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戾之血
如果你带着疑问，你就会情不自禁地往问题的里面走。人类就是这样，喜欢这样那样的无尽的循环。即使是这所谓的循环之中会有无数的尖叫和清醒，他们也不会作罢，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改变，这些家伙也不会愿意去尝试的。
瑶夕不知什么时候下了楼，当我和信子从那可怜的狙击手所在的楼房回到巷子的另一边时，便看见她一声不响地趴在尸体早已冰凉的邱上身上，时不时莫名地抽搐几下。旁边角落里的房门开着，那个叫“冬叔”的家伙仰着脑袋躺在一把破旧着折椅上，怒目圆瞪，几只苍蝇萦绕在他的身边久久不肯离去。看样子这人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谁干的？”
瑶夕埋着头问，她用那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出了这样的接受了一切的问题。
“一个不知道谁派来的狙击手，已经被干掉了。”
在这句话结束的那一刻，面前这位神志几乎尽失的女孩儿猛地抬起了头，她怀疑和愤怒的眼神与我相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瞬间冒了出来。看来，那个狙击手说的没错，这个叫瑶夕的女孩儿的体内，确实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
“你们拷问了那个狙击手是吧？问出什么了吗？”
瑶夕红着鼻子，连脸上的泪水都忘了擦，便直接起身握住我的双手，问道。
“人家可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杀手，哪有这么容易撬开嘴。再加上我的那一枪命中了要害，虽说是吸血鬼，但是也没活过十分钟。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东西。”
我耸了耸肩，赶忙解释。瑶夕那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可以说是凉进了骨子里，让人心坎颤栗不止。看得出来，女孩儿在第一眼见到邱上的尸体的时候还尝试着按住伤口止血，但是很快她便现这对于一个脑袋里钻进了颗子弹的家伙来说，即使是身体素质强大如此的灵族，也是徒劳。
“这么说，你什么都没问到？”
瑶夕歪着头反问。这让我感到十分的不自然。
好吧，我和信子的确问到了些东西。这里不得不提的一点是信子这家伙，是会读心术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家伙的直觉会让人出奇意料的准。
“对，那家伙在能够吐出一个字之前就死掉了，他的尸体还在那房间里，我没有时间处理掉。你要去看吗？”
我说着指了指巷子尽头的那栋埋在了烟雾之中的破房子，远看上去，竟然比我们所在的这一栋还要破。曾经有个油嘴滑舌的家伙说过，撒不下去的谎，岔开话题就好了。而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岔开话题。
“不用了，浪费时间罢了。”
瑶夕斜了我一眼，用那种知晓了一切的语气放出了这句话。唔，老实说，被看透的感觉很差。
“那么，接下来？”
我很想知道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儿今后的方向，因为如果这方向错了，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去纠正，毕竟我是唯一有这个机会的。
“我会跟你们走。”
瑶夕回到二楼，拿了包又下来，那包里有几件破衣服和一个玩偶，大概就是瑶夕唯一想要当做回忆的东西了。
不过……
“等等！你要干嘛？”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论是从伦理上还是从感情上来说，现在与我们在一块儿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别说好不好了，这甚至都不算一个正常的选择。
“跟你走啊。”
瑶夕背起了背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是在说这一切她都无所谓，但是她红的眼眶早就出卖了她。我觉得她应该不了解我和信子，不然也绝不会说出“跟你走”这样轻浮的话的。
“等等，你不知道，我……”
我说着伸出手去，想要帮这个正处在绝路的女孩儿把背包卸下，顺便让她知道自己正处于绝路，而处于绝路的女孩儿，就应该做出一些绝望的挣扎就够了。
“别说了，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都是跟定了。”
可就在我的手触碰到那沾满了灰土的背包的一瞬间，被瑶夕一把握住，唔，更确切的讲应该是抓住。然后便说出了我这一辈子似乎都不可能忘掉的一句话，毕竟从今以后每当我看到挤在身边不肯离去的瑶夕，我都会想起这句话。因为很难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浮躁不安的女孩儿，居然可以从那绝望的深渊之中一步一步爬出来的。
“很危险的……”
我邪恶地笑着说，这笑更像是威胁。很抱歉我得在邱上的尸体旁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我这也不是为了瑶夕好吗？绝望的人一但有了希望，便会毫无顾忌地爬上这深渊的铁壁，结局只会是摔死而已，因为事实就是，这所谓的深渊的铁壁，是没有尽头的。你得爬一辈子，然后摔死。这便是绝望中寻着希望前行的家伙们的宿命。
“会每天有狙击手来妄图射杀我么？”
瑶夕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邱上，问。之前没现，这家伙居然瞑目了。唔，也是心大啊，这人背负着这么多责任死掉，居然还能瞑目。
“很可能。”
我继续着自己的恐吓，想要把瑶夕就留在这可悲的深渊底端。这样至少她还活着，只要她继续什么都不知道地把日子过下去。
“那么看来我得习惯在子弹的缝隙里生存了。”
可是，对于我近乎于夸大其词的恐吓，这个啥世面都没有见过的小女孩儿，居然只是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然后用我所听过的最不在乎的语气撂了这么一句话给我。再然后，就干脆直接绕过了我，牵起了信子的手。信子这家伙也是亲妹妹，被牵了手就立马忘了自己还有个哥哥了。
“诶！”
无可奈何，我吼了两人一句。
“等等我啊，你们两个丫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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