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提供线索

　　老仆被侍卫压制得动弹不得，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平缓了情绪，额头紧紧抵着墙壁往小洞里面看去，希望能看到那个说话的人究竟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一个。
“先生说笑了，我怎么听说先生跟那个老仆一向不和，只是为了面子才勉强留在身边的呢？”另一个声音带着轻蔑笑意说道，“留这种跟福义团过从甚密的老仆在身边，先生也是骑虎难下吧，我这是在帮先生处理棘手之事，怎么倒成了我欠先生的人情？先生该谢我才对。”
让老仆心情激荡的声音没有说话，另一道声音停顿了一下，另换上诚恳的语气说道：“不过这件事的确对我很有帮助，家父也曾是皇上身边最为倚重的大臣，可是皇上被小人蒙蔽，如今对我严家十分不满，有您提供的这些线索，一旦查出更多福义团余孽，我严家重登朝堂之日也就不远了。
所以我对先生还是十分感激的，之前答应您的条件，也一定会尽我所能完成。我严家虽然如今败了，把您从礼部调到吏部这点小事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听说还有另人盯上了您那位老仆，万一被人抢先拿到口供……”
前面说话的人总算又开口了，语气笃定地保证：“不会，严大人尽管放心，我那位老仆心里对福义团忠诚着呢，就算让他死上十回，他也不会招出福义团一个字来。”
老仆心神俱裂，眼中差点瞪出血来，那个声音，那个人，分明就是无垢！这个叛徒！畜生！枉费圣主在世时那样器重他，不顾他只是个沿街乞讨小乞丐，把他收在膝下认做义子，还有意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让他接手整个福义团。
两个侍卫见老仆情绪失控，担心他弄出声响惊动了隔壁的两人，连忙合力把他拖着离开墙壁上的小洞，一把扔在房间中央。
“这个老东西力气倒是大，差点制不住他。”一个侍卫狠狠踢了老仆一脚，转头朝同伴抱怨，“还是找根绳子把他绑起来吧，总比这样让他乱蹦乱踢稳妥些。”
说话的侍卫出去找绳子了，只留下同伴看着老仆。老仆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趁着侍卫放松下来，猛然一头撞上他的小腹，跳起身来就往外冲。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想，只想对面问问无垢还有没有良心，怎么可以做出这样无情无义的事来。
就说他为什么一直以为进起报仇就三推四阻满嘴大道理的拖延时间，原来是早就贪恋权贵生出异心，亏得自已这么多年来尽心为他谋划，把他从一个勉强认识几个大字的小乞丐，化身成如今声名在外的无垢先生，这些年为他花的银子和精力，都是喂了狼啊！
老仆凭着被愤怒激发出来的一腔孤勇冲到门前，还没来得及夺门而出，房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一位身穿绸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朝老仆淡淡一笑，“这出戏看的可还满意？满意的话不如我们来谈谈合作？”
老仆的情绪瞬间冷却了下来，神色阴沉地盯着来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来人轻轻挥手，身后上来两个人先把被老仆撞倒在地的侍卫扶出去，来人才缓步走进来，驱径直走到主位落座，朝老仆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不急，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听。坐下吧，让人送两壶茶我们边喝边聊。”
老仆沉默着坐到了指定的位置上，有侍卫过来把他手上的绳索去了，在他面前摆上了一杯茶。
茶很热，很香，隔着盖子都能感觉到那种让人从心里到暖起来温热的香气。老仆的手被绑得久了，微微打着颤，捧起茶杯一饮而尽，杯子放回桌面上，看着中年男子问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为了这一杯茶，我可以听你把话说完。”
中年男子轻声笑起来，旁边侍卫低声呵斥老仆，“这位是大理寺林大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林大人说话。”
老仆垂下视线保持沉默，林大人朝侍卫摆摆手，示意他退开一些，亲自挽起袖子给老仆添了一杯茶。“其实你心里应该也明白，我能委屈自已的身份跟你坐在一起，自然是想问关于无垢先生的事。
实不相瞒，我个人对无垢先生还是很推崇的，不说他有没有真材实学，十来年间就能把名声宣扬得人尽皆知，并且让人提起来个个竖大拇指，这份心劲就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我是个官场中的碌碌之人，所求的不过就是做更大的官而已。只是大理寺看着风光，升官的机遇却不多，说是看天意也差不多。我总不能为了升官自已弄几桩奇案出来给自已攒政绩，你说是吧？
隔壁那位严大人是严阁老的嫡长子，他想借无垢先生重新让严家恢复到严阁老致仕前的风光，我想通过扳倒他和无垢先生为自已扬名。
你看，事情其实就是这样简单，现在我想问问你，可愿意与我合作，事成之后我不敢保证留你一条命在，但是我可以保证你死之前不会再受苦，而且每天都可以喝上这样的好茶。”
老仆等林大人絮絮叨叨说完，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还要加上一个要求，等我身死之后，大人要把我的尸骨送去安葬在圣主身边。”
林大人低头含笑摇头，惋惜地说：“你这样的人竟然跟了一个乱党的头领，如果我能在那之前得到你，一定……唉，不说这些了，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当初那人被行刑后扔在了乱葬岗，如今我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他的尸骨。”
老仆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当初我把圣主的尸骨亲手捡回来，缝补好了安葬在一个你们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如果你肯答应，我就把位置告诉你。”
经过十来天的各种准备，太子终于拿到了老仆的供词，心中重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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