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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揭榜


此为防盗章

        大丫、三丫、五丫、六丫站成一排,大丫和三丫都忐忑的看着王艳,  弟弟为了他们挨了打,  她们生怕王艳骂她们。

        王艳看着面前面色枯黄的四个女儿,再想到大房家里亭亭玉立的周淑,  心里一软,叹了一口气,心软了几分:“这次就算了,以后再不能弟弟为你们挨打了,知道吗,  弟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以后你们就算嫁人了,  弟弟也会是你们的依靠....”

        “知道了,  娘。”大丫忙应了一声,她年纪大,因为是第一个孩子,  还是得到了王艳和周老二几分关注的,  所以性子也爽利一些,见弟弟这么维护她们,心里觉得热乎乎的,  答应的真心实意。

        三丫暗地里撇了撇嘴。

        王艳叮嘱了她们一番,  就出去忙活了。大丫带着几个妹妹还要出去割猪草,周颐不想闷在院子里,  便也跟着出去放风。

        下湾村地理位置很不错,  所属的南元的府城是大越朝南边最繁华的城市,  人杰地灵,经济达,广安县的繁荣在南元府城下属区县里排在前列,而下湾村离镇上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离广安县也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村子依山傍水,而且还有官道经过村口,下湾村的村民们平时赶个集或是打个短工都很方便,总体来说,只要不遇上战争或是灾年,村子里的人虽然不了财,但吃个肚饱还是很容易的。

        周颐躺在小河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天上的白云。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奇妙的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在现代一些人为了养生,提倡吃粗粮,要是那些人穿到这里保证会满足心愿。

        吃不好穿不好住不好,业余生活除了跟一群小屁孩扮家家就没了,匮乏的很。

        “哎,无聊啊...”周颐吐出嘴巴里的狗尾巴草,在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许到这里唯一的安慰就是补全前世没有感受到的父母爱了吧。

        “弟弟,弟弟,吃桑葚....”六岁的六丫双手捧着一大把黑乎乎的桑葚,跑到周颐跟前。

        “四姐,你在哪儿找的?”熟了的桑葚黑里透红,吃到嘴里又水又甜,是村子里孩子最好的零嘴,常常还等不到真正的成熟就被一群熊孩子霍霍光了。

        “那边...”六丫指着河的另一边。周颐拍拍屁股站起来:“走,我也去看看。”不怪他贪嘴,这个时代可没有摆在市里种类繁多的水果,一些农家有几棵果树,也会拿到集市上去换钱。

        六丫将手里的桑葚给周颐一半,然后带他向摘桑葚的地方走去。大丫带着三丫五丫在山脚下割猪草。

        见他们还在往山上走,忙出声喊:“六丫,你带着六郎去哪儿?别去山上,就在这里。”

        “大姐,我们不去山上,就在这里摘桑葚。”周颐已经看见桑椹树了,难怪没被人现,原来是藏在一大株灌木里面,这树又长的矮小,这才幸免于难。

        周颐左右看看,跑到河边摘了几片荷叶,把桑葚摘得干干净净,用荷叶包了起来。

        “大姐,看...”六丫兴奋的打开荷叶,把桑葚摊在几个姐姐面前显摆。

        “桑葚!”五丫惊喜的叫出声。

        “你们几个吃了吧,待会儿把嘴巴擦干净,不然回去又要被大奶奶念叨了。”大丫嘱咐弟弟妹妹。

        大丫性子和顺,而且替大房三房干活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听李二妹这么说,就要蹲下去帮忙洗碗。

        周颐却对李二妹很看不过眼,虽然洗碗是一件小事,但凭什么周淑就能雯雯的坐在院子里啥也不干,反要指使他几个姐姐。

        周颐一把拉住了大丫:“大姐,你忘了大奶奶说你们干活不利索了?还是让淑姐帮忙吧,免得你待会儿挨骂。”

