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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噩梦来袭 第十章 诗敏之死 一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比平时多了许多。行走在这条街上的诗敏,她的表情此时让人难以捉摸。她的眼泪打湿了整个脸颊,可是,她的笑容却尽显于色。不知,这种满脸矛盾的现象,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的疯癫,还是因喜悦过头而泪流满面,不得而知。不过,很多人将目光都给了她,因为这类节目却实很少遇见,这些瞥向诗敏的目光者的压力,每天实在太过巨大。他们适当的看看这类节目,放松一下心情,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

        1o月份的天气,秋老虎刚过。空气中略带了一丝丝的凉意,无精打采的人群,配着不温不冷的穿着,让这条街看起来缺乏了平时应有的朝气。这个季节,不像夏天一样穿的奔放;不像冬天一样穿的拘束,所以情理之中,情有可原。不过,诗敏这种一反常态的走法,让这条街更加陷入进了这诡异的氛围中。她配合着脸上丰富的表情,走路时一会匆匆疾驰,像是狂奔时间的大忙人。一会又走的很平静,缓慢的步子看起来如此从容。再过一会,她的腿就像是抽筋了一样,步履瞒珊的一条腿拖着一条腿走。如果这条街有生命和感情的话,她一定会多请几个道士来驱邪消灾,给自己多一些底气,不然,她会恐惧到肾上腺上升而毙命。

        “哇……”诗敏蹲在了人行道上嚎啕大哭起来。她的这种哭声响彻四周,使很多慵懒松弛的路人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这个女孩究竟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才会如此的伤心?”于是,很多人停下脚步,将诗敏围在了之中。此时的诗敏将内心里所有的不快都从脸上倾诉了出来,这里很多人都认为,这孩子一定遇到迈不过不去的坎了,所以都纷纷过来撩拨一下她内心的郁结,顺便再看一场好戏。

        “孩子,你怎么了?”一个中年妇女说道:“和男朋友吵架了是吗?有什么事情和阿姨说说好吗?别憋在心里头,那可是要出事情的。”人群里的很多人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听着女孩从口中道出她的凄苦遭遇。他们只是把自己的多余的时间,用来打闲情逸致罢了,并没有太多的善心去分给自己并不认识的人。不过,在表面上,很多人都装作迷迷糊糊,让人分不清楚他们的善良。

        “阿……阿姨,”诗敏抬起头用极其哽咽的声音说:“我……我是高兴……我今天……今天……找到爸爸、妈妈了……”

        “切……”人群听到小女孩的回答后,一哄而散。他们所期待的故事,并没有如期按照自己的想法演下去,所以,他们因此感到很失望。当然,他们所期待的无非是什么被男朋友或丈夫抛弃,以此博取他们的眼球。按照剧情,这个时候,人群就开始从中煽动,劝说。然后,把眼前很伤心的姑娘,撩拨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最后,情绪上来后,姑娘从怀里拿出刀,一刀把自己捅死,然后故事结束,女孩因爱悲壮殉情,这才符合观众的心,也符合潮流。但是像刚才小姑娘所说,自己找到父母,那是喜极而泣,接下来,再继续观看下去,只是浪费这些路人的闲情逸致而已,所以,他们很失望的一哄而散……

        中年妇女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因为,她的孩子看上去和这个小女孩一样大,可是,整天都见不着踪影,说实在话,她特别想她的女儿,可是,女儿见到她就像见到了仇人一样。因此,这让她烙下了一个毛病,就是,她一见到同龄的孩子,都想上前温暖一下,呵护一下,帮助一下,从而缓解一下对自己女儿的思念之情。

        “孩子,为什么找到父母会这么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这么的伤心?”中年妇女说:“你们分开很长时间了是吗?”

