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随心所欲

　　“没事，婆婆一片慈母之心，本宫理解。”欢喜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已将来有了孩子，会不会变成明二夫人同款，然后就真的能理解明二夫人了，她一定也会像明二夫人一样见不得孩子受一丁点委屈，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只要软软地叫上一声娘，就什么脾气都没了，不过，如果孩子有了自已的决定，她一定会全力支持，而不是百般阻挠拖后腿。
欢喜突然发现，明老夫人对明耀一直都是这样的，之前明耀要当纨绔，她就从私房银子里拿出钱来支持明耀当纨绔，之后明耀说要上进要从文，她又拿出祖传的金庐砚激励明耀向祖辈学习。
“我们去给祖母请安吧，换件衣服就去。”欢喜想到明老夫人，突然就想得不行不行的了，拉着明耀就往回跑。
明耀被拖着跑出好几步，才反应过来，反手扶着欢喜，小心翼翼地试探她：“公主该不会去祖母那里告状，让祖母罚母亲吧？”
欢喜感觉自已很受伤，顿住脚步嘟着嘴问明耀：“在驸马心里，本宫就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吗？”
“不是不是。”明耀连忙否认，他当然不是这样想的。“其实是我觉得母亲有时候……做的有点过分了，所以……请公主罚我吧，但是我真的没有这样想公主。”
没有这样想就好，欢喜一脸满足的挽着明耀的手，娇滴滴地说：“婆婆有错，我会当面提醒她的，驸马不必为我担心。”
明耀表示，他也不是担心欢喜啊，相处这么久，他还看不出来欢喜的杀伤力有多大，他就是个棒槌了好吗？
欢喜拉着明耀跑去给明老夫人请安，明老夫人满心欢喜地把两个人一边一个拉到身边坐着，又一连声的叫人去拿点心拿果子。
“祖母不必这样麻烦了。”欢喜诚恳地阻止明老夫人，“厨房的点心太难吃了，还是别拿了吧。”
明老夫人表情僵了片刻，抱着欢喜放声大笑。“公主可真是我的宝贝，这样爽直的话多少年没有听过了，你是不知道我每天听着那些人一句话断成三五句嗯嗯唧唧说半天，心里有多着急。”
这话说到欢喜心坎里去了，顿时把明老夫人引为知己：“可不是，之前本宫宫里的宫女也是这样，气得本宫让人都跪在太阳地儿里头，本宫亲自一句一句教她们，学不会就一直跪着，这样教了两回，总算是好些了。”
“公主这法子好是好，只是会不会太残忍了一些？”明耀不懂就问，也没觉得是冒犯了欢喜。
欢喜就喜欢明耀这种不跟她见外的态度，越过明老夫人含笑反问他：“小时候不好好念书，先生可会打手板？”
自然是会打的，明耀对此深有体会，立马点头。
欢喜继续说道：“学生的本分是读书，读不好自然该罚，以儆后效。宫人的本分是当差，哼哼唧唧话都说不明白，为什么不该受罚？而且本宫并没有上来就要打要杀，只是让她们跪上一跪，三五句话学会了就可以起来，哪里会残忍了？”
也是啊，虽然听起来厉害，不过就是跪一下子，大概比打手板还轻些，只不过心理上的震慑更大罢了。
明耀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向欢喜行礼致谢：“听公主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明耀受教了。”
欢喜抿嘴笑着让明耀免礼，趁机又说：“其实天下事无非一理，人人做好本分，自然天下太平万事无忧。”
明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坐回到明老夫人身边，满脑子都是欢喜说的话，简单一句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明老夫人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欣慰地拍了拍欢喜的手，感慨地说：“能尚公主真是耀哥儿和明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种话大概每个人都能说上一车，但是欢喜就是知道明老夫人说的有更深的含意，倚在明老夫人肩头，轻声说：“是本宫两辈子的福气才是。”
是呀，前世今生，明耀待她那么好，只是前世她错失后才领悟到明耀的深情，今生有机会跟明耀结为夫妻，能陪着他成长，陪着他慢慢变老，就是欢喜最大的福气了。
从明老夫人处回到明晖常后，明耀去书房把欢喜的话写在了墙上，之后每天读书倦怠时，便看上两眼，顿时又有了继续努力的动力。
其实明耀不是不知道身为世家子弟应该肩负的责任，只是一直以为似乎也没人需要他为家族做些什么，明老夫人和明二夫人每次都告诉他，只要他高高兴兴长大就好。
跟欢喜成亲之后，明耀才意识到，他有多么无能，之前的生活看起来随心所欲多姿多彩，事实上连只蛐蛐都保护不了，在所有人眼中，他没有资格想要去保护和拥有什么。
欢喜说她是这天下最大的纨绔，可是她会厨艺，会武功，会赌术，她把玩笑之事做到极致，见识过的人都会敬佩她。
即便是玩乐，不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也不可能做的那样好。
明耀感觉跟欢喜比起来，自已之前的二十来年都是白活了，他一直站在街井中自以为潇洒，却从没看过山顶上的无上美景。
所以明耀决定更努力一些，即便永远达不到欢喜的高度，至少可以向上走一走看一看，也让明老夫人和明二夫人不再为他的将来提心吊胆。
碧柔回家备嫁去了，明二夫人心里有气，碧柔离府前拜别明也没给她好脸色，之前说要给她的首饰却还是让人装进了她的行李里，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表姐唯一的骨肉，明二夫人只当是看在表姐的面子上了。
明耀和欢喜也在二门前送别碧柔，碧柔的后娘堆着满脸笑来给欢喜请安，一张嘴就是一大串溢美之辞：“哎呀哎呀，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竟然能见到公主殿下，天佑有朝，竟然有这样美貎又端庄的公主，真是天下之福啊。”
欢喜听着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赞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碧柔，碧柔半垂着头，耳根子都烧红了，连忙上前两步给欢喜和明耀行礼，轻声说：“民女这就去了，等……日后再来拜谢公主和驸马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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