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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五百年前

        微风带着一瓣桃花落到昏迷过去的人儿手中。

        “祁念阮别装死了,快起来。”

        祁婵蕊一边愤怒的吼着,一边用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她身材娇小,加上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如若不说话倒是给人一种很听话很乖巧的感觉。可她的性格跟长相却大相径庭。

        此时从她凌乱的头发中,可以看出跟人打斗过的痕迹,她平日里跋扈惯了,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别人只能忍气吞声的受着,何时有人敢还手打她的?

        越想越来气,她又踢了一脚已经昏过去的祁念阮,嘴里不停的骂着。还是不解气,又踢了第二脚、第三脚。

        然而即使被她这样对待,地上的人还是躺着一动不动,她放轻慢了动作,用脚轻碰着说道:“欸,你死没死啊?没死就给我站起来,装什么装。”依旧没反映。

        祁婵蕊逐渐害怕起来,慌张的向站在一旁的祁温婉问道:“师姐她不会真的死了吧?”

        祁温婉身着一袭绣有松青山特有的云纹青衣,纤细的腰间系着一只血色铃铛,此时一阵轻风吹过,拨动她齐腰的黑发‘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大抵便是形容祁温碗的。

        只是她精致的脸上总是一副傲慢的神情,和时不时表现出的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人忽略了她的美貌。

        祁温婉远远的看着祁念阮,自知刚才下手是重了些,却并不会要了她的命。

        同样的祁氏着装、同样的色血铃铛,除了一旁的祁婵蕊外,地上躺着的祁念阮,腰间也系有一个,正安安静静的挂在主人身上,铃铛不离体就证明她还活着。

        他们岭南松青山的信物是一只红色的铃铛。铃铛原本是白色的,在正式成为门中弟子,那天,由掌门亲自授予,而后弟子以血滴激活,白铃便成为了一只血铃,从此与主人共生同灭。

        信物不仅可以识别门派,各仙门大家之间,各家的信物还有一些不同的作用。

        比如松青山的血铃,在你遇到危难险境时,只要在人能去到的范围内,都可以用铃铛传递求救信息。并且铃铛在一定范围内,有着寻主的功能,而主人陨落后,铃铛会自动回到掌门手中,由他安置在松青山的铃冢里封存。

        这是每一个松青山的弟子都知道的常识。

        半响之后,祁温婉才慢悠悠的走到祁念阮身旁,漫不经心的伸出两只修长的手指探上祁念阮的脉搏,片刻后她瞳孔微微放变大,似是不太相信的似的,又紧了紧摸着祁念阮脉搏手指的。

        确定不是自己误诊后,原本傲慢的神情中多了一抹不可思议,心里暗惊道:这丫头这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修为,在挡下了自己方才用了八成功力的一掌之后,竟只是受了点小内伤,没有一点灵脉搏受损的情况。难道她平日那副废柴样都是装的?

        她原本以为祁念阮挨了她这一掌,即使不死也要是重伤。

        而后,她的视线到在祁念阮脸上,此时的阳光过树叶,斑斑点点的落在祁念阮身上,使她整个人美得像一幅画,这样的绝色怕是四海八荒也难找出一位与之相比。

        方才在大殿中就是因为她,因为她的这张脸,一直勾引着明思表哥。一想到刚在大殿上唐明思看祁念阮的眼神,祁温婉刚消下去的妒火又起燃了起来。

        她立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不再看地上的祁念阮一眼,说道:“死不了人,这小狐狸精命硬得很,此处来往的人并不多,我们走吧。”随即两道青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后山的花园。

        不知过了多久,祁念阮颤动着浓密的睫毛,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首先进入眼帘的是自己熟悉床顶。,她慢慢的用手撑着床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从大殿出来之后,便被祁婵蕊半拉半拽的拖到后山的花园中,当时祁温婉也在那里。

        然后祁婵蕊开始骂她,具体骂了啥她不太记得了,她一般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让她骂,骂完了自己也就可以走了。

        隐约记得什么什么明思表哥?