        “不……不是,”诗敏依旧哽咽着说:“我……我是孤儿……我……我今天早上……得……得到了我……我父母的消息……我……我誓……我一定……一定要好好的爱他们……我真幸运……”

        中年妇女听到眼前女孩子话里的内容后,压抑在内心的痛被释放而出,抱着诗敏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好孩子,真是一个好孩子……”

        中年妇女这一嚎啕大哭,把诗敏一下子给整懵逼了。她瞬间止住了哭声,挣脱妇女的缠抱后,站了起来。她来到一旁莫名的看着这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内心里揣摩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此时又一群路人将中年妇女围在了中间,看着中年妇女能不能带给他们最精彩的节目……

        诗敏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现在可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在这个地方耗时间。她接下来要做很多事情,比如:全身心放松,迎接父母的到来;买几件衣服把自己打扮得再漂亮一些;把消息带回家让哥哥姐姐们替自己高兴高兴……所以,她很没有时间,将同情心分给劝自己一整,反而最后嚎啕大哭的中年妇女身上。哭过之后,她现在心情极好,她可不想被这种悲伤的氛围再次侵袭。

        诗敏来到百盛国贸,刚刚来之前,她在门口的邮政储蓄取了两千多块。她来这里的目的,是要买漂亮的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去迎接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诗敏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后,换了一身新。她将原来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中,出来时,她穿了一身红艳艳的衣服,就像是刚刚结完婚的新娘子一样。她头上戴着红色的卡,大红色的薄外套配着大红色的内搭,大红色的七分喇叭裤,大红色的高跟鞋,大红色的手提包,就连内衣也是大红色的。

        诗敏为什么会选择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因为红色在中国代表了一种信念,这种信念流传了将近三千多年,红色,是精神的皈依,让人觉得可靠安全。同时,红色又叫瑞色,它象征着喜庆和朝气。她就同很多国人一样,非常喜欢大红色,只有她心情特别特别好的时候,她才会穿上大红色的衣服,从而告诉全世界的人,她今天心情非常的好。穿上了这一身红色的战袍,她感觉瞬间有一种自信和坚强从内心喷而出,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永恒、光明,温暖和希望……

        诗敏推门而入。

        “哥,姐,我回来了,”诗敏说:“你们在家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来,出来,我回来了也不迎接一下?”诗敏挨个将卧室的门打开,结果房间里经过确认后,空无一人。

        诗敏放下手中的蛋糕和手里提着的两瓶白酒、烤鸭、凉菜放到了餐桌上后,拿起手机给诗雨打了一个电话。诗敏连续打了两三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最后,诗敏又打给诗玉斌,结果一样。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该不会出去开房了吧?”诗敏漫无边际的想着。

        正想着,自己熟悉的铃声响起:“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诗敏不由得心头一热,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想起曾经挑选这歌时,是多么的希望,能体会到歌词中父亲的形象,可是这么多年来,这种形象却是像虚空一样,只是一个概念罢了。诗敏听着铃声触及着情绪的时候,铃声戛然而止。伴随着铃声的消失,她一下子情绪恢复正常,拿起电话又将电话拨了回去。

        “敏敏,怎么了?”诗雨在电话里说道:“看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以为你有急事,就给你打过去了,结果你又不接了。”

        “姐,你和玉斌哥在哪呢?”诗敏说。

        “体育桥市场买菜,”诗雨说:“你今天想吃什么?姐,买菜回去给你做。”

        “你别买了,赶紧回来吧,”诗敏说:“我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回来我给你说。”

        “好,”诗雨说:“那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诗敏将蛋糕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放在了餐桌子上,又将买的烤鸭、凉菜和白酒摆在了桌子上。

        半个小时后,钥匙轻转锁孔,门被打开了。

        诗敏一个飞扑,扑进了诗玉斌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吻在了他的右脸颊上。

        “哎哎哎,”诗玉斌一脸错愕的说:“施主请不要非礼贫僧,我乃一出家人,经受不住你这样的大礼!”

        “你要和我保持距离是吗?”诗敏说:“哥,你不爱我了是不是,你现在是要与我划清界限了是不是?”说着,眼泪预示而出。

        诗玉斌见状说:“我闹着玩呢。你今天咋这么开心,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事先说好,晚上可别出门啊!”

