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剑息之境
昆仑北境之巅，千米上空，映现刀墓剑冢。
众人仰首目睹弓台之主剑斩圣域霸王，以及墨夜剑两度崩坏的画面，随后便见弓台之主的身影被一股白光掩盖，半刻之后，白光逐渐褪去，再一定睛，墨夜完好无损！
“那柄剑……果然不是凡物……”白泽死死盯着墨夜，却依旧看不穿墨夜由来。
“师父，那个带着嘲风面具的是不是……”身旁的令狐靖拉了拉白泽的衣袖，小声询问道，却被白泽用眼神制止。
“你我心照不宣即可，他既然不想暴露身份，自然有他的想法，此事不可告诉其他任何人，就算是你爷爷也不行，记住了吗？”白泽神情凝重地说道。
“徒儿记住了。”令狐靖乖巧地点点头，心中对赵风有了更多的好奇。
……
赵风回归瞬间，停滞在肉身本体周遭的墨夜剑灵归溯于剑体，双灵契合，再无彼此之别，而赵风的剑道境界迈进半步，距离剑气境仅有半步之遥。
叮！
悬在身旁的“倒”字撞入墨夜剑，意味着赵风仍保有争夺剑之小道的资格。
呼……
呼——
忽而，一种独特的气息声响引起了赵风的注意，他沉心溯源，最终确定气息来源是手中的墨夜，那声音无法用听觉捕捉，更非六识的任何一种观感。
那是六识之外，在剑者与剑之间衔接的特殊观感。
为什么能感应到这气息？这气息又代表着什么？
赵风不解，抬头环顾四周，散出血感，却在此时陷入另一种震撼：刀墓剑冢之内的万千剑支，竟在血感之下，纷纷散出了自身的“独特气息”！
一眼震撼，赵风眼中所见的每一柄剑都好似有气息的生命。
“这气息……难道是剑的呼吸？”
血感、剑感，皆在六识之外，虽有震撼，但赵风也很快接受了这种新的观感。
“根据仙谶魔录所记载，剑道修为中的剑芒境与剑气境之间有着极大的晋升鸿沟，半步剑气往往会根据剑者自身对剑道的理解衍生出一个独特且无法统一确定的特定境界，在我回归之时，墨夜因果形成完整闭环，我作为剑主，得受其益，也算是半步剑气境了。”
“如果这种剑感是我所独属，倒也合乎情理……”
“剑之呼吸，是气息，亦非气息，此境不如就唤作剑息之境。”
赵风点点头，随后轻挥手中墨夜，剑息顿时产生了波动。
“每一柄剑在正常状态下都会维持在某一个特定的剑息频率，一旦运剑，剑息也会随之波动，剑息本身看似没有任何境界加持，但在同境界的剑者之间，洞悉剑息者，必定料敌机先，无所不胜。”
“而今，我对剑息的了解还不够完善，应该尽可能与剑道强者多交手，在实战中挖掘出剑息的极限价值。”
赵风望向刀墓剑冢的中心地带，终是移步上前……
……
刀墓剑冢中心·古卷战场，周志灿眼见师无名败于萧宗圣，为求证华夏剑圣实力，提剑入场。
古卷正中，萧宗圣双手负于身后，扫视古卷上的奇诡图形，看似专心，实则散漫。
忽而，萧宗圣开口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自行离开吧。”
周志灿闻言一愣，咬牙上前，横剑邀战道：“劳烦前辈指教。”
萧宗圣不重视，也不轻视，只一字表达态度：
“来。”
周志灿心知机会难得，当即施展万兽剑诀，大豨、蛇衔、飞虎、饿狼四招贯通，尽显剑芒境巅峰之姿！
然而，境界上的巨大鸿沟根本不是剑招可以抹平的，萧宗圣由始至终，背对年轻剑者，剑指一抬，剑招不攻自破。
“怎么会……”周志灿的动作凝固了下来，即便是面对师无名，他虽然无法取胜，至少也能斗得互有来回，刚刚的四招是他毕生所学的剑道精髓，并且毫无阻碍地施展了出来，可即便如此，在萧宗圣面前仍不堪一击。
“原来如此……这五凶剑诀是师无名教给你的吧？看样子，他似乎尚未将这套剑法最精髓的第五式传授于你……不过，他的做法是正确的。”萧宗圣转过身来，直视周志灿。
“我不知道什么五凶剑诀，不过这套万兽剑诀的确是师无名所传，也的确只有四招。”周志灿如实回答道，语气中再无任何不甘，对华夏剑圣的实力彻底折服。
“五凶剑诀，其实本来应该是四凶剑诀，取四大凶兽之名为招，即梼杌、混沌、穷奇、饕餮，正对应你所施展的大豨、蛇衔、飞虎、饿狼四招，此套剑法以凶性著称，唯有当剑者之凶性质化为气时，才能以剑招凶气施展出第五凶·剑。”
“五凶剑诀不适合让心智未熟的青年修习，一旦心智受到凶性侵扰，轻则迷失自我，无缘剑道，重则凶煞成性、一生尽毁，所以才有了你所修习的这套万兽剑诀，此剑诀去凶性，以四兽野性取而代之，剑招保有五凶剑诀六成威能，也算是不俗的剑招了。”萧宗圣耐心解释道。
得知真相的周志灿低下头，喃喃道：“终归是我的境界太差了……”
