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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县试之前


此为防盗章  如果说刚刚周颐的孩子话只是让这些人不自在的话,  那么周老二的话就直接让所有人着急了,周颐如果去读书的话,那又是家里的一项大开支,  一个书生一年少了五两银子拿不下来,  这还只是在镇上读书,  越读到后面花费越大,  现在周老四读书每年都要花个□□两银子,加上大郎的五两,一年下来就是十五两,  周老二的工钱都不够。家里每年的收成除了交税和留足自家吃的,其余的都拿去换钱了,  就是这样才勉强拱起两个书生。要是以后真加上周颐,那还不翻了天。

        “不行!”周母第一个跳出来:“家里现在都快吃不起饭了,哪里还能供人读书,老大,  老二,老四,我给你们每家二钱银子,  你们自己看着办,  但谁要是敢私下昧下银子....”她的眼睛扫过两个儿媳,  李二妹和郑莹忙低下了头。

        商量完了事情后,所有人都走了,  周母坐在炕上气的肝疼,  本想让老二拿出私下藏的钱,  没想到竟然被周颐这么个小兔崽子给破坏了,让她不得不拿出钱来,打消周老二送周颐读书的想法。

        从头到尾,周老爷子除了问了周老二一句话外,就再也没开过口,全程当自己是透明人,周母看着周老爷子闷声抽烟,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知道抽烟,你咋不看看刚刚我被一个小兔崽子挤兑成啥样了,还有老二,我看对你也就那样了,他在外面挣钱,手里能没留下私房钱?现在说给你置办点儿东西都舍不得,我看他对你也就那样了....”周母只要找着机会就要踩二房一家。

        周老爷子抽了口烟,抬起眼看了周母一眼,周母被他看的一愣:“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干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人事不懂四六不分,老二一个月差不多能交上来一两银子,其他几个每个月能交上来多少?你要是真把老二惹恼了,他要是闹着分家,看你咋办!”

        “他敢!”周母反射性的大喊一声,但心里却是虚的。

        “哼!”周老爷子冷笑一声,懒得再和这个脑袋拎不清的老婆子说话。

        周老二抱着周颐回了房间,将刚才在上房生的事情和王艳说了,王艳虽然气了一番,但对周母的做派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将周颐拦在怀里揉了揉,温声道:“咱们儿子可真聪明,这么小就知道护着我们了....”看着周颐的眼神那就一个柔情。

        “嗯”周老二也宠溺的看着他:“我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可这一个就顶别人好几个了。”

        周颐被周老二说的非常不好意思,他好歹是一个成人灵魂,这样被夸实在是很羞耻的啦!

        其他几个丫乖乖坐在一边吃着糖,只有三丫,看见爹娘那么疼爱周颐,暗地里狠狠瞪了周颐一眼。

        而这一眼恰好被周颐转头撞上了,三丫像被烫了下,慌忙低下了头。

        周颐见状也神色无异的移开眼神。小女孩儿的嫉妒心理他还不放在心上。

        周老爷子五十大寿尽在眼前,周家人都忙了起来,买菜,借桌子,借餐具,家里的女眷则忙着收拾屋子,掌勺人请了村里的一位厨子,姓张,做的一手好菜,村里有个红白喜事什么的都会请他。

        忙忙碌碌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周老爷子生辰的前一天。

        这一天。周老三一家也回来了。周颐对这个很少见面的三叔很看不上眼,这么多年在家里的日子屈指可数,不光从未往家里拿过钱,还打着以后能当上掌柜的鱼饵不断的从家里忽悠钱。

        周老三一家穿着簇新的衣服,坐在周老爷子旁边:“爹,这是我给你置办的东西,你这是五十岁的大寿,咱们一定要置办的敞亮,以后您老一定能长命百岁!”

