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困境

王文阁熟练的解开烟盒包装，拨开锡纸拔出一支烟递给张国庆，道：“小张，先抽支烟！”

        张国庆婉拒道：“伯父，我真不会抽。”

        王文阁不依，道：“不会，可以学嘛。不会抽烟，以后怎么处事？别人烟你不收，不是让烟人黄了，以后还怎么处的吓去。”

        张国庆对于这点，却十分坚持。在他的心底，有着自己的原则，不容轻易突破。

        可王文阁的坚持，又让他盛情难却，只得笑着重复道：“伯父，我是真不会抽。这好烟您还是留着慢慢享受，莫要浪费在我不懂烟的人身上了。”

        王文阁依旧还想要劝，正遇到闺女端着一叠花生米走了过来。见状，王秀主动解围道：“爸，你怎么这样？人张国庆都说了不会抽，你还要人家抽烟。这不是强按牛头喝水，为难人嘛。”

        被闺女这么一通数落，王文阁这才作罢，只拉着张国庆一块喝酒。

        这回，张国庆可不敢再拒绝了，生怕这回把王文阁给黄了，到了下回给他小鞋穿。只好硬着头皮，陪着王文阁走了几盅。

        那边，王文阁看着张国庆如此上套，不由心下暗喜。

        酒过几巡，那边张国庆已经面色酡红，王文阁还一副没事人一般。

        王文阁看着张国庆这副模样，心下一计较，暗道：火候刚刚好！

        于是，他就问张国庆道：“小张呀！听说你这回带了好几十万现金来咱们厂采购，不知道你是要买什么电子元件呀？”

        张国庆带着几分酒气，挥手道：“买什么电子元件，一个也不买。”

        王文阁一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不由急红了眼，道：“小张，你说的是醉话吧！你来我们厂采购，不买电子元件，还能卖啥？除了电子元件，其它的我们厂也不生产。小张，叔叔我在厂里还是能做些主的。你若要买电子元件，我可以给你帮忙，帮你把价格压一压，替你省上一笔。”

        此时的张国庆，虽然因为吃了些酒，身体开始迟钝，可心下却是清醒的很。他已经明白过来了，心道：原来我今天闹了个大乌龙，伯父要见我是为了打那笔采购款的注意，不是为了我和王秀的事，是我自己先入为主地弄错了。这三十一万款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魔都元件五厂这么大体量的厂子来说，虽然算不上九牛一毛，可也不必如此渴望。毕竟，早晚都会到他们手上。可现在看情形，魔都元件五厂对这三十一万的款子急为渴望，难道是说魔都元件五厂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犹如闻到了血腥的鲨鱼，张国庆顿时酒醒了大半。面上依旧装着不胜酒力，心下却在暗暗计较：肯定是元件五厂哪里出了变故，这才不得不如此急切。要知道，这年代可是计划经济，不是后世的市场经济。你上门采购，只要没走计划，想不当孙子都难，哪有这会儿这么好说话。简直是活雷锋，主动帮着你排忧解难。

        想到这些，张国庆计上心头，佯作酒后失言，道：“伯父，实不相瞒。小侄确实想在贵厂采购些电子产品，只是不是当下贵厂生产的这些元件，而是我们同光厂自己设计的东西，想要委托贵厂代为生产的。”

        王文阁一听，面露失望之色。却也没有轻易放弃，问道：“你们要生产的是什么东西？可不可以先给我看看，让我可以估算一下以我们厂的实力能不能生产，还有就是生产周期要多长。”

        张国庆察言观色，仗着几分酒醉，单刀直入地问道：“伯父，厂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我想以贵厂现在的地位，应该被列入前线军需生产计划中了，资金该是很充足的。”

        王文阁哑然，没想到这小子就是喝得有点高了，还这么精明。一下子，就点中了要害。

        他叹了口气，道：“小张呀，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们如今是远水不解近渴，虽然接到上级安排了大量的生产任务，可现下却穷得连员工的工资都快不出来了。若没有你，我们这些厂里的领导，只能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了。”

        张国庆也是吃了一惊，道：“怎么可能？这么大一厂，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忽然就缺钱了，不应该呀！”

        王文阁苦笑一声，道：“没什么事不可能，当初我们开始追踪国外技术，研仿制internet芯片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张国庆疑怪道：“这怎么和芯片研扯上关系了，按照道理来说不是有上面拨款吗？”

        王文阁道：“也是我们自己经验不足，只依照以前的芯片研经验来申请拨款，可没料到摩尔定律每前进一步，研的难度也成几何倍数往上加。若不是有无线十四厂一起联合研，只怕这会儿我们元件五厂早就破产。可即使如此，也没好到哪里去。如今，你也看到了，厂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这又能怨谁呢？谁让我们起点低，全面工业化只有短短二十多年时间，没有雄厚的积淀，需要补课的地方太多。要是如生物科技一般就好了，都是刚起步，大家都在一个起跑线上。论才智，都是人，谁比谁差？论勤奋，那些外国人要差上我们国人几条街。我们厂只怕也会如魔都第二制药厂，有着国外都没有的维c先进生产工艺，让那些鼻孔朝天的外国人只有跟在身后吃灰的份......”

        王文阁就这小酒，掏心掏肺的说了很多肺腑之言。可这些，张国庆都没听进去。此刻，他心里只在不断地回旋着王文阁的那句话：外国都没有的维c生产工艺。

        好似见着了腥味的猫，张国庆心中好似被猫爪挠了千儿八百遍。一个大大的‘垄断’二字，在他心头不断的徘徊。既然能够被称为先进生产工艺，肯定意味着维c的生产效率大大提高，维c的生产成本大大降低，大大提高了这种工艺生产出来的维c的竞争力。同时，维c生产成本的下降，也意味着它将会从高级营养品成为寻常百姓家的常客，市场成倍的扩大。更何况，只要掌握了这种工艺的原理，是不是可以照猫画虎，将这种工艺用在其它类似维c的药品上。

        若是他能够掌握了这种工艺，即使不办药厂，只要手握专利，将其授权给国外的厂商，利润也将无可限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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