        “这....”大丫迟疑,三丫倒是快的站在了王艳身后。

        “娘,别让姐姐干活了好不好,我想让她陪我玩儿。”周颐忙看着王艳眨巴着眼说道。

        王艳听了周颐的话,看了坐在院子里绣花的周淑,眼睛一闪,对李二妹说道:“大嫂,大丫和三丫笨手笨脚的,免得给你添乱,你还是让二丫给你搭把手吧,大丫,三丫咱们回屋。”

        大丫和三丫抬头都不敢置信的看向王艳,都不是傻子,谁又会真的喜欢干活呢,而且还是被别人使唤。只是以前家里没人为她们出头,没想到现在娘真的为她们说话了。

        “好,娘。”大丫忙答应,一家子跟着王艳进了屋子。

        “哎,二弟妹....”李二妹看着这一出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二弟妹将几个丫头看的这样重了,以前不管怎么使唤几个丫头,老二两口子可一句话都没有。想到刚刚就是因为周颐的一句话,才让王艳出声,李二妹脸色沉了沉,一个四岁的小孩儿也太聪明了些。

        郑莹一直闷头洗碗,刚刚的一幕她也看在了眼里,不过并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

        王艳带着几个孩子进了屋子后,一一看过几个女儿,半晌才出声说道:“以前是娘不好,把你们忽略了,女孩子虽然不能懒惰,但也不能过多的操劳”她摸了摸大丫枯黄的头,似自言自语:“还是要好好养养”知道今天她似乎才现,女儿已经在她没注意的时间里有十三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过不了两年就要看人家,可看着眼前头枯黄,身量瘦小的女孩儿,哪里有一点大姑娘的样子?这样以后怎么好找婆家?

        “大丫,三丫,以后你们只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成了,至于你们几个婶婶要是还让你们帮着干活的话,就说我不让就行了。”想了想,王艳嘱咐道。

        “好。”大丫眯起眼睛,很畅快的应了一声,三丫也勾了勾嘴角,看向王艳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孺慕。

        周颐在一边看的分明,这是缺爱啊。

        等周老二回来的时候,王艳把心中的顾虑给他说了:“他爹,咱家几个丫头以前是咱们忽略了,现在眼看着年龄大了起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得好好养养。也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后面的话没有多说,毕竟在几个孩子跟前。

        但大丫和三丫年龄不小,都听懂了王艳的意思,一时羞的低下了头去。

        周老二在几个女儿之间看了看,五丫和六丫还小,这会儿还懵懂着,但大丫和三丫已经算是大姑娘了,看着还是瘦瘦小小的模样,毕竟是自己的血肉,周老二心里也不好受,便点头:“好,以后你多注意点儿。尽量让她们做些家里的活计,下地的活少干,还有以后吃饭的话,我在家的时候会看着,要是我没在家,几个丫头的饭要是比着二丫来,要是比她少,你就闹,没道理我一年挣了钱,女儿连饭都不能吃饱。”

        “爹....”大丫感动的眼泪在眼眶里只转,三丫也悄悄吸了吸鼻子。

        周老二伸出手,迟疑的摸了摸五丫和六丫的头,眼含慈和。

        周颐看的欣慰,不枉他这两年悄没声息做的改变。不求王艳和周老二将几个女孩看的多重,至少要让她们吃饱穿好,不受欺负,以后找个可靠的人家。

        他们一家人在这边和和睦睦,上房里气氛却有些沉重。

        “老三,你一直说要拿钱去打点,这些年你拿的钱还不够吗?一笔一笔的都有一百两左右了,而你呢,一个子都没有拿回来过,你现在还好意思。”周老爷子抽了一口烟,沉声说道。

        “爹,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你看看,我做活计一个月才半两月钱,一大家子住在镇上那花费大了去了,我就是想拿钱回来也不行啊,以前的那些钱也没白费,我与东家和大掌柜交好了关系,再加上岳父的关系,这次一定能上。”周老三忙陪着笑说道。

        “放你娘的屁,你们一家子住在镇上,吃的粮食和菜都是从家里拉去的,你能有多大的花销?”