        诗雨一脸笑意的冲着两人笑。诗敏接过诗雨手中的菜,并把她往餐桌这里拉。边走边说:“知道。我晚上我保证到你房间,装鬼吓唬你。”说着,扭头做了一个鬼脸。

        “说吧,是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诗雨说。

        “先给我过生日,来来,”诗敏把诗雨按到座位上说:“那个邋遢鬼哥哥,你也过来,坐这儿。”诗敏手指着另外的一个椅子对诗玉斌说。

        “你不是才过完生日吗?”诗玉斌说。

        “让你陪我,你就陪,又不叫你花钱给我过生日,你激动个啥吗?”诗敏瞪着诗玉斌说。

        “好、好”诗玉斌说:“我不说了好不好,今天是我妹妹过生日,来,冲哥哥笑个。”

        “嘿嘿……”

        ……

        客厅里的灯熄灭了,随之,蜡烛被一个一个点燃,诗玉斌和诗雨二人,唱起了生日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歌声停止。诗敏许了一个心愿后,蜡烛被吹灭,灯被重新打开。

        诗敏将蛋糕切开后,和大家一起分享蛋糕的美味。这种味道,是他们渴望而不可及的幸福,所以,不管是诗敏、诗雨或者诗慧过生日时,他们把这个日子看的无比重要。

        诗敏将盘子中的一块蛋糕拿在手中,咬了一大口后,闭着眼睛开始享受着嘴里面的美味:“啊,真是美味啊!”诗雨看着诗玉斌突然笑了起来,她对着诗敏说:“妹妹你过来,姐姐喂你吃蛋糕好不好?”

        话音刚落,诗敏想也没想,大步跨了出去。诗雨将诗敏让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块蛋糕说:“啊,张嘴。”诗敏以为真的喂她,于是,赶紧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啪”,一块蛋糕贴在了诗敏的脸上,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诗玉斌又举起一块蛋糕砸在了诗敏的脸上,于是,这场大战一触即……

        玩够了,闹够了之后,他们将自己收拾干净,继续坐在了位子上,享受美味的烤鸭,和辛辣的白酒。

        诗敏给大家都到满白酒,自己拿起白酒杯滋溜一口,皱眉眯眼,辛辣感直冲鼻腔,诗玉斌哈哈大笑,说:“好喝吗?”

        诗敏回答:“不好喝,不过今天我高兴,来,干了,干了。”诗敏举起酒杯与诗雨和诗玉斌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整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可以说了吧,”诗雨笑看着诗敏说:“看把你高兴的,该不会找到如意郎君了吧?”

        “才不是呢,”诗敏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说:“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给自己过这个生日吗?”

        诗玉斌与诗雨双双摇头。

        “黄天不负有心人啊!”诗敏兴奋地说:“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寻找,我终于在今天早上打听到了我父母的消息。”

        “什么?”诗玉斌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给我们开玩笑是吗?”诗雨一脸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茫然的说:“你真的找到父母了?”

        “真的,”诗敏高兴地说:“以后,今天就是我的生日,父母生下了我,然后,把我丢了,我现在找到了他们,我就把他们当做我的孩子一样呵护起来。”诗敏说。

        诗玉斌坐了下来,倒满一杯白酒,一口干掉。

        诗雨有些不放心地说:“这天底下什么人都有,有好人,也有坏人,所以,给自己多长个心眼,咱们可经受不起内心的挫折了,毕竟已经伤过一次了,你说是不是?”

        “哎呀,”诗敏不耐烦的说:“我说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诗玉斌震惊过后,内心也平静了下来。他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找到父母。毕竟,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状态,并不想打破他与妹妹之间这种亲近的关系。他认为,父母找到了之后,她就会从他的视线里消失。他认为,他们之间被时间隔离开的时候,就会冲淡他们的感情。

        诗玉斌吊儿郎当的喝一杯酒,吧唧一口菜,边吃边说:“这要是诗慧在的话,一定会为你高兴的。可惜,军校管的太严,连出来探亲都不允许!你说,这么长时间不见面,咱们的感情会不会因此淡了?”

        “我怎么听着这话里面的意思这么酸呢?”诗敏说:“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诗慧了?”

        “想,难道你们不想?”诗玉斌不解的说:“慧慧尚且如此,现在,你也要走了,走吧,都走吧!”

