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踢刀子的第四天
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太宰治顺带给织田作发了消息，没多久他也过来了，点好单后，叶橘将受到的‘讣告’和查到的一些信息告诉了两个人。
“原来如此……按照这个时间来看的话，很有可能这个犯人会在明天发来新的传真。”织田作之助摸着下巴说道。
“明天就会动手开始进行他们的‘报复’了吧。”太宰治看起来百无聊赖的晃动着杯子里的水，声音懒懒的说道，“要抓犯人不难，能让拆弹警察不继续工作的，只有一种情况——百分百对方能实现的‘威胁’。”
“炸弹犯能威胁的自然是炸弹了，稍微扩大一点，是针对‘群众’的炸弹。”
“嗯，的确，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天野秋实思索了一下，说道，“群众聚集多的地方会让警察更不能轻举妄动……学校，车站，医院，市中心都有可能。”
太宰治换了姿势趴在桌子上，“这得看那个犯人要发什么样的内容了。”他抬眼，看向隔壁桌正在用餐的三个人，顿了顿，继续道，“能让警察找到炸弹并且开始查处工作，应该会发像是预告函什么的吧。”
见天野秋实的脸色还有些严肃，织田作之助安抚道，“不用太担心，天野，我和太宰会帮忙的。”
天野秋实勉强的笑了一下，对于两个人的能力自是不怀疑的。
尤其是太宰治，奇奇怪怪的技能出现在他的技能点中一点也不奇怪。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太宰治直起身子，“安心安心，反正在东京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就当是工作之后的散心啦。”
你对散心是不是有什么错误的理解啊喂！
“打扰了客人，餐已经上齐了。”
太宰治举起手:“请问有消毒液吗？我想加在咖喱饭里。”
服务员：“……什么？”
“对咖喱饭尊重一点啊！”天野秋实忍不住吐槽，虽然重点有一点歪楼。
“天野说的没错，太宰，不要摧残咖喱饭。”
太宰治收回手，小小的‘切’了一声。
话题转移到了关于两人新工作的方面。
说到底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况且他们在东京的来往并不多。
两个洗白没多久的家伙所工作的侦探社自然不是普通的侦探社，而是有各个能人异士所聚集的组织，专门负责处理政府和军警之类处理不了的灰色地带的案件，从某种立场方面来说和港口mafia也是死对头。
可以看出两个人适应的很不错，并且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个孩子都上了小学，是公立的立海大附属小学。
“听起来很不错啊。”天野秋实不由得笑道。
谈到五个孩子，织田作之助没什么表情的脸也多了几分柔和，然后看向天野秋实，“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说及此，天野秋实别扭的移开目光，“我也没做多少……”顿了顿，她继续道，“我那也是还你人情，你也救了我一命嘛。”
太宰治在一旁轻笑，“有时候缘分的确很奇妙呢。”然后举起杯子，“为缘分干杯？”
天野秋实失笑，“什么啊，白开水也能被你喝出气氛。”话虽这么说，还是端起了杯子。
“碰——”
“啊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叫声硬生生的盖住了杯子的碰撞，天野秋实吓得手一抖，差点撒出水来。
“……看来，之前的调查还是有依据的啊。”太宰治□□脸色转头看向声源处，是卫生间的方向。
天野秋实硬生生把提起来的气压了下去，“什……什么调查？”
织田作之助放下杯子，面色有些严肃，“关于东京米花町的案件发生要高于其他地区，毒杀、枪杀、还有……炸弹案件，发生率所产生的死亡人数几乎要和横滨媲美。”
天野秋实正要开口稍微反驳一下，但是回想到报纸上偶尔瞟到的，还有隔壁邻居时不时地加班，默默地讲话又咽了回去。
太宰治接话道，“偏偏这些案件里几乎没有一个是有关联的，利益、情感，基本都是围绕这两个方面的私人恩怨……看来米花町的人群多样性很丰富啊。”
“死者上川玉子，女，26岁，渡边药物公司职员，死于氰化物中毒。”
“在死者的杯子里检测到了氰化物。”