        祁念阮疑惑:这跟唐明思有什么关系?

        还说了什么什么狐狸精?

        祁念阮:说我是狐狸精,这不是间接的夸我好看嘛?不过我何时勾引过人

        最后是听到了祁婵蕊说了,什么什么跟你娘一样低贱?

        她就是听到这句后突然像是被妖魔附体一般,扑上去狠狠的打了祁婵蕊一巴掌。

        挨了她这一巴掌的祁婵蕊,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她。祁念阮暗笑:想想当时祁婵蕊的表情真真够精彩啊。

        祁婵蕊楞了一会后,便呲牙咧嘴的向她扑打过来,仿佛是要吃她似的。接着她俩人便扭打在一起。

        正在她们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站在身后的祁温婉朝着她一掌劈了过来,自己当时对这一掌毫无防备,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掌,然后便没了意识。

        祁念阮翻白眼吐槽:这祁温婉下手够狠的,好歹同门一场,以多欺少先不算,来阴的也就算了,还往死里打,要不是自己耐揍,换了旁人早就当场归铃了。(归铃:他们对死者的一个委婉代词)

        祁念阮一般很少跟人起冲突,别人怎么说她、骂她、捉弄她,她都不会在意,但唯独不能说她娘亲半个字。尽管她没有见过她娘亲,但她也像每个从小没有父母陪伴的孩子一样,敏感别人提起父母的字眼,更别说侮其父母,那是外人不能触及的逆鳞。

        她听说娘亲是在生她的时候失血过多仙陨的,世人都说是她克死了她娘。

        而她爹则因为她的出现夺走了他最爱的人,心里一直过不去这道坎。在处理完她娘的后事之后,他爹就一直闭关不见人。

        这么多年,他爹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冷暖,没有过问一句关于她的事情,她挨打挨骂,她爹也没有出来护过她一次。

        所以这个爹对她来说,有,等于没有。

        她不恨他,对他却也没有什么感情。

        她还没想到自已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门口就传来脚步声。她闻声望向门口,此时正是初阳升起之时,斜阳落在门槛前,祁夏披着金色的柔光出现在她视线里。

        见过祁夏你就知道,她是形容温柔这个词的,她平时脸上总带着淡淡的柔和的笑意,让人有一种亲近感。

        祁夏与祁温婉是堂姐妹,两人眉目间有两三分相似,但她们的神态却完全不同,如果说祁温婉是高冷孤傲的雪莲花,那么祁夏则是温柔得体的木槿花,都是极为稀有的花,却并不是同一类。

        祁夏身材比例非常好,身上穿着松青山特有的招牌云纹青衣,腰里系血红色铃铛,手里端着一婉还冒着热气的药,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她看到已经坐起来的祁念阮,素净的脸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眉眼间添上几分悦色,同时加长走路的步子。

        “醒了”她边走边说,走到床前,坐在祁念阮旁边接着说道:“来把药喝了。”

        吹了吹药汤上面的热气,这才把药碗递到了阮念阮手里。

        祁念阮可怜巴巴的接过药,委屈的说道:“师姐~我……”

        这欲言又止像的样子,像只在撒娇的小猫,一幅惹人怜爱的模样。这样子的祁念阮,迄今为止也只有祁夏一人看到过。

        祁夏温柔的伸手摸了摸祁念阮乌黑的长发说道:“我都知道,先把药喝了”。

        看着祁念阮乖乖的一口气把药喝完,祁夏又从袖子里拿出一小白瓷瓶,从里面拿出来两颗蜜饯,动作娴熟的接过喝空的药碗,把蜜饯递给祁念阮。

        祁念阮从小便是隔三差五的一身伤回来,少不了就要经常喝药。

        祁夏见她每次喝药,像是要她半条命似的,所以才随身携带一罐蜜饯,以备给她缓解口中的苦涩。

        担心吃多了会牙疼,所以每次只给她两颗。

        祁夏轻声说道:“昨日在大殿里我见温婉看你的眼神就不对,特别是唐二公子当众夸攒你,而你不与理睬的时候,温婉的眼神更像是恨不得把你生吞了。”