        时常板着脸的周老爷子这会儿听了周老三的话,也难得露出了笑容:“老三,你有心了”

        周颐在旁边看的咂嘴,周老三不愧是在镇上酒楼里历练了这么多年,瞧这嘴皮子利索的,直接将马屁拍到了周老爷子心坎里。周老三这些年能够从家里哄去这么多钱,除了老两口真的希望他当上酒楼掌柜以外,周老三这利索的嘴皮子也加了不少分。

        “看爹说的,我们不能在身边侍奉您二老,本就心里有愧,您办五十大寿这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不吃不喝,也得给您一份体面的寿礼呢!”说话的是周颐的三婶,名叫赵春儿,头梳的整整齐齐,脸上还涂了□□,不过涂得太多了,看着白的不自然,嘴唇又弄得太红,周颐看着总觉得她下一刻就要伸出长的舌头卷小孩吃。

        身子下意识的往周老二怀里缩了一下,回过头又觉得好笑,这可真是....在小孩子的壳子里呆久了,连带着心里也变得幼稚了。

        “那是,还是你们有孝心,不像有些人,平时那么会挣钱,爹五十大寿了,连一份寿礼都舍不得置办!”周母接过了话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谁。

        王艳自从有了周颐之后,心就变得坚强了许多,听周母这么说,她立刻反击:“是啊,还是三弟和三弟妹有孝心,可是我们一家就是有心也无力,他爹虽然一个月挣得不少,却全部交给了爹娘,要是爹娘觉得我们没孝心,那以后他爹的工钱就不上交了,我们保准给爹置办一份体面的寿礼”扫了周老三放在抗着上的东西:“不比三叔家少....”

        “你这是想干啥!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都还在,你就想着藏私了,个黑心烂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啊,你的心肠咋就那么狠啊....”周母被王艳说的话惊了一跳,这要是真没了老二的工钱,这么一大家子,难道真的坐吃山空?立刻严厉的反击起来。

        赵春儿怀里的四郎周兴今年刚满六岁,他见周母哭的拍着炕拼命扑打的样子觉得有趣,哈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奶奶好好玩儿...”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春儿一巴掌捂住了嘴。

        赵春儿对站在她旁边的女儿四丫周慧说道:“带你弟弟出去玩儿,别让他弄脏了衣服。”

        周慧有些不情愿,但不敢忤逆赵春儿的话,牵着四郎走了。

        “大娘也不用咒我,我们两口子自问没啥做的不对的,只是老实惯了,大娘看我们不顺眼我们也知道,但事实是怎样,大家都清楚,这个家里,要是没有了他爹的工钱,你们能过的这么体面?能送大郎和四叔去学堂念书?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可不是让您老来咒我们的!”王艳无视周母的哭嚎,直接说道。

        她的话仿若平地惊雷,炸的上房里所有人都失了神,事实是怎样,大家都知道,可是只要没有人能提出来,那就能继续捂盖子。这么多年,周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二房一家也没说什么,可谁也没想到,王艳竟然直接掀了盖子。

        这.....

        周老三两口子对视一眼,心里一突,二房一家变了。

        周颐忍不住在心里为老娘鼓掌,就是这样,话不说清楚,这些人还真的就步步紧逼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老二,你就看着你婆娘这么挤兑我们?”周母这会儿眼睛通红,咬着牙齿问。

        周老二平静的说道:“孩子他娘说的都是事实,咋就成了挤兑你们了?”

        “哎呀,我的这个老天爷啊,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啊,我巴心巴肝的对人,人现在有出息了,就要来对付我这个老婆子了!”周母哭诉的声音和以前有些不同,以前只是单纯的找二房一家麻烦,现在声音里多了一丝惶恐,她也感觉到二房一家变了,要是以后二房一家不受掌控,那这个家怎么办?

        周老二抓住旁边一人问,“这是咋回事?”

        “大兄弟你不知道?”被抓住的人也不生气,立刻倾吐八卦:“这件事在咱们广安县也算是轰动一时的大案了,站着的那个是王举人,家里有人在京城当官,在咱们广安县是这个”说着竖了竖大拇指。

        “这不是王举人家从钱地主的庄园里进了一批药材,谁知竟然吃死了人,苦主找上王举人家,最后查来查去是那批药材出了问题,前地主以次充好,吃出人命来了,王举人家赔了很多钱,就将钱地主告了,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升堂了,之前钱地主一直不认,可人现在成了这样,不认也得认了。”

        “不会的,钱老爷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周老二上个月才在钱地主家做事,对他们家的作风很了解,不可能有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钱地主的名声一直不错,他们家的铺子开的也实诚,收租也比别人少一成,可是这里面的道道谁又说得清,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多了去了。”

        周颐却听出了许多可疑的东西,先钱地主的名声既然一直不错,他不可能在药材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贪便宜。第二,这案子审的太快了,半个月从事到现在,就已经确定了事情原委,不说古代的技术,就是现代也不见得有这么快,看着倒像是事先设好的陷阱。

        没一会儿,县令上来了,开始升堂,和周颐以前在电视里看的并没有什么差别。

        一旁的通判念了状词和案经过,县令一拍惊堂木:“被告钱礼可供认?”