        “哎哟,爹哎,你没在镇上住是不知道,那里喝水都要钱呢,一天啥都不干就要一笔钱。”周老三忙说道。

        “那既然这样,就让你媳妇带着几个孩子回家住,家里这么大的房子,是住不下你们还是怎的?”周母忙趁机说道。她顶顶看不惯这个三媳妇,刚成亲没多久就搬到镇上和老三一起住了,逢年过节才回来一趟,害她不能拿捏儿媳。

        赵春儿心一紧,过惯了自己的自在日子,要是再回来在周母手底下讨生活,那还不如杀了她算了,她连忙碰了碰周老三,周老三笑嘻嘻的接过:“娘,你也知道岳父岳母就只有春儿这么一个女儿,住在镇上也可以时不时的看一下,岳父这么费心费力的将掌柜的位子传给我,让春儿和他住的近些还不是我们该做的。”

        “滚犊子,大妹和幺妹还不是我的女儿,咋没见我要求他们住到下湾村来?”周母脸色一冷,直接开骂。

        周颐看的心头火起,卧槽  ,好人果然当不得啊。他哒哒哒的跑到周老二跟前一五一十的将李二妹刚刚说的话给学了,丝毫没有打小报告的羞耻感。

        周老二听了沉默了一会儿,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便又继续了手上的工作。王艳走过来点了点周颐的额头:“去玩儿吧,别防着你爹干活了。”

        “哦。”周颐吐了吐舌头,知道王艳要安慰周老二了,便一溜烟跑开了。

        分家了,除了房子和地,二房一样没得到,几个姐姐自然也不用忙着打猪草和喂鸡鸭了,大丫做惯了,闲不下来,便打水将两间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三丫一早就躲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啥。五丫六丫难得轻快,这会儿都跑出去找村里的小伙伴玩了。

        周颐无聊的望望天,溜溜达达的走出了周家院子,下湾村有两百来户人家,算是一个大村,只要不是灾年,吃个肚饱没有问题,加上离镇里和县里比较近,村子里的男人农闲的时候还可以去打打短工,所以整个村子平时都还算宁静祥和。

        可惜最近的征劳役事情让村里大伤筋骨,出的起银子的人家不到十分之一,更多的人都需要出去,回不回得来还是未知数。

        这几天,村子都被一股愁云笼罩,村口没了聊天打屁的老爷爷老奶奶,就连往日喧闹不已的小娃子似乎也感到了气氛的沉重,没了以前在村子里打闹的欢快。

        周颐一路走过,看着往日被还欢声笑语充满的村口晒粮大坝上这会儿却空无一人,心里再一次感到无力。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只是理想中的乡村生活,而古代的农民更多的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还要时时祈盼老天爷赏饭,世道太平,官员清廉,地主仁慈,家人健康不要得病,这里面犯了哪一样等待的就是家破人亡。

        这里没有悠然见南山的怡乐,只有挣扎求生的无奈。

        过了几天,官差到了村里,劳役队伍要出了。

        “爹,爹....”

        “栓子,栓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活着回来...”

        “大柱,我和孩子等着你回家...”

        到处是嘤嘤叮嘱,哭声一片,官差呵斥了这些送行的人,村里的人只到村口便不能跟着继续往前走了。

        一些人家抱着在一起痛哭,这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即便能回来,只怕人也废了。

        周颐自问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这时也不禁感到眼睛热热的,他捏了捏自己的小拳头  ,他一定要让自己和家人不陷入到这般境地。

        上房的人见周老二竟然没有去服劳役,都大吃一惊,周老爷子拿着烟袋指着周老二:“老二,你咋没去,不是逃跑了吧,你是要害死我们这一大家子啊!”

        周老二面无表情的看了周老爷子一眼:“放心,我没有逃跑,劳役名额没有我。”

        “你拿钱去买了名额?你哪儿来的钱?”周老爷子惊疑不定的看着周老二。

        周母拍着大腿叫:“你还问啥,肯定是一早就昧了银子,丧了良心啊,自个儿把银子藏起来,还要从公中挖银子,我的天哟,这一大家子都快吃不起饭了,咋有这么狠心的人呐!”

