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你是我的索命人
芍牧北略微放心，可仍不敢碰刀片，他指指桌子，让芍小眉把刀片放上面。
芍小眉拿起一个大箱子，打开，里面全都是文件。
她一面讲解着，一面把各种文件呈给芍牧北。
芍牧北看着文件，有点意外。没想到她这个安民司尚书当得还挺像样。
芍小眉看着芍牧北认认真真地研究文件，心里着急，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阅完？我等会儿出了浩天阁，还得去颜月的宫殿里找豆豆呢！她终是沉不住心，大声问道：“陛下可是看明白了？”
芍牧北被她吓一跳，抬起来，忍了忍没发作，说：“其它的都正常，只是安民司的日常花费从哪里来啊？我没记得财币司发过银饷。”
你作为个皇帝，知道国库缺空，知道财币司没钱，你还有脸说！芍小眉忍住想要吐槽的念头，说：“安民司的花费是我和司内人员一起凑的。”
芍牧北问：“没有什么珠宝店资助？”
芍小眉知道他是怀疑敛珍阁和自己有关联。
她平淡的摇摇头。
芍牧北再去看文件，可也看不出什么奥秘，最后，他点点头，说：“很好，你可以走了。”
芍小眉行了礼，转身就走。
出了浩天阁，芍小眉命车夫驾车向藏书阁的方向走，她却不上车，而是朝相反方向步行。她要悄悄去颜月那里一趟。
天色很黑，好在皇宫里为了安全，路上每隔五米就有一盏小灯。为了喜庆，灯外包着红绸，但在这样幽静的夜晚，小灯发出的暗淡红光让人心境不宁。
芍小眉小时在皇宫里生活过，因此现在还不是太怕。她尽量让自己脚步放轻，悄无声息地穿过道路。
她拐到一条石板小路上，从这条路到颜月那里比较近。但她很快就后悔了，这条路更黑，路两边都是树，在夜晚，这些树被风吹动，像妖魔鬼怪一样张牙舞爪。
芍小眉有点儿害怕，她想起小时候宫里的嬷嬷曾对她讲，皇宫里死过很多人，在没有月亮的夜晚，这些死去的人的幽灵会出来，游荡在各个角落。
芍小眉抬起头。
天空是深黑色，今晚没有月亮。
芍小眉越走越快，最后，她直接提起裙裾，跑了起来。
什么声？
芍小眉停下脚步，屏息凝神。
“你害了我……”
芍小眉猛得一震，这是姜太后的声音！
一个黑影，聘聘婷婷地向芍小眉走来。黑影说话了：“是你害死了我，你记不记得？”
“我没有害死你！”芍小眉大声说，嗓音微颤。
“哑——”一只乌鸦被惊动，张开两翅，从黑色的树枝上飞起。
“就是你害死了我！”那黑影哭哭啼啼地道：“你是否记得，那次你偷袭我，使阴招，把我推到水中。是你害了我！”
“那是半年以前的事了，”芍小眉打断她。她想起来了，那次是姜太后和芍牧北去舞容的紫冰宫抓她时，自己为了逼迫姜太后说出朱朱的下落，才不得不这样办的。她说：“我的确伤过你，可你不能说成是我把你害死呀。”
“自从你那次伤到我，我一直未痊愈。每次下雨，我的心口窝就一紧一紧地痛！”黑影道：“那天我在后花园赏花，心口窝突然痛地厉害，我倒在地上，宫女扶也扶不起，她们问话我也听不清。那时我痴痴看着蓝天，心里知道，我快完了，而你是我的索命人！”
芍小眉听了她的话，感觉四肢发冷。
“当年，得知我怀孕，你母亲淳于婉妒忌我，就联合她妹妹淳于娇一起到我宫中来，想逼我流产，幸亏我运气好，才逃过一劫。”黑影发出银铃般轻笑，说：“可我早就该知道我是没法逃过你们母子俩的，这不，我终于是被你害死了！”
芍小眉面色僵硬，她问：“然后呢？”
“然后？你还有脸问然后！”黑影道：“我已经死了，但我心善，念及先皇遗嘱，不肯要你性命。你现在只要给我你的血，就算给我赔礼了，咱们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消了！”
“如果我不给呢？”芍小眉冷冷地问。
“不给？你若不给，看我不取你性命！”黑影气势汹汹。
“那我们打一架吧。”话罢，芍小眉轻摇左袖。
瞬间，狂风大作，四周的树摇晃起来，许多乌鸦从树间飞起，呱呱叫着在落叶和尘土间飞扬。
“其实……我们间也没有太多恨，你不需要如此……”看见芍小眉摆出真架式来了，黑影的气势弱了许多，她说：“你只要给我一碗血，咱们的恩怨就消了……”
芍小眉嘲讽地笑笑。自己只不过用法术造了点儿声势，这家伙就怕了。她道：“你是谁？为何假装姜太后？”
黑影声音紧张：“本人就是太后。”
“不可能，”芍小眉说：“淳于娇在我母后薨逝后才嫁入皇宫，而当年姜妃生子早在母后薨逝之前，因此淳于娇不可能入宫害姜妃。你根本不是姜太后！”
话罢，芍小眉举起玉蝶剑，直向黑影刺去！
黑影躲开，幻化出一面屏障。
可玉蝶剑岂是普通的剑，轻轻一击，屏障立刻碎裂。
黑影大惊，又幻化出黄蜂千只。
黄蜂嗡嗡，像黑云一般向芍小眉压来。
但芍小眉岂是愚钝之人，白雾腾起，黄蜂瞬间冰冻，啪啪落地。
她很想看到黑影的本来面目，奈何对方用法术遮挡，面目一直模糊不清。
根据身形看，倒像位女子……
两人正打着火热，突然，一种既像液体又像气体的青色物质从天而降，泼到两人身上。
“妙儿？”芍小眉惊呼。
那黑影碰到青色物质，立刻现出原形，秀丽小脸，桃腮薄唇，正是妙儿。
“此妙儿非彼妙儿，”妙儿轻笑，“此妙儿是祈国神女，祈妙。祈妙幸会公主！”
妙儿趁芍小眉愣神，飞快抛出小刀！
汩汩鲜血冒出。
芍小眉一皱眉，拔出小刀，就要反击。但祈妙早有防备，她轻声念咒，小刀变成银蛇，银蛇大张口，想要咬她。
芍小眉抓住蛇头，用剑割下，银蛇却新长出两个头，每个头都吐着红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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