“是蓄意谋杀，很抱歉，在场的各位先不要离开，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伴随着相机‘咔擦’的记录声，作为案发地点的餐厅拉起了警戒线，在一众怨声下，餐厅内的人员被留了下来。
天野秋实面色带着看透了的麻木，望着面前冷掉的咖喱，心里为这份晚餐感到默哀。
“太宰先生是加入了侦探社是吧？”天野秋实声音淡淡的问道，“你们侦探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死亡buff？”
因为她看到的那些新闻里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侦探的影子。
比如她的前桌工藤新一。
“虽然我很理你想吐槽的心情，但是米花町的死亡率和我们没有关系哦。”太宰治笑眯眯的回答。
没人会喜欢死亡在周围发生，看着没了生气，年龄还在花朵绽放时候的女人，天野秋实如鲠在喉，然后偏过头去不再看那里。
“真是可怜啊……在这个美丽的年纪就这么死在一个人渣的手里。”坐在她对面的青年看着将痛苦僵在脸上的尸体，眼底带着悲悯。
“是啊……嗯？太宰，你看出谁是凶手了么？”另一个红发青年看向同伴道。
太宰治则是将手放在嘴唇上，表示自己在偷听那边的问话。
那双鸢色的眸子没什么温度的落在了和死者同桌的一个男人身上，声音淡淡，“啊，无论从动机还是利弊上来看，只缺一个证据了。”
说着，他将目光收回来。
这时候，那边的警察走了过来，开始进行询问流程。
“我们和那位小姐并不相识，”织田作之助负责和警方交涉，接着说道，“全程我们都坐在这里等餐，我想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警察点点头记录下这条看起来没有用的信息，太宰治忽然站起身，“嘛，为了不耽误时间，还是早点抓住让这位小姐失去了生命的罪魁祸首吧。”
“诶？这位先生，啊！请不要靠近尸体……”
太宰治轻巧的避开了对方的阻碍，然后蹲在尸体旁，然后伸出手。
“喂喂你在做什么？！不可以破坏现场——”办案的刑警见状立刻抓住太宰治的肩膀想要将它拉开，却被另一只手牵制住。
织田作之助面色淡淡，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放松将那位警察拉了过来，说道，“很抱歉，我们没有恶意，并且也希望早点抓住凶手。”
太宰治没有理会警察的阻碍，继而触碰到了死者的嘴唇上，指尖沾染上了鲜艳的口红。
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将对方失去了光泽的眼睛阖上，站起身，风衣划出一个弧度。
“氰化物啊……的确是致死率极高并且速度很快的东西，改天试试好了……”他低声道，而走过来的天野秋实将这句话听了个清楚。
她复杂的看着太宰治，有些无言。
“胡闹什么你这个家伙！是诚心想捣乱吗？！”警察诧异的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挣脱这个红发男人单手的钳制，当即大喊起来，周围的人也不敢上前。
“很快你们就能收队了，警察先生。”太宰治说道，然后无视了对方的怒吼，转而走到站在一边的一个男人身前，眼神淡淡的看着他，“要自首吗？这位先生？嗯……蒲川什么来着？”
面色哀恸的男人当即僵住，看向太宰治的时候表情有几分狼狈。
“你……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为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么？”
“真正导致这位小姐死亡的不是水里的氰化物，而是在口红上的，因为那只口红的香味很浓郁，中和了杏仁味。”
“这位小姐有一紧张就会咬嘴唇的习惯吧……舌头和牙床都烂掉了啊。”
“啊，不好意思，稍微偷听了你们的问话，你和这位小姐是前恋人的关系是吧？”
“真可怜啊，抱着残余的爱恋的心来赴约，画着精致的妆容，却不想是通向死亡的虚假的约会。”
“让我猜猜，那只口红应该已经被你替换掉了，相处了五年，了解对方的口红喜好，只要随口一提……这样的施舍对她就像是蜘蛛之丝一样，疯狂的也想要抓住，并且迫不及待的展示给爱人。”
“那只口红，没猜错的话已经被你换掉了呢，证据的话在这位……对这位小姐抱有着嫉妒的，三井小姐的包包里吧？”