        周老大和李二妹站在周老爷子后面也狐疑的看着周老二。

        周老二嗤笑一声:“大娘,你叫的再响也没用,咱们已经分家了,再说我能不能藏下银子你们还不知道?  ”

        周母一想也是,周老二做工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拿一两多的银子,他做木工活最多也就这样了,就算想藏钱也没多少。

        “那你哪儿来的银子?”周母一双眼睛向探照灯一样在周老二身上扫来扫去。

        “我借的。”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周家人向门口看去,这一看,周母就抽了抽嘴角,周老爷子也耷下了眉眼。

        “大舅!”周颐一见来人,呼呼一声,猛地就扑了上去。

        大汉一把搂住周颐,哈哈大笑:“好小子,又长壮实了,你爹娘没少给你好吃的吧!”

        周颐就乐。

        “大哥,你咋来了?”周老二见状忙迎上去。

        “你这不是分家了吗,我还不来看看,听说啥都没分着,我要是再不来,我小妹不被人欺负死了,还有我外甥,也跟着你们吃苦!”王虎看着周家上房一众人说道。

        他这话说的上房的人齐齐抽了抽嘴角,感情那么多地是白给的。

        “大哥..”周老二搔了搔头,别看他平时在外面是一个利落人,可是面对这个虎背熊腰,说话直接了当的大舅子却有些怵。

        “大哥..”王艳从房里出来看见了王虎,忙惊喜的叫出声。

        “小妹。”王虎抱着周颐随着周老二两口子进了屋子。周家上房的人不敢多说什么,直接也躲着进了上房,这王虎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能人。

        他以打猎为生,不管多深的林子都敢去,曾经因为一个人打了一头老虎而在广安县闻名,人也是个浑不吝的,那双灯笼似的的眼睛瞪起来能把一个大男人活生生吓尿。早前周家用一袋粮食换了王艳给周老二做亲,那是因为王虎没在家,爹是个药罐子没用,后娘为了磋磨王艳,便想着把她嫁给周老二这个瘸子,让她以后没好日子过,为了这,竟连彩礼钱都不要了。

        后来王虎从深山打猎回来,直接将家里闹了个天翻地覆,不但将他后娘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还直接打上周家,要将王艳接回去,那一次可把周家众人吓破了胆,要不是王艳铁了心护着周老二,要跟着他过日子,只怕现在也没了周颐姐弟几个了。

        王艳忙给王虎盗了一杯糖水,见周颐还扒在王虎身上,瞋道:“还不快下来,你舅舅走了这么长的路,该累着了。”

        王虎不在意的摆摆手:“你这是说的啥话,我从山上扛两头野猪回来都不带喘一下气的,他这么小不丢点儿,跟揣跟毫毛没啥区别!”

        王艳也知道她哥天生神力,闻言也就不再说说什么了。

        只有周颐听了撅着嘴不高兴,这话听着咋这么不是滋味呢。

        王虎一间外甥撅着嘴,才知道刚刚自个儿的话惹小娃子不高兴了,忙打个哈哈:“看我这张嘴,外甥可不是毫毛,是小男子汉。”

        周颐这才抿着嘴乐了。

        王虎安抚好了周颐,这才对王艳和周老二说道:“你们分家了也不知道给我捎个信,我还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看看都被欺负成啥样了,听说你们的那二百两银子只要来了二十两?”

        周老二干笑:“是有这么回事!”

        王虎哼一声:“要我说你就是心太软了,男人就该硬起,不然只会给老婆孩子找罪受,要是分家之前通知我一声,再咋的,是你们的也跑不了。”

        周老二虽然敬畏王虎,不过他也知道王虎是真心待王艳的,连带对他也是十个诚心,所以对王虎也是推心置腹:“其实上房总共也没啥钱了。”他把上房这些年花的钱给王虎算了一笔,末了说道:“我前些日子也挣了一笔银子,现在日子还过得去。”

        王虎听了上房的经济账之后呸一声:“明知道不是读书的那个料,还硬要浪费银子,这不是烧钱么,你说你挣了一笔钱,干啥的?”

