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生所爱
想想年轻时多幼稚，叶梨已经无法解释那些幼稚的举动。
年少轻狂，总会冲动又浪漫，她无名指刻着：ZALIFETIMEOFLOVE。
挚爱。
最神圣的名词，却变成最空洞的字眼。
而顾瑾余是否还记得，他曾经抹掉的那块痕迹写着：LYOUAREMYONLYFAITH
唯一的信仰。
是否还记得十年前的自己。
而十年前想过今天会变成这样吗？
曾经最甜蜜的烙印，却成了互相伤害的痕迹。
叶梨很迷茫，已经分不清楚爱恨情仇，不认识面目全非的自己，与以前无忧无虑的女孩差距太大了，变得软弱，卑微，还分担了世俗，脸上充满俗气，最可恨的模样。
顾瑾余紧握她的手，别人紧握是怕失去，而他却是想抹掉这些痕迹，捏得生疼。
叶梨不会喊疼，再疼也磨灭不了她的孤寂。
“随你怎么想，你不信我说再多也没有办法。”
明明知道两个人的差距，处在南北极两个极端，却还想着触碰对方的内心，其实都明白，再也无法回去。
叶梨不想解释，苍白无力，还浪费口水。
对一个人极致的失望就是这样吧，再多的解释，感动，也融化不了，她叶梨最失败的一点，曾经自信满满能够撼动的人，如今变成了一块她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
她没精力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去治愈别人。
“叶梨！”顾瑾余情绪很大，用尽力气，搓得叶梨手通红，咬牙切齿：“你现在连解释都没有了，果然是真心相爱啊！”
已经厌恶死她可，叶梨提不起力气，没有反应，不痛不痒的丝毫没有感情。
她一句话不说，就像没有知觉，顾瑾余就很烦躁，内心最阴暗的地方作祟，眸色冰冷，粗鲁的把叶梨拽走了。
叶梨任由他拖拽，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不喊疼，也不拒绝，连看顾瑾余一眼的心情也没有了。
她残破的身体，任由他折腾。
现在他们谁也不清楚最在乎的是什么，叶梨以前觉得最在乎的人是顾瑾余，现在完全不重要了。
而以前顾瑾余最厌恶的是叶梨，如今连她心里的人是谁，她身上的一个很小的纹身也不放过。
一错再错，再也回不了头。
路上无话可说，他们不是磁铁，做不到互相吸引。
叶梨很累，从头到脚，从未这么累过，连呼吸一口空气，都把他压得抬不起头。
看向外头蔚蓝的天空，他觉得自己头上顶着乌云，毫无光亮可言。
“你真的要洗掉吗？”叶梨问。
他们在纹身店，叶梨看向那张冷酷的脸，她没有任何感觉了，如果感情也能洗掉，她巴不得早点来纹身店，那就不会那么想念了。
顾瑾余残忍的说：“洗掉！不洗掉难道留着过年？你背叛我的这笔账以后我会好好给你算！”
叶梨苦涩的笑了，觉得很可笑：“如果你不爱，还在意我心里的那个人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自信与自负有很大的区别。”
她这样说，顾瑾余眸色阴冷，俊脸差点扭曲，看见叶梨在笑，还以为嘲笑他，格外的恼羞成怒：“洗了，把那些字都给我洗了，脏，脏得很！”
纹身师看着他们在吵架，不对的气氛让他很尴尬，不过也没说什么，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你真的要洗了吗？”
叶梨没有说话，指腹摩擦无名指，其实很小的直，戒指一圈那么大，还在手指内侧，她不舍，毕竟跟随她很多年，她没想过会洗掉它，都是爱过顾瑾余的证据，而顾瑾余一丁点也看不出来。
到底是命运，有些感情留不得。
“洗了吧，反正都觉得不重要了。”叶梨只有这一出纹身，她不是个冲动的人，痕迹留下来说明要留一辈子的。
所有的幻想破灭吧。
纹身师拿出工具，给叶梨涂上麻药。
“不必了，就这样。”
“会有点疼。”纹身师道。
“没事，我都扛得住！”
她已经千疮百孔，不在乎这一下，记住这个疼，以后再也不挨了。
