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魔瞳修罗

“怎么回事！”

        南皇南万山大吃一惊：“这杆神戟，我前后花费百年时间收服，每日以精血浇铸灌溉，与我本命牢不可分。<联系居然说断就断了！”

        狂暴的神能之海将息，卓一凡托塔，缓步走出，看着双皇：“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百年前，你南国北岛勾结神，将我卓氏根基毁了个干净。现在，我便要将你们斩草除根！不止是血狱，我还要杀到现世中去！一个都别想逃过！”

        众人颤栗，脸色苍白。

        卓一凡的脸色也很苍白，但与这些人不同的是，这种苍白是失去生机了的死白。

        毫无血色的脸上，七星咒印连结成北斗的形状，自眉心延展而下。那颗废去了的瞳仁，散发着阴郁的光泽。像是刚从地狱归来的魔神，有种不死不灭的力量，让人颤抖。

        “卓一凡早就死了，在燃尽精血的那一刻，便死了……”

        这般恐怖的模样，令很多人不禁回想起此前凶才说的话，心脏狂跳不息。

        眼前这个少年难道真的已经死去了吗？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具诈尸？

        一瞬间，很多人踉跄后悔，甚至一些承受能力差的人，已经昏死过去。这是怎样的深处大恨，能让一个燃尽了精血，回天乏术的死人，诈尸回来报仇？他们无法想象！

        雷罚在持续，山崩地裂的轰向，充塞整个地域，经久不息。

        殿中。众人感到毁灭的气息越来越近了。不知不觉间，雷罚之圈已从千里之遥，推到不足百里之距。很快就要命中中心！

        “不行！不能就这样结束！”

        双皇不信邪，迅速捏诀。但很快面色难看起来。因为他们清晰的感觉到神物已经与自己脱离了联系。

        “这座塔……有点眼熟！”北皇盯着少年手中的两层塔。惊道。

        这块石盘，是双皇在无意间所得。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件东西，正是当年喷射出太古神物的那座神塔的一部分。

        百年间，他们费尽心机找寻神塔，却不知神塔已经解体，也没想到自己手中捏着神塔的一部分。现在卓一凡将两块石盘合一，还原出塔身，叫两个人一下子愣住。

        “这是……”他们不敢相信。

        “这是那座塔！神戟，和神盾。都是从里面喷出的。”事到如今，卓一凡也不打算隐瞒下去了。

        “不可能！当年那座塔，分明是七层……而且神能无穷，不是这幅模样！”

        卓一凡冷笑：“呵呵，当年那座塔，已经解体，分裂成七块。而我正好得到了底盘，并且已将之慑服！这是神塔的钥匙。”

        听到这里，南万山、北重原的脸上各种表情凝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精彩。如此一来。很多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当初他们手里的那块石盘会被对方慑走，为什么神戟神盾祭出以后，毫无反击的余力。

        “居然是……那座塔！”南万山双目猩红，整个人都发了狂，发出一声嘶吼。充满了不甘与痛苦，那张皇者的神武面孔，顿时苍老了几十岁。

        北皇也怔住了，一头乌发瞬然花白。他们意识到，他们错了！

        他们想借助神物之威。灭掉这凶才。结束这段仇恨的因果，不曾想到当初抢夺神塔。神物的因果，在百年以后，最终返还到了他们身上。

        百年之前。因为神塔，他们在地域崛起，获得无尽荣耀。谁能想到，百年之后，那一族中竟出了这样一个天妒奇才，托塔而来，将这份持续了百年的荣耀，蚕食的干干净净。

        “借着褫夺而来的力量，只能逞一时之威，又怎能长久？你们的荣耀，我已经收下了。你们的血债，也是时候要偿还了。”卓一凡说道，冰冷的话语，像是几枚寒针，狠狠扎进他们心中。双皇不堪压力，先后吐血。

        “林神，这一战终于要结束了。凡儿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日后若见到父亲，还请你告诉他一声，孩儿不孝……”卓一凡背着林海，缓缓说道。

        林海心中一颤。

        前方，一道紫色异芒腾起，四面曦光翻滚，神能冲天！林海大惊：“你想神形俱灭吗！”

        卓一凡微微偏头，左边的那只瞳仁，勾玉凝成一团，像是化成了一道法旨，充塞了整个魔瞳。

        魔瞳禁制！果然！林海心中一动，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

        少年先一步回身，魔瞳化作法旨朝中间那道雷霆符箓，冲射而去：“凡儿时日已经不多，怎忍心林神为凡儿承受这种因果？就让凡儿背负这段因果而去吧。让凡儿，敬一敬最后的孝道。”

        林海握了握拳头，无奈叹息：“孩子，你这是何苦……”

        “林神，谢谢你借我力量……”

        卓一凡鼻酸，这句话冲出口。他一步一步向前迈进，露出无比凄凉的背影。这道背影，仿佛承载了一切，承载了苍生，无比的沉重。

        为修罗者！

        其身，粉身碎骨立如山。魂未灭，身不死！

        其心，走遍天地谁人阻。坠血海，永无悔！

        其任，杀尽天下扰魂人。逐道意，求真我！

        这一刻，卓一凡心中明悟，深刻体悟到《魔帝经中这三句“修罗真意”的内涵，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本心。

        他不是大阿修罗，不需要无休止的杀伐。也不是修罗魔神，千手千眼，不死不灭。修罗有万型，他是修罗，却不是修罗的任何一种形态。

        他是魔瞳修罗！

        代表着审判，代表着公正，代表着苍生！自己承载着一切命运！背负一切因果！不需任何人插足！

        第七日，很快就要过去，随着额间印记简单，卓一凡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他知道，七星续命之术很快就要到达极限……

        双手猛然合十，他合上眼睛，瞳仁在其中剧烈收缩。暴盛的瞳力，喷涌而出，若大河决堤般泻出。

        一切都将画上句号！

        “我是魔瞳修罗！主宰命运、因果之人！诸般恶云，尽加吾身！万般因果，皆入我魂！”

        “魔瞳禁术——神殇！”

        在七星续命印消失的最后一刻，他张开了那颗唯一的魔瞳。

        殿宇中，神光飞涨，律令飞舞，直射雷霆之符而去。

        轰隆隆！

        于此同时，雷罚之圈来到。

        殿毁，地裂，天碎！

        一切，皆在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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