        周老二闻言附在王虎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王虎听了,喜笑颜开,一巴掌打在周老二的肩膀上,虎虎生风,疼的周老二直咧嘴。周颐感同身受的一抽。

        “行啊你,还是有一门手艺好,这样我也就不担心你们的生活了,本来还说给你们送点钱的,现在看来也不用了,这次我带了半扇野猪,就算给你们温锅灶了!”

        周颐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大舅爽直的性格,有啥说啥。

        “这咋行,半扇野猪也能换不少银钱了...”周老二要推辞。

        王虎虎着脸:“你咋像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的,给你们就吃,难道我这么老远扛来,又要我扛回去?”

        周老二一看大舅子拉下了脸,便啥也不敢说了。

        “哥,你咋没把王元和玲子带来,现在咱们分了家,他们可以痛痛快快的玩一回了。”王艳问王虎。

        王元是周颐的表哥,今年十五岁,长得人高马大,心眼憨实,简直就是和王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王玲是表姐,比大丫大一岁,性子爽利,干活麻利,王艳很喜欢这个侄女。

        “你说啥?”不光周母听呆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听的惊了,这样的话是一个四岁小孩儿能说出来的?

        周母看着周颐的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她一直就觉得这小崽子邪性的很,现在看果然如此,这么小就能说出这样的话,以后长大了还得了,又把自己的孙子比下去了,想到这里,周母的心里就像踹了一座火山,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六郎...”大丫感动的将弟弟护在身后,五丫六丫也紧紧贴着周颐,只有三丫依然离得远远的,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周老二和王艳在外面借桌子回来了,见一大家子都在院子里,而且周母还盯着他几个孩子,生怕周颐受到欺负,周老二放下桌子,挡在几个孩子跟前:“你们干啥呢?”

        周颐告起状来毫不含糊:“爹,刚刚淑姐和慧姐打架,大奶奶就骂我们黑了心肝,说没有拉架。”

        “大娘,六郎说的是真的?”周老二沉着声音问。

        “啥真不真的,小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都围在院子里干啥    ,还不去干活!”周母到底不敢和周老二真的分辨,含糊过去了。

        不管怎样,周母始终是长辈,周老二除了质问几句也不能做什么,周母不敢接招,周老二只好算了。

        到了下午,周大妹和周幺妹也带着丈夫孩子回了娘家。周大妹的丈夫叫孙钱行,两个儿子的名字很有“寓意”:大儿子叫孙金进,小儿子叫孙金来。一个八岁,一个五岁。

        周幺妹是在周颐两岁的时候嫁出去的,丈夫叫朱严华,儿子今年一岁,名字也非常奇葩,叫朱如,周颐第一次听见这名儿的时候,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没见过这么咒自己儿子的,看着被周幺妹抱在怀里睡得无知无觉的小孩儿,眼带同情,但愿以后不要应验。

        周大妹和周幺妹果然合伙给周老爷子合起来做了一套衣服,虽然布料看起来不咋样,但周老爷子还是给面子的笑了笑。

        这些寿礼虽然今天给周老爷子过了眼,但是明天请客的时候才会真正拿出来,是向众人展示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后人孝顺,老人有福。

        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到处都是吵吵闹闹的,周颐被吵得脑仁疼,想着躲开吧,周德这个小尾巴又总是跟着,周德一跟,他弟弟周文也拖着鼻涕跟在了身后,连带着周兴和孙金来也跟了来。

        “你们跟着我干啥?”周颐看着后面的一串,烦的很。

        “六郎,你想个好玩的法子吧,上次你弄得那个打水漂太好玩儿了。”周德一贯喜欢跟在周颐后面,周颐脑子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好玩儿的想法。

        “没有了,你们自己玩儿去吧。”周颐挥了挥手。

        周兴忙问:“啥是打水漂啊?”