        诗雨拽下一条鸭腿咀嚼起来,边吃边醋意大的说:“想她,就去找她啊,别在这叽叽歪歪的,烦。”

        “哦,那我就下个礼拜去她们学校找她。”诗玉斌说。

        “你随便”说完,诗雨面无表情的继续啃着她手中的鸭腿。

        “哎呀,”诗敏对着诗玉斌撒起娇来:“哥哥,你不要这个样子嘛!我保证每天都会来陪你好不好,好不好嘛!”说着,跳到他的身上,把整个身体融进他的怀里。

        这天,诗玉斌、诗雨、诗敏三人喝倒了。两瓶白酒下肚后,三个人晕晕乎乎的朝着卧室走去,见床便倒头就睡。后半夜,这个屋子里传出了呼噜声。

        诗敏就要见到自己的父母了,她今天很开心。因为,寻找父母只是她逃避痛苦的借口罢了,她的痛苦来源于她的渴望,她渴望得到父爱和母爱。

        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就是让自己活得像个正常人,有一个正常家庭的正常人。

        他们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内心里总是逞强着,表面上看上去冷酷无情,强大无比,实则内心脆弱的要命。他们每一个人的内心都装着痛苦,所以,他们忍着内心的痛活着,这其中的滋味,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究竟,诗敏找到父母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没有人给她答案。她只能追寻着自己的心,一步步的走进深渊之中。毕竟,他的父母不是一个特别强大的人,一个不是很强大的人,只能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活在深渊之中。如果,她的父母是一个强大自信的人,那么,诗敏也不会与自己的父母失散。诗敏找到他们无疑是一件坏事,因为,她不可能在这深渊之中,找到自己的救赎。她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会被深渊之下的恶鬼缠身,身体被撕裂,在痛苦中获得死亡的体会……

        我们将时间拉回到现在。

        王家河神经病院家属楼里,气氛诡异。诗玉斌像一个小女人一样焦急的等待着诗慧回来。而诗雨这边,我猜想她一定很焦急的等待着诗玉斌的放肆举动。她因该巴不得诗玉斌能够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然后,自己再像以往一样挣脱这种爱的纠缠。毕竟,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举动。现在,她眼巴巴的看着诗玉斌,而自己却异常的为爱烦躁着。不过,这一次,笔者猜错了,我没有想到她竟如此的为爱疯狂……

        此时,诗玉斌坐在沙上拿着遥控器无意识地换着电视频道。他呆呆的盯着电视屏幕,傻傻地笑着。坐在一旁的诗雨手拿着杂志,心思却全部都在诗玉斌的身上。

        爱情,这磨人的爱情啊!!!诗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爱情却被搁浅在了诗玉斌这里。她只能偷偷注视他,因为,他并不属于她,是的,他不属于她,她一遍一遍的警告着自己,不让自己因为抵抗不住爱情的诱惑,而对诗玉斌情。

        其实,诗雨很讨厌这种感觉,当然,任谁也不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就像是脖子里被套上了一个无形的项圈,这代表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被爱驯服了。诗雨很清楚这种感觉,因为,她的眼睛会无意识的漂像诗玉斌,并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和他的喜怒哀乐。她不喜欢这种被爱情所掌控的感觉。她想过要从他们的视线里完全消失。可是,她离开了之后,她还能剩下什么?她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整日郁郁寡欢,度日如年。她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就像一个活死人一样有什么意思?

        后来,她把她不愿意看到和不愿意听到的都打上了马赛克,可是,这样做,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终摆脱不了内心最真实的面容。

        她这两天已经想明白了。她决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情,就是成为诗玉斌的情人。诗玉斌在她的大脑中就像是一个木马病毒一样,想删除都删除不掉。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会因此而疯掉。

        诗雨放下了。放下了一切对爱情抵触的底线。她可以一举两得的,她有把握。诗雨放下手中的杂志刚准备用女人的天生媚态,撩拨她的心上人的时候,很不巧,诗玉斌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刚一响,诗玉斌就显得异常激动。他立刻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挂断电话,诗玉斌还沉浸在电话的幸福里。诗雨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荡漾开来,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欣喜,默默的祝福着,她最爱的两个人永远幸福。这种嫉妒和祝福的心情,矛盾至极,说不清道不明,甚至连她自己都会因为这种,一左,一右的思虑搞得疲惫不堪。