        祁夏见祁念阮正在准备吃第二颗蜜饯,一副事不关自的样子。

        又忍不住摸了摸祁念阮的头发说道:“你走之后,温婉和婵蕊就一道相跟着出去,我知道他们定会找你麻烦,本想跟着出来,奈何大殿里,掌门与各位长老都在接待各仙家代表,我身为大弟子实在是走不开。

        待我寻到借口出来之后,便看到温婉和捂着脸的婵蕊从后山花园回来,就猜想你定是被她们带到那边去了。”

        祁夏语气转的冷了一些又继续说道:“我以为温婉平日里看起来只是骄纵蛮横了一些,没想到对同门的你竟下手如此狠手。”

        祁念阮看到祁夏是真的动怒了,调皮的眨了眨眼说道:“师姐,我没事,都习惯了,被祁温婉打一掌就跟挠痒痒似的,我们当初抓山鳌的时候,山鳌都没能打死我,就她祁温婉那点修为,还不至于一掌把我拍死。”

        看到祁念阮满不在乎的样子,祁夏既无奈又更加心疼祁念阮。

        这么一说,又回想到当初抓山鳌的场景,现在依然历历在目,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山鳌何等凶残的上古猛兽,当初山鳌出现在他们松青山所守护的地盘上,其白天蛰伏在深山里,夜晚便下山觅食,其中最喜以小童为食。

        那时候太阳一下山,百姓就闭紧门户,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但人可以躲起来,牲畜却无法幸免。

        有些老百姓一年下来,就靠圈养的猪牛过日子。而山鳌一顿下来能吃十只猪牛,弄得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

        松青山三面环山,山的最外层设有结界,除了松青山的人,其余人外面跟本看不出来,也找不到主山的确切位置。

        那时山鳌作乱,为了保证百姓的安全,掌门把门中的全部弟子分成两批,一批是在山下设一处点,把灵符分派给百姓,百姓贴到自己家的大门中以保平安。

        小小的灵符如果山鳌要硬闯当然也是挡不住的,但是当时据闻是因为山鳌受了伤,所以不太可能耗费自身的力气去硬闯。

        掌门便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另一队人马则连续几天几夜练法阵,准备一举拿下受伤的山鳌。

        像祁念阮这种在门中弟子里修为法术都排不上名的,当然是只能是分去派灵符了。

        那时每天来排队求灵符的百姓,多得能排出几十里不止,从这头都看不到那头,但恐山鳌晚上出来作乱,所以灵符只在白天发放,今天领不到的人只能明天继续排队领。

        祁念阮平日里,最多就只在门中专门圈起来,供他们提升修为练习法术的山谷里抓抓小野怪,还没有见过野生的大boss,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在大部队出发的那天悄悄的跟去了。

        祁夏是大师姐,法力修为高出同级人一大截,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带队去的。

        进山之后她才发现祁念阮偷偷的跟来了,但她并没有怪她,也没有赶她回去,而是让她在抓拿山鳌时,躲远一些,别出来观战就行。

        祁夏没想到她的这个决定,在后来跟山鳌对战中救了自己一命。

        回过神来的祁夏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念念,你以后离温婉她们远点,遇到什么事也不跟他们硬杠,你打不过他们,最好是看到她们都绕路走,省的她们故意找你麻烦,还有那几位仙家公子小姐也离远点,他们都不是好惹的”。

        “知道啦~师姐,祁温婉她们什么心思我早就知道了,至于那些仙家公子小姐,我对他们跟本没有兴趣。”