        “你没玩儿过?”周德兴奋的睁大双眼:“我告诉你可好玩儿了,走走,咱们去河边我教你。”

        周德拉着周兴还有孙金来兴奋的走了,周文见周德走了,拖着鼻涕喊:“哥哥,哥哥....”晃荡着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你们别去河边,七郎这么小,小心些。”周颐见他们真的往河边去了,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周德和周兴哪里还听得进周颐的话,拉着手走的飞快。周文被落在了后面,见追不上了,不禁悲从中来,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周颐认命的去将小崽子牵回来,强忍着和他躲了一会儿迷藏才把他哄好了。

        “六哥,给你吃。”周文将手里一块黑乎乎的糕点递给周颐,周颐忙摆手:“哥哥不吃,你自己吃吧。”

        周文本就是想着周颐带着他玩儿才给他的,现在见周颐拒绝,眉开眼笑,啊呜一口将糕点塞进了嘴里。

        脏啊.....哎,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不过这糕点哪儿来的?只怕是周老三带回来的,果然是亲疏有别,亲侄子还是知道给东西的,果然自不自私也要分是对谁。

        “七郎,你的糕点哪儿来的啊?”周颐哄到。

        周文将嘴里的糕点咽下:“三伯给的。”

        周颐冷笑一声,果然。人家才是亲兄弟,他们二房一家是被排挤在外了。

        周颐看着周家院子,复杂的叹息了一声,不管是周德,还是周淳,周文,他们因为年龄小,本性并不坏,和他也经常在一起玩儿。但大的那几个已经在父母周母的言传身教下,对他们二房防备的很。

        想到这里,周颐只更加心疼周老二,他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周老爷子不管事,有一个视他为眼中钉的周母,几个兄弟姐妹也视他为异类。恐怕是伤透了心,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即便在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和上房也只维持着面子情,能不和他们接触就不接触。

        这样一想,周颐觉得自己和周老二还真是同病相怜,前世的他三岁的时候妈妈得病去世了,后来父亲另取,生了小孩。后母对他并不刻薄,只是客气,父亲在外面忙事业也没空管家里,后来他和家里越走越远,回到家里他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客人,而他们才是一家人,这样冷冰冰的家庭关系让他窒息。

        后来他和父亲已经到了相顾无言的地步。

        也许是为了补偿他上一辈子亲缘薄弱,这才来到古代做了周老二和王艳的孩子吧。

        吵吵闹闹的一天很快过去,第二天就到了周老爷子真正的寿辰日,周家早早的摆好了桌子,等着客人上门。

        周家在下湾村虽然算不上地主,但确确实实是过的好的人家了,所以抱着吃大户的心态,来吃酒的人很多。

        上门的客人有的拿几个鸡蛋,有的是一小袋粮食,或是一小把细面,更有甚者,拿了一把野菜就上门来了。

        周母站在收礼的地方,见着礼物拿的多的,就给人家一个笑脸,见着礼物寒酸的,就冲人家翻一个白眼。

        可是人家既然好意思拿这么点儿东西就上门来,可见脸皮也够厚,周母一个小小的白眼人家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吃吃喝喝一样不误。

        周老爷子穿着簇新的衣裳坐在正屋里,和祖老还有村子里一些辈分高的人坐在一起,享受着众人的恭维。

        “要说咱们村子里还就是老二最有出息,看看,这么大的瓦房,还有那么多地,家里还有两个读书人,这日子....啧啧,有滋有味啊。”一人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迎合,周老爷子笑得脸上的褶子又多了几条。

        “屁,咱们就是命不好,要是也遇着一个有钱的媳妇儿,谁还不会过日子咋地?”