        不过,诗雨现在终于分得很是清楚。诗玉斌是诗慧的爱人,而她终将会成为他的情妇,这一点,已经无法改变,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诗雨看着诗玉斌的样子,不禁白了他一眼,说:“傻样。”然后对他浅浅一笑。她这一笑驱散了连日来心中的阴霾,一种豁然和舒心的感觉从心底开始上升。

        诗雨又做了一次内心的准备,这个准备让她放下了自己的矜持。她一件一件的将衣服脱了下来,可是很不巧的是,当她脱掉身上衣服的时候;当诗玉斌莫名其妙的被眼前的画面搞得异常懵逼的时候,诗玉斌的电话再次响起来,这让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第一时间拿起电话,电话屏幕上的一串陌生号码,让他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如释重负的深呼出一口气:“喂,你好。”

        “你好,我是印台公安分局的刑警,请问是诗玉斌先生吗?”略带陕北口音的刑警说。

        “是的,你有什么事?”诗玉斌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凝重起来。诗雨看着诗玉斌变换的脸色后,赤身裸体端坐在沙上的她,再也按捺不住这紧张的气氛,霍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快穿好衣服,急忙来到诗玉斌的身边问:“怎么了?”

        诗玉斌做了个手势示意诗雨不要说话。

        “你好,我们在军台岭的山顶,现了一具女尸。在尸体附近找到的身份证信息显示,这位死者生前叫诗敏,麻烦你来现场,辨认一下尸体的身份。”刑警说完后,便挂了电话。

        得到消息的诗玉斌脑子里翁的一声。他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手无力的从耳边垂了下来。他的两眼空洞无神,就好像瞬间失去了意识一样,手机从垂下的手里滑落到地上,重重的出“砰”的一声。

        诗雨在一边惴惴不安地摇晃着诗玉斌的胳膊,试图把他拉回到现实里。此刻,她害怕极了,因为紧张身体不断的战栗着,眼泪不自觉地从脸颊滑落,她不停地对着诗玉斌说:“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沉默了一分钟的诗玉斌,忽然惊恐的大叫起来。他双手插进头里,原地不停地跳着。他的脸已经被害怕变的扭曲起来。他不断的摇着头,“不是诗敏……不是诗敏……不是诗敏……”说完风一样拉开门就往楼下跑。诗雨也跟着跑了出去……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上,诗玉斌流着眼泪不断地对着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快一点,再快一点。”

        诗雨知道出事了。她此刻非常地害怕,由于这种害怕的情绪,她不敢再问一句:诗玉斌究竟生了什么?她的心脏“怦怦怦”的跳动,快的如同疾驰在马路上的出租车。风透过车窗像刀一样刮在她脸上,眼泪也顺着风刮过的方向飘去……

        军台岭山顶,阴风阵阵。

        在这条盘山公路上,只有一辆出租车快朝着山顶疾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军台岭的山顶。诗玉斌着急的掏出兜里的所有钱,扔给出租车司机后,就开门朝山顶一群刑警的方向跑。诗雨喘着重重的粗气,紧跟着他。

        诗玉斌弯下腰走进警戒线,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尸体的方向走去。

        这里冰冷的空气里充满着刺鼻地血腥味。忧伤、疼痛、眼泪,混合着夜的暗淡而沉浸在黑暗的漩涡之中……

        诗玉斌一眼就认出了,他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诗敏那柔软如丝的黑色长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嘴唇被黑乎乎的酱紫色夺去了她应该有的红润;她的嘴角边挂着一丝血迹,脸色铁青的就如同一张旧报纸。这正是他的妹妹——诗敏,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确认了一遍又一遍。当他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诗敏的尸体放到了他的腿上,紧紧拥入怀里。他张着嘴,因为激动而没有出丝毫的声音,任凭眼泪狂涌而出,打湿了脸颊……

        诗雨此刻也跑了过来。看着诗玉斌抱着冰冷的诗敏后,她的心跳一下子加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这种失去至亲的刺激充斥着她的整片大脑。她同诗玉斌一样,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于是,她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地上。

        这无疑是一场噩梦,幽深的黑夜里,诗敏孤零零的躺在这个地方。这里夺去了她所有的生机,也包括诗玉斌和诗雨的生机,这种失去精气神的状态,让两人看上去,像是死人一样脸色煞白。