        钱地主伏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草民冤枉。”

        “大胆,来人啊,打犯人二十大板。”县令将惊堂木拍的无比响亮。

        重重的板子落在钱地主身上,出一声声闷响,很快有鲜血从钱地主身上冒出,蜿蜒着流在地上。

        钱地主出了一开始还出一些闷哼声  ,后面彻底没有了生息。

        周颐手脚冰凉,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现代许多人对政府不满,有事没事就骂两句贪官横行,不作为,房价高的离谱,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然后搓搓脚丫子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不会像这样,即便官员再贪,再昏庸,他们都不敢这样名目张大的草菅人命。即使打官司,无论原告被告,或许会有冤枉,但那是个例,至少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能出自己的声音。

        周颐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冰冻,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和这个世界融入一体的感觉,直到这一刻,他的脚仿佛才真真切切的踩在了这片土地上。

        这里和他原来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屈打成招是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生的。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多么天真,认为只要当个小地主就可以平平安安,潇潇洒洒的过一世。

        可惜这里掌握话语权的是士大夫,也许某个时刻,自己会不小心碍了一些人的眼,那时候趴在地上被毒打被逼供的人或许就是他。

        周颐握了握拳头,不行,与其让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不如自己掌控命运。

        也许是怕把人打死了,县令见钱地主没有了生息,便让人停手。责令退堂,来日再审。

        周颐知道,如果钱地主没有更深的背景的话,看县令和原告一副要把案子砸瓷实的样子,他不能脱身了。

        回去的路上,父子俩都沉默不已,完全没有挣了钱的欣喜。

        周家是知道周老二今天要去赶集的,见他们俩的样子,觉得情况肯定不好,来探听消息的周淑撅了撅嘴,忙去上房回复:“奶奶,我看着二叔的脸色不好,手里也空空的。”

        周母哼一声:“我就知道他讨不了好,好好的活不接,自己瞎鼓捣,现在好了,这个月的工钱打了水漂。”

        王艳将父子二人迎进屋子,看周老二的样子小心的问:“他爹,咋了?”

        “艳,你还记得我上个月去做工的钱地主家吗?”

        “就是上次还给了你一倍上赏钱的那一家?”

        “嗯,没想到他糟了官司,今天被打的血肉模糊,看样子是不好了..”周老二声音低沉。

        “呀,咋会这样!那么好的人。”王艳捂着嘴巴不敢置信的说,在她心里,能那么善待下人的人家就是好人了。

        “说是药材造假,可是钱地主绝不是那样的人。”周老二坚决不相信。

        周颐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去听他们的事情,夜半的时候忽然起了烧。

        这可急坏了周老二老口子,因为烧烧坏了的孩子还少吗。

        周老二没空去想钱地主的事情了,他火急火燎的请了大夫,一直守到天亮见周颐退了烧才松了口气。

        “都怪我,不该让六郎看那些东西,六郎肯定是吓着了。”周老二悔恨不已,当时一时心急,竟然忘了周颐还小。

        王艳见丈夫这样子,也不再忍心说他:“已经退烧了,没事了。”

        两口子一直守到周颐睁开眼睛,看着他喝了一碗粥这才放下心来。周颐也想不到这件事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如此之大,竟然烧了,这具小身子的抵抗力实在不怎么样。

        “爹,银子呢?”周颐怕在他烧的时候周老二已经将银子交给了上房。

        “那小子正去县里卖野物呢!”王虎说起王元就是一脸得意,这个儿子和他一样天生力气大,打猎的一把好手,现在父子二人每次进山收获都很大。

        娘去世的早,爹讨了后娘后,兄妹二人便在后娘的手中过活,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不是一句空话。