“很好地利用了三个人复杂的人际关系呢，因为想要摆脱保养自己让自己变得没有面子的金主，又不想被前任纠缠……”
“法医很快就会化验出死者残留在嘴唇上的氰化物，口红盖不住溃烂的皮肤，运气好会查到三井小姐身上，运气不好也不过是被金主继续养着罢了。”
“你、你在编什么故事啊？！我只是要警告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才约她来说清楚……杀了她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而坐在一边的三井小姐下意识地看了看包，当即变了脸色，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两跟一模一样的口红，她打开盖子看了看，然后旋起来了一个，漂亮的红色的膏体已经因为氰化物的影响完全变了颜色。
“那你……你解释一下，这根口红是怎么回事？！”三井小姐面色白如纸，失望至极的看着蒲川，将其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你这个混蛋！禽兽！！”她歇斯底里，精致的面容上透出浓浓的愤怒。
在太宰治三言两语的陈述下，蒲川狼狈至极的想做最后的反驳，“胡说八道！我……我没有杀人！”
“那就去警视厅做个化验吧，这种牌子的口红不容易清洗，嗯……那就看看有没有卸妆水的成分好了。”
男人终于面如死灰地戴上了手铐。
天野秋实目瞪口的看着太宰治做好最后的交涉后走了过来，他垮下肩膀，“啊啊……好不容易能吃到热乎的晚饭就这么泡汤了。”
“……你是怎么发现这么多的？”天野秋实面色复杂的问道，
太宰治扫过一眼被盖上白布的尸体，然后收回了视线。
“在我查看那位小姐的口红的时候，那位蒲川可是紧张的要死。”太宰治说道，“太明显了，只要一些细节上的描述，基本就能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了。”
“……这样啊。”天野秋实看着警察处理着后续工作，尸体被装入裹尸袋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距离上来看，他们和死者离的并不远。
如果当时去一下卫生间，说不定……
“走啦，好饿，要不还是吃拉面吧？”太宰治忽然开口，打盹了天野秋实的思绪。
她抬眼，对上对方的目光，眼帘微微颤了颤。
接受到了对方无声的安抚。
——没有必要把不必要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三人也没了在这家店吃饭的心思，于是出门找了家拉面馆，解决了晚饭。
中间天野秋实给真菰打了电话，告知了晚上晚点回去的事情。
关于明天将要发生的爆炸案，太宰治说道，“获取对方的情报的话还有事用侦探社的名义直接进去比较快，虽然也是可以用非常规的手段啦……”
天野秋实默默偏过头，她大概知道这个非常规手段指的是什么了。
最后她依旧有郑重朝两人躬身，“那就拜托你们了。”
然后看向太宰治，终于把憋了一顿饭的话问了出来，“你……不会还执着于自杀吧？”
“诶？为什么这么问？”他笑了笑，“我的座右铭可是朝气蓬勃的自杀嘛。”
说这话的语气可谓是风轻云淡，仿佛死亡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然而天野秋实听着心情更复杂了。
她至今还记得当初那双在河边的时候，太宰治浑身被谁浸湿，水草和泥狼狈的粘在身上，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光彩，像是枯死的叶子一样。
她动了动嘴，走上前，身手附上了对方的肩膀。
然后她放下手，“虽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你会追求死亡，但是在未来七天内，你是活着的。”她说道。
太宰治情绪模糊的，像是感慨一样的舒了一口气，“是吗。”
天野秋实有些别扭的骗过头，转身摆摆手，“我先回去了，明天请务必叫我！”
然后岔开了思绪，明天是双休日，倒是不用担心跟学校请假的问题了。
啊，还要解释这些天的部活……希望他们不会问到这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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