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法事

雨中的道路泥泞难走，雨滴从空中落下打在雨衣上发出“啪嗒”的脆响，远处犹如哥几个踩着烂泥，一直走到通往县城的大路，刘干事带着哥四个从右边的路就走了，老吴胡大膀他们，则在原地站着看他们离开的背影。

        胡大膀吧嗒几下嘴：“哎你们，老四他们能不能挖出什么宝贝带回来啊？”

        老吴笑着：“你话能不能动动脑子？他们是给公家挖古墓的，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现场会有多少人盯着，还能抢一个回来不成？”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回他话：“老吴，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他们要是能拿宝物回来最好了，实在不行就把工钱拿回来，主要就是，我他娘的饿了，胃里面火烧火燎的，正好咱们能路过刘帽子那，去吃一碗面片汤怎么样？”

        昨晚上都没吃饭，被胡大膀这么一，还是真得吃点东西压一压胃里正在逐渐上涌的饥火，当即就催促胡大膀想吃饭快点走。

        可他们刚走没一会，走在前头的胡大膀突然全身发紧站住不动了，老吴就在身后问他：“干什么了？踩牛粪了？”

        胡大膀讪笑的回过头，然后绕到老吴的身后：“我突然想起来你昨晚发疯的样，你走在身后太吓人了，玩意突然又疯了捡起石头给来后脑来一下，我哪还有命去、去吃饭啊！还是我在后面吧！”

        老吴昨晚和老四仔细的过这些事，他出现似真似梦的场景之时，自己做出什么事根本就不知道，但这种反应绝对应该是跟黑铜芋檀牌位有关系。因为昨晚有纸人敲门的羊汤馆掌柜回忆中，提到黑色牌位的事，抓文生连的时候，那家伙也在张茂家里发现有一尊突然出现的牌位，当然还有一个红衣纸人。那尊神秘的黑铜芋檀牌位，似乎是想逐渐让老吴崩溃，然后彻底控住他。

        老吴是边想边走的，由于想事太专注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心踩中滩烂泥，脚被陷在里面，险些扑倒在地上。老吴跄跄站定之后没觉怎么地，将脚拔出来之后继续赶路，但可把身后的七吓的够呛，赶紧走上前扶住老吴问他：“你咋了大哥？咋心不在焉的，万一掉沟里可咋办来！”

        老吴本想自己没事，可话没出口，就让胡大膀抢先话给打断了。

        “咱快点行不啊？我饿了都快没劲了，再有几步就到刘帽子那，等到地方你们再话行不？”

        在胡大膀的催促之下，三人没一会就到了路边摆摊卖茶水和吃的地方。由于他们出门比较早，再加上还下着雨，茶水摊没有人，桌椅板凳零散的摆放在竹棚子里，地面也积攒不少雨水。

        胡大膀急三火四的奔向面片汤的棚子，结果非常的失望，刘帽子也没来，这一整条路边的摊里都没半点人影，而且路上也空无一人，似乎因为这场雨的关系都不出门了。

        胡大膀不高兴的嚷嚷道：“怎么回事啊！平时这个点那刘帽子肯定能开张啊？下这点雨他娘的就偷懒了？”七从他身后探过头瞧后，奇怪了一句：“咋都乱糟糟的。”

        七只是随口的这一句话，可老吴却听出有些不对劲，这种路边摊全部的家当就是桌椅板凳，打烊之后肯定会带走的。但看现在这种混乱情况，不是因为昨晚走的太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拿，那就一定是早上开张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可人都哪去了？

        想到这，老吴就想过去看看刘帽子那面片汤棚里成什么模样了，结果刚巧路过身边的一处卖茶水的摊前，突然发现那用布搭建的棚门口有血迹，即使被雨水冲刷还在不停的涌出来。

        老吴见后惊呼一声“不好”随后赶紧躲在一边，对着胡大膀和七就打手势让他们快过来。胡大膀正在刘帽子那找吃的，冷不丁一回头，见老吴面色惊恐的伸手招呼他，也没当事，就跟着七懒洋洋的走过去了。

        胡大膀不耐烦的走到老吴身边，揉着肚子：“干哈啊？见鬼了？正饿着呢！你怎么...妈呀哪来的血！”他在话之前七就看到从棚子里流出的鲜血，突然紧张起来，低声问老吴：“是不是，谁、谁受伤了？”

        “这哪是受伤了！割脖子估计都不带这么多血的，坏了还让我踩了一脚！”胡大膀掀开雨衣喊着。

        老吴赶紧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示意别出声，然后给七递了一个眼色，让他掀开门口的挡布看看里面是怎么回事。七胆子大，跨过被雨水稀释的一大滩血，后背依靠在棚上，然后慢慢的把挡布掀开一条缝隙朝里面看去。

        在七身后的老吴有些紧张的问：“看、看到啥了？是不是，有死人？”七则回头看着他，神色奇怪，然后竟猛的一把将挡布掀开。积攒在上面的雨水横着就飞出去了，溅了胡大膀满脸。

        老吴下意识的躲开，但看到棚里的地上有个白乎乎的东西，它的下面有一大滩血，七甩着袖子里面的雨水：“是羊头！”

        “妈了个巴子的！谁他娘的弄个死羊头吓唬人！”胡大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着话还要抬腿去踢那颗羊头。老吴赶紧拽住他：“别进去不对劲！”胡大膀疑惑的看着他，心思什么玩意就不对劲了？

        老吴把七和老吴挡在身后，不让他们过去，然后继续：“你看那羊头周围还有五根已经熄灭的蜡烛，这跟我曾经听过唐代用生者魂魄祭非常像，中间那颗羊头应该就是勾魂引。”

        唐代有一种祭祀活动，用罪人的魂魄去祭可以庇护皇家子嗣。虽是大型祭祀但实际上流程却非常少，只需要合适的时辰，把罪人捆于高台，在他周围点起五根红蜡，再当场斩杀一只母羊，砍下羊头放在罪人脚边。然后就由祭司高举礼器，念着祭的语召，随后就见罪人抽搐不停，眼翻舌吐非常吓人，而那颗被斩下的羊头则突然睁眼动嘴话，竟跟祭司念起祭语召，而罪人就被抽走魂魄剩下一副躯壳无知无觉。

        这事还是当年胡万那老家伙给老吴听的，以前的旧事让胡万带着特有的笑，出来特别邪乎。原本可能只是别人随手扔的东西，让他遇上了，愣是做法事留下来的遗台，碰到的就得倒大霉，结果把老吴折磨的都有些神经，本来最近就有些紧张，看到一颗羊头还有几根蜡烛，也瞪着眼睛那是做法事留下来的，把胡大膀和七听得眼都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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