        要不是王虎从小护着王艳,王艳不知道还要在后娘的磋磨下吃多少苦头,兄妹俩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长大的,感情非常好,王艳下力气整治了一顿午饭,王虎吃的满足不已,他叹口气:“小妹,你这手艺实在太好了,啥时候也让你嫂子跟着你学学,她那手艺实在拿不出手,白瞎了那么多好东西。”

        王艳抿唇一笑:“这要是被我嫂子知道了要捶你,我可不管。”王艳的嫂子和王虎一样,长得虽说还没到五大三粗的地步,但骨架比一般的农妇要大许多,性子也爽利到了极点,王虎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家里的母老虎。

        闻言干笑一声:“我就在这里说一嘴,她咋会知道。”

        吃完了饭,又说了会儿话,王虎就要告辞了。王艳含着泪将王虎送出了家门:“哥,别太久就来看看我。”娘家除了哥哥和爹,还有后娘和异母的弟弟妹妹,回去就是受气,王艳便轻易不回娘家。

        王虎自然知道王艳心中所想,“没事,隔得又不远,以前是你没分家,我也不好老是上门,以后就好了,我卖野味的时候会时不时的上门来看看,到时候把混小子和小玲也带来。”

        “哎,这样才好。”

        送走了大舅,家里回归了平静。

        收拾了几日后,终于将家里安顿好了,周老二这时候也要出去接活了,不然这么一大家子坐吃山空终究不是办法。

        周颐本想给他想出个什么新奇点子,但一时也没有头绪,只得容后再说。

        时间慢慢划过,转眼三个月过去,今天,二房都忙了起来,周老二也在昨天回来了,对于周颐来说,也是一个大日子,今天是他五周岁的生辰。

        为了给周颐过生辰,周老二在昨天就在县里买了许多东西,天擦黑的时候赶了回来。

        王艳一早给周颐做了生辰面,又做了一大桌菜,一家人围在一起:“今天是六郎五周岁的生辰,过了今天,又大了一岁了!”周老二摸着周颐的脑袋,眼里满是吾家有郎的欣慰。

        “快吃面,吃了面我们的六郎以后就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王艳也摸了摸周颐的脸,满是慈爱的说道。

        大丫含笑看着周颐。三丫眼里隐晦的嫉妒一闪而过,五丫六丫张着嘴留着口水眼里只有桌上的菜肴。

        周颐看着这一世的爹娘,姐妹,在心里许了一个愿,我一定护你们一世安康。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吃完了饭,大丫带着三丫收拾碗筷,周老二抱着周颐和王艳说着话,“六郎已经过了五周岁的生辰了,是时候送他去念书了。”

        周颐一动,他也想和周老二提这个话题,没想到周老二早想到了。

        “他爹,你想好送六郎去哪个书院念书了吗?”王艳问。两苑府城人杰地灵,读书人多,读书习字的地方也多,不管是成规模的书院,还是私塾,亦或是博学大儒点对点的收徒,在两苑府城都很常见。

        这里面对于学子来说,私塾是最次的选择,私塾是屡试不第的秀才或举人私下开的,给孩童启蒙或是求学前期还可以,但一但到了后期,私塾的先生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书院则是成规模的教学,类似与后世的学校,古人求学讲究君子六艺,这可不是后世空喊几句素质教育口号的,而是实打实的学到干货。

        书院有各种学科,各种层次的老师,从蒙学到科举后期可一手包办。当然,这样的书院只在两苑府城才存在,即便是在两苑府城,好的书院也没有多少,名气极大,不光两苑府城的学子趋之若鹜,就连外地的学子也会慕名来求学,僧多粥少,有名气的书院对于学生的要求自然就高了。

        而大郎和周老四虽然也是在书院里求学,但只是镇上唯一的一所书院,而且规模小,里面老师的水平最多也只到举人,而且数量也少,真要说起来,比好一点儿的私塾也强不到哪儿去。

        而最好的求学方式就是认得博学大儒为老师,成为入室弟子。这样的老师往往是经历了朝堂起伏,多是做官至仕,而且大部分是翰林出身,既有学识,又有实际经验,而且是点对点小灶教学,好处自然可见一斑。两苑文人荟萃,有乐教善学的风尚,一些致使的大儒也乐的晚年教导聪明伶俐的弟子,不管是为了利益还是传承自身所学,都是一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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