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相互照应

　　明二夫人按了按额角，不无忧虑地说：“阿耀从小没吃过苦头，这次为着针尖大点小事，就被公主吓得不敢回家，定是公主说了什么或者……”
明二夫人想到一个可能，顿时花容失色，紧张地看着明老夫人，“公主不会打过阿耀吧？不然阿耀怎么会怕公主怕成那样？”
“好了好了，你就别担心了。”明老夫人对这个二儿媳妇一向还是满意的，只是有时候对她这种杞人忧天的性子很是无奈，只好极力安抚道：“年轻小夫妻，打打闹闹也是常有的事，谁还不是年轻时打这样过来的？我们管东管西的反倒不好，你说是不是？”
明老夫人这么一安慰，明二夫人更担心了，不过也不敢再在婆母面前啰嗦，陪明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就忧心忡忡地回房去了。
欢喜和明耀没想到她们之间小小的一点波澜，让明二夫人忧心如焚，连晚饭都少吃了半碗，用过饭给明老夫人请过安后，欢喜就换了件明耀少年时穿过的旧衣服，从后门偷偷溜出了府。
京城分四方定九坊，每一坊中又划分出六个区域，有城墙相隔。宵禁后坊门关闭，有城防司兵士执械巡逻。
每一坊中的六个区域中，都有专为赌坊所设的一个区域，当然，这个区域也不是说全部都是财坊，也有推车挑担的小贩往来叫卖吃食。
每到日暮时分，做工的结了一天的工钱，经商的收了当天的生意，各赌坊也迎来了一天最热闹的时候。
出了明府后门，明耀就拉着欢喜往赌坊所在的那一片儿走，欢喜反握住明耀的手臂，“跟我说，我们打辆车赶到平康坊去，应该赶得及在宵禁前到。”
“为什么要去平康坊，咱们明康坊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是更好赚钱？”明耀不解地问。
欢喜看着时辰不早，来不及跟明耀细说，只让他先别多问跟着走就是了，然后找了辆马车直奔平康坊，总算在宵禁关闭内城门前，赶到平康坊。
顺着熙熙攘攘人流往赌坊区域缓步而行，欢喜才抽出空来细细给明耀解释为何一定要到平康坊来。
“若只是随意玩耍，自然是在咱们明康坊最好，那些赌坊背后都有靠山，没人敢去捣乱，去玩的也多是像你这样的公子爷，身份在那摆着呢，输赢都不会翻脸找麻烦。”欢喜拉着明耀躲过迎面而来的挑着担子的小贩，继续说：“但是如果想赢钱，却是这平康坊最合适，这平康坊多是大商户的宅子，又离着东西坊市不远，有钱人多着呢。而且最要紧的是，这里鱼龙混杂，我们也不必给谁留面子，不好意思多赢钱。”
没想到赌个钱还有这么多门道，明耀表示有被教育到，细细回味了一番欢喜的话，不由得吧服道：“你这也算是把赌钱琢磨到极致了。佩服佩服。”
欢喜朝着明耀抿着嘴一笑，灯火下，本就殊丽娇妍的容貌，更添几分风情，闪得明耀心神一晃，回过神来只觉耳根火热，一时间竟不敢跟欢喜对视。
不多时到了金银街，两边灯火通明，照着一间间赌坊的牌匾，赌坊的规矩，大门直接拆去了两边门板，只以一幅门帘阴断外面行人的目光。
明耀问欢喜：“我们去哪一家？”
欢喜伸出一只手指左右点了点，霸气地说：“每一家。”然后也不看门上的牌匾，拉着明耀就进了头一家。
赌坊一般分内外两部分，外间多是贩夫走卒，揣上几个辛苦钱来博运气的，欢喜没往那边凑，直接往内间走。
内间比外间略小些，环境却好上许多，客官们多是穿袍子长衫的有钱人，有小伙计迎上来陪笑问欢喜和明耀：“两位客官发财，可要换些碎银？”
话说的好听，真正的意思是问两个人有没有足够的钱，能进到内间来玩。
欢喜从袖袋里拉出个素面荷包，倒出两张三百两的银票展开给那小伙计验看，然后又放回荷包里，连荷包一块扔给那小伙计，“全部换成十两一张的。零头给你打酒吃。”
赌坊的规矩，大额换小额要收百分之一的手续费，欢喜拿的两张银票，换成十两一张的，只能拿回二百九十四两，欢喜直接把四两零头赏给了小伙计。
小伙计没想到说了两句话就能得到四两银子的赏钱，要知道四两银子就是每顿吃肉，都够一家子吃了三个月了。顿时喜上眉梢，小跑着去帮欢喜换小额银票了。
欢喜就带着明耀随意在各赌台前看热闹。
小伙计送回银票来时，欢喜正站在赌牌九的台子前，接过银票也没数，直接抽出两张扔在台上了，“我押庄家赢。”
庄家已经连赢了三次，按照正常规律来说，这一次有极大可能是闲家赢，围在赌台旁边的众人也多是舞闲家赢的。
有好心人便劝欢喜：“这位小哥儿怕是刚来，庄家已经连续赢了三次，小哥儿还是再想想。”
明耀也偷偷扯欢喜的袖子，示意她换一边买。
欢喜反手扣住明耀的手，对着那个出声提醒她的人笑了笑。“没关系，若是输了只当是请诸位吃酒了。”
众人便摇头笑了，一起催促荷官开牌。
荷官开了牌，自然是庄家赢了，众人纷纷懊恼地摇头，小伙计把欢喜赢的银子收到一个小包袱里，欢喜也不看，随手拿出一块打赏给小伙计，剩下的直接扔给明耀拿着，又转身去了另一个台子。
短短半个时辰，明耀怀里的银子已经抱不动了，不得不打发小伙计跑了一趟把银子换成了银票，小伙计得了少说有五十两的赏钱，笑得别提有多热情，小跑着去帮明耀把银子换了。
明耀略数了数换回来的银票，凑到欢喜身边，不无激动地悄声说：“已经赢够三千两了，我们回去吧。”
“不，是四千两。”欢喜掀开面前的色盅，露出里面的豹子，对着明耀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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