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离婚协议书
他出国那天就放手了，想着他宠大的女孩开心，他也没必要打扰，现在却变得如此不快乐。
没了顾瑾余的叶梨，就像断了翅膀的飞鸟，连活着都困难。
江离的父母全都在，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感谢医生。
这次他们的女儿能活下来是件高兴的事，医生却显得很沉重，协议书上的名字并不陌生，没有人会陌生。
把唯一健康的位置捐献给了别人。
他无法忘记病人病床上痛苦的神情，连头发丝都被汗水浸湿。
这一条命费了很大的勇气与精力。
医生道：“你们不该感谢我，而是感谢那个愿意捐骨髓的人。”
“好，等手术成功后，我们一定当面感谢！”
他们期待，充满希望，作为父母为孩子先考虑。
护士在讨论。
“叶梨？”
“是叶梨。”
护士们很惊讶，也很迷茫，佩服叶梨的勇气，同样也有无尽的悲凉。
不再提起这件事。
江离意识还算清醒，睁开疲惫的眸子，看向旁边担忧的父母，询问道：“爸妈，我这是怎么呢？”
“小离，你有救了，等下就要做手术了，到时候你就能活下去。”
“妈，那个人找到了，他愿意给我捐骨髓了？我要好好谢谢他。”江离不想死，她想活着，与顾瑾余在一起。
“我刚才听到护士在说，叫什么，叶梨。”
江离本来笑着，听到这个名字，笑容僵硬了：“什么？”
她宛若燃起一股希望又瞬间泯灭。
怎么会这样？
“你刚才说叫什么？”江离怕自己没听清。
“救你的那个志愿者叫叶梨，我听护士亲口说的，说了一句就没说了，好像他们都不愿意开口说志愿者的名字。”
江离几乎瘫痪在床上，久久没有反应，她岂不是又欠叶梨的？
心里有了疙瘩，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叶梨。
可如果没有叶梨，她只有死路一条。
顾瑾余知道吗？
一开始谁也不知道是叶梨，她以为是个男人，估计顾瑾余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子？
她不敢想象。
江离不敢开口，也不敢多说，这个名字就让她惧怕了，只希望永远是个秘密。
她感觉顾瑾余知道了，一切会化为泡沫，她江离什么也不是。
“爸妈，不要在顾瑾余面前提这个名字，也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她看见过顾瑾余对叶梨的温柔，体会到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她有私心，希望爱的人永远不离开。
那就藏在肚子里谁也不知道。
“顾总，你醒了。”
顾瑾余醒来后捂着额头：“我怎么呢？”
“刚才您情绪太激动，昏过去了。”
顾瑾余身体素质很好，平时也会锻炼身体，过于激动昏过去有点不切实际，他坐起来，头还有点疼，最近精神状态也不太好。
“江离呢？”
“还在手术室，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出来。”
“嗯。”
顾瑾余显得很冷淡，站在窗口抽了几支烟，烟雾笼罩他那张俊美的脸，有些颓废，憔悴。
在江离与叶梨之间做选择，顾瑾余有些迷茫，不知是不是巧合，她们的名字还有些相似，顾瑾余之前以为自己对江离是一见钟情，那颗泪痣，还有那双眼睛。
现在不确定了，他很牵挂叶梨，特别是现在的叶梨让他猜不透，更加恐慌，他还答应叶梨，晚上一定会回家。
抽完最后一支烟，把烟蒂扔进垃圾桶，搭在窗口上的手抽出来，被残破的玻璃划伤了手，他感觉到刺痛，手背一道很长的口子，一滴滴的血落在地上，心悸也越来越明显，差点窒息过去。
顾瑾余心跳得很快，他望着地上的血迹发呆，知道旁边抵赖一支烟。
顾瑾余清醒了，侧过头许牧之冲他微笑，没有芥蒂，没有埋怨，淡淡的问：“抽吗？我现在很想抽一支。”
顾瑾余接过，点燃，两个男人站在窗口默默抽烟，谁也不曾说过一句刻薄的话语。
“你手流血了，不包扎吗？”许牧之问。
“无妨。”顾瑾余道。
“你眼睛很红，昨晚没睡好？”
顾瑾余道：“挺好的，只是现在心情不好。”
“真巧，我也是。”
“你为何心情不好？”顾瑾余不明白。
许牧之叹口气：“我没想过我居然没怪你，还能心平气和与你说话，其实你也挺可怜的。”他踩了踩脚下的眼底，犹豫许久：“今天过后，把叶梨给我吧，我不想让她跟你受苦了。”
顾瑾余眼神冷了：“谁都可以，叶梨不行，她还在等我回家。”
“是吗？”
许牧之随便说两句。
“你还知道回家。”许牧之深呼吸：“可惜，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这些都是空话，许牧之知道，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家了。
“她会等我。”顾瑾余冷着嗓音，斩钉截铁：“一直等我回家的人是叶梨。”
许牧之没再说什么，他没有资格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管多么打抱不平，也与他无关，他看着顾瑾余，他自信嚣张的模样，还是没有变，他的，只能是他的。
不管怎么践踏，还是他的。
不知为何，气氛变得悲凉又残酷，顾瑾余不理解压抑的气息从何而来。
顾瑾余站在手术门口，也看到许牧之在这，他今天没有手术，不理解的问：“你在这做什么？”
“等人。”
顾瑾余也没再问，只要江离手术成功，他也能安心回家。
几个小时过去，紧张的江离父母，顾瑾余表情冷漠，实则焦躁得很，许牧之亦如此。
顾瑾余好几次看他，他的表情骗不了人，也很急切。
手术室门开了，江离父母第一个冲上去：“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呢？”
“手术成功！”
“谢谢医生。”他们很高兴，握住医生的手。
顾瑾余再次看向许牧之，他人已不在。
江离现在醒不来，留下来照顾她的也只有父母。
宋威提醒顾瑾余下午六点了，顾瑾余才告别医院。
他知道江离醒来第一眼想看见他，但他说话一向算数，答应叶梨晚上会回家，就一定回去。
比起江离手术成功，他也担心叶梨，最近叶梨咳嗽得有点厉害。
半夜，他似乎听见叶梨在咳嗽，还有痛苦的呜咽。
他仔细一想，冬天到了，叶梨那么怕冷，也容易感冒，脆弱的身体一旦生病就不可收拾。
他突然想快点回家，吩咐道：“开快点，叶梨还在等我。”
“好的，顾总。”宋威加快速度，半个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到达。
顾瑾余下车，望着紧闭的大门，想给叶梨一个惊喜。
他时常不在家，又或者因为他的冷漠，叶梨吃尽苦头，这次一定不会让她吃苦了。
打开门，顾瑾余习惯性喊：“叶梨，帮我拿鞋。”
顾瑾余抬眸一看，空无一人，这种场景好熟悉，好像之前也发生过，不过最后叶梨都回家了。
她几次出门都回家了。
“叶梨！”
他换鞋进去，家里冰冷，紧闭的窗户，没有开暖气的房间，冰冷的温度令顾瑾余的汗毛不由一竖，他进入卧室，没有人，整个房子里没有叶梨的踪影。
打电话无人接听，渐渐烦躁的情绪上来，叶梨又开始玩这一出了！
顾瑾余冷着脸，有点烦了叶梨闹失踪的把戏，直到发现餐桌上的结婚证，还有写着“离婚协议书”的白纸。
顾瑾余震惊，以为在做梦。
他走过去，上头签了叶梨的名字，笔墨模糊，却仍然看得清楚娟秀的字迹。
还没到十个月，她就已经到离婚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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