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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遭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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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季塞北的夜晚已经很冷,巡逻的枪骑兵都已钻入行军帐篷休息。潘兴汉披着一领猩红毛毡制成的披风,坐在帐篷外的一堆篝火旁,抬头仰望着天上一眨一眨的星星。

        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老父亲一同守护自家责任田的情景。到了秋季,已收获的番薯堆在地里,不能及时运回,为防丢失,只好冒着秋夜的冷风,在农田临时搭个帐篷,进行看护。因为寒冷,夜晚难捱,只好抬头数星星。

        虽然世事时移,但前世和现在所做的事情具有同样的性质,都是为了守护。这又让他想起了白天遇到的那对夫妻,丈夫为了守护妻子的生命,才冒险南归;鞑靼人秋季南下,何尝不是为了守护妻儿老小冬季不至挨饿;自己带领枪骑兵巡逻,目的也是为了守护在长城南边生存的父老乡亲平平安安。

        守护是为了生存,为何有兵丁守护的长城兵连祸结、战火纷飞,而那些自由自在生活在鞑靼人眼皮子底下的流民却可平安无事?鞑靼人真的如传说中那么嗜杀成性?这让经历过现代教育的潘兴汉很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潘兴汉是个喜欢思考的军人,但不纠结,想不通就不想,暂时放下。篝火燃尽,潘兴汉站起身,给战马添了一把壮膘夜草,向着布置在远处的游动暗哨方向走去。

        依着大明和鞑靼人交战的规律,即使两军对垒,也不夜战,骑兵尤其如此。但前世几年军旅谨慎习惯,潘兴汉还是在营地四周派出几波流动暗哨,预防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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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出边关巡逻的队伍,每次巡边时间半个月,然后返回关隘做短暂休整补充,由另一队接替。

        向北巡逻的距离很远,却没遇到鞑靼骑兵,那些普通零散游牧人,潘兴汉又下不去狠手滥杀无辜。到归营日期,只好空手而回。

        在快要回到关隘的时候,潘兴汉想起距此不远的地方就是提供给王曰乾的那处金矿,王曰乾兼任金矿总管,可是答应送他一些金沙的,正好顺路取回,冶炼成黄金充作军费。于是带队向那处矿脉方向行去。

        金矿位于长城北部,喜峰口‘军卫所’和太平寨‘军卫所‘交界之地。为了保护安全,蓟镇总兵府派了三百人的军队驻扎那里。因是初建,防御设施还不完备,几乎无险可守。

        行进到距离还有四五里地的时候,忽然听到金矿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枪炮声。没有战事,不允许军兵随意开枪开炮,潘兴汉立刻判断金矿那里有重大军情。

        那处地方虽不属鸟铳枪骑兵部队巡逻守卫的地域,但想找机会锻炼队伍的潘兴汉哪能错过这次机会,同时枪声就是命令的军旅教育深深根植,已成本能,于是发出简短命令:“潘兴旺,带游骑兵和我一同突前侦查,二叔、李春,你们带大队随后跟进。”随后大声对士兵说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眼下就是立功的机会,杀死一人,赏银五两;活捉一人,赏银二十两,逡巡不前者,战后交与有司;遇战逃跑者,就地格杀。”说完,催马向着金矿电掣而去。

        拐过一道山湾,潘兴汉抬手示意,跟在后边的游骑兵立刻勒住战马。透过稀疏的树木,潘兴汉看到约有五百余鞑靼骑兵,正围着守卫金矿的明军驻地策马射箭。不断有兵丁被流矢射中,发出惨叫。

        这是鞑靼骑兵的惯用战术,他们进攻,从不硬打猛攻,而是不断地凭借高超骑术和精准箭法围着敌人策马射箭,杀伤有生力量,等到敌人丧失斗志,再一鼓作气,攻城拔寨。

        潘兴汉观察附近地势,感觉若是正面对敌,敌众我寡,没有丝毫胜算。只有利用地势,出其不意给予迎头痛击,将鞑靼人打蒙,瓦解其斗志,才有取胜希望。有了计较,对随后赶上来的骑兵命令道:“李春,带你的人,在这处山湾后边百步距离,下马列队,只要鞑靼人露头,就次第开枪射杀。”

        “二叔,带你的人,埋伏于那片山林里,专门射杀残余敌兵”

