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过年
遇到事情的时候，如果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可以征询有经验的人。
所以方程恩打电话给林南斌，把事情经过一讲，林南斌也有点始料未及。但是毕竟做生意时间久，知道竞品之间争来斗去，不过也就是那些事。
略一琢磨，就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儿。
“估计是来个釜底抽薪，让我们情人节没货卖，他好得利。”
“没货卖？”
“是啊，过年期间展厅都放假，如果补货出了问题，不就没货卖了？”
“那，得调货过来！”
“这个好办，那俩店每个店抽一点，我这边也有一些没品牌字印的，打一下签拿过去就是了，我现在就安排，明天不耽误。”
“明天可就年三十了，折腾得你年都过不安稳。”
“做生意要紧，年不年的无所谓，生意好，那就等于是过年。”
“有道理，那我去一趟另外两个店调货。”
宋飞借了辆车，载着方程恩去合二店合三店。
提前打了电话让店员把货准备好，又在店里等着，到了夜里十点多才到达，拿上货又连夜返回。
折腾到快天亮才到家，路上窝了一肚子火。
瞧瞧这都整些什么事儿！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要说起来，人家是合理利用规则，其实也造不成多大损失，就是恶心人。
反击肯定是要反击的，不然哪咽的下这口气。
只是如何反击，怎样掌控个度，一路上琢磨了很久。
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对方又没有这些规则上的漏洞，最简单办法就是在对方退货的时候卡一卡，还不能是违反规定的那种。
只能用一些非常规手段，让他们错过退货时间，超出七天，这样主动权就会在自己手里。
至于如何让这个事情发生，要么是扣住人，要么是扣住货。
操作起来都有难度。
要是狸狸在这边，可以让他用幻术迷惑他们，或者让白梨花施展神通，可是都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那种感觉。
想不明白就先不去折腾，好歹是身价上千万的人了，为了这点事情，耗费太多心力，总觉得有些划不来。
等他们来退货的时候再说吧。
上午把货送到店里，方程恩就回了家。
今天是年三十，事情多着呢。
贴春联，中午放鞭炮，吃团年饭。下午就开始准备祭祖的事情。
这边习俗也有点意思，年三十迎祖先们回家过年，大年初一晚上再送走。
提前几天就已经布置好祠堂，各位祖宗先辈的排位都准备好了，通知同宗各家各户，凑份子钱买爆竹烧纸和糖果之类供奉用的东西，年三十这天下午，每家端一碗菜到祠堂摆好。
天黑的时候到村子外路口摆好阵势，鞭炮响起，纸钱烧起，毕恭毕敬磕过头，祖先们肯定能认识路，收到钱就买票过来了。
年三十晚上家家户户包饺子，在各自家里敬天敬地敬祖宗。祖宗们吃饱喝足，看看子孙后辈们的生活，愿意帮点忙就显一下灵。
其实方程恩是从来没见过显灵的，但是村里人都信这个。
初一晚上照旧到村外路口去送祖先们，这次阵仗就大多了，鞭炮烧纸分量足足是年三十那天晚上的数倍。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要给足了盘缠和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活费，祖先们才肯离去，不然就赖在家里不走。
毕竟是过年，想来下面的祖先们也是要攀比的，收的少了不好意思回去，所以可能迁怒后代。
方家这些年在这方面还是很慎重的，向来都是按照规矩，从不有半点不敬，方爸祭祖的时候神情严肃，口中念念有词。
对此，方程恩上学那会儿是颇有些不以为难的，学校里老师都教了，要相信科学，世上没有鬼神。
现在不一样了，有没有鬼神不知道，妖怪仙人是有了。
方爸曾经给他讲过一个事情，那是方程恩小时候，方家有一年过年祭祖的时候，送祖先们的纸钱少了，初二开始就出了问题。
方爸在家里排老四，上面三个哥。
先是大哥，在家里莫名其妙哭，一哭就是一整天，一个大老爷们，鼻涕眼泪止都止不住。
大嫂骂他大过年的号丧，大吵一架，还是哭。
二哥听说了，过去看看，然后也出了问题。回去之后默不作声，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二嫂吓坏了，叫老三去看看。
三哥去了，看一圈也没说什么，回家也出了状况。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平时不喝酒的人，莫名其妙喝闷酒，喝得烂醉如泥。
老四，也就是方程恩的老爸，听说了三个哥哥的情况，没敢去，而是听了方妈的建议，叫了隔壁村一个神婆来。
神婆去那三家走了走，说了句话，“你们家先人留在这里不走了，嫌你们给的钱少了，多烧一点给他们就行了。”
大嫂二嫂三嫂，吓得不轻，连忙又买了纸钱，摆上供果和鱼肉，战战兢兢求了一通，又过了一天，还真的就没事了。
事后问起三兄弟，都说是想起死去的老爹，往事老是在眼前晃悠，控制不住的悲痛。要多邪门有多邪门。
也正是有这么一遭，后来，每一年过年也好，上元节清明节中元节也好，该上坟祭祖的时候，再也没有懈怠的，都是虔诚得不得了。
就连方程恩转了性子，半年以来变化这么大，还讨了这么漂亮的媳妇，都被方爸说成是祖宗显灵帮忙，是这些年虔诚祭祖的结果。
方程恩也没招，没法解释。
不说这些，只说方程恩陪着爸妈还有夭夭一起包饺子，看春晚，抢红包，一家人其乐融融。
初一一大早就出去拜年，夭夭就不方便去了，留在家里看电视。
方程恩一路拜过去，遇到孩子，甭管熟不熟，都会给压岁钱，而且给的不少，自家门的晚辈，都是两百，稍微没那么亲的也是一百，就连不怎么往来的，平时都不打交道的，见了面也给个二十。
方爸心疼得不得了，在一边直唠叨，“你要么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不然净往外出，给个五块十块意思一下就行，哪有你这样的？”
方程恩无所谓，反正有愿力，多多少少的，自己只会赚不会亏。
出去走了一圈，担心夭夭在家闷，早早回去，结果家里来窜门的塞了满满一屋子。
都是来看夭夭的。
夭夭坐在屋里就像被围观的猴子，真想钻进雕像里不出来。
方程恩回来赶紧解围，带着她望城里去。
年初一店里就上班了，员工宁可不过年，也要来挣钱。
到店门口，下意识往对面竞品那边扫了一眼，就看到来大采购的家伙正跟店老板在门口聊天，也够明目张胆的。
程恩想了想，让夭夭在店里等着自己，径直走过去对面。
在老板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接闪到面前，开口就是一句，“过年好啊！”
两人一愣，有瞬间的僵硬，当然是认出来方程恩的身份，生生挤出笑容回了一句过年好。
方程恩云淡风轻，“还好其他店里备的货比较充足，不然这两天耽误事了。要是退货的话，别忘了初六之前过去啊，不然过了七天，可就没法退了。”
竞品老板姓王，尴尬站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过去方程恩店里买东西的是他店里经理的兄弟，姓张，跟这个王老板也算是亲戚。
姓张的扬了扬手，也不知道是要干吗，咧着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假装咳嗽了几下。
方程恩还不算完，又来了一句，“王总有空去店里喝茶。”
然后留下两个在冷风中凌乱，自己飘飘然回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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