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燕赤霞的打算
转眼间，三个月便过去了，这一日夜晚，苏沐阴魂出窍，悬浮在空中，正在修炼醒心经。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烟嗖的一下撞进了院子，进入了屋子，向着苏沐留在地上的肉身飞去。
看到黑影要夺取自己肉身，苏沐冷哼一声，魂力散，凝成一柄魂剑，朝着对方刺去。
这黑影没想到苏沐的存在，刚一出现，就被魂剑给刺中。
“啊。”
黑影出一声尖叫，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身上的黑气消失了很多。
苏沐的阴魂嗖的一下钻进身体，睁开眼睛，摸出一张正阳辟邪符，在空中引爆。
下一刻，一股纯阳真气炸裂，将黑影吞噬，消融在空中。
苏沐站起身来，刚走出屋子，一名身穿劲装，腰间缠着锁链的男子冲入了院子，扑向房屋。
后者看到苏沐，微微一愣，冷冷的说道：“周奎，没想到你已经夺取了这家主人的肉身，找死。”
留下这句话，这名男子抽出长刀，劈向苏沐。
苏沐原本想要将他直接震杀，但是听到他的话，却放下这个想法，脚步一点，身子倏忽后退，躲开这一刀后，手里出现一道纯阳真气。
看到纯阳真气，对方微微一愣，看着苏沐，呆呆的问道：“你是修士？没有被夺舍？那刚才有人冲进你的屋子，你有没有看到。”
苏沐回答道：“你刚才说的人我看到了，但是我把他给杀了。”
男子听闻此言，抱拳说道：“我是地府的鬼役，名字叫做徐隆，没想到阁下是修士，在下私自闯入，还请阁下恕罪。”
苏沐好奇的问道：“生了什么？那周奎是谁？为何我感觉到阴魂聚集。”
徐隆苦笑着说道：“今天是中元节，人界阴间重合，鬼魂可以来到人世间，而我和其他同僚来到人界，也是为了不让鬼魂扰动普通人。那周奎是一名阴间的鬼魂，已经修到了驱物境界，趁乱想要占据肉身，被我追到此处。”
苏沐听到这话，才想起今日是中元节，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近五年，中元节都没有鬼魂来到世间，却为何今日会聚集这么多鬼魂。
苏沐将这个想法问出，徐隆解释道：“每十八年一轮回，这个时候的人界阴间隔阂消失，普通鬼魂也可以来到这里。”
徐隆话音落下，一道黑影再次飞来，落在了院子里，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宋缺。
徐隆看到宋缺，连忙单膝跪下，行礼道：“见过宋将军。”
宋缺摆摆手，说道：“这里就由我来负责，你去维持秩序吧。”
“是。”
徐隆转身离开，待得他走后，苏沐才问道：“岳父，你怎么来了？”
宋缺笑着说道：“我是负责临安的地府将军，不过这个职务是我向崔判官申请的，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和燕赤霞有个约定？”
苏沐点头说道：“三年前燕赤霞前辈说有事相求，让我等他，细细算起来，便是今日附近。难道宋前辈所来便为此事，只是到底要做什么？”
宋缺回答道：“燕赤霞有一个老对手，便是那为白娘子送回鹿衔草之时阻拦你的巨大黑山，燕赤霞一直想要杀掉他，但苦于对方实力强大，还有一位化形期手下，如果提早布置，他还可能测算出危险来，邀请更强大的帮手。所以他早早和我联系，而后又联系了你，以及普陀山的圆慧师太，今日一起铲除这妖孽。”
圆慧师太？
听到这名字，苏沐眼睛一亮，这圆慧师太便是地尼，既然邀请的宋缺和自己都是大唐世界的人，邀请圆慧师太也是自然的。
而师妃暄便跟着圆慧师太修行，想到师妃暄，苏沐心里有些怀念。
苏沐点点头，说道：“我已答应了燕前辈，自然不会拒绝，是否今日便要行动？”
