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藏在壁橱里的故事

如果要我来说，纯洁而年轻的故事，就应该生在初春的夜里或者是炎夏的清晨再或者是深秋的傍晚亦或者是寒冬的午后。当你全身放松毫无警惕的时候，便是如此之故事起始的征兆了。

        眼前这个叫邱上的男人，据他自己所说，是个命运非凡的家伙。简单来说就是自命非凡。唔，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而自命不凡的家伙，往往会有自以为不凡的故事。但是以至于他和瑶夕之间的故事，姑且还算是比较异常的吧，不算不凡，不过也有些轰轰烈烈的意思了。

        这个可悲的男人，第一次遇到瑶夕妹子便是在一次异常正规的灵族集会上。按理来说，灵族的后代们都是只有掌握了被称作聚灵之术的类似于法术的玩意儿之后才能够算作灵族正式的一员，而只有正式的灵族，才有资格参加这种“官方”举办的活动。不过，谁让邱上这家伙是个官二代呢？在他父亲，也就是灵族祭司的威严下，这个屁事儿不懂的孩子，被当作是“领导干部家属”被安排在了临时添加的儿童座位上。

        儿童桌和大人们的桌子有很大的区别，先自然是矮一些然后菜品也相对清淡些，你总不能给孩子们上三分熟的猪排吧。并且，意料之中的，孩子们这边要热闹多了。才开席没过多久，隔壁座的狼人小威廉便因为一旁的哥布林小杰克吃饭时把口水喷到了自己碗里而大打出手，论体质，狼人是天生的战士，小杰克哪是小威廉的对手。要是没有灵族工作人员的及时制止，可怜的小杰克怕不是要脑袋搬家。以至于两人的家长，他们正在年长席上讨论着明年的祭祀品应该由谁来出。

        “喔，亲爱的威廉先生，您知道吗，我们商会如今到了艰难的瓶口，我觉得是你们伟大的狼人族扛起祭祀的大梁的时候了。”

        老杰克弯着他那坨了一辈子的腰，用几乎算得上是仰望的眼神看着坐在对面的老威廉。就连举杯时的动作都是颤颤巍巍的。不过别误会了，能坐上这桌子的都是不简单的人物，个个都是有自己的神通的，而至于这个弯腰驼背的老哥布林，他的策略，从来就是卑微。对的，卑微的人活到最后，我非常不愿意承认这样的想法有任何正确的成分，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了，这老家伙活到了现在，并且还能在这张大圆桌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喔喔，别这样说，我亲爱的杰克老弟，你知道去年你们商会为我们狼人提供了多少优质的巨兽肉吗，这玩意儿如今可不好找。相信你们从中赚了不少钱吧。”

        手中始终举着个高脚杯的老威廉也不是一介莽夫，他很清楚眼前这位老“朋友”心里所渴求的，那就是一切。而很明显，这一切也包含了自己所拥有的。或者说，这个眼神中不时透露出狼人所不应该具备的智慧的光芒的老家伙知道在场所有人的欲望，很简单，那就是一切。

        一场看起来心平气和有理有据的辩论，其实和小孩子打架的性质差不到哪去。这些所谓的大人们总是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费尽心思。

        邱上光是因为自己能够遇到其他的孩子就很开心了。毕竟在灵族这个等级森严的种族或者说组织里，小孩儿都是毫无人权的。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没有实力的小孩子们才会奋图强，最终有资格成为强大的灵族的一员。也正是因为这样，包括邱上在内的很多灵族小孩儿都是没有任何童年可言的。可怜的邱上的所有的时间几乎都被安排到了聚灵之术的学习的上面。有因为是个官二代，有专门的灵术老师的教导，邱上甚至连个可以草草分享心事的同学都没有。

        “很野蛮，是吧。”

        当然了，万事都有个转折，就像爬山一样，你爬到顶就该下来了，除非你想在山顶被冻死。这算是邱上和瑶夕的第一次碰面了，其实在此之前的一次祭祀活动上面邱上有见到过瑶夕，不过那应该不算是碰面。于是两人的缘分，就从眼睛瞪的圆圆的的可爱极了的小瑶夕的这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开始了。

        “唔？”

        不知是在想什么，邱上并没有听清瑶夕的话。无法被控制住并且不断跳跃的思维是小邱上的顽疾了，这坏毛病一直改不掉。

        “我说好野蛮。”

        小瑶夕看来还是蛮给眼前这位灵族大少爷面子的，虽然语气变得尖历了许多，但至少还是再说了一遍。这样的事情要是在另外几个孩子的面前生，那几位怕是要吓个半死。“大姐大”，这便是小威廉和小杰克甚至一向高冷得不行不爱说话的不死人姑娘小艾利对瑶夕的称呼，不是因为她自小便显现出来的领导能力，而是因为小瑶夕一言不合就动手的绝对暴力。而作为拥有着纯正王室血统的吸血鬼，就连每天苦练肌肉的小威廉在她的手下撑不过两个回合。

        “我觉得还不错啊，你看大家相处的多开心啊。”

        邱上一边把盘子里被玩得四分五裂的果冻塞进嘴里，一边开心的指着在座的其他几位小朋友。他们之中，有的在想着如何从这鬼地方逃走，有的想着怎么才能把另外一个家伙的眼珠子给挖出来，还有的什么都没想，只是不停地吃。但就是没有那所谓的相处的，开心就更不用说了。

        “哈哈，可能吧。”

        小瑶夕大笑两声，觉得眼前这个小屁孩儿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那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邱上突然问。

        “什么？”

        这次换瑶夕反问了，她应该是没有搞清楚眼前这个爱开小差的小朋友的清奇的脑回路。

        “之前从来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过话，我想也只有朋友会这样说话了。”

        小邱上用稚嫩的声音解释道。

        “不对，我可不是朋友，不过让我当你大姐我是可以勉强接受的。”

        小瑶夕用同样稚嫩的声音回答。

        “大姐？”

        “你誓一辈子效忠于我，我也誓一辈子保护你，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你当我大姐吧。”

        在小邱上看来，有人保护似乎就可以不用那么卖力地去练习灵术了，就可以花更多时间去玩了。当然这个念头很快儿被他魔鬼一般的父母给打消了。

        “那你得誓。”

        瑶夕握住了小邱上的双手，后者闭上眼，就老老实实地了誓。

        “好！”

        誓言说完，瑶夕便一脚踏上了桌子，踩翻了若干人的饭碗，大声地宣布：

        “从今以后，这个叫邱上的家伙，就和你们一样，是我的小弟了！”

        搬之而来的，是一桌子小朋友故作认真的眼神和稍有做作的点头，这一切在小邱上眼里看起来有意思极了。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同时见到过这么多的小朋友，当然更没有同时被这么多小朋友所簇拥过。

        “安全感？可能吧，我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直到现在，回忆起那些历历在目的场景的时候，邱上长满了胡子的脸上并露不出任何回想到童年时所应该具有的愉悦地表情。

        鬼知道这家伙经历了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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