叶梨看着无名指内侧一圈，呆滞又绝望，纹身师给她动第一下，叶梨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如同下暴雨，不停滑落，她又不停的给自己抹泪，心脏猛地收缩，一下下的抽搐，她手指也在颤抖。
情绪过于激动，手指戳了一个洞，流血了。
纹身师也吓到了，叶梨道：“不碍事，就这样洗，反正也会留疤，我不怕。”
不差这一道疤痕。
顾瑾余就站在旁边，看着她洗掉那处纹身，本应该安心了，他最不喜欢的痕迹终于去掉了，可他为何有种复杂的情绪，有些不舍，心在疼痛，脚却生了根，静止在那，眼神都变得麻木了。
不知用了多少纸巾，叶梨总算抹掉了爱过顾瑾余的痕迹，最后她与顾瑾余没什么两样，谁也不记得爱过谁。
叶梨双目通红，扶着桌子站起来，头被电击中一样，刺疼，胃里也在犯恶心，看向顾瑾余的身影变得模糊。
她抓住桌角，紧紧抓住，她还能坚持到过年吗？
顾瑾余凝视她苍白的容颜，冷笑，嘲讽道：“叶梨，你别装模作样了，以为装个可怜我就会原谅你吗？”
叶梨倒吸凉气：“那你走吧。”
她学会回嘴了，顾瑾余恶狠狠的盯着她，从未见过她如此冷漠，为了许牧之不想再卑微了。
顾瑾余冷笑：“我走了，许牧之来接你吗？我就像看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真把你叶梨当回事！”
顾瑾余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叶梨望着他的背影，每次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情绪低落，叶梨清情绪奔溃，大喊：“傻瓜，笨蛋，傻瓜顾瑾余，笨蛋顾瑾余，你这一走，就永远失去我了啊！”
车子急速离开，叶梨不用装下去，眼泪不停往下掉，伴随铁锈般令她恶心的味道，不知是眼泪还是血。
她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吐血，昏过去。
不知道第几次送进医院了，可叶梨非常讨厌来医院。
每次在这，让她看不到希望。
叶梨醒来非常平静，接受自己灰暗的命运，她并不看好的人生，看着天花板，对未来也失去了美好的幻想。
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活了二十五年也没活出个名头，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一刻，她好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叶梨看向周围，模糊的视线里，旁边放了一旁水果，她没有家人，朋友很少，能有人给她送水果，还真的稀奇。
她看中的是桌上的水果刀，看得出神，这一刀下去疼不疼，恐不恐怖。
她对死亡有一点恐惧，吃力的去够着冰冷的刀子。
这时候门开了，许牧之看到她紧握水果刀，睁大瞳孔，快速走过去夺走刀子，激动的说：“你疯了吗？叶梨！”
叶梨抬眸空洞的看着他，开口，声音沙哑：“你想多了，我吃个水果。”
她不能死，她还有事情要做。
许牧之心跳得很快，他也怕。
“我给你削水果。”
坐在一旁安静的给叶梨削水果，许多事他不问，问了反而惹她难过。
叶梨则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经历过的还在深刻的记忆里，她没有心情，也不知道如何热情对别人，只要许牧之不问，她就很好了。
许牧之道：“你视力下降了，要去配个眼镜。”
“看不清倒是好，也不用看清那些烦心事了。”叶梨视力有所下降，她也不习惯，但瞎掉更好，不用看见那些令她恶心的画面了。
她命不好，无福消受才薄命，薄命的人通常命苦。
叶梨又望着自己的手背，手背没有肉，太清瘦了，老一辈的人迷信，说手掌太硬没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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