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怀疑
霍祁霖盯着那女人的背影看了眼，一块钱不过是举手之劳，但连句谢谢都没有就跑了……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前台那里迸发出的音乐和掌声，已经把一切都拉开帷幕了。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要做成什么，只知道，如果这是林念尔的心愿。他怀里偷偷踹下的照片，将会跟他一起见证。
毕竟，欠下的‘我爱你’，她再也听不见了。
带着咖啡回休息室，霍祁霖看到林念姝还在瑟瑟发抖。
“你真的不要紧吧？要不就……算了。”
“我没事的祁霖，”林念姝喝了几口咖啡，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你出去……没有看到唐氏那边的人吧？”
霍祁霖咬咬牙，说没有。
“我突然想起昨晚的梦，梦见你跟他们发生冲突，梦见你……祁霖，答应我……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行么！”
“没事了念姝，我……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你先休息会儿，等下尽力就好……”
霍祁霖心里暗暗凄然：自己这条命，是林念尔换来的。只有他好好活着，念尔才能在他心里不是么？
氛围太过紧张，霍祁霖起身瞄了一眼茶几上的果盘：“你要还是很怕？要么拿这个防身吧。”
他只是半开玩笑地拾起了果盘上的水果刀。没想到林念姝真的一脸认真地收了起来。
霍祁霖心下难过：看来是林念尔的事让她故作坚强之下，依然保留着恐惧的警惕。
毕竟，唐天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那，祁霖，我先去舞台观一下。”
“哦，我去个洗手间，马上来找你。”霍祁霖放开林念尔的手，随手将沙发上乱七八糟的物件规整了一下。
最后，他捡起那张名单。敛了敛眉头，目光终于还是落在了唐氏集团名下的那三个字上。
唐小倩？！
霍祁霖觉得这个不见经传的名字实在没什么花头吧？如果全T城搜索，少说也有500+个。
唯一有点费解的，她姓唐，跟唐天骁同姓。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深意？
排号在前面的几家选手已经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赛程，霍祁霖没有急着去舞台那边观战，而是捏着这张纸，准备出去找那个助手。
刚一出门就在走廊里撞了人——
那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穿了一身拘谨不失时尚的黑色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挺着丰满的腰身。怀里还抱着个……大约三四个月的孩子吧？
“霍总？”
“你是，宁露？！”
宁露好歹给霍祁霖做了几年的助理，才多久没见自然不至于认不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霍祁霖惊讶。
“这是霍氏集团的备场吧？我……”宁露脸上的表情微许了几分暗淡，“我以前就答应过念尔，会带孩子来看她的比赛。就算她不在了，也一定希望霍氏能赢到最后。”
“是这样啊。”霍祁霖心酸不已。逝者已逝，多少承诺还能兑现，多少又必然成空。
“我替念尔谢谢你了，进去吧。那边有贵宾席。”霍祁霖点点头。
“所以这次代替念尔的——”宁露追问了一句。
霍祁霖尴尬地笑笑，也不愿多解释了：“是我临时找的一个设计师，连名字都没改——”
霍祁霖捏着手上这份名单，上次弄错的名字依然还写着‘林念姝’，他到最后也没办法改，就这样将错就错地，反而对了。
“唉？这个唐小倩——”宁露只是打眼看了下这份名单，也是巧合了，一眼就盯到这个名字。
“你认识唐小倩？”霍祁霖倒吸一口冷气。
“不能说认识吧？只是念尔她在……就在她出事的当天，来我家看望我。”宁露回忆道：“她好像也问过我认不认识唐小倩。我说这个名字很常见啊，但是要说跟咱们有点关系的，就只有林念姝之前工作室的一个实习助手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女孩在三年多前给林念姝做了小半年，好像是叫唐小倩来着。”
“念姝的助手？”霍祁霖凝了半张脸阴云。
宁露进场以后，霍祁霖对着名单苦苦思索。他总觉得好像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有什么地方在指引。
“宋先生，”拨通了之前一个私家侦探的电话，霍祁霖重重呼了一口气：“我之前让你帮我查的，关于江口组的事。我还想再确认下，唐天骁的社会关系。”
“霍总啊？那个我记得我都帮你标注在档案上了，他是中日混血，父亲是华人，母亲是江口组原组长的独生女。他们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唐天骁是长子——”
“你说唐天骁有个妹妹！”
“是的，但他的母亲和妹妹一直在国内。保护得十分低调，基本上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不过两三年前。两人都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妹妹出了意外，不排除是帮会之间的人干的。而他母亲，可能身体不好，不晓得在何处疗养。”
“他妹妹是不是叫唐小倩！”
“这个……抱歉霍先生，我们尽力了，但实在是能力有限。”
挂了侦探地电话，霍祁霖感觉天旋地转的。
“霍总！您还不快过来入席，到咱们了！”这时，有员工出来招呼他。
于是霍祁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以怎么样的心境迈进了会场，他已经分辨不出光彩夺目的镁光灯下，换了一张美丽脸孔的林念姝是多么瞩目了。
甚至她的风格，她的表演，她的互动，他统统无法往心里去。
只有怀疑，满肚子快要爆炸到极致的怀疑——
随着谢幕音乐戛然而止，全场爆发了雷鸣的欢呼。
不得不承认，林念姝这一组设计基于当年的创意主体，又融合了当季最新潮的元素。果然是‘宝刀未老’。
但霍祁霖心里，越发狂涨的不安感，让他无论如何也挑不起嘴角。
还有一个人之后，就是唐氏集团的压轴出赛了……
“祁霖！”林念姝下台，竟已不顾他人的目光，抱住霍祁霖的脖颈肆意：“我表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成功？”
“嗯。”霍祁霖轻轻推开林念姝的双手，站直了身体，“我有事想问你。”
“祁霖你怎么了……这么严肃的样子？”
下一场已经开始了，昏暗的舞台下，几乎没有人再把焦点聚集过来。
“我就是想问问你，认识唐小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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