        几分钟之后,诗雨醒了过来。她爬着来到了诗敏的身边,抱着她冰硬的尸体“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一名刑警走了过来说:“请节哀,我们的尸检已经做完,你们可以将尸体带走。这个案件属于奸杀,我们警方一定全力追捕这名罪犯。”

        诗玉斌看了一眼刑警,红着眼,咬着牙,颤着声对刑警说:“麻烦了。”

        诗玉斌对着还在嚎啕大哭的诗雨说:“姐,别哭了,相信我,我不会让我们的敏敏就这么死的。敏敏这会一定很冷,你看他都冻僵了,咱们带她回家好不好?”诗玉斌转过头柔情的看着诗敏,揉了揉她的头。

        诗雨重重的点了点头。诗玉斌脱下t恤盖在诗敏的身上,他抱起她就往山下走。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钟了,黑夜夹杂着冷风重重地捶打在诗玉斌的肉体上,捶打在他的心窝里……

        走在一旁地诗雨将诗敏身上搭的衣服掖了掖,说:“是谁这么狠心这样对你?”说完又继续失声痛哭起来。

        悲伤的情绪充斥着诗玉斌的整个心脏,他挣扎着前行,满眼含泪地说:“敏敏,你安心的走吧,哥会把那个人找出来给你报仇的。”诗玉斌咬着牙说。

        离殇,郁闷,痛苦,分离,离别……这些情绪压抑着他,使他心里憋屈,于是,他放声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夜里传出很远很远,声音刚落他又大叫一声,声音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直到嗓子沙哑的再也不出声来。

        诗雨在一旁一直给诗敏说着话:“从小你就调皮,以后姐姐不在你身边了,你在那边可要学乖一点。敏敏,别害怕,姐姐和哥哥这就带你回家,回去姐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诗玉斌抱着诗敏,那充满力量的肉体暴露在空气中,菱角分明的肌肉线条带着怒意狰狞的浮现而出。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喊道:“敏敏,哥带你回家,跟我回家……敏敏,哥带你回家,跟我回家……敏敏,哥带你回家,跟我回家……”一遍接着一遍不断重复着。从军台岭到家的路程将近五十公里,他们从夜里十点走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才到家。

        诗玉斌轻轻的把诗敏放到了床上。诗雨把诗玉斌推出了门,说:“我给敏敏擦擦身子,换件漂亮衣服,她最爱干净了,你给我端一盆水,把卫生间的毛巾和梳子都给我拿过来,你在外面等一会。”

        诗玉斌静静的坐在沙上,嘴里叼着烟,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从沙上跳了起来,拿起微颤的手机拨着诗慧的电话号码:“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已经凌晨四点了,诗慧竟然没有回家,这让他又开始紧张不安起来。

        他急忙冲到卧室门前,大吼:“姐,已经凌晨四点了,慧慧还没有回家,打她的电话关机了,怎么办?”

        “报警,赶快报警。”卧室的门被打开,诗雨有些惊慌的说:“她在tc市没有什么朋友,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一定是出事了,赶快报警。”

        真是祸不单行啊!诗雨皱着眉头,急的浑身都在抖。诗玉斌颤抖着手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我……要报案……我的妹妹诗慧失踪了……”

        “失踪多长时间了?”警察询问。

        “从昨晚八点通完电话后,到现在已经八个小时了。”诗玉斌着急的说。

        “失踪案件,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立案调查。你等到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失踪人没有找到的话,你再报警。”警察说。