        祁念阮说着双手抱着祁夏的手臂,晃了晃撒着娇问道:“师姐,五百年一次的各仙门比武大会是不是要开始了呀?我听说每次比武大会获胜者会得到一件宝贝,上一次的是一颗千年灵珠,吃了直接飞升好几个级别,上上次的听说是一把长矛,可破百刃。还有上上上次的,嗯是什么来着?”祁念阮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努力的回想着。

        “是一个降魔塔,能镇压世间百妖邪魔。”祁夏接着祁念阮的话,笑道:“这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应该说,历界比试中谁都不知道奖品是怎样的一件神器,包括长老掌门他们都不知道,只由获胜者亲自解开才能看到神器的真面目。”

        看着祁念阮疑惑的眼神,祁夏解释道:

        “这神器产自东边的定珍屿,它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五百年方可成形,每五百年成形的神器对比往年的成形的神器也有强弱之分,但都会比普通的神器强,至于到底有多强嘛,这个要看天时地利吧。因为五百年只产一件,甚是难得,各大世家都想要,但宝物只此一件,这才想出这么一个比武的方法,谁强谁有资格拥有。”

        祁夏又补充道:“为了公平服众,除了仙家大族以外,一些小家族、散仙也是可以参加的,可以以家族身份来报名,也可以以个人名字来报名,只要报了名都可以参赛。”

        “那在什么地方比赛呀?比赛是什么时候开始呢”,祁念阮又问道。

        “比赛场地跟往年一样设在地广物博的上州洛氏,那里有一个可容纳万人的广场,是专门给各仙家比赛用的。毕竟洛氏可是我们各大仙门大家中榜首,再者,比赛的全部费用都是由场地主人出,也没有哪家门派能这么财大气粗了。”

        祁夏起身倒了杯水给祁念阮,自己也喝了一杯水继续说道:“前些天到我们这里的世家公子小姐,还有一些小家族散仙代表,他们就是为商量比赛时间而来。”

        祁念阮视线跟着祁夏移动,认真的听着,接过祁夏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刚想说话又听祁夏说道:“这里要说一下,不然你又要问了,为什么是来我们这里,而不是去别的世家商量时间呢?

        因为定珍屿成熟的神器,是由五大仙门的掌门人轮流去取的,此次轮到我们松青山掌门去,所以去的时间是由我们掌门决定的,当然比赛的时间也是我们松青山来定,不过嘛话是这么说,最终决定当然还是大家一起商议的。”

        祁念阮恍然大悟的点着头,调皮的眨眼问道:“那夏师姐也会代表松青山去参赛吗?师姐那么厉害一定会拿到最后的大奖的。”

        祁夏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自然是要参加的,并不是为了最后的奖品。这表面看似只是一场比赛,让大家聚一起,联络联络百年千年的感情。其实各大仙家暗地里较量着,看看各家这百年来有没有培育出更具实力的人才,毕竟在往后的日子都要看这些后辈的作为,他们决定着仙家排行榜是否该换榜。”

        祁念阮看到祁夏严肃的表情,也明白夏师姐说的没错,这场比赛事关事重大。

        “那师姐,他们商量出来比赛的时间了吗?”祁念阮又问道。

        “听五长老说确定在两年后开始报名,报名时间为一个月。按正常来说的话,比赛是在截止报名的后一个月。”祁夏说着扶着祁念阮躺下,继续说道:“问这么多干嘛呢,你伤的可不轻,别操心那么多了,一切有我。你再多睡会,这几天别乱跑了,休息一阵子。我还有要事忙,晚点过来看你。”

        “好~”

        祁念阮只答应了声,乖乖的任由祁夏扶她躺下给她拉好被子。

        看着祁夏走出去轻轻拉上的房门,祁念阮感到自己是幸运的。

        从记事起,夏师姐一直待她如亲妹妹,尽一切可能的护着她,照顾着她,给了她家和亲人的感觉,

        祁念阮有时候在想,老天对她也还不错,虽然没有了亲娘,也不能躲在父亲的臂弯里,但是给了她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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