        随后对潘兴旺命令道:“带你的人和我一起正面迎敌,放完第一枪立刻后撤,将敌人引到这里。”潘兴汉说完,从后背摘下来复枪,搬起隧发击锤,策马向着战场奔去。

        拐过山湾,来到宽敞地方,二十个阻击手呈扇形散开,骑着战马小跑前进,随即被围攻驻地的鞑靼骑兵发现。

        骑兵之间对战,鞑靼人胜多败少,具有天然的心理优势,再加这几人势单力孤,认为是来白白送死的跳蚤,根本没理会,留下一个驻足监视的骑士,其余骑兵依然围着明军驻地射箭攻击。

        距离约有三百米远,潘兴汉示意大家停住战马,举枪瞄准。随着一声令下,‘砰砰’一阵枪响,一个鞑靼人应声从马上栽了下来。

        发完第一枪,狙击骑士立刻放马回撤,等到跑到山湾,回头一看,鞑靼人并没追击。“***,这帮傻比。”潘兴汉看到这种结果,又气又乐,也不知骂的是自家兵丁还是鞑靼人。

        也不怨人家不追过来,鞑靼人的主要目的是掠夺金矿采出的财富,早点攻下,好抢了金子赶紧跑路。要是因分兵追击这几个无关紧要的明军,造成力量分散,攻不下驻地,耽误正事,就得不偿失。这里距离长城很近,等到明军闻讯增援,就鸡飞蛋打白忙活,毛也捞不到。再说,枪炮大作,一时也辩不清死的几人是谁打的。

        第二次返回接近敌人,潘兴汉命令,要等敌人追击时候再跑,不追击,就徘徊在原地一直射击。

        经过一次接火,这些初上战场的菜鸟心里有了一丝底气,不似刚才那般胆怯,举枪的手不再抖的厉害,多数能骑在马上平心静气瞄准射击。

        鞑靼人的服饰没有多大差别,看不出上下尊卑,但通过观察,潘兴汉还是找到自己需要狙击的目标,他举枪盯住一个虽策马奔驰,却手拿弯刀幺幺呵呵不参与进攻的壮汉,在二人相对的瞬时扣动了扳机。

        随着壮汉栽落马下,那些绕着明军驻地策马奔驰射箭的鞑靼人,瞬间呆住,片刻后发出嗷嗷怪叫,说着不明所以的奇怪语言,撇下驻军,全力追赶这二十余个骑士。

        潘兴汉大喊一声:“撤。”拨转马头,用马刺磕了一下马腹,放辔狂奔。这可不是逞英雄,谦让谁先跑谁后跑的时候,面对几百个射箭精准的鞑靼骑士,稍稍慢点,就会变成刺猬。

        就在鞑靼人将要追到弓箭射击有效范围的时候,二十余个游骑兵拐过了山湾。潘兴汉让过火枪队,拨回马头,收拢好狙击手,收起来复枪,从腰里抽出一支手铳,等待敌人临近。

        潘兴汉也是有点后怕,虽经一段时间的训练,枪骑兵的马术还是赶不上鞑靼人,跑这么短的距离,就差点被追上,要是长途追击,根本逃脱不了。

        片刻之间,十余个鞑靼骑士首先追过山湾,早已举枪等待的第一排士兵随着李春的命令,射出了从军的第一颗对敌子弹。侥幸躲过弹雨的鞑靼人随即被侧面山林里的明军射杀。由于鞑靼人追击速度过快,很多战马托着主人的尸体奔向火枪队。这引起一些士兵的骚动,一个躲避战马的士兵吓破了胆子,反身要跑,却钻入队伍中心,挤乱了整个火枪队形。

        火枪兵战斗之时,最忌讳的就是队形混乱,那样将妨碍其他士兵瞄准开火。若不迅速整好队伍,将会被随后而来的大队鞑靼骑兵冲散,溃灭不可避免。潘兴汉边命令身边的游骑小队阻击随后追来的速度较快的鞑靼人,边催马赶到引起混乱的士兵面前,一刀劈了下去,随后用雪亮的刀锋指着其余乱了队形的兵丁。

        第一波敌人刚消灭,第二波紧接着又出现在视野。埋伏在树林里的李蒙命令手下全力开火,阻止鞑靼骑兵冲到近前,为李春整顿队形争取时间,换上弓箭的游骑兵小队也全力配合狙击。