        挂断电话,诗玉斌和诗雨说:“姐,你在家照顾敏敏,我出去找一下慧慧。”说完,他就狂奔出了房子。

        那天,诗敏得知诗慧回来的消息后,她刚一上访完就往家赶。在准备进楼时,从对面的面包车里,忽然冲出一个中年男人。他捂住诗敏的嘴,强行把她拖到了面包车上。

        在面包车上,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此时,她的手脚被尼龙绳绑住,嘴里也被一块脏兮兮的布条塞住,她瞪着他,希望用眼神杀死这个,她恨到骨子里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害死她亲生父母的罪魁祸。幸福来得太突然,又走的太突然。她曾经给无数人这样说过:“我的父母抛弃我是有不得已的理由的,如果,我能找到他们就好好爱他们,和他们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两年前,诗敏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她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世,只是,内心挣扎了数日,在父母门口徘徊了很久之后,悄悄的推开了那扇已经不能成为门的木板。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桌子和一张床,虽然家具很简单,但房子却很干净。床上坐着一位中年妇女,在中年妇女的对面端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这个男人头仰得高高的,虽然他没有胳膊,没有腿,但那种来自骨子里的傲气,让他显得非常有气质,而在他的胸前挂着的毛泽东的徽章更加的格外耀眼。中年妇女的脸颊上明显挂着泪痕,似乎,这对夫妻刚刚吵过架。因为是白天,桌子上的煤油灯被熄灭了,这是他们家里唯一的照明工具,她简直不敢相信,现在的人会活得这么原始,震惊、疑惑,涌上心头。

        这两人的视线被进门的诗敏所吸引,纷纷转头注视着她。这个家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客人了,也许是十年,也许是十八年,时间长的连这间房子的主人都记不清了。

        夫妻二人呆呆的看着这个不请自入的人,好半晌之后,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对来人说:“姑娘,你找谁?你看我们家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来,坐床上吧。”说着,中年妇女招呼诗敏坐下。

        “你好,我是铜川日报社的记者,我叫诗敏,打扰了。”诗敏看着自己父母的处境,内心掀起了千层的巨浪般难受,她对他们撒着谎:“因为咱们社区里全部居住着来自一线的采煤工人,所以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想采访一下,咱们社区这些工人的现状。”

        中年妇女给诗敏倒了一杯水,拉着诗敏的手仔仔细细看着她,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老头倔得很,十八年前,老头子在一线作业时,生了安全事故,于是,他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十八年了,我让他去维护自己的权益,让矿上给我们家造成的伤害赔些钱,可是他却总是因此事和我吵架。唉……”中年妇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中年男人瞪着中年妇女,大声说:“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中年妇女抢过话头说。

        “因为,我是中国共产党员。”中年男人仰着头一字一顿的说。

        “你不要,还不是便宜了那些贪官。”中年妇女说。

        “就是便宜了他们,我也不要这钱。”男人说。

        这个问题,他们已经不是争吵一次两次了,几乎每天都在争吵着,但这一次却非常的激烈。当屋子陷入安静时,中年妇女又再次把目光凝视到了诗敏的身上,她长长的叹了口气,眼里是无限沉痛。她看着诗敏平静地说:“那年你出了事,我们的孩子也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没有找过这个孩子,你知道为什么?”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说:“因为,我们给不了她安全,给不了她希望。我们每天只能吃一顿饱饭,用的是煤油灯,你说,tc市就这么大点地方,如果我狠心把她找回来的话,我害怕她会恨我一辈子,埋怨我一辈子。”

        中年男人听到女人的话,终于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眼里噙着泪水,咬着牙,一言不。

        诗敏手里握着杯子,看着眼前缓缓上升的热气,眼泪渐渐蓄起,垂下眼帘,“咚”的一声,一颗泪珠,迅与杯中的热水混为一体。她放下手中的热水,说了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就跑出了房间,她躲在了木门的外面,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天离过年还有三天时间,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天喜地的氛围中时,他们却为了一口饭而着愁。

        空中。一片、两片雪花从天空飘下,最后,越来越多的雪花飘了下来,纷纷扬扬。背靠着门的诗敏站了起来,朝着银行走去。

        诗敏走后,门被打开了,那中年妇女看着诗敏走远的背影,撕心裂肺般的痛哭起来。中年男人奇怪的看着中年妇女,半晌后,说:“你怎么了,你哭个啥?”

        “刚才那个人是我们的女儿。”中年妇女说:“她长大了,老头子她长得漂亮吧。”

        “你说什么?”中年男人睁大了眼睛,最后,他一用力从凳子上翻了下来,他的头与地面接触后,出“咚”的一声,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因为,没有手臂和腿,他像是一条蚯蚓一般,向前蠕动着,迫不及待的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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