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喝酒，吃肉
“唉，俺现在每天就呆在这儿远远地看，看见那个土房了吗？那是俺闺女家。”老人指着村庄里的一户。
“老爷爷，我们一定会赶走异兽的！”芍小眉说，老人对女儿的爱让她很感动，“您很快就能见到您爱女了。”
“俺闺女俺才不爱呢！她老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老人说：“俺是疼俺的小外甥！”
芍小眉：“好吧……”
“唉，俺在这儿站了一上午了，一口水也没喝到！”老人说：“你们这些大官人要是还有点善心，就赏俺一口水喝！”
商柯要去马车上拿水，老人却不许。老人不说话，用手指着芍小眉，执意让她去拿水。
芍小眉拿了水来，老人两眼放光，连饮三大杯。喝完水，老人打了个慢悠悠的嗝，然后一把拉住芍小眉，把她拖到一边。
“老爷爷——？”芍小眉迷惑地跟着老人走。
等到离商柯他们远了，老人才说话：“大人，我告诉你个秘密……”
老人把嘴凑到芍小眉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讲话。
“您就是那位用法术把异兽挡在村庄外的高人！”芍小眉惊异地叫道。
“嘘！”老人吓得一哆嗦，他左右瞅瞅说：“你小点儿声，别让那几个人听到！”
芍小眉压低声音，问：“前辈，之前听闻你以一己之力抵御异兽，心中实在佩服。只是，原以为异兽围困村子，您应该也在村里呢，您是如何出村的呢？”
芍小眉心里有些怀疑，这个人看上去一点法力也没有，就是普普通通一老农夫，别被他骗了才好。
“分身术，听到过没？”老人嘿嘿一笑，说：“这是俺的绝活呢！俺的真身被困在村子里，但俺可以分个身嘛！”
“原来是这样哇！”芍小眉点点头。分身术是一种极复杂的法术，需有极深厚的法力支撑，既然这位高人能够抵御众多异兽，分身术对他也不应该是什么难事。只是，芍小眉回忆着……分身术在两百年前也曾风靡一时，但自从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使用分身术从监狱里逃跑后，车也国为了不至混乱，禁止一般人使用此法术。从此，大多数正宗门派都不再教授分身术，只有少数门派暗地里还秘密传授着。
老人笑道：“大人若是对此法术感兴趣，俺也可以教您。”
“嗯嗯，”芍小眉说：“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我真想跟您学习。”
“时间紧迫个啥，难不成你现在就想跑去消灭异兽？”老人摇摇头，说：“俺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勇气，可打异兽也得讲究方法呀！”
看出芍小眉感兴趣，老人却闭了嘴。
芍小眉只好问：“前辈有什么制服异兽的方法吗？”
“给俺拿口水来！”老人悠悠道。他大概是站累了，坐到土地上。
芍小眉去马车上取水壶，却被商柯拦住了路。
商柯说：“你小心点，这个人身上有邪气。”
芍小眉说：“他是那个抵御异兽的高人。”
商柯说：“你确定？”
芍小眉摇摇头。
老人喝了水，说：“你大概知道，狮有狮王，羊有头羊，异兽也是有首领的。在一群异兽中，只有一只母异兽，这母异兽就是它们的首领。你若找到并杀死这只母异兽，所有的异兽都会随母异兽一同死亡。”
“那这只母异兽长什么样子？怎么才能找到它？”
“这我就不知道啦。”老人说：“哎……俺告诉你的这些话，你可别告诉别人，特别是那个青色衣服的。”
老人指指商柯。商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老人和芍小眉。
“为什么？”
“那人有问题。”
老人走后，商柯问芍小眉：“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嗯……”芍小眉说：“也没说什么，就是聊了聊天……”
商柯点点头，不再追问。
芍小眉看见商柯不再过问，反倒有点儿后悔不把事情告诉他了。我认识商柯很长时间，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品质完全值得信赖。况且，他为了我们一行人去打异兽，还受了伤。我现在要是因为一个见过一面的人就不再信任他，就太不对了。
于是，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芍小眉把老人说的话全部告诉了大家。
侍中说：“这就好办了，我们现在只要找到母异兽就行。”
侍郎说：“你说的倒好听！这么大块地儿，我们到哪里去找呀？”
“即使找到了母异兽，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也很难打败它。”商柯沉声说。
沉默了一会儿，芍小眉说：“干杯！”
四人碰杯。
他们坐在草地里，以头顶深蓝色的夜空为帐幕，喝酒，吃肉。
酒是好酒，醇香浓厚。
这酒原是侍中的私藏，侍中带酒来此地，本是想一人独饮，谁知这酒竟被其它三人发现，被迫充公。
肉是好肉，香气四溢。
他们拾了些柴火，点燃，于是荒凉的大地上有了一抹跳动的橘红。
芍小眉用牙齿撕下一大块烤肉，她的脸颊在火光的映衬下红扑扑的。微凉的夜风吹过，夹杂着青草的气味，她觉得自己有点儿醉意。
“我觉得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芍小眉摇着脑袋说。
“那是当然！跟大人在一起，我们也是浑身一包劲儿！”侍郎激动地说：“我们一起为民除害！”
说罢，侍郎举起酒杯，向她敬酒。
碰杯，芍小眉一饮而尽，她说：“按照男女搭配的理论，公异兽和母异兽也应该在一块儿才对，所以呢，我们明天去村庄边上，引诱异兽现身，看看能不能发现母异兽……怎么啦？”
“没事……”侍郎尴尬地说：“大人专心致志打异兽，我很是佩服……”
“噢，对！”芍小眉笑着说：“我们现在不谈这个，来，干杯！”
芍小眉一个人站在草地上，低头看着面前三个醉倒的人。她有点儿小得意，看哪，喝酒前你们一个个都说自己是“千杯不醉”，可现在却都是烂醉如泥。
她摇晃着，走走停停。一阵冷风吹过她胀痛的脑袋，让她瞬间清醒。
她摸出一包药粉，打开。药粉是灰白色的，有点结板。她仔细看了看药粉，微微一笑。
侍郎仰面醉倒在地，衣领上满是口水。他已经没有一点儿意识了。
芍小眉举起酒壶，仰面喝光最后一滴酒。
她跄踉着，施转着，把药粉抛向夜空。月光照亮粉末，粉末像晶莹的雪一样在夜里四散纷扬。
朋友，需要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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