宋缺说道：“不是今日行动，而是第八日的子时，这倒和我有关，我是地府的鬼将，往日身负职责，即使得闲之时，也无法轻易来到人界，更不可能干扰人界之事。所以我要帮助燕赤霞，就需要天机混乱的日子，便选择了中元节，阳界和人间重合，而我也可以镇守阳界，正好相助。”
顿了顿，宋缺又道：“不过，接下来七日时间，每日的夜晚，阴魂都可以进入阳街，只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进入阳界的时间也会变少。直到七日之后，所有鬼魂都会回去。但我会驻守十日，用来镇压那些进入阴界的人，在第八天的时候，再一起前去斩杀妖孽。”
听到宋缺的话，苏沐才明白过来，为何燕赤霞要说三年之后，概因为可以邀请到宋缺。
宋缺和圆慧师太，都相当于金丹期的实力。
至于燕赤霞，虽然他不是白娘子，法海，陈抟以及辛十四娘这四位可以争夺仙缘之人，但是应该有神通境的实力。
至少那座巨大的黑山带给人的威势，便不是小青敖璃等人可以抗衡的。
宋缺看着苏沐，说道：“我本打算第七日再来，但是我看到一位鬼役来到这里，而你又住在附近，便过来查探，你没有事情吧？”
说到这里，宋缺的眼睛忽然变得苍白，凝望着苏沐。
苏沐只感觉到魂魄被看了个透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苏沐的魂魄散出的魂力变做五道长龙，向前一扑。
下一刻，宋缺眼神恢复如初，有些惊讶的问道：“你的魂魄里竟然有龙意，镇守三魂七魄，避免他人侵袭，这醒心经竟然如此强大？”
苏沐也是第一次现魂力有如此变化，解释道：“这龙形魂力和醒心经无关，而是我拜鬼谷子前辈为师，师父他传我一部典籍，名字叫做本经阴符七术，其中的第一篇是盛神法五龙。”
宋缺听到鬼谷子三字，看向苏沐，好奇的问道：“鬼谷子是玄都师的善尸，你拜鬼谷子为师，他是太虚门下，而现在陈抟也是争夺仙缘的四人之一，你却为何要相助白娘子？”
苏沐说道：“我是为白娘子取鹿衔草归来之时才遇到的师父，他并不计较此事。”
宋缺点点头，说道：“太虚门下讲究清静无为，陈抟也是四人中最无意争夺仙缘的人。只要你师父不会怪罪于你，那么这件事情你便可以做下去了。”
苏沐不解的问道：“咱们不是要斩杀妖邪吗？和仙缘有何关系？”
宋缺回道：“这仙缘只有四人可得，概因为他们已经达到了大成，距离成仙只有一步。但是和他们同一个境界之人，也并不算少，比如燕赤霞，是剑灵境界强者，比如那黑山老妖，是神通境的精怪。这二人只差一步便大成。而这一次燕赤霞要杀黑山老妖，就是要将黑山老妖魂魄抽离，炼入他的剑中，充当剑灵，便可以让境界圆满，拥有争夺仙缘的实力。”
说到这里，宋缺说道：“而且他是剑修，剑修战力无双，实力可以媲美白素贞和法海。”
苏沐听到这话，才知道燕赤霞的目的。
他想要争夺仙缘，但境界微弱，只有和他同一个境界的黑山老妖魂魄才可以。
而且只要能够达到圆满，便有不逊色于白素贞和法海的实力。
要知道，即使在这四人中，白素贞和法海也要比陈抟和辛十四娘的实力强。
苏沐皱着眉头说道：“可燕前辈若是试图争夺仙缘，其他人会不会阻止？”
本来四人争夺，两人有可能得到仙缘，但只要燕赤霞成功，便会成为仙缘有力的争夺者，其他人怎么会坐视不理？
这四人如果想要干涉，只要出任何一人，此行怕都要受到阻拦。
宋缺说道：“法海十年不出金山寺，也可以干涉到燕赤霞。但是白娘子则和燕赤霞有约定，会帮其阻拦法海，这是为了偿还燕赤霞阻止黑山老妖干涉白娘子。同时二人又约定，燕赤霞成功之后，和白娘子联手斩杀法海，将其杀死后，他们二人再争夺仙缘。至于另外二人中的陈抟，知道自己成仙希望渺茫，已经打算去找辛十四娘，让其不要干涉燕赤霞。”
原来白娘子和燕赤霞有了约定，那么自己就可以参与到此事中，毕竟自己现在欠着白娘子的恩情，自己取回鹿衔草，是偿还救命之恩。
但之后白娘子又给自己葵水真气和九阴真气，又交给自己凝练九霄雷气和玄冰真气。
这样自己依然在欠她的恩情，若是她反对，自己怕是也要拒绝燕赤霞了。
苏沐不解的问道：“陈前辈为何愿意帮助燕赤霞？”
