个老者站在那里看着他。
老者骨瘦如柴，须皆白。
如此冰天雪地，他却身着单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一定会认为这是梦境。
“你是谁？”阿森问。
“跟我来。”
老者转过身去欲走。
“那马呢？”
“它已经完成了任务，你不要管它，由它去吧。”
天地之间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任务吗？那草根，冰面也是有它的任务吗？
老者健步如飞的向山上走去，阿森只有紧跟着他。
并没有路，可是老者走过就会形成一条路。山上的雪不厚，只有薄薄的一层。
阿森没想到自己的身体会这么好。此时他才猛的想到他的身体已经成了灰，而现在的身体是于野的，一个特种兵的身体。
进到山里，拐一个弯阿森看到了树和树林。
有些树的树叶已经掉光了，留下光秃秃的枝丫直指苍天。象老人的牙齿掉光后只留下牙床。
走进树林，阿森看到了野兽的足印。鸟在树上惊飞，震落树枝上的雪，洒向地面。鸟的巢孤零零的呆在很高的枯枝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鸟蛋。
太阳隐没在了西边的天空。白昼还剩下最后的一点光茫。
山谷里有一团雾，一动不动的在那里。
风呢？
如果有风，那团雾就会飘散的吧。
老者忽然回头笑呤呤的对他说：“这里没有恶，只有良善。”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呢？
阿森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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