        周老爷子笑脸刷的一下就僵硬了。他生平最恨的就别人说他靠着媳妇儿家致富。

        “老二,老四喝醉了说胡话呢,你不要放在心上!”其余人见周老爷子变了脸色,忙打哈哈道。

        周老爷子强笑道:“不会,不会。”只是后面就再没路过笑脸,总觉得今天来的人都在嘲笑他靠着女人才把日子过起来。

        周颐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正好经过,见周老爷子僵硬的面色,摸了摸下巴,他想他已经知道周老爷子为啥对周老二不管不顾的原因了。

        说白了周老爷子就是一凤凰男,享受了周颐亲奶奶带来的好处,又怕别人说他靠女人,周老二就是被迁怒的。

        哎,奇葩无论在哪里都有啊。

        周家摆的酒席很上档次,众人都吃的满意,纷纷说道:“这周家家底还真厚实,这一桌酒席办的,十里八村也没这么体面的了!”

        “谁让人家命好呢,找了一个有有钱的小姐,谁不知道那小姐带来的钱光过了明路的就有五百两,五百两啊,要是给我,我保准日子过得比这还红火呢!”

        本来笑着送客的周老爷子听了,又受到了会心一击,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周颐看的好笑。

        送完了客,留下了满地狼藉,因为今天菜里油水很多,王艳是不敢擅自收拾的,得要周母来分配活计。

        对于周母,二房已经习惯了,饭桌上她说了这么一通,周老二和王艳只当没听见,闷头吃自己的饭。

        周母看着他们无动于衷的样子,更是气的心口疼。

        周颐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家里有这么个蛮不讲理的老婆子,真是影响吃饭的心情,要是能分家就好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遥遥无期。

        吃了饭,周老爷子坐在炕上抽着烟,周老二照例想走,却不想被周老爷子叫住了:“老二,这么久的时间了,你咋没出去接活?”由不得他不急,老三才从家里拿了三十两银子,马上  又要给老四和大郎交束脩  ,这又是一大笔钱,家里除了种地,唯一的进项就是老二做木工活的工钱。要是老二不出去干活,这一家子就得坐吃山空。

        “爷爷,我爹的腿痛得很呢。”周老二的腿小时候摔断了,一直没有医治,落下了病根,平时还好,但每逢节变或是劳累过度就会疼的厉害。

        以前周老二除了实在疼的厉害,还从没有歇过这么长的时间。

        周老爷子听了周颐的话,似乎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茫然的张了张嘴,下意识的看向周老二的腿,脸上浮起了点儿愧疚神色,飞快的移开了眼睛。

        “哦,这样啊,那就在家里多休息一段时间吧,不管咋样,身体最重要。”

        周母也看了一眼周老二的腿,身子动了动,没说话。

        “嗯,我这些天琢磨着做了一些小玩意儿,想着县里赶大集看能不能换点儿钱。”周老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哦,行吧。”周老爷子有些心灰意懒的挥了挥手,对于周老二说的做的小玩意儿,他并没放在心上,周老二做婴儿车的时候,并没有瞒着大家,只是成品并没有让他们看见。

        等二房一家出了上房,周母才撇了撇嘴:“看吧,这是怪我呢,六郎这么小一个崽子,就知道说话扎我的心了,肯定是老二两口子交的。这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

        “你又瞎琢磨啥,六郎这么一个小孩子,你也兴的起计较的心思。”周老爷子对于周母的胡搅蛮缠敷衍道。

        到了赶集的日子,周颐非要跟着周老二一起去县里,周老二拗不过他,又想着包了村里的牛车,不用周颐走路,也就答应了。

        牛车是村里的李老汉的,农闲时节为了方便村里人,便赶牛车,平日里挣点儿零用钱,下湾村在官道旁边,离着县城和镇上都很近,村里去城里干活或卖东西的人挺多,他的生意还不错。

        当周老二将婴儿车搬上牛车的时候,李老汉围着看了,不禁疑惑:“周二哥,你这是个啥东西,咋看着这么古怪。”周老二木活好,能挣钱,在村里有些声望,一般人都叫周老二周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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