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诡异事物

阴风呼呼作响，血雾层层笼罩。

        天穹而下的电芒在阴云血雾间穿越而过，怒闪激越，击打不止。忽而穿行于粘稠无比的血海之间，忽而游走在阴风汇集的波流之上。激荡处如怒瀑泻地，轻柔时若似清流回旋。

        血海之下，则是一片道不清的索然萧条。尽是残肢断臂，血腥弥漫。

        饶是凌霄这等投身行伍多年的军士，也被眼前的血腥一幕所震撼。

        “唉！”

        被凌霄搀扶着的6天师也轻声叹息一番，对凌霄开口说道：“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如此多的杀伐业障，却只换的一人的青史留名。犹怜如此多的儿郎少壮性命，苍生凄苦！”

        “呵呵！”

        凌霄闻言，失声笑道：“难道天师大人不曾听闻，‘将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之说么？！”

        “哦！”

        凌霄似乎恍然大悟一般，一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6兄弟从小都在那红墙朱门中长大，‘素月明空最醉怀，诗书万卷压高台’。哎！这等情调，又哪里是我等这些泥腿行伍之人所能懂得？！”

        闻言，6天师面色微微转红，看了看凌霄，却也不开口接过话语。

        凌霄笑了一笑，道：“天师大人，咱们相处这么久，我也就实话实说，与你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们这些安然立于朝堂上的士大夫们，每每谈到我等行伍之人的行径时，心里面定然想着，那帮泥腿子不识诗经，不晓阴阳，好血嗜杀，残忍冰冷，只知道捞取军功。便与北边的那些金狗倒是一个模样，是吧？”

        听得凌霄的言语，那6天师吞了口唾沫，目光向地，不敢作答。

        凌霄微笑道：“无事，我也并无责怪之意。倘若换成我是你们，恐怕也会有如此的想法。”

        片刻，凌霄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我与北边的那些敌人可谓是平生从未相见，为何一见便要与之搏命厮杀呢？！”

        被搀扶着的6天师身躯微微一颤，对身边的凌霄责备道：“怎能如此说话，你是大宋军士，领着朝廷的俸禄……”

        凌霄闻言更是面露笑容，对6天师开口道：“那些立于朝堂之上的士大夫们也是领着朝廷的俸禄，怎么未曾听过他们何时与那些金人拼过命。反而在金人攻破汴京之时，倒是有不少人认了金人的皇帝。”

        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破东京，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三千余人，押解北上，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

        那6天师面色惨白，暗自摇头，双手轻轻挣脱凌霄的搀扶。他朱唇轻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凌霄，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凌霄昂看着眼前的景象，淡然地说道：“我平生最恨你们这些士大夫一脸的事不关己的模样，口口声声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论调，逢人便会说教要往前看，一副高瞻远瞩的样子。”

        停顿片刻，凌霄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五行伏魔棍，接着话头说道：“好似咱们这些行伍中人，生来便应该是屠夫一般，最喜杀戮，满手的血腥。可是若无我们在这不毛之地搏命拼杀，你们这些士大夫又有几人能做到，为民而生，为国而死？！”

        凌霄瞥了一下6天师，此刻的6天师浑身战栗，笑了笑，道：“我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你与我皆为这世上寻常人，恻隐之心，并无差别。你的心有多善，我的心便也有多善。你的手有多脏，那么我的手便有多脏。”

        说完这番话，凌霄伸出手挡开6天师略微挣扎的双手，将6天师搀扶住，轻声道：“天师大人，我的话您听清楚了么？”

        6天师从小在士林中长大，虽然为人十分的机灵，但哪里是凌霄这等江湖老油子的敌手。不过区区两三回合，6天师便在与凌霄的话语交锋中，败下阵来。

        当然了，并不是说士族文化不及那些江湖文化。士族文化自然有它的独到的优点，但在某些方面显得十分的挚肘，倒不如江湖文化。

        见四周的血雾实在是太过稠密，6天师摇摇头，正欲开口转身回营，却见粘稠的血雾之中竟隐隐约约走来两三个人影。

        “咦？！”

        6天师望着那些朝着自己和凌霄二人缓缓奔来的身影，露出十分疑惑之色。

        周围的血腥之气如此的粘稠，很少有人愿意在这种环境下，外出行走。当然，也不排出那些人有急事需要处理的可能。

        6天师对身旁的凌霄点点头，微微示意。

        凌霄当然也看见了那些在血雾深处行走，正朝自己和6天师二人行来的身影，得到6天师的示警后，自己也暗暗戒备了起来。

        “天师大人，来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选择在这种环境下外出呢？！”凌霄小声询问着身边的6天师道。

        凌霄的话语刚刚落下，6天师随即面容紧绷，示意凌霄噤声，指了指左手边，示意凌霄带自己过去。

        尽管此刻的凌霄心中十分疑惑，但是出于对6天师的信任，凌霄还是按照6天师所指的方向搀扶着6天师前往。

        “嗷！嗷！嗷！”

        随着那些在血雾里的若隐若现身影渐渐地靠近，一声声十分凄零悲惨的叫声传进了躲在一处的凌霄和6天师二人的耳朵里。

        看着不远处的那些似人非人的东西，凌霄再也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口向6天师轻声询问道：“天师，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行动如此的诡异，好似以前村子里出现过的旱魃一般。”

        “嘘！小点儿声！”

        6天师神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不远处似人非人的东西，提着嗓子，轻轻地对有些好奇的凌霄开口道：“这些似人非人的东西便是血奴。”

        “血奴？！”

        凌霄闻言，狐疑地看着一旁紧张兮兮的6天师。

        “对…”

        6天师轻轻地点点头，生怕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将那些血奴吸引过来，回头对凌霄悄声说道：“血奴便是人们平常所说的行尸走肉，却不是你口中所说的旱魃。”

        “哎！”

        6天师神色颇为懊悔地说道：“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此地血煞之气如此浓郁，必定会滋生出这些血奴。虽然血奴不似旱魃那般厉害，但是，奈何其数量众多。以你我二人之力，恐怕也是难以抗衡。”

        6天师看了看眼前那大约二三十个血奴，对一侧的凌霄低声细语道：“如今，我们须得思索一策，消灭掉眼前的这些血奴，以免后续的血奴越来越多，更加难以应对。”

        旱魃，民间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怪物，乡村中认为是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在夜间往家里挑水。只有烧了旱魃，天才会下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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