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实在失礼

　　明耀偷眼看了一眼太子和太子妃，发现他们都是一脸淡定的表情，并不会因为欢喜跋扈的小动作不满，稍稍放下心来。
皇上带着一双儿女用过早膳，各宫娘娘、文武百官也来为皇上祝寿了，欢喜只说累着了，要去侧殿先休息一会儿，等皇上接受完朝拜后再回来陪他说话。
皇上便打发太子妃陪着欢喜去侧殿，太子和明耀一左一右站在皇上御座旁边，随着礼官的唱喝，正式向皇上拜寿。
万寿节这天是没有朝会的，皇上也不必看折子，算是给皇上放了一天假，接受完朝拜后，娘娘和百官退下，只等晚上的宫宴再来。
皇上去换了常服，打发小宫人去跟欢喜说，让她也换了常服，陪皇上去游御花园。
说是游园，其实这么多年逛下来，再好的景致也看腻了，一家人只是随意走走，找一处清静的地方自在说话罢了。
中午时皇上命人在正宫摆了一桌小宴，一家人围坐在一桌上吃饭，欢喜趁机把她和太子一起准备的绣像进献给皇上。
皇上注视着绣像上皇后栩栩如生的笑容，忍不住伸手缓缓抚过画像上皇后的眉眼，长长叹了一口气，怅然道：“如果你们皇后还在，我们一家人该多快活。”
“也不见得啊，说不定母后老了丑了，父皇就嫌弃她了呢，那她不是很可怜？”欢喜没心没肺地说，又去盘子里挑了虾仁来吃。
皇上用筷子挡下欢喜的虾仁，“事不过三，你这是第几口了。”
欢喜眼珠子转了转，赖皮地说：“方才那两只是替母后尝的，如今这才是儿臣自已吃的呢。”
皇上气得要打欢喜，“整天胡说八道，你母后如果还在，非打你不可，吃完这只不可再吃了。”
欢喜把虾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了好一会儿才咽下去，还眼巴巴看着那个盘子，皇上干脆让人把那道菜撤了下去。
吃过饭就在正宫里分别找了处侧殿歇了个午觉，起来后吃了些茶点，然后就该准备晚上的宫宴了。
皇上这一天都没怎么搭理明耀，明耀也不敢像欢喜那样无拘无束，处处看着太子的行动，乖乖在一边当陪衬。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前殿上宫人备好各人的车辇，皇上才淡淡对明耀说：“等下你跟在朕身边侍候吧，欢喜自要往女眷处去坐席。”
明耀躬身应是，恭恭敬敬跟在皇上身后，欢喜趁人不注意朝明耀眨眼睛，悄声说：“好好侍候父皇啊，记得趁着父皇高兴讨些赏赐回来，本宫上次见御书房有件玉石笔洗就不错。”
便便被皇上听见了，抬手打了欢喜一下，不等再训两句，欢喜已经提着裙摆跑回太子妃身边去了。
皇上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去前殿的路上，语气淡淡地跟明耀说：“朕只有这一个心爱的女儿，从小看得比眼珠子还重，当初选驸马时，欢喜放着那么多才俊不要，偏偏选中了你，为了体谅你，连公主府都不住，而是住进了明府，明耀，你该知道公主对你的看重，以后该如何待她，你心里可有个打算？”
掌灯时分宫宴正式开始，欢喜陪在皇上身边进入正殿接爱群臣叩拜后，跟太子妃一起拜别皇上，却后殿女眷处坐席。
女眷这边是梁贵妃主持，知道会跟欢喜碰面，从早上开始就紧张不安，甚至一度还想找借口不来参加宫宴，把主持工作交给珍妃。
还是跟着她进宫的掌事女官莲心及力劝阻了她：“如今宫里份位最高的是您，最得圣宠的才是珍妃，二皇子又认在了她的名下，皇上对她又多了几分香火情，这样的大日子您不出面主持反而让珍妃在人前出风头，别人会怎么想？娘娘可不能犯糊涂啊。”
好吧，跟公主比起来，失宠似平更可怕些，梁贵妃打起精神来，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摆上全副仪仗来主持宫宴装。
不过梁贵妃心里对欢喜终究还是怕的，装扮上尽量守着规矩，不出彩也不失礼，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比平时低调了很多，生怕招了欢喜的眼，又被她借机没脸没皮闹起来。
欢喜一进后殿，所有妃嫔娘娘们都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纷纷低着头站起来。
欢喜看都不看这些娘娘们一眼，跟太子妃并肩说笑着走到尊位上，太子妃居左欢喜居右，双双落座，娘娘们才敢缩着脖子坐回原位上。
有一位头发花白看起来就很德高望众的老夫人见此情景微微皱了皱眉，起身向上面行了个礼，正色说道：“公主殿下身为晚辈却有众位长辈面前坐在主位上，实在是失礼了。”
欢喜挑了挑眉，把那位老夫人上下打量两眼，摊开双手问：“请问这殿上哪位是本宫的长辈，请恕本宫眼拙没看见。”
老夫人脸色越发阴沉，语气也不客气起来，龙头拐杖微微抬起指了指娘娘们的坐处：“这几位娘娘难道不是公主殿下的长辈？殿下身为皇上和先后所出的公主，怎么能不遵守人伦大礼？”
欢喜一直知道，她不是银子，不会所有人都喜欢她，但是说她不好不要紧，拿先皇后说事她却不能忍，立马也沉下脸来，冷冷勾起唇角，老实不客气的问回去：“本宫却不知道哪本法典礼记上，让嫡出的女儿把妾室当长辈了，难道这是老夫人家遵循的礼法？”
“你……”老夫人被欢喜噎得脸色通红，仗着年纪大在皇上面前也有几分薄面，一顿龙头拐杖，“皇家礼仪怎么像普通人家一样讲嫡庶，我……”
啪！欢喜不等老夫人再强辞诡辩，一掌拍在桌案上，厉声喝道：“你这是在说皇室不尊人伦大礼吗？还是想混淆嫡庶乱我朝纲？说，你是受何人指使，意欲何为？”
这样的罪名足够抄家灭门了，老夫人的儿媳吓得面如土色，扑通跪伏在地，连连向欢喜叩头赔罪，“原是婆婆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在公主面前胡言乱语，还请公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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