        趁着这稍纵即逝的宝贵机会,李春在潘兴汉的监督下整顿好散乱的队伍,重新恢复了战斗力。刚刚恢复秩序的第二排枪兵瞄准击发,又把一波敌人击毙。

        胜负之机稍纵即逝。连着几拨骑士被射杀,跟在后边奋力猛冲的鞑靼人产生了畏惧,很多人拨转马头开始后退。

        鞑靼人作战虽然勇猛,却有一个无法克服的缺点,就是打仗顺利时,以一当十,遇到挫折,就失去进取的勇气。并且一个人萎缩不前,就影响整个队伍的士气。若是失利,则变得风声鹤唳,拼命逃跑。此刻,头领已死,更没人约束。刚才追击也是出于一时愤怒,现在被同伴的鲜血淋醒,以为遇到明军大队埋伏,早没了为头领报仇的勇气。

        随着有人撤退,这些无头鸟顿时变得毫无约束,都策马回头,并开始向北四散逃命。

        “全体上马,使用弓箭,分队追击。”潘兴汉及时发出命令。

        鞑靼人不但进攻的速度迅捷,逃跑的速度更是明军无法比拟,等到枪骑兵上马追击的时候,早已经跑出很远。

        潘兴汉带着二十余个狙击游骑兵,奔着最大一股鞑靼溃兵追了下去。由于战马和骑术与鞑靼人都有差距,双方的距离越拉越大。潘兴汉边策马狂追,边给来复枪添装弹药,然后对准鞑靼人密集的地方随意放了一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一个鞑靼骑士的战马应声栽倒。

        一个年纪非常小,甚至比二弟还要小一两岁的鞑靼少年,用弯刀拄着地面,颤巍巍的站起来,举起手中弯刀,劈向赶来的潘兴汉。

        潘兴汉已勒住马头,正在原地转圈,考虑是否放过这个孩子。见到孩子已经举起弯刀,毫不犹豫的挥出战刀,“噗”的一声将对方头颅砍下。待孩子无头的尸体倒地,潘兴汉想起前世做维和士兵时长官的教诲:任何拿武器对准你的人都是敌人。

        虽将反抗的小鞑靼杀死,潘兴汉并没有胜利者的喜悦。随后赶来的一个兵丁刚要下马捡拾头颅。潘兴汉看了看鞑靼人逃跑的方向已渺无人迹,叹了口气,用低缓的声音命令道:“埋了吧。”

        硝烟散尽,战场寂静下来,一个小土丘孤零零的伫在一座经过战火洗礼的低缓小山的斜坡上,上边插着一张弯弓和一把蒙古弯刀。少年鞑靼人长眠这里,再也找不到回归长生天的道路。用不了多久,凛冽的北方就会将这掊黄土吹散,再也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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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瑟瑟,北风呜咽,四个顶盔贯甲头裹白色孝带的军官,抬着一付担架。担架上覆盖着一条雪白的毛毡。在这次作战中骑兵队唯一死亡的兵丁--一个从潘家口村跟随潘兴汉走出来的小伙子,静静躺在担架的毛毯下面。

        由于这个兵丁的死亡,整个骑兵队没有因这次遭遇战的胜利而欢呼,显得很是沉闷,鸦雀无声的跟在长官的身后,牵着战马列队行进。

        走在最前边的潘兴汉非常伤心,却不后悔。若是此事重新来过,仍然会毫不犹豫的举起战刀。他是亲族,是战友,但所表露出来的恐惧,却是所有兵丁的敌人,要比鞑靼人更可怕,为了更多兵丁能够活下来,只有送他先走一步。

        秋去冬来,冬尽春来,转眼到了夏季。潘兴汉在边地驻扎巡逻已经九个多月。这九个多月,经历大小十余次战斗,潘兴汉所属的鸟铳枪骑兵队已经成长为喜峰口‘军卫所’战斗力最强的一支骑兵队,差不多每个骑士的战刀都饮尝了鞑靼游骑的鲜血。

        五月底,潘兴汉带领队伍从长城北部撤回休整,不到半个月,没过假期的骑兵队就接到了开赴三屯营整军练兵的命令。

        原来,一件影响东北亚历史进程的大事,在朝鲜半岛发生,并很快将大明国卷了进去。万历二十年,十五万倭寇渡过对马海峡,侵占朝鲜,迈出了日本几个世纪蚕食大东亚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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