宋缺讲道：“因为这样做对他有益，燕赤霞和白娘子合作，一起攻击法海，法海必然会奋力反击，因为两人已经定下誓言，其中不存在誓言。哪怕以二敌一，法海也可以支撑数年时间，这数年时间，便是陈抟的希望所在。而如果法海死了，燕赤霞和白娘子也会受伤，这个时候二人继续争斗，哪怕有人赢了，怕是也无力更进一步。而且两人也未必会直接争斗，怕是会再做布置。但不管是哪个，都会拖延几十年的时间，让陈抟有希望圆满之后争夺仙缘。”
苏沐却又问道：“白娘子得到鹿衔草之后，已经略胜法海一筹，却为何要扶持一个对手呢？难道圆满境界的燕赤霞，要比法海弱？”
宋缺苦笑道：“法海是燃灯古佛圆寂之后一点灵光转世，虽然法海和燃灯不是一个人，也不会是一个人，但是有了这点灵光，他的资质便远过他人。而且他很可能运用燃灯古佛的其他法宝，所以很多人猜测他有后手。当然，白娘子肯定也有后手，她是黎山老母的弟子，黎山老母是女娲娘娘斩出的善尸，女娲是圣人之一，比燃灯古佛的准圣修为还要强很多。所以白娘子与其说是为塑造一个敌人，不如说是为了用燕赤霞将法海的后手破去，再用后手赢得燕赤霞。”
“原来如此。”
苏沐这才知道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关窍，每个人都在为仙缘布局，一环扣着一环。
虽然白素贞有后手，但怕是燕赤霞和陈抟辛十四娘也未必没有后手。
所以到底鹿死谁手，还要看手段和布局的高低，而自己，则是其中最大的变数。
在历史中，白娘子因为要偿还许仙的恩情，因此嫁给他，却被法海利用许仙，将白娘子被镇压在雷峰塔之下。
直到八百年后，雷峰塔才倒下，那个时候白娘子还在不在，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法海和陈抟，也并未有其成仙得道的描述。
但是二人一个是燃灯古佛一点灵光转世，一个是太虚门下，由吕洞宾代道德天尊传功。
即使未能成仙，也可以在西方净土和三十三天外继续修炼，只是未有成仙时天地的认可，无法领悟使用道意，更不可能掌握道则成就金仙。
至于原著中，唯一记载过成仙的只有辛十四娘。
她在聊斋中得到描述，最后成就仙人境界。
虽然现在历史改变，白素贞不需要被许仙牵制，而燕赤霞也将有资格争夺仙缘。
可是在历史中，辛十四娘是在法海胜过白素贞之后取得的仙缘。
若是仙缘只有一条，那么辛十四娘到底有何布置，如何可以将法海胜过？
不管如何，历史已经改变，自己无法去将这些事情告诉白素贞和燕赤霞，只能顺其自然。
苏沐又问出最后一个好奇的问题：“只是燕前辈为何要选择我呢？三年前的我只是筑基期修士，而宋伯伯你和圆慧师太都是金丹期修士，我比你们差两个境界，又如何帮的上忙？”
现在的自己，已经达到灵海境，而且在化形期，金丹期以及身骨舍利的强者面前有自保能力。
但是三年前的自己，功力低微，对付妖丹境强者便已经吃力。
不知道燕赤霞为何选择自己。
宋缺看着苏沐，宋缺笑着说道：“你帮助白娘子了断因果的事情，已经在修行界广为流传，而且你是天地间的异数，不在五行中，跳出三界外，连生死簿都没有你的姓名，天机无法测算。你又是吕祖看中的人，福缘深厚，所以燕赤霞便打算邀请你前往，看是否能靠你逢凶化吉。而现在看来，你拜鬼谷子前辈为师，进入太虚门下，当真是气运之子，反而更应征了他的想法。”
苏沐有些无奈，这就是把自己当成吉祥物了呗？
宋缺说道：“好了，我需要回去处理事务，第八日子时，我再来找你。”
留下这话，宋缺身化黑烟，滚滚而去，瞬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这就是显形境界鬼修，不仅仅是在人前显形，更是可以在空间的每一处凝聚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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