“少年，不要气馁，以你的年岁能有这般剑道造诣，实属不易，跟我这种老妖怪相比自然还差那么一截，但未来终究是你们的，我很看好你，继续努力，也许不久的将来，还得请你为神州出剑。”萧宗圣鼓舞道，说罢，剑指轻点周志灿天灵，将自己与师无名的几次对战过程点入其意识，算是开拓其眼界。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认败！”
叮！
“莲”字脱离黑剑，化入萧宗圣指尖。
随着周志灿转身离开，下一名挑战者步入古卷战场——
“呜？短短半天时间，你的剑道境界竟然已经是半步剑气境了，赵风小友，你果然不简单啊。”萧宗圣眉尖一挑，一眼看出来者的真实身份。
“果然骗不过你的眼睛……”赵风抬头看了看古卷战场的上空，发现看不到昆仑北境山顶的画面，便知道外边也看不到战场内部的情况，随手摘下了嘲风面具。
萧宗圣笑了笑，围着赵风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越看越是满意，遂开口问道：“赵风小友，你有兴趣接管神州的剑道气运吗？”
“剑道气运？”赵风面露不解。
“没错，气运虽是虚无缥缈之说，对剑修而言却是有迹可循。”萧宗圣点点头，继续讲述道：
“你可以将剑道气运视作一种物质，而这种物质存在于全世界的每一个地区，不同地区的剑道气运有强弱之别，造成差别的根本原因则是地区内尚存的剑道境界上限以及剑修的整体实力。”
“剑道气运的总体量是不变的，至少在地球之上是如此，一旦一国之气运形成碾压之势，便会在无形中压制其他国家的气运。”
“我现如今的剑道境界撑持着神州的剑道气运，再加上神州本就是剑道起源，论剑道底蕴，是名副其实的当世第一。”
“但，我不可能永远撑持剑道气运。”
萧宗圣神色一凝，无奈叹道：“近几年，我一直在寻找合适的继承人，这一次参加百器争道的本意也是如此。”
赵风点点头，却又发出疑问：“恕我冒昧，有剑阁的存在，我并不认为神州的剑道气运会因为你的退场而易主，此外……我的剑道境界其实算不上多高，为什么要选我？”
萧宗圣摇摇头，解释道：“剑阁乃是修真圈，立足世俗之外，我所说的剑道气运虽然不在常理之中，却仍在世俗之内，至于选你……的确，我这几年遇到不少剑道境界在你之上的剑者，但那些剑者的心性都太过锋芒毕露，不适合撑持气运，你是我目前为止最中意的继承人，一旦你继承了剑道气运，你的剑道境界将直接突破至剑罡境，与我如今境界，仅有半步之遥。”
眼见赵风眉头紧锁，萧宗圣趁热打铁，诱惑道：“接纳剑道气运，你就是新一任的华夏剑圣，在世俗之内享有国家庇护，当然也要在国家危难之际出剑协助，但以你届时的剑罡境修为，举世之内几步不可能存在敌手，你绝对不亏！”
赵风最终是摇头婉拒道：“不了，你还是另选他人吧，不过，如果未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不会吝啬出力……对了，你还有多少天的时间？”
萧宗圣被问懵了，反问道：“什么多少天的时间？”
赵风也傻了，理所当然道：“就是你还剩多少天活头了……”
“哈哈哈哈哈！谁告诉你我要死了？哈哈哈哈哈！”萧宗圣哈哈大笑。
“你不是说……”赵风呆住了。
“哈哈哈！也是，我的说法的确不太妥，无怪乎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我之所以不再继续城池剑道气运，并不是寿命到头了，而是我想在剑道上更进一步！”萧宗圣正色道。
“身负剑道气运近百年，我也只不过前进了半步，并非我天赋不够，而是气运本身也是限制我精进的瓶颈，光是这半步，便已是难如登天，如果不摆脱剑道气运，我将永远止步于此……”
赵风点点头，对此表示理解，他也不认为萧宗圣将剑道气运转给其他人的行为是出于恶意，毕竟剑罡境对于绝大多数的剑者而言都是毕生不可逾越的高峰，即便是赵风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
“既然你对剑道气运没兴趣，那我们回到这场百器争道上吧，说实话，以你现如今的实力，是绝对胜不过我的，不过，我可以自降境界。”萧宗圣摆摆手，将气运之事带过。
“不必……我此行不为取胜，只求三招印证剑道修为！”
赵风神色一凛，排除脑中万杂，将现剑息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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