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好久不见。”机场，先生接到雷登明，俩人握拳撞肩热情地打招呼，先生难得脸上洋溢着笑容。
“难得啊！大忙人今天居然有空来接我这么个闲人！”雷正明一见面就半开玩笑半发牢骚，“看看还是我这个哥们好，还知道时不时得来看看你。”
“先去你女朋友那，还是先跟我去工作室。”先生懒得搭理他，毫不留情地说破了他回国真正的来意。
“当然是……去喝杯，我可不是见色忘友的人！”雷正明话里有话，眼睛瞟着先生，一脸调戏。
“是的，我也不知该感谢肖小姐还是工作室，不然你也不会回国表达你不是见色忘友之徒。”只有在雷正明面前，先生才会流露出如此毒舌的一面。
“感谢你嫂子就好了！哈哈哈哈哈。”雷正明不仅习惯了老黎如此冷嘲热讽还特别怀念，因为自从老黎回国后再没有人跟他斗嘴，他有时还感觉嘴痒难耐，也只能打个电话过来，也不是每次电话都会被接通……
先生冷哼了一句，“像你开工作室开得这么佛系的也没谁了。”
雷正明摆了摆手，“说过不要再提这茬了！工作室我只负责投钱哈，经营管理我一概不通，也不想管，年底挣着钱就给我分点，挣不着我也不差那点钱，我不是说过这是兄弟一片心意嘛！”
虽然那些钱对雷正明来讲，顶多是个零花钱，都不及高中那会讨好一个女生送的礼物贵，但是先生却不这么认为：“一码归一码，挣不着钱我怕你没钱追女人了。”
“打住啊！那都是年少轻狂的事，少提，你敢在阿妍面前提起我就跟你绝交。再说，我现在可是一心一意地对待我们家阿妍。”
说起女朋友肖妍，雷正明瞬间像是个怨妇：“话说回来，你说像你们这种工作狂，真是难搞，好好的加拿大不待，非要来开拓什么中国市场，我如果再不回来，我们就跟牛郎织女似的了。”
“汉字都不认识几个的人，现在居然都知道牛郎织女了！”先生在暗示他追女人一贯的卖力。
雷正明听到这话得意得很。因为雷正明一提到追女人，就有数不清的理论，还有十分下得去的苦功夫，“你懂什么，这是追妻必备绝技——投其所好！你嫂子想来中国发展，我不成中国通能行嘛！”
“……”
直奔酒窖，雷正明最知道哪瓶酒好喝。
“你珍藏的那瓶酒这次能拿出来喝了吧！”雷正明心心念念地已经打那瓶酒很长时间了，“哎~那瓶酒呢？怎么打开了？什么时候喝的！和谁喝的！我不应该是你最重要的人了嘛！”
“黎先生是跟一位女士过来喝的。”一旁已经有人帮先生回答了。
“女士？！你身边什么时候还有女士了。”说完，雷正明恍然大悟，“啊！我怎么给忘了？小诺诺！！这小妮子现在快毕业了？”
“大二！”先生说着这话，像是一种感慨。
先生晃着杯子，看着杯中的液体，有些走神，真是时间都去了哪了？一晃，十一年了，一诺已经决定不考研先工作，那么，她离长大成人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想到这先生居然心里不是滋味。
“你这人，话越来越少，越来越没意思了。”雷正明看见老黎在发呆。
先生艰难地从回忆里抽身，“你倒是一点没变，话一样多，整天跟着女人满世界跑。”
“说话倒是又刁钻了不少，你不是因为女人才抛下我回的国。”雷正明和先生太熟悉了，他们总能找到对方的软肋攻击。
先生笑而不答，喝了口酒。
“酒都喝了，啥时候让你的小娇妻名正言顺啊？”雷正明一脸坏笑问道。
先生瞪眼看他，显然是在生气，惹先生生气，拌嘴，是他俩之间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雷正明本想“乘胜追击”，岂料电话铃响了。
“亲爱的，你开完会了？到了到了，刚刚跟老黎接上头，我马上过去，一会见。”一脸谄媚样，边打电话手上快速的划拉东西，挂了电话东西也收拾好了：“老黎，十万火急，快把我送过去。”
先生慢吞吞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完全没有着急的意思，“你又不是见色忘友的人急什么？”脸上挂着微微的怪笑。
“行，行，你就尽情地笑话我吧，等你哪天栽在你的小娇妻手里，就知道了。”雷正明把先生拽起来，揽着他的肩，拽着往外边走边说。
“开玩笑要有限度。”先生扔开雷正明的手。
“你现在还别生气，其他的不敢说，就这方面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唉，错了错了，不开玩笑了，兄弟，救急。”
先生早一步进车里把门锁上了，这下雷正明急了，拍着车窗嗷嗷求救。
一路上，雷正明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先生时不时地抓住机会回击两句，此时，也只有在雷正明面前，先生才能不用想太多，不用筹谋太多，不用思考再三再开口，不用想说出来的话伤了对方，不用小心翼翼……
有时候先生也会讨厌现在在一诺面前的自己，被枷锁束缚，有些话不能对一诺讲，有些事不能与一诺做，一诺自初中后不愿与他亲近，都是因为他的不坦诚。
但是，先生不后悔。
他有必须要完成的事，也许到那天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先生可能就能做回自己了。
“过几天，把你的小娇……小诺诺约出来，一起吃个饭玩玩呗。”临下车之前，雷正明快速预约了下一步行程，便迫不及待蹭蹭地去找他女朋友了。
雷正明是先生在加拿大上学期间认识的好哥们。先生回国后，雷正明隔个一两年也会来看看先生。
几天后，他们四人一起吃饭。
“肖姐姐，好久不见，这次回来，你打算呆多久？”看见肖妍和雷正明走过来，一诺迫不及待紧走了几步跑到肖妍身边。
“好久不见，一诺妹妹。这次回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找你玩。明天处理些事情，后天的飞机我还得回加拿大一趟。”肖妍有些抱歉。
一诺同样惋惜，“这么匆忙？咱们都一年多没见了，还想跟你一起逛逛街聊聊天呢！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呢！”
肖妍也正有此意，她已经许久没有关心这位小妹妹了，“那何不今天下午呢！”
“好呀好呀！”一诺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
“等会等会，亲爱的，今天下午有场音乐会，票很难定的，而且，咱们都好几天不见了。”雷正明眼看自己的女朋友要被抢走了着急坏了。
一诺瘆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那么喜欢找茬牛气哄哄的人，在肖姐姐面前越来越像个小奶狗了！
“黎先生有时间的话，你可以跟黎先生去，你们俩也很长时间不见了吧。”显然肖姐姐对姓雷的并不是很感冒。
“你这是什么表情。”雷正明在肖妍那里吃了瘪，看见一诺鄙夷的眼神，雷正明立马把气撒到她身上。
一诺的表情应该是鄙夷，因为一诺现在想到了三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好白菜被猪拱了。
“得意的表情呀！那肖姐姐今天下午我就借走了。”看着雷正明被治住的样子，一诺心里这叫一个爽。
“先去游乐场玩吧。”先生叫停了打闹，实则是护着一诺。
雷正明气不打一处来，“好呀，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哼！”
“我去买杯奶茶。”先生注意到了一诺望着远处的奶茶，一诺听到先生的声音，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其实一诺并不是想喝，而是想起了以前每次来游乐场，她都会买点喝的，然后一手抱着奶茶呼噜呼噜地喝，另一只手拽着先生的胳膊，让先生带着自己走，而一诺只要负责看风景。
先生并没有因为一诺没有回答而有所迟疑，他已经去买了一杯奶茶，顺便帮雷正明和肖妍各带了一杯。
先生插上吸管把奶茶递到一诺手中。先生从来没有忘过一诺逛游乐场喜欢抱着奶茶喝的爱好。
但是这次一诺并没有挽着先生的胳膊，而是在先生侧后方半步远的位置，挽着肖妍的胳膊走。即使是现在，一诺还没法做到像以前一样挽着先生的胳膊和他并排走，也许是潜意识里还在排斥和先生靠得太近。
侧后方半步远，也成了她自我保护的一道屏障。其实，一诺可能还没有发现，这个位置也是在先生保护范围之内让她安心的距离。
照例是旋转木马、过山车、激流勇进、大摆锤……都玩了个遍，也照例一诺在摩天轮下仰望了一会。
一诺又一次站在摩天轮下仰望，雷正明和肖妍已经去排队坐摩天轮了，先生留下来陪一诺，“为什么不坐摩天轮。”
一诺没有看先生，仍然是仰望着回答道，“每个女孩子应该都会幻想长大后和白马王子必须要做的事情，我想和他一起坐摩天轮。”
先生看到一诺的笑容灿烂如夏日灿阳，却也带着浅浅的迷茫